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SEVEN我与你,差一些
“别叫我小白,还有别把手搭在我头上!”日番谷冬狮郎满是嫌弃地甩掉雏森“小姐姐”的手。
雏森扬眉笑:“如果哪天你也进了和我一样的学校,我就叫你的名字。”
“开什么玩笑,谁要进死神学校啊!”日番谷一说起“死神”二字,十有**是不耐烦。
“就算我住校了,放假的时候我也会来找你玩的。”雏森想起时间,匆匆忙忙跑走。
“你最好别再回来了,尿床桃。”眉眼低垂,模样不羁,直到她跑得再看不见人影,日番谷也还是如此姿态。不,稍有变化,眼梢弯下,神色懈怠,留在原地守着一腔寂寞,惟他。
无知从哪一次开始,雏森回来,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他考取真央。他才不想意图明显地为她而去,就敷衍地哼了两声。她只回来稍住几日,还要赶赴实习,漫长的夏天才刚刚开始,长而无聊,浑浑噩噩。只是近日,日番谷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冰天雪地,深蓝苍穹接连着白皑皑的大地,野兽压抑的低吼久久回荡。梦里的身体更加轻盈,任他驰骋。
长梦消退,日番谷这一日再起床,看到身边睡着的姿势僵硬的老祖母,善意地为她盖了盖被子,但是转到老祖母正面,他呆住了。老祖母本就佝偻的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抱得紧紧的,窝在床铺一角。那张慈祥的苍颜透出青白之色,连嘴唇业已变得同样。
日番谷想要抱住她,以自身的温度来暖和她,但是伸出的双臂还未形成怀抱,他又颤颤地收了回来。望着自己的双手,惶然不安,终于他放了暖炉远远地退开。
等老祖母醒来,他惴惴不安地说:“老祖母,我想去考真央,就是······雏森在的那所学校。”
老祖母摸摸他的头,默许。日番谷把头磕得“咚咚”响,说:“对不起。”
“我是个老人,只会说些老话,但是我也年轻过,能够追逐的东西就去尽力追逐吧。就算失败了,老祖母还在这里,仍然会保护你们。”
“谢谢您,老祖母。”
饶是佼佼者,雏森桃的第一次实习却可谓惊险。学院内练习都是一对一,给足充分的策应时间,但是到了现世直面虚的时候,完全不是。
她和吉良井鹤、阿散井恋次同组。阿散井是个直肠子,看见虚就冲过去喊打喊杀,吉良则相对稳当多了,他和雏森落在后面,讨论应敌之策。
“这两个虚都很普通,还不会放虚闪,而且人数上我们也占有优势。”吉良说,“我看阿散井对付一只还对付得来,不如我们合力对付另一只,然后尽快来帮他。”“嗯嗯。”雏森桃点头。
雏森随即双手结印,一团金光窜出两条飞龙,她口中念念有词:“缚道之九——击。”
吉良提着斩魄刀而上,将虚引入“击”的绳索之中,虚被缚道捆住手脚,强力想要挣脱出去,却见眼前一道黑影。
阿散井恋次慌慌张张跳到这只虚的鼻尖,跟它大眼对小眼。那边的吉良井鹤是硬生生停住斩魄刀的,“阿散井,你怎么突然过来?”
“我?”阿散井反应过来,提着手中斩魄刀劈下,虚巨大的形体消散成风,阿散井脚下空空如也。
吉良踏出一步,把这心大的同僚接住,眉头微蹙,“你的那只虚呢?这么快就解决掉了?”
阿散井伸出食指戳了戳:“在你后面。”
吉良脸色一变,急急找到落脚点,再踏一步飞出,转身去寻雏森桃的身影。
谁知被阿散井激怒的虚唤来大量同伴,都朝雏森所在的方向赶去,雏森桃佯作镇定地抽出斩魄刀砍杀,刀刀挥空,手心起了一层汗水。纵然她是鬼道高手,应对这一波涌上来的虚也分身乏术,她拿着刀似乎就忘记施放鬼道,滚瓜烂熟的咒语忘得一干二净,只好躲来躲去,喘息连连。
“雏森!”吉良和阿散井一同出声喊道。
“碎裂吧,镜花水月。”
随着陌生而温柔的男声,蜂拥而来的虚像是疯魔一般,互相动起手来,倒把真正的敌人雏森桃晾在一边。雏森握着刀,不敢懈怠,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也无法相信。
“没事吧?”
