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简直狼狈至极。
确实没出息，又不是第一次看了，果然还是因为现在身体太虚。
“上火。”他抬手捂着鼻子，含糊不清道，“您继续。”
梁遇颃真的很大方，丝毫没有半点扭捏，低头把头发淋湿。
还是身材太好，感觉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的刻意，慕风昏昏沉沉地想。
好想点一个录屏，以后可以反复观看，但不太好，慕风悬空在屏幕上的手指忍了又忍。
“脸怎么那么红。”梁遇颃洗澡很快，几分钟的时间，就拿浴巾擦着头发出来。
慕风看着他，甩锅道：“易感期。”
“说到这个，猫这两天也生病了。”梁遇颃看了一眼他，“跟你一样，手软脚软。”
慕风瞬间绷直后背：“啊，这么严重吗？”
他其实之前就在隐隐怀疑，沐沐，可能是自己的精神体。
不然每次扩大精神力，只能变成它，也太邪门了。
那如今，连身体虚弱都变得同步，这个猜测的概率就更是大大提升。
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梁老师知道。
不然，之前那些借着猫又摸又舔，他可以直接逃离这个星球了。
“0717有带它去看医生么？”慕风很紧张。
“看了，没查出什么问题。”梁遇颃看了眼日程表，“等你感染结束回去，我再带它去做个详细检查。”
慕风嗯了声。
他感觉头很晕，醉酒似的，轻声道：“我感觉，看完您洗澡，有点那个。”
“哪个？”梁遇颃已经穿好浴袍，但系带松松垮垮，露出小麦色的胸膛，欲盖弥彰，更是性感。
“有点要昏过去了。”慕风喃喃自语，伸手拨弄着手机，还没来得及摆正，感觉头晕目眩。
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梁遇颃看到屏幕那边黑了下去，什么都看不清，有点担心。
还是换了身防护服，大步下楼，进了隔离室。
慕风歪歪斜斜倒在被子里，脸色通红，额头滚烫。
“慕风，醒醒。”梁遇颃伸手拍他的脸，又拨开眼皮检查瞳孔，应该是感染期的昏厥。
他身上的皮肤又泛起了一片红，过敏蔓延全身，之前只打了基础药，显然没有半点好转。
梁遇颃伸手，替他脱掉病号服。
然后垂着眼，拿药膏从肩颈开始，一点一点地涂抹。
慕风很轻地哼了声，奋力挣扎，像是梦呓：“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
梁遇颃手指停了一瞬，按住乱动的他：“没事的，没人欺负你。”
慕风挣扎却越加剧烈，几乎已经是条件反射一般：“不是我，不是我！放开我！！！”
“不怕。”梁遇颃俯下身，把抗争的他按在怀里，轻拍着后背，心疼至极，“你安全了。”
他知道慕风过得不好，但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除了几次哭，大部分时候都是很情绪稳定。
而现在，他看起来慌张，无措，整个人都在颤抖。
梁遇颃才后知后觉体会到，当初污蔑对他的伤害，已经成了无法愈合的伤。
“慕风。”他宽阔的掌心安抚颤抖的后背，“不要害怕。”
慕风的抗拒小了些，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混乱的呼吸起伏。
梁遇颃持续拍着他，哄小孩一般：“做得很好，你没有错。”
他听到小声的呜咽，很轻，几乎是微不可闻。
感觉万般委屈。
梁遇颃感觉心脏都像是被捏碎了一般，难以喘息，溺水一般，像是与之产生了痛苦的共感。
他在伸手，艰难抓住正在往深海坠落的慕风，却眼睁睁看着对方无尽下坠。
仿佛像是真实经历过的场景。
“没事了。”梁遇颃也觉得头疼欲裂，哑声道，“我会陪着你。”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胳膊僵硬，也没有挪动。
慕风终于缓缓平静下来，呼吸均匀。
梁遇颃把他很轻地放回病床上，扣好病号服，盖好被子。
他心脏很是难受，抬手按了按，感觉原本应该静音的跳动发出巨大的机械声。
心脏像是坏了。
“老板！你要猝死了！”手表上突然发出0717的尖锐爆鸣。
梁遇颃伸手捂住，看了眼陷入安睡的慕风，起身出去到走廊。
“吵什么吵？”梁遇颃压着声音骂他。
“不是，你心跳紊乱得要猝死了！我睡着都被吵醒了！”0717叽里呱啦乱叫，“你快去找张教授，做个心脏震颤。”
梁遇颃抬手按了一下心脏：“不用，还没死。”
“呜呜呜呜我错了，我之前不应该挂你视频，你不能死，还要每个月给我发七万工资呢。”0717呜呜道，“不是，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大方的老板啊呜呜。”
“没死。”梁遇颃隐忍着暴躁，“不用这么早给我吊丧。”
0717一秒平静：“真的吗？那怎么回事？你那个警报音让我以为马上就要推进火葬场了。”
梁遇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因为慕风的痛苦而痛苦，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所以无从找到原因。
他垂下眼，看着楼下灯火通明的急诊室：“可能是，心疼慕风吧。”
“机械心脏，还会心疼吗。”0717严谨道，“是身体上的心疼，还是情感上的心疼。”
“都有吧。”梁遇颃想，慕风这么善良的人，不应该被过去困扰，他值得更好的人生。
0717沉默了一会儿，才严谨回答：“根据你的描述，我得出了几个猜想，你听听看？”
他没等对方应声，自顾自开口。
“一，你心脏确实出了问题，请做个全身体检。”
“二，你爱上慕风了。”
“三，你真的爱上慕风了。”
“四，你已经不可抗拒爱上慕风了。”
“好了可以闭嘴了。”梁遇颃阻止他喋喋不休的重复。
他停顿了几秒钟，才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0717声音拔高，“哪一个选项，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梁遇颃抬手切断和他的通话。
他站在走廊上，感觉晚风扫过脸庞，总觉得这样的风，在过去的每时每刻都曾如此温柔拂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提出订婚，生日赶回，不，或许更早，在慕风讨要糖果或者拥抱。
心跳失控，因为每一瞬拂过的清风。
梁遇颃转身进隔离室，慕风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露出一颗头发微乱的脑袋。
“我不跑，梁老师……”他喃喃开口，“不会再离开您了。”
这次的梦话里，没有别人，这很让人愉悦。
于是想更自私一点，一点点渗透，直至完全占有。
梁遇颃低头，在他的额头很轻地碰了下，夸奖道：“乖宝，真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