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厅外已经聚集了数十只各阶怪物,守城者们拼死抵抗。靳无漪举起能量手枪,瞄准了其中最强壮的一只。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守城之石的能量消耗,但也是雾城生存的唯一希望。
当第三发蓝光消灭了一只正在突破防线的三头犬怪时,靳无漪突然感知到一个强大的能量信号从黑雾峡谷方向传来。
似乎是某种庞大的东西正在苏醒。
第四发能量弹消灭了一只正在撕咬守城者的四阶巨蛛,蓝色光束贯穿它鼓胀的腹部时,靳无漪手臂上的紫色纹路也随之刺痛。守城之石再次发出嗡响,大厅穹顶簌簌落下晶尘。
“缺口又扩大了!”一名技术官从大厅内奔出,脸上满是晶尘割出的细密血痕,“能量跌破30%临界线,防护罩开始不稳定!”
靳无漪看向所剩无几的能量弹,只剩最后一发了。中心广场上至少还有八只高阶怪物,更不用说那些正在突破外围防线的低阶兽群。右臂的紫色感染已经蔓延至肩膀,带来一种奇特的灼烧感。但奇怪的是,这种痛苦反而让靳无漪的感官异常清晰,能准确感知每只怪物的位置和动向。
“把所有伤员撤入大厅!”靳无漪下令道,并且切换成吴轻舟的身份以获得更好的战斗机动性,“准备关闭主大门,我们退守最后防线!”
守城者们且战且退,将重伤员拖入大厅。靳无漪殿后掩护,吴轻舟的双短刃在空气中划出蓝色轨迹,不知是否因感染影响,靳无漪的攻击似乎也带上了微量守城之石能量,对怪物造成额外伤害。
最后一名伤员安全进入后,巨大的金属门开始闭合。就在此时,一只形似鳄鱼却长着六条腿的变异怪物突然加速冲来,厚实的头骨直接撞向正在关闭的门缝。
“小心!”靳无漪飞身扑去,短刃交叉刺向怪物眼睛。它痛苦地甩头,獠牙堪堪擦过靳无漪的腰部,撕开一道血口。剧痛中,靳无漪本能地扣动能量手枪扳机,最后一发蓝光从下颚贯穿怪物头颅。
金属门终于轰然闭合,将大部分怪物挡在外面。但没等众人喘口气,天花板突然传来一阵撕裂声。抬头望去,三只影爪兽正从防御罩薄弱处挤进来,它们锐利的爪子已经撕开了大厅顶部的金属结构。
“防护罩失效了!”技术官绝望地喊道。
靳无漪低头看看空荡荡的能量手枪,又望向大厅中央光芒微弱的守城之石。裂纹已经遍布表面,仿佛随时会分崩离析。体内的紫色能量突然剧烈翻涌,视野边缘泛起诡异的紫光,耳边响起无数窃窃私语:
守住它……
钥匙即将转动……
她在等你……
“靳无漪?你怎么了?”有人摇晃靳无漪的肩膀,将靳无漪从幻觉中拉回。是秦昭,她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脸上满是血污。
靳无漪摇摇头驱散那些声音:“没事……有备用武器吗?”
“军械库还有几把普通能量步枪,但对付不了高阶……”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一只影爪兽成功突破天花板,落在离守城之石仅十米处。守城者们集中火力射击,但普通能量弹只能让它暂时后退。
靳无漪感觉到手臂上的紫色纹路突然剧烈发烫。一个疯狂的想法闪过脑海,如果紫色能量能改造怪物,是否也能影响守城之石?这想法危险至极,但此刻别无选择。
“掩护我。”靳无漪对秦昭喊道,然后冲向守城之石。
影爪兽立刻注意到靳无漪的动向,调转方向扑来。
靳无漪切换自己身份,用守城者制服上的钩索装置荡到守城之石另一侧。怪物扑了个空,暂时被其他守城者吸引。
颤抖的手按上守城之石表面。接触的瞬间,一股浩瀚如海的能量洪流冲刷过靳无漪的意识。无数画面闪现,雾城的建立、历任城主的更迭、吴轻舟在黑雾峡谷边缘的探索、沈墨言深夜潜入能量核心室的画面……
靳无漪清晰感知到远方有两股熟悉的气息。吴镜川正艰难穿越危机四伏的黑雾峡谷,而更深处,一个微弱的意识在呼唤,那频率与守城之石共鸣……是吴轻舟!她被囚禁在某个能量茧中,但还活着!
“坚持住……”靳无漪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同时引导体内紫色能量流向守城之石。这举动如同玩火,两种能量接触时产生的剧烈排斥几乎让她昏厥。但就在崩溃边缘,某种平衡奇迹般地达成了。紫色能量没有破坏守城之石,反而暂时填补了部分裂纹。
一道耀眼的蓝紫色光柱从守城之石顶部爆发,直接命中那只影爪兽。怪物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嚎,身体一半汽化一半结晶化,最终碎成一地紫蓝色残渣。
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出理解的景象震撼。但胜利的喜悦转瞬即逝,靳无漪体内的能量突然失控暴走。
“怪物……”一名年轻守城者惊恐地后退,“她被感染了!”
