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怔住,那句话更像是梦呓。
易感期的Alpha,标记是本能,他肯定是怕自己冲动,才睡觉都戴着,以作戒备。
“如果真的是Omega就好了。”慕风抬手,碰到他黑色的头发,很轻地拍了拍。
梁遇颃扣着他的腰,脑袋更深的埋进颈窝里。
他比想象中要粘人,在这种时候。
慕风想,梁遇颃什么都闻不到,肯定很暴躁。
早知道之前就把假性信息素带来了,好歹能给他一点安抚。
“别动。”梁遇颃哑声。
慕风就不动了,感觉他像只大狮子埋在怀里,躁动又不安。
他轻拍着对方的后背,一下一下,直到一同睡过去。
梁遇颃醒得早,他感觉自己在很温暖的怀抱里,睁开眼,看不清,感觉脸颊贴着细腻的皮肤。
抱着慕风睡了一整晚吗。
易感期没那么快过去,他垂眸,鼻尖很轻地动了下,什么味道也没有。
“现在倒是吝啬你的信息素了。”梁遇颃低声说,“手环扣得好紧。”
他抱着人醒了会儿觉,起身进浴室洗漱出来,慕风还在睡。
于是先出了门,碰见张路延:“慕风呢?”
“没醒,晚点叫他吧,这两天太累了。”梁遇颃说。
张路延啧了声:“还知道心疼人了,累不是你折腾的?都到战区了还不省心,易感期都弄出来了。”
梁遇颃:“…………”
本想说明明是工作太多,但自己确实是用慕风解决了躁动,心虚。
张路延冷哼:“被我说中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梁遇颃转移话题:“今天我没手术,跟你们一起。”
“哦,舍不得离开老婆半步,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张路延毫不留情吐槽。
梁遇颃皱眉:“老师,您再这么说话,我只能拿针给您缝上了。”
“没大没小,有辱师门!”张路延伸手拍他。
动静太大,慕风被吵醒,迷蒙爬起来拉开门,看见两人,打了个哈欠:“早啊。”
头发凌乱,衣服也乱,领口因为被梁遇颃埋了一晚上,还留下了很深的红印,而本人浑然不知。
梁遇颃伸手,把他领口提上去:“早,该上班了。”
张路延简直没眼看,一边摇头一边走:“世风日下,伤风败俗,师门完啦。”
慕风茫然眨了眨眼:“张教授念叨什么呢,您好点了吗?”
梁遇颃嗯了声:“只是好了一点。”
“那就是还没好吧,今天也要多注意。”慕风紧张起来,“没关系,今天我不是很忙,要是您需要,我可以再………”
他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
昨天的画面卷土重来。
梁遇颃的手表已经开始提醒:“激素紊乱,请注意。”
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事说得跟洗脸吃饭一样,梁遇颃听得太阳穴直跳。
该夸他单纯,还是蠢。
单纯吧,该会的都会,技术还挺好,但跟一Alpha聊这个,不是蠢是什么。
“激素紊乱了,要现在吗?”慕风一脸认真。
“不要再提。”梁遇颃闭了闭眼,“换衣服,出门。”
原本还好好的,慕风一句话就让他直接乱套,以前的自制力也没差成这样。
梁遇颃站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冷静了。
等慕风换好衣服出来,两人并肩下楼。
“昨天我观察了一下病人,发现现有的伤口凝合剂速度还是有些慢,他们看着好疼。”慕风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把现有的凝合和生长因子结合,加快速度?”