雏森桃闻声回头,对上年轻男子透过眼镜传来的温和目光,他穿着队长的白色羽织,由宽松袖口伸出半截白皙而骨骼分明的手臂,他背后有一个遒劲有力的“五”字。见雏森无碍,男子看向集结的虚群,雏森桃顺着他的目光正看到虚的形体化为灰烬,漫天流岚云翳,星星点点的光与屡屡烟气交织的盛景。
“要小心。”男子微微笑起来,收刀回鞘,脚下生风跃上天际。
阿散井和吉良跑过来问:“雏森,有没有受伤?”
雏森像是出了神,许久才回过魂魄,摇摇头。
市丸银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也中了镜花水月么?”
雏森“咦”地一声,“你是乱菊小姐的······”面前的市丸银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一身纤尘不染的队长装显示出他们之间身份与实力的鸿沟,在他背后,雏森看到一个同样清晰的“三”字。短短时间,他竟由五番队副队升至三番队队长。
“哦,见到乱菊了呀。”市丸银脚下借力,跟着蓝染消失在同一个方向。
“乱菊小姐说过,你是副队长。”雏森桃看着那一身干净的队长服。
市丸银的声音遥遥传来,“我没告诉她,新近当上了队长,对了,她就快成为副队长了。”
雏森桃急忙追问:“刚才那个人,也是护庭番队的队长吗?”
“哦?”市丸银语气微妙,“他是五番队的队长,蓝染惣又介。”蓝染,好美丽的名字,那一刻,雏森桃心底只装了这五个字。
那般俊朗而温柔的笑颜,那般凌厉而敏捷的身手,那天绚丽华美的群岚,人间车水马龙化为光影,将蓝染的名字映出记忆的水面。现世实习后,阿散井和吉良不约而同地发现雏森更用功了,分毫时间都用来练习,脸上的甜美逐渐衍化成坚忍不拔的表情。当老师宣布拟录取护庭十三番队的名单里有雏森桃时,没人觉得意外,祝贺声纷涌如潮水,雏森桃却暗自告诉自己:“不够。”
还不够资格走到蓝染队长身边。
她一不小心忘记了进入真央的初衷。巧的是,羁绊就像无法抗拒的命运本身,在抽离时复又接续。雏森桃准备毕业的时候,日番谷带着一脸霸气不屑的神气劲儿走在真央灵术院的长廊里。
雏森桃向他挥挥手,笑得一如漫天花舞的纯真,“我答应过你,你要是进了真央我就叫你的名字,但是想不到这样快,真厉害呢,不愧是小······”
日番谷简直想堵住她的嘴:“告诉你别叫了,很丢脸!!!”
吉良碰巧经过:“雏森小姐。”
“啊,吉良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家里的青梅竹马,日番谷冬狮郎君。”
吉良笑道:“好可爱啊,请多指教。”
走廊尽头传过的夸张嘲笑盖过了这边的寒暄。
“原来是真的,笑死我了。”
“小朋友,这里可不是幼稚园,别轻易进来。”
他们讽刺的嘴脸,正对上日番谷一脸寒冰的诘问:“死家伙,你们刚说什么?”
吉良见形势不好,“日番谷君,不能用这种语气对学长说话。”
恃强凌弱的学长一脚蹬开吉良,“哼,听不懂人话么,小鬼?”
雏森桃并不畏惧,挺身挡在二者之间,就像多年之后毅然挡在市丸银和日番谷之间,“请住手,小白是新生。小白,你也快道歉!”
日番谷反手指着自己胸口:“为什么是我?还有,别那么叫我!”
“小白?哈哈哈,竟然有这么个名字。”
“雏森,如果你认识这个嚣张的小鬼的话,那你······”他毫不客气地拉扯雏森桃的一臂,狠狠扭向背后,雏森不自觉地呻吟一声。
下一秒日番谷的脚使尽全力踢向找茬学长的膝盖,虽占据身高优势的形体重重倒向地面,对方眉毛拧得打成结,“你干什么!”
“别碰雏森。”神色静寂如夜。
“你这家伙,不可原谅!”他毫不知觉这小个子已到发怒边缘,与爆发只隔一线。
吉良说:“快住手,再怎么说,学长们这么做······”温和的男生还未说完,只见眼前某人衣衫缭乱交错,头脚颠倒,脚底板随即传来重物钝击的震感。学长们唉声叹气地趴在地上,揉着身体着陆的位置,凌傲之气倏然不见。饶是吉良懂得秩序与守礼,还是惊呼一声赞道,“厉害······刚刚发生了什么?”