秦昭举枪对准靳无漪,手却在颤抖:“靳无漪你……这是什么情况?”
靳无漪想解释,但喉咙里只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
天花板缺口处又挤入两只怪物,它们看到靳无漪时竟表现出异常的迟疑,仿佛困惑于该攻击还是臣服。
就在这混乱之时,守城之石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是吴镜川。她正站在一处紫色能量漩涡前,背后是黑雾峡谷特有的扭曲岩壁。通讯信号极不稳定,画面时断时续。
“……找到入口……轻舟在里面……沈墨言已经……”杂音淹没了关键信息,但能看到她正在与数个黑影战斗,“守城之石……共鸣频率……靳无漪,你能……听到吗……需要同步……”
靳无漪瞬间理解了她的意图。强忍着身体撕裂般的痛苦,靳无漪再次将手按在守城之石上,全力激发那种奇怪的能量共鸣。影像立刻清晰了许多,现在能看到吴镜川剑上的蓝光与漩涡频率逐渐同步。
“再坚持……十分钟……”吴镜川的声音穿透杂音,“开启通道需要……你的能量……和轻舟的……”
话音未落,画面便切换成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一个半透明的能量茧中,吴轻舟静静悬浮。她的眼睛紧闭,但胸口还有微弱起伏,她双手捧着一小块发光的蓝色晶体,那光芒与守城之石同源。
“她还活着……”秦昭惊呼。
影像中的吴轻舟突然睁开眼睛,直直望向靳无漪。她的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声音,但靳无漪通过某种奇异的联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们的能量同源……沈墨言需要三种力量……守城之石、变异能量和吴轻舟的血脉……他想要重塑雾城……
一阵剧烈头痛袭来,影像消失了。靳无漪跪倒在地,感到两种身份在体内撕扯,紫色能量与蓝色能量在每条血管中交战。守城者们既不敢靠近靳无漪,又需要她的帮助对抗怪物,陷入两难。
“不管她变成了什么,”秦昭最终下定决心,“她刚才救了所有人。靳无漪,如果你还能理解我们,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靳无漪艰难地组织语言,声音时而像自己时而像吴轻舟:“吴镜川……需要时间……我们必须……守住大厅……”她指着守城之石,“能量共鸣……可以暂时强化防御……但需要……牺牲……”
没等解释完,大门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某种庞然大物正在外面冲击金属门,每次撞击都让整个大厅颤抖。
“是五阶领主级!”技术官查看监控后脸色惨白,“至少三只!大门撑不过五分钟!”
靳无漪看向自己逐渐非人化的双手,又望向岌岌可危的守城之石。吴镜川需要十分钟,而城内无人能抵挡领主级怪物那么久。除非……
“准备……能量共鸣……”靳无漪蹒跚走向守城之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将我……与它连接……”
“那会杀了你的!”秦昭拦住靳无漪,“两种能量在你体内已经极不稳定,再直接连通守城之石……”
“唯一……办法……”靳无漪推开她,将变异最严重的右臂按在守城之石上,“不是……对抗……是调和……”
当皮肤接触晶石的刹那,世界轰然崩塌。
靳无漪仿佛被撕碎成无数光点,又重组在某个超越物理维度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交织流动的能量脉络。蓝色的守城之石网络覆盖全城,紫色的外来能量如毒蛇般侵蚀其中,而在遥远的一点,绿色光芒微弱但顽强地闪烁着……那是吴轻舟。
三种能量在靳无漪周围旋转,而靳无漪——既非纯粹的靳无漪,也非完全的吴轻舟,更像是两者的奇妙融合,成为了它们的交汇点。紫色能量不再狂暴,反而开始填补蓝色网络的缺口;绿色光点则指引着修复的方向。
雾城之中,守城者们震惊地看着守城之石绽放出前所未有的三色光芒。蓝、紫、绿三股能量螺旋上升,在大厅顶部形成一道璀璨的光幕。正在突破的怪物们发出恐惧的嚎叫,最弱的几只直接化为灰烬。
“守城之石的能量……”技术官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但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黑雾峡谷边缘的吴镜川也看到了变化。她面前的能量漩涡突然稳定下来,呈现出与守城之石相同的三色光芒。抓住这个机会,她将佩剑刺入漩涡中心。
“轻舟!”她的呼喊回荡在奇异空间中,“抓住我的剑!”
能量茧中的吴轻舟动了一下,手中蓝色晶体突然大放光明。茧壳出现裂缝,她缓缓伸出手,指尖碰触到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