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还在持续展示名字，但第一名已经无人关心了。
一个学校里的普通卷均分62，倒数第二名进来的学渣……
三天时间，题目难度上升，居然均分没变。
这合理吗。
周围的学生齐刷刷看过来，慕风只觉得心虚。
“慕宝，你开天眼了吗？”
蒋语安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排名分数，“这不是选择题啊，蒙都没法蒙。”
“就是因为全是大题，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周田田也觉得难以置信，“好多大佬都没及格呢，你怎么做到的。”
“大概是，梁老师教得好。”慕风已经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但是，我看了你的笔记，就算全部记得，最多考四五十吧，押题倒是没看，总不能押这么准。”
此时均分38分的周田田和均分40分的蒋语安，一脸茫然看着他。
慕风心想，因为梁老师压根懒得押题，等他考倒数第一来着。
旁边好几个之前成绩不错的学生也很匪夷所思：“对啊，我们都只考了五十多呢。”
慕风：“………”
被背刺了，我以为你们一个个至少都考八九十。
他前面几名同学都考挺好，第一名接近满分，但剩下的，一堆不及格，就不够看了。
失策，就是失策。
慕风深刻觉得恋爱影响发挥。
还没谈上呢，就是天天想着梁遇颃，脑子都变傻了，居然第一次出现控分失误。
“我也不知道。”慕风抬手挡住眼睛，“我把梁老师让我看的东西都记下来了，稀里糊涂乱写的。”
这个解释十分苍白。
梁遇颃看他一脸痛苦，开口解围：“慕风挺聪明的，之前贪玩没上心，稍微点拨就会了。”
“主要还是我们梁医生押题准。”
陆斫说，“你们是不知道，他是张教授的得意门生，顺着他老人家出题思路，好猜。”
这话一出，大家都信了，纷纷表示羡慕。
“哎，我小导就蒙对一道题。”
“呵呵，我的小导忙得三天就见了我一面，谁有我惨？”
“找小导和嫁人一样，简直冷暖自知。”
瞬间变成了吐槽大会。
“靠，羡慕了，我就说呢。”周田田哭丧着脸，“我命好苦，我想去死一死，我的小导根本不管我！”
这可怜样连蒋语安都有点怜爱：“没办法，你真的运气差，碰到一傻逼。”
说完，又抬头看向梁遇颃：“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单纯抨击你弟弟，你还是好一点的。”
梁遇颃语气平静：“多骂两句，我爱听。”
蒋语安啧啧两声：“塑料兄弟情，还不如我和我哥。”
“那确实不如。”梁遇颃说，“毕竟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帮我弟洗澡放水。”
蒋语安脸颊涨红，伸手打陆斫：“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开会前闲聊说到的。”陆斫也没躲，让他打，“又不是什么大事。”
慕风本来心情还挺差的，被逗乐：“你不会真信我说的，泡澡看书记忆学习法吧，你……这也信？”
蒋语安：“………我要被你们气死了！！！”
慕风还在笑，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到来电，笑容凝固。
不想接，觉得恶心。
梁遇颃转过头，看到他的微表情：“慕风，来我办公室一下。”
“不会吧，他都考第七了你还要骂他吗？”蒋语安凶巴巴道，“不可以哦。”
梁遇颃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他心里为什么这么坏：“不是，只是考卷复盘。”
周田田听到这，更难过了，张大嘴巴：“啊，别人家的小导，还有复盘！！我都要变成胎盘了！！”
慕风握着振动的手机，跟在梁遇颃后面，表情很沉重。
中间挂断了一次，又响，简直像烫手山芋。
“慕山，你的家人？”梁遇颃看到了电话备注。
“嗯，二哥。”慕风垂着眼睫，“还有个三姐，慕水。”
梁遇颃问：“大哥或者大姐呢？”
慕风脸色变得更白，声音几乎在颤抖：“去世了。”
“抱歉。”梁遇颃伸手拿过他的手机，“这个电话，想接吗？”
“不想。”慕风闭了闭眼，“但不能不接，不然他会跑来基地，骂我。”
梁遇颃只感觉心脏卡顿了一拍。
电梯门开，他带慕风进办公室，带上门：“如果不介意我听，在这儿接。”
慕风站在那没动，他害怕让梁遇颃听到那些不堪的辱骂，他真的就一点自尊都没有了。
“那我来接。”梁遇颃说，“我来处理。”
慕风抬头看向他，有点茫然。
梁遇颃说：“他总归不至于骂我，对吧。”
慕风点了点头，把手机递过去，紧张地整个人都在抖。
梁遇颃开了公放，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夹枪带棒开始了攻击。
“小崽子跑基地不演了是吧，我就知道你这小杂种跟我们装，考第七？怎么，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开始动慕家家产了？像你这样的，就应该十三岁的时候就去死！”
慕风抬手堵住耳朵，像是没听见一样。
“我是梁遇颃。”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
“梁……”对方安静了两秒，“梁上校？”
梁遇颃嗯了声：“慕山先生平时也这么有涵养吗？我记得梁家有条生产线跟你们有合作，下季度可以考虑停了。”
“不是，慕风的手机怎么在你那？”慕山语气柔和了不少，“我骂弟弟呢，见笑了。”
“慕风这几天复习太累，在我办公室睡着了，你的电话很吵。”
梁遇颃淡声开口，“他成绩进步，是我在教，不满意的话，欢迎军部投诉。”
慕山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说：“没不满意。”
梁遇颃视线落在慕风身上，语气不是太好。
“接下来是基地的封闭训练，为了防止分心，我会没收他的手机。”
“所以慕山先生下次想找弟弟，请联系我。”
“军部可以查到我的通讯电话，还有问题吗？”
连着三句话，一句语气比一句压迫感更强。
慕山忍着火：“没有了，梁上校，这点小事，就不必回去跟梁理事聊了吧，下次有空，我登门拜访。”
梁遇颃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看到慕风仍然捂着耳朵，眼神虚焦在远方。
看上去在放空，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梁遇颃伸手，把他耳朵上的手拽下来，对方像小猫受到惊吓一样，抖了一下。
“说完了。”慕风扯了下唇，“不好意思，让你处理这种烂事。”
“以前他骂你，你也这么堵着耳朵吗？”梁遇颃问。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发生了什么，才能骂这么难听。
梁景弋算计了他一颗心脏，两人也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慕风摇了摇头：“我会戴耳塞，我在家里，一直戴耳塞的，隔音很好。”
他看着对方微皱起的眉心：“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报复回去的，我跟他的马关系很好，成功让他摔断过三次腿。”
梁遇颃再看那双单纯的眼睛，就品出了点别的意味。
单纯无害，是他的保护色。
“那你挺坏的。”梁遇颃说。
“坏吗？”慕风很紧张，像是坐在神父的忏悔室，“我还干过别的坏事，更严重的。”
梁遇颃不吓唬他了，一会儿又得哭：“其实还好，欺负你会反击，比我想象中聪明。”
慕风松了口气，还记得之前的约定：“上次说，考到八十有奖励，不然惩罚，我没考到，惩罚我吧。”
“不是说好了作废吗？”
“但我想。”
他很迫切的需要一种方式，来感知他还有人在意。
慕风张口要求：“要不，您掐我一下吧。”
这要求实在是有些过线了。
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是说不出这样的话，但今天大概是被刺激，他已经口不择言。
“不是，我的意思是……”慕风想往回找补，却找不到一个好的替代词。
梁遇颃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修长的手指收紧在他的脖颈。
微微用力，就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和因为缺氧越来越涨红的脸颊。
“喜欢糖果，还是惩罚，慕风？只准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