但在景帝震古烁今的功绩下,有一事最让后世津津乐道,那就是景帝一生,空悬后宫,未留子嗣。
季芜在系统空间里,看着凤歧一人度过一生,心脏隐隐抽痛,一时竟是难以遏制。
嘀检测到宿主情感数据异常,开启自动清除模式,
光幕上的情景消失,季芜渐渐被一阵柔和的白光包裹,双眸紧闭,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无任何的情感波动。
继续下一个世界,
是,宿主,
熟悉的眩晕感迅速吞噬着季芜,系统没有注意到,进入小世界的最后一刻,季芜忽的伸手用力按在胸前。
还没来得及接受剧情,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迎面击来。
季芜整个身体高高扬起,而后重重跌下。
噗,一口鲜血吐出。
下一瞬,一个衣袂飘飘的女子瞬息出现在季芜身前,她蹲下身,星眸含怒,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掐住季芜的脖子,
阿芜,母亲再问你一次,可还会私自离开神界?
季芜整个人痛的像只虾米般蜷在一起,嘴里鼻腔里满是铁锈味,好似眼睛上也被蒙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她出于求生的本能回道,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而身前人似乎是在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掐着季芜的脖子左右打量,最终松开了手,冷声道,若有下一次,吾会将你抽筋拔骨,再灭去神魂,
咳咳季芜顾不上她说了什么,窒息感一散去,她就开始要命的咳。
性命被人拿捏在手中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季芜不知道在殿内躺了多久才完全清醒,系统趁着这个机会把剧情传送给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揍太狠的缘故,季芜脑袋胀胀的疼,她半坐起来扫视一圈,空无一人。
索性直接闭上眼躺倒在地,好好消化剧情。
刚才那个女人叫昆吾,是这个小世界实力最强悍的存在,被十三重天的仙君们尊为昆吾神君。
在众神陨落的时代,只有昆吾一人活了下来,而原主则是昆吾以自己的骨肉造出来的第二位神,被称为季芜神君。
原剧情里,季芜偷溜下界,喜欢上十三重天的天帝之子离华战神,从此踏上当舔狗的不归路。
谁知离华战神早有意中人,与原主暧昧不清,只是为了她的神格而已。
十三重天的众仙,只有引度九重天劫后,才有机会登临神位。
但在众神陨落后,十三重天未有一人成功引度出天劫。
恰逢季芜下界,她天生神骨,便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最后季芜在离华等人的哄骗下,傻傻将自己全部依仗抖个干干净净,最后惨死在男主离华手中。
而本世界的反派昆吾神君,是一个占有欲变态的人,她的东西只能自己毁掉,绝不容旁人染指半分。
在知道季芜惨死的消息后,昆吾神君毫不意外的黑化了,她用尽全部修为,与男女主同归于尽,最后导致世界崩塌。
季芜沉默半晌,问道,所以这个世界我只需生安生呆在神界,陪着反派就好了?
系统答:当然不是,反派的黑化值已经到99了,宿主需尽快降低反派黑化值,
季芜:
季芜十分郁闷,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原主这才是第二次偷跑,结果还被抓住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为什么反派就黑化了?
系统:嘀不在查阅权限内。
季芜:果然是辣鸡系统。
系统:
吐槽归吐槽,季芜仔细回忆起原主记忆里与昆吾相处的细节。
昆吾从小把季芜当女儿养,是以两人以母女相称,在季芜未偷跑下界前,昆吾的所作所为称的上是一个完美的母亲。
强大,宽容,耐心,真真是把季芜当眼珠子疼。
可是刚才,季芜真切的感受到了杀意,果然是占有欲强的变态作风!
理清思路后,季芜挣扎着起身,神奇的发现身上竟然感受不到什么痛楚了。
不由感叹一句,神的体质,果然抗揍!