日番谷拍拍胳膊,不无鄙夷的说:“真没用!”
雏森说道:“小白!不能在学校打架······大家,你们没事吧?”
日番谷看着雏森忙这忙那的身影,不满地“哼”了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一直以来,雏森桃以她的包容吸引了很多人,大家都愿意围拢在她身边,得到她的安慰或鼓励,日番谷也是嗅着那特殊气息而上钩的;但这样的人同时有个大大的弊端,她对谁都一派真心,即使躺在地上的人差点伤害她,她仍能掉头就忘,还那样关心。这样不就等同于,青梅竹马和陌路相逢都没有差别吗?真是,干嘛上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啊!
在对人的亲疏好恶上,他们选择了南辕北辙的方向,由此分叉,千山万水。
兕丹坊的预言没有落空,日番谷冬狮郎的资质果真远超同辈人,真央灵术院的一堂白打武术课上,他一口气打败9个同窗,从此名声大噪。紧随雏森桃的脚步,入选护庭第十番队第三席,不久的将来成为了静灵庭最年轻的队长。
Episode EIGHT纷扰
拉长的一瞬,纷纷弥漫逝去的光影,所有记忆铺开又折叠,像珍藏多年的旧拓片,边角磨损模糊,接近消亡。
日番谷冬狮郎镇定下来,自他升任队长,性情里的嚣张又少了几分,多的是老成持重。“雏森,你现在乱了分寸根本无法理性判断。蓝染不可能写那样的信!是有人篡改了蓝染的那封信,为了离间我和你的关系······”剑锋近在咫尺,日番谷躲闪不能,只能狠下心击昏了雏森桃。
意识堕入渊薮之前,含泪的女孩终于正视二人之间一时敌对之外还有多年朝夕与共的相伴,她无助地问道:“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小白?”
从不质疑的人,成了杀害队长摧毁尸魂界的罪魁祸首。她区区一个队副,自然无力杀死日番谷队长,但纵使能够,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真要痛下杀手吗?
市丸银好整以暇地说道:“真是过分啊十番队长,连对一个伤心到迷失自我的女孩子,也狠得下心打下去啊。”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一个蓝染还不够吗?要将雏森也迫害至此,她紧握刀柄的双手都渗出血来······”
市丸银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日番谷愤然道:“我有言在先!要是你敢令雏森受伤,我会杀了你!”
“这可不行哦,十番队长。”市丸银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如果真的在这种地方拔刀的话,我也只有阻止你了不是吗?”
吉良:“市······市丸队长!”
市丸:“你退下,吉良。你还不想死吧?”
日番谷咬紧牙关:“别犯傻了,只退后这么点怎么够?赶快从我眼前消失!无关的人,退到看不见的地方越远越好。要是还敢留在这里半径三里之内的,被波及而死我可不管,”他抽刀出鞘,“端坐霜天,冰轮丸!”
这是冰雪系最强的斩魄刀,随着始解咒语召唤,冰雪苍龙腾空出世,守护主人左右。日番谷举着利刃飞快扫向市丸银,杀招如同天罗地网,以对手难以周全应对的密度和速度设下,换作一般的对手早就要认输。但市丸银迟迟不出击,直至“冰”临“城”下,日番谷的冰凌冻结了他一臂的行动力,眯缝的眼终于露出杀意,袖里的斩魄刀划开羽织刺出,“射杀他,神枪。”
日番谷正要一刀了断,如此只好避开。
“这样好吗?如果你躲开的话,那个小姑娘可就没命咯。她好像就倒在神枪的枪口哦。”
“雏森——!”
一缕青烟团绕渐浓,现出实体,所出现的女子全力持刀抗衡。
“松本?”日番谷惊喜的声音。
“乱菊?”市丸银诧异的声音。
松本乱菊:“实在对不起,本来按照队长的命令我应该回队舍,但感觉到冰轮丸的灵压后就又折回来了。市丸队长,请把刀收起来,如果你再不收起来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我来做你的对手!”
