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看不惯江乔，非得呛上一句：“你怎么知道会死，说不定只是扣绩效，并不会真死人呢。”
江乔懒得说话。
昨天夜里骚扰他工作的女鬼就是为了捞考勤卡死的，只是扣绩效并不足以让她冒着生命危险跳进河里。
这里的鬼可以诱使人违反公司规则，但不能直接杀死人，比如昨晚骚扰他工作的女水鬼，也是某个曾经的参与者。
江乔嘲讽地勾了下唇，不愧是资本家，连死人都要剥削。
江乔抬了下眸，凌厉的视线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幕，分明是阳光灿烂的天气，无端给人一种低压沉闷的感觉。
“呼~~，赶上了，吓死我了，”迟到的短发中年女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公司，“幸亏赶上了，不然就死定了。”
女人觉察到众人盯着她看，一脸不解：“怎么了？”
王心悦不忍地指了下墙上的挂钟：“财务03，已经九点零一分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不是才八点五十六分吗，”短发女人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语气越来越不自信，“是，是八点五十六吧？”
众人没说话。
“今天不是愚人节，大家不要跟我开玩笑。”女人掏出包里的考勤卡，手指颤抖地往打卡机上刷。
“打卡无效，打卡无效，打卡无效。”
“不可能，不可能！”女人死死攥着自己的考勤卡，不停地刷着打卡机，“我的手机上显示的就是八点五十六分，我没有迟到！”
“打卡无效，打卡无效，打卡无效。”打卡机无机质的声音不停地响起。
女人崩溃地用手拍打着打卡机，神经质般地用手指甲划拉着打卡机屏幕：“一定是机器坏了，拍拍就好了，我家的电视机就是这样，拍拍就好。”
女人的手指甲划出了血，回应她的依旧是那道冷漠的机器音。
赵青橙提醒女人：“你的手机是不是时间不准确？”
HR牛小姐从人事办公室走出来，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财务03，你迟到了，违反了公司的规定，老板最讨厌没有时间概念的人，你被开除了。”
说着用红笔把女人从员工名单上划掉了。
女人拿出手机，把手机屏幕展示给HR看：“我没有迟到，你们看，现在是九点五十八分，我没有迟到，我......”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气管被连根切断，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她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脖颈断口处露出一片血淋淋的人体组织。
“咚”的一声，她的头从断裂的皮肤滚落到地上，那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清洁01，打扫一下卫生，脏死了，”HR牛小姐嫌弃地看了看地上的人头，唇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财务03已经从公司离职了，她失去打工人的资格，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HR踩着高跟鞋走了，赵青橙把女人的头放在她的脖子上，又找了块白布把她的脸盖上。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小声出声：“她手机上的时间慢了五分钟，她被副本坑了。”
“怎么还能这样啊！”
黄毛有点后怕地抓了下头：“怎么不能，我上班路上还遇到了封路，只能绕路走，后来是拦了辆出租车才赶上考勤时间的。”
陈与卓：“你哪来的钱打车？”
“我逃单，逃单的后果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能迟到，”黄毛气道，“妈的，这垃圾副本会人为地制造障碍，让我们违反规则，完不成任务。”
江乔靠在前台桌旁，这一点黄毛没说错，昨天晚上的女鬼就在打扰他工作。
王心悦站在前台后面整理办公用品：“你们的工作都做完了吗，一会就该交任务了。”
在场最沉默的人就是蚊子克星男和社畜李江了，毫不意外，他们不可能完成领导交代的工作。
众人纷纷回了自己工位，开始了上班的一天。
江乔打开电脑，给自己点了杯咖啡，喝了一口咖啡，拿出手机看了几眼，打开电脑，摸了摸鼠标，又喝了几口咖啡，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坐在工位上，起身倒了杯水，唤醒电脑屏幕，看了看浏览器上的新闻，时间就从九点到了十点，想想中午吃什么，喝口水，起身，伸个懒腰，坐下来，摸摸鼠标，打开工作邮件，脸色一沉：“这破班，一天到晚忙死了。”
画师02在和另外一个部门的小姑娘偷偷摸鱼聊八卦。
公司今天最劲爆的话题莫过于画师01和领导乙之间的办公室恋情了，传来传去不知道多少个版本。
江乔倒是无所谓，爱说说去，爱说多说，反正恶心不到他。
因为这件事，领导乙从进了办公室就没好意思出来过，气得他在办公室不停踱步，大骂江乔不要脸。
不要脸，真不要脸，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领导乙气不过，为了撇清他和江乔的关系，猛得打开办公室的门，没好气地骂道：“画师01，你看看你画的鬼什么东西，能用吗？什么工作态度，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他都把人骂到这个份上了，别人总不能再误会了吧！
江乔懒懒地掀了下眸：“这么大火气。”
整个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谁能在上班的时候拒绝一份送上门的八卦呢。
虽然这个八卦它邪到没边。
领导乙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画师01什么都没干，说的话也没有任何问题，他连发火都找不到由头，差点把自己憋死在办公室门口。
领导乙关上办公室的门，抓了抓没剩几根的头发，想把江乔喊进办公室骂，想到对方刚才的样子，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传。
最后，领导乙借着去找画师02聊工作的机会，转头问江乔：“跟一个男人传出来那种事，你不觉得恶心吗？”
江乔：“不。”
领导乙：“......”妈的，死给。
领导乙气得想杀人，打了个电话给HR牛小姐，让她抓紧面试新画师，他快崩溃了。
“还有，”领导乙在电话里说道，“画师01的工作......”
HR牛小姐听见领导乙的话，声音顿时兴奋了起来：“他的工作没完成？！太好了，他可以去死了。”
领导乙无力地接上刚才的话：“完成了。”
HR牛小姐：“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领导乙转过头，用一双泛黄的眼珠盯着江乔：“完成，但工作质量不高，扣绩效。”
HR牛小姐开始检查打工人们的日常任务。
“昨天的新员工培训大家表现得不错，今天来看看大家的工作情况，”HR牛小姐抱着名单册子走到前台，“先从前台01开始。”
王心悦战战兢兢地看了看HR，从带来的大塑料袋里拿出来自己连夜缝制的三百个公司吉祥物娃娃：“都缝好了，一会我就挂在墙上。”
这些娃娃穿着劣质的碎花裙子，扎着一对干枯的棕色麻花辫，睁着一双塑料做成的牛似的大眼睛，弯着嘴唇，表情似笑非笑，十分瘆人。
王心悦一整夜都在做娃娃，熬到眼花，有好几次都感觉这些娃娃动了起来，揉揉眼睛再一看，又不动了。
她吓得要死，但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些恐怖的娃娃做完。
HR牛小姐拿起其中一个娃娃看了看，又放在自己脸侧比划了一下，做出一个可爱的表情，声音却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诡异：“怎么样，像不像？”
王心悦僵硬地点了点头：“很，很可爱。”
HR牛小姐把手伸进袋子里，拿出来其中一个娃娃看了看，脸色顿时一沉：“这只娃娃的腿怎么这么软？”
谢谢大家，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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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了不起的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