而就当季芜想要出去找昆吾时,她傻眼了。
昆吾设了结界,凭季芜的修为,根本破不开。
惨兮兮的接受了自己被囚的事实,季芜干脆就在殿门前坐了下来。
外边是滚动的星河,星河之上云雾缭绕,不远处还可看见影影绰绰的霞光。
季芜看的出神,毫无所觉昆吾去而复返。
冷漠的眼神落在季芜身上,隐隐蕴着一丝杀意,昆吾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季芜被下界的仙君引诱,不管不顾的忤逆自己,最后更是抛下自己而去,最后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
神的梦,往往是对未来的预知。
昆吾依据梦境,果然抓到了要私自下界的季芜,她怒极,想到梦中的场景,便想结果掉季芜的性命。
本就是自己创造出来聊解寂寞的,生死都该由她来决定。
可在看到季芜惊惧的眼神时,昆吾犹豫了,她选择给季芜一个悔过的机会。
此时季芜双眸无神,柳眉微蹙,唇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因为刚才昆吾的一掌,面色过分苍白,眸中含着泪水,看起楚楚可怜。
昆吾心中泛起一抹异样的情绪,她走上前抬起季芜的下巴,沉声质问,阿芜哭了,是在为你心中的离华仙君所哭?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季芜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反应,她顺着昆吾的动作迅速跪下。
昆吾在笑,语气也很平和,可季芜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合她心意,绝对会小命不保。
仰起头,泪从洇红的眼尾垂落,季芜小心翼翼的答道,母亲,阿芜可以对着天地法则立誓言,阿芜心中绝无此人,
说完,季芜的眼泪掉的更凶了,望着昆吾的眼神透着几分委屈。
天地法则的制约对神同样有效,一旦违誓,身死魂灭。
昆吾的神情在季芜立誓后,稍稍缓和了几分,但并未就此轻轻揭过,她接着问,那阿芜刚才是在为谁哭?依你的修为早该觉察到我来了,
昆吾的眼瞳是极淡的茶色,季芜在她的注视下,似乎所有的心思都将被看穿。
身子极快的颤了一下,在昆吾察觉前,季芜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同时委屈巴巴道,母亲,我疼,
看着似在撒娇的季芜,昆吾神情恍惚了几息,自从季芜合化大成,已经有许久未再面前展现女儿家的娇态了。
收回落在季芜脸上的审视眸光,昆吾不发一言,冷冷抽回了自己的袖子。
她转身走到塌前躺下,闭眼阖眸,将季芜晾在一旁。
没叫自己起来,季芜也不敢起来,她乖乖跪在一旁,等着昆吾气消。
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季芜耐不住性子,偷偷打量起不远处的昆吾。
她的眉生的极淡,五官精致却不失端华大气,阖眸时更是将那一份凛冽锐气给遮去了,昆吾的长相无疑是极美的,迄今为止,季芜没有见过比昆吾更美的人。
正当季芜花痴时,她猛地回过神来,狠狠拍了自己两巴掌,心中无比唾弃自己,现在这么危险的情况,竟然还有心思花痴!
这番动作被不知何时掀开眼皮的昆吾收入眼中,她似是不解,看着季芜突然出声道,过来,
啊,季芜一怔,哪敢不从,内心却十分纠结,昆吾没叫自己起来,是要自己跪着过去?
看着昆吾眼中渐渐浮起不虞,季芜不敢再纠结,她心一横,十分屈辱的跪着爬过去。
等季芜跪到塌前时,昆吾看着她淡淡道,我未叫你跪着爬过来,
飞快炸了眨眼,季芜心中羞愤欲死,面上却佯装镇定,阿芜做错了事,当罚,只愿母亲能消气,
季芜这讨好的一番话,却未收到预想中的效果。
昆吾素手微动,季芜只觉一股痛意从筋脉中涌向四肢百骸,不过几息,她身上就被冷汗浸透了。
下界一趟,阿芜竟是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学会了阿谀奉承,塌上昆吾的声音很冷,难辨喜怒。
母亲,阿芜所言,皆是真心实意,季芜疼的眼冒金星,强忍着痛楚开口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季芜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那股难以忍受的痛意也渐渐散去。
她跪伏在塌前,十分狼狈的喘息着。
昆区却是轻轻一笑,她朝着里面挪了挪,对着季芜道,上塌来,
面对喜怒不定的昆吾,季芜是真怕了,她双眸微红,一时间不敢有动作,看着昆吾低低唤了一声,母亲,
怎么,要我抱你上来?昆吾眉宇微蹙,对季芜的迟疑很是不满。
再次可耻的怂了,季芜挣扎着爬到塌上去,规规矩矩的躺在最外侧,中间与昆吾隔了一人宽的距离。
看着季芜的动作,昆吾神色微沉,不由分说的将人搂到怀里。
季芜惊的要原地跳起来,因为惧意,愣是强逼着自己一动不动。
很快季芜便发现了异常之处,自己像是被一个冰块抱在怀里,寒意渗骨。
更奇怪的是,季芜非但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通体舒畅,刚才受损的筋脉也正慢慢修复。
季芜大着胆子去瞧昆吾,却发现她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最后一个世界里,提前预警,这个世界是伪母女文,不喜勿入。
第41章
神界不分昼夜,亿万年来星河流淌,寓幻万象。
巍峨的殿宇内,一柄泛着水蓝色光芒的长剑浮在空中。
季芜一会看着空落落的大殿,一会看着发出阵阵嗡鸣的长剑。
呆愣半晌,季芜见那柄剑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心念微动,手朝着空中虚虚一握,果然不出所料,那剑瞬间化为一道流光,出现在季芜手中。
这是昆吾留下的?