原本无比亲近的二人,一个立在屋顶,一个蹲踞在地,以刀相向。就像刚刚的日番谷和雏森。
究竟静灵庭的风水有什么奇异的魔力,将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松本的斩魄刀灰猫裂开细细的蜘蛛纹,灵压的压迫挫伤了她的手臂。市丸银终于还是收回神枪。
日番谷:“等一下,市丸!”
市丸银:“与其对我紧追不舍,还不如担心一下那个五番队的副队长吧。”
已至午夜,灵压收回的天幕安静而诡秘,十番队闹出一阵小小的骚动,医疗死神带着浓重的睡意包扎好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的伤,以伤痛将一场纷扰收尾。
日番谷望着精神崩溃到无意识的雏森,又想起她初时看到蓝染尸体的那个场面,他脚步还未达到便听到属于雏森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喊着“蓝染队长”。进入静灵庭后,他们各自拥有了新的阵营和身份,遇见时也要端出一脸公事公办的面孔,那次,日番谷不顾雏森的痛苦拦截了她和吉良的对决,下令把她关进拘留所,对蓝染死因的关注让他忽略了一个事实。
从何时起,雏森比起青梅竹马的自己更在意她的队长。
比起共同拥有厚厚积淀的自己,更信任她的队长。
即便日番谷从松本那里听说,雏森担心自己的灵压为求解决之法而来到静灵庭,但显然,她留在这里甘之如饴的理由已不是他。
她的甘之如饴,在数日前被钉在高塔上,鬈发凌乱,目光惘然,流出的血如瀑布绵延而下。
雏森,你该怎么办?日番谷皱着眉头,旋即又想,在朽木露琪亚处刑的日子将解放双极的力量,靠这力量企图毁灭尸魂界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话,如果那就是市丸银所企图的话,那么这场处刑我不能放任不管······
日番谷设下【境门】结界,这个高级结界能反射外侧攻击,确保雏森是安全的。他走出十番队舍,身后背着沉重的斩魄刀,前头是中央四十六室。他没有任何准许,以一柄刀强行违抗禁令,破开重重大门。
满室腥臭。
阴幽的灯光缓缓描摹出眼前的实景,尸体的血已经干到开裂,可以推测死亡时间约在很久很久之前。
很久,久到无法在近期下达提前朽木露琪亚行刑时间的命令。
“我就知道您会来。”吉良站在光口处说道。
“这些人,是你杀的?”
局势牵扯进越来越多的人,演变得越来越扑朔。
日番谷紧追不舍,吉良一味逃,却不正面回答任何问题。
“境门结界能够反射外侧攻击,但从内部破坏却很简单,雏森又是鬼道高手,您不担心她吗?”吉良终于开口。
“你是故意误导我吗?”日番谷沉着嗓音问,他个子小小一只,怎么都像孩子,偏偏那锐利的眼眸和拧紧的眉毛,比年长者都成熟慎重。
日番谷收住身形转换方向,对身后人吩咐道,“交给你,松本。”
无论如何,他不能拿雏森冒险。
他迅速折回身,探索雏森桃的灵压所在,一直追向清净塔居林。
自从蓝染之死,无论是少年老成的十番队队长,还是一贯严谨稳重的五番队副,都变得不像自己。随波逐流、思维固化不灵、慌乱看不清局势的隐性因子似乎一时齐发,让自己处于越来越被动的境地。曾经对着市丸银悲慨控诉的雏森桃,这一刻又还原回温顺柔糯的小猫咪,乖乖跟着他走进禁地清净塔。
“有个人想见你。”市丸银简单解释道,“在你身后。”
在雏森桃身后,门扇推开落进一怀温暖如同幻象的光明,高大的身影被光的笔触一一拓写,带着真实的轮廓与厚度。
雏森桃缓缓走向朝思暮想的男子,“蓝染队长?”
“抱歉,让你担心了。”蓝染惣又介对部下微笑,一如从前。
“没关系,”她含着鼻音窝进队长的双臂,“光是队长还活着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原谅。”
“能有你这样的部下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雏森,真的谢谢你。”他真诚地说。
能有蓝染队长这样的上级才是太好了,在您身边非常幸福。雏森管不得那么多了,她紧紧抱住那具伟岸的身躯,感受暌违已久的温暖重新包裹自己,忘记身外一切。
“永别了。”他以相同的声调说出道别语,像是春风拂面的催眠。
永别?雏森桃的意识还沉浸在上一秒的重逢画面,永别是什么意思?