梁遇颃说:“那价格会高不少,军方也要考虑成本。”
“也是,或者,凝合药剂配合棱晶呢,那个便宜,不过需要实验测试,不敢轻易用在伤员身上。”慕风马上调整思路。
“你真的很适合做药研。”梁遇颃转过头看他,“考虑一下,基地结束后,学校那边办理半读,进公司。”
慕风愣了下:“我吗?进哪个公司,他们应该都不欢迎我吧。”
他就像一个皮球,慕家和梁家,踢来踢去,应该没人想要。
梁遇颃想了想:“那我给你写推荐信,先去研究所,研发专利,把梁慕两家的生意抢一部分,我会给你资源,时机成熟后,两家的产业,你都能拿下。”
好大胆狂妄的想法,慕风从来没想过。
但这话从梁遇颃嘴巴里说出口,他又莫名觉得充满希望。
梁遇颃观察他的表情:“怕吗?我在你怕什么。”
慕风动了动唇:“我听您的。”
这时候倒是听话,梁遇颃笑了下:“不是短期的事,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心思放在研究上。”
慕风点了点头,有人跟自己站在一起,他觉得心安。
晚点的时候,金羚过来,大概是昨天的试剂影响,纵然全副武装戴着口罩,仍然掩饰不了苍白的脸色。
慕风轻碰了下梁遇颃的手背:“他过来了。”
“带他去我办公室。”梁遇颃低声道,“我一会儿过来。”
“小蒋,帮我看一下这边,我出去一下。”慕风偏头说。
蒋语安敏锐嗅到一丝不对:“你们俩最近怎么总是鬼鬼祟祟,有什么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救人呢,专心点。”慕风拍了拍他,“别分心。”
他说完,先回房间拿了两管缓释剂,才大步去了办公室。
“说好的三天,来得这么快,看来药剂让你很难受。”慕风看上去比对方淡定。
金羚坐在沙发上,半靠着旁边:“给我缓释剂。”
“你得提供有用信息,稍等,梁老师马上过来。”慕风说。
金羚没想到他跟梁遇颃互相信任到这种程度,愣了下。
他跟梁景弋三年,三年的床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轻飘飘就利用让自己去勾引梁遇颃,心比铁还硬。
偏偏自己还喜欢,喜欢那样一个人渣。
“那我先问,你跟梁景弋,是不是床伴关系。”慕风单刀直入,“他这个人挺讨厌,但不蠢,肯定不会找不信任的人做,你是最佳选项。”
被一语道破,金羚睫毛颤了下:“是又如何。”
“好可怜。”慕风居高临下看着他,“喜欢上他了是吗?为那样的人,不值得。”
“轮不到你来批判我的私生活。”金羚低头,忍着药剂带来的痛,“梁遇颃还有多久。”
慕风转头看向门外,梁遇颃推门而入,笑了笑:“来吧,审判官。”
昨天用了迷药,梁遇颃看着攻击力没那么强,此刻,每走进一步,都感觉压迫感重了几分。
“我见过你,在梁景弋的车里。”梁遇颃走近,垂眸看向他,“下血本了,把自己的情人送来。”
金羚已经忍不了疼,开口道:“几天后,你有一个公开宣讲,他打算把照片那个时候放出来,我打听到的就这些,可以给我缓释剂了吗?”
慕风弯下身,掀开他的衣服下摆,干净利落地扎了一针,手法熟练:“这只能撑三天,你还需要帮我做别的事情。”
“你上次说,打听到后续,你就给我解。”金羚皱眉,一张漂亮的小脸看上去十分可怜。
慕风勾了下唇:“怎么这么笨啊小可爱,你都用下三滥的招数了,还不许我留后路吗?”
梁遇颃偏头,看向慕风,大概这才是他本来的性格。
就像有人偷袭那晚,他冷着脸要说把那人找出来杀掉一样。
柔软的外壳里,全是锋利的刺。
挺可爱的,梁遇颃并不排斥这样的表里不如一。
他没发表自己的意见,仿佛即将迎来的桃色风波与己无关,调侃道:“那慕老师觉得,应该怎么做才好?”
慕风这这个称呼叫得烧耳朵。
他抬手揉了揉,才冷静了点,十分大胆命令金羚:“那些照片撤不来了是吧,把你的脸,用技术换成我的,这个操作你应该可以办到。”
金羚:“…………”
另辟蹊径,不要名声,简直鬼才。
梁遇颃这下是笑了,唇角很轻地勾了下:“你这是打算,把我们俩的床照公开?不害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