剑身约长三尺,剑刃边缘的纹路似是星子运转的轨迹,而在剑骨处锋芒愈甚,那涌动的剑气恍若长河奔流。
昆吾不知何时回到殿中,负手而立,音色清越,此剑名为东流,吾将她赠予你,
今日醒来后,季芜就发现自己昨天的伤完全好了,而且这具身体的神力隐隐提升了几个等级。
再看着手中这柄定不普通的长剑,季芜思量着昆吾虽然脾气差了些,但对原主还是挺不错的。
这般想着,季芜在面对昆吾时,心里的惧意顿时消退大半,举动也诚恳许多,她飞快下塌,乖乖巧巧的站定,谢谢母亲,
昆吾只淡淡睨她一眼,容色未有任何波动,紧接着一抬手,一柄酷似东流的剑出现在昆吾手中。
她垂首看着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整个人也似是柔和了下来,此剑名为无歇,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季芜抿唇,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然而没等季芜琢磨,昆吾侧身握剑挥出几式剑招,霎时浩荡的亘古剑意沉沉压来。
季芜面色一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她刚才好像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发现季芜的异样后,昆吾迅速敛去了剑意,面上却是不喜,阿芜,你太弱了,从前是吾过分娇惯你,今日起便开始随吾练剑,
说罢,昆吾握着剑出了殿,季芜自觉被嫌弃的明明白白,十分识趣的跟了上去。
原主在修为上确实过分腊.鸡,不然也不会被男主摁的死死的。
两人踏着星河,一前一后,踱步而行,不多时来到一处石柱林立的广场。
这些石柱粗细不一,大的能有两三人环抱之粗,细的却如同丝线,然无一例外,皆笔直的朝向虚空。
季芜跟着昆吾走进深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原主记忆里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母亲,这是何处,为何我从未来过,
古战场外围,昆吾语气很淡,没有过多解释,在季芜未有任何准备时,突然出剑刺向她。
惊呼一声,季芜下意识提剑去挡,而后飞速向后掠去。
手臂被震的又麻又痛,季芜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语气既惊讶又委屈,母亲,
昆吾神情冷凝,对季芜的示弱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愈发刁钻狠辣。
身上的伤口一道叠着一道,季芜狼狈的一避再避,昆吾挥剑时,周围的石柱碎裂,摇摇欲坠,一下将季芜的退路堵的死死的,逼得她不得不正面迎上昆吾。
意料之中,季芜被击飞,接连撞断多根石柱才停下来,鲜血更是止不住的从嘴里鼻腔里涌出来。
可昆吾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沉声敛眉,我便是这样教你的吗?剑之一道,恒强者不退不避,
季芜被逼的没有办法,调动全身神力去与昆吾对招。
这些剑招,昆吾自小便教过季芜,但从未好好练过,是以动作显得十分滞涩。
嘭嘭嘭
季芜已然记不清自己被击飞多少次了,刚开始她还能勉强的接上几招,到后面纯粹就是被动挨打,石柱林倒了一片又一片。
到最后,季芜是真的连剑都拿不起来了,昆吾仍是冷冷的看着她,阿芜,持剑,站起来,
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地上,季芜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抽搐着,她艰难的将头转向昆吾,脸颊上热泪滚过,母亲,您是非得将孩儿打死,才愿停手吗?
昆吾立在断柱残石前,身上散发着淡淡神辉,高高在上,尘埃不染,与灰头土脸的季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垂眸想了一阵,昆吾掐诀收剑,她走到季芜身前蹲下,仍是寡淡无情的姿态,可还能走?
不知哪里涌来的怒意与委屈,季芜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凶,别过头去不看昆吾,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活不到完成任务的时候。
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季芜再次落入了微凉的怀抱里。
昆吾一手穿过腿弯,一手伸至腋下,将季芜横抱起来。
她散出神息查探了一番季芜的伤势,筋骨俱碎,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伤,细细端详着季芜哭肿的眼睛,昆吾随口问道,何时变得这般爱哭?
昆吾怀里冰冰凉凉的,季芜一被她抱住,便觉得痛意瞬间就消减下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季芜安安分分的缩在昆吾怀里,眼泪虽止住了,但时不时还要抽噎两声。
听到昆吾怪自己爱哭,季芜是又气又恼,打的这么狠,这么疼,能不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