市丸银默然看着一柄刀贯穿雏森哭得瑟瑟发抖的身躯,女孩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而那个温柔的偶像,一秒之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血从伤处涌出,来不及醒悟,雏森桃瘫软在地。犹记得上一次倒下的时候,她依稀听见被她指责的日番谷心疼她紧握刀的双手擦破皮肉;而这一次,一直引以为傲的队长冷漠地踩过她面前的地板,告诉市丸银“走吧”。是记忆里的人物情节出了差错,还是此刻仍是她昏迷于十番队舍的一场噩梦?她似乎未能全然清醒,却将要陷入永久的沉睡。
意识融入洪荒之流的上一秒,门外来者喘着粗气拦住了蓝染惣又介和市丸银。但是雏森感觉不到了。
“你好,日番谷。”蓝染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蓝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是蓝染吗?”日番谷怀疑自己的眼睛。
“如你所见正是我本人,话说比我预料的要早一些赶过来呢,日番谷队长。”
市丸银笑吟吟地搭腔,“抱歉,看来井鹤的拖延战术没什么作用。”
“你们在说什么?”日番谷警觉。
“讨论战术罢了,分散敌人的战斗力应是战术的基本不是吗?”
日番谷环视四周,最终在对方敌意的目光中逐渐明白所谓“敌人”和“战斗力”,无一不是自己。但是,有一个比眼下状况更紧要的事。
“雏森在哪?”
蓝染袖着双手,重复了一遍,“雏森在哪儿啊?”
瞬步全开,日番谷飞影一般掠过两人中间,看见半扇门内发冷的雏森。
“被你看到了,”蓝染装作无奈,“最起码为了不让你发现,该将她剁成粉碎才是。”
一生最珍视的人,被他玩味地说出死法,不可饶恕!
拳头握紧,日番谷忍着怒气问:“蓝染惣又介,你一直在骗每一个人吗?”
“我没有骗人,只是你们每个人都不了解我的真面目罢了。”
“你说不了解?”日番谷大声驳斥,“雏森,她那么憧憬你,因为想要能够接近你一点、想帮上你的忙,发了疯似的拼命努力!”
蓝染笑:“我知道。对自己怀有憧憬的人最好驾驭,所以我才推举她当我的部下。”
日番谷一怔,蓝染却抢在他说话前接下去,唯恐刺激不到他,“你记着,日番谷,憧憬是距离理解最远的一种感觉。”
语声如芒,刺痛最敏感的神经,日番谷不由分说地拔刀出鞘,凌厉而霸道的冰气渗透灵压,霎时胀满整座居室,锋利的刀刃暗藏机锋,所过之处冰雪凝结,铸成坚不可摧的盾和锐不可当的矛,既凄美又壮烈。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多说无益,用暴力解决吧。
“别太虚张声势,这样反而显示出你的软弱。”蓝染表现得游刃有余。
日番谷携带冰龙飞冲过去,举起斩魄刀给出致命一击,与此同时,蓝染所站立的地方冻成冰牢,把这个狂妄残酷的人锁在其中。万无一失的配合,等日番谷冲到近前凝神细看时,却见冰牢里的人影转淡,很快消失无踪。
“什么?”心下起了不好的预感。
动作凝滞的瞬间,日番谷肩膀迸出鲜艳的血,身后整条冰龙都因重伤导致的灵压不稳而碎落一地,冰块上沾着无数血痕。他疲惫倒地。
无数泛黄的图像透过深潭般的心灵,在眼前一帧一帧演绎,随着意识遗失而再度尘封入内心潮湿黑暗的角落。为什么毫无意义的琐事会在生死一刻间找到自己?为什么从未在意的细节会细数自己的罪证?若是一早禁止雏森仰慕蓝染就好了,哪怕这举动将暴露私心,也好过他眼睁睁而救不得;若是不曾和雏森进入静灵庭,倒也一了百了,现下如何向老祖母交代呢?
日番谷追逐雏森,发现她宽厚包容,但他若能静下心来鉴定自己,就会发现他也是同一类人。还要难得的是,他顾全大局,即便处于危急时刻,表现也可圈可点。浩瀚如海的心灵和高度敏感的自律,多么美妙的结合。他的才华不亚于人称天才的朽木白哉和市丸银,而人格素养又高于蓝染惣又介,之所以看上去疲于奔命,为的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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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