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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都摸了半天了

作者:章鱼好运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有人鱼当小夜灯,比单纯月光是要亮堂多了。


    谢忘眠就着光,把行李箱收拾一遍,又找出许多有用的小东西。她最喜欢的是纱质围巾,得有个十几二十条,用来当过滤的网是正正好好。


    打火机也翻到两个,真是可喜可贺。


    一看时间才过去两个多点,这么长的黑天要怎么熬呢。


    谢忘眠实在想不出来干啥消磨时光。


    编个筐吧,没有嫩柳条,做个碗吧,没有新鲜粗木头。她绕着山洞转上好几圈,愣是找不出一件不出去能做的事。


    除了教人鱼说话。


    那就教吧。早点教明白,她好早点离开这个牢房。


    今天先学习身体构造,这就比较容易了。


    谢忘眠指着自己的手,也拉过人鱼带蹼的手,把两个放在一起念:“手。”


    然后她又指着自己的两条腿,“腿,”


    把鞋脱了对着脚说:“脚。”


    人鱼没有腿,也没有脚,有的是尾巴。


    人鱼摸摸自己的尾巴,又去摸她的两条腿,似乎不清楚她们为什么不一样。


    谢忘眠索性坐箱子上,把腿搁在人鱼身上,让它随便研究。


    为了方便观察,感受直观,她连裤子都脱了,只穿一条短睡裤。


    光溜溜的大腿在月光下呈现出暖白色。


    谢忘眠小时候还是挺黑的,去地里干农活,晒得像煤球,还有个外号呢,就叫黑土球子。


    后来上大学再上班,没那么多被大太阳晒的时候,就慢慢养白了。


    不过比起人鱼的肤色,她就称不上白,大概要多一点粉。


    人鱼的掌心有些粗糙,有点像狗的肉垫,摸在腿上有点麻麻痒痒的,谢忘眠就憋不住想乐。


    她一笑,脚趾头蜷缩起来,又吸引了人鱼的视线,它开始研究脚趾了。


    谢忘眠的脚趾头不算特别灵活,只能操控前三个,后面两个就分不开了,做什么都要一起。


    她的脚上没有笑肉,便十分大方地说:“看吧。”


    人鱼轻轻用手背蹭过,表情很认真严肃。


    它的伴侣很神奇。


    这样能分叉的下肢,它只在喜欢爬树的动物身上见过,但这些动物身上长满了毛,和伴侣又不一样。


    是因为它在天上,有太阳光和月光取暖,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毛吗?


    怪不得伴侣总是热乎乎的。


    人鱼见她操控火,只让它在那么一小块的地方烧,还用它做出很奇妙的食物来。


    她还能不让火吃它们。


    人鱼知道被火吃掉的动物是什么样,焦焦糊糊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碰一下还会掉渣。


    就连食腐的秃头鸟都不会吃它们。


    但这些被伴侣做出来的肉却不一样,又香又甜,是它从未吃过的味道。


    火在伴侣的手里好听话,让它烧就烧,让它熄就熄了。


    人鱼抚摸着伴侣光滑的腿,细致研究着她的身体构造。


    它其实有一点明白,伴侣的求偶期为何迟迟不来。


    因为她的身边没有同族。


    大象不会和大角鹿马求偶,鼠兔也不会和秃头鸟成家。它们只和自己的同类在一起。


    伴侣或许是在求偶期和其她同类打架,被扯断翅膀,从天上掉下来,因此它才嗅到一点求偶期的味道。


    那不是快要到来,而是早已结束的余韵。


    受伤的动物当然会失去交尾权。


    它不嫌弃伴侣是失败的一方。


    人鱼想,或许……或许……假如它变成伴侣的样子,她会不会以为它就是同族,再度进入求偶期呢。


    它可以蜕变。


    它能够变成伴侣喜欢的模样,这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不过,还是再尝试一下,用现在最原本的姿态,能不能让伴侣愿意和它交尾吧。


    上次伴侣已经附和求偶歌了,说不定下次就成功了呢!


    蜕变要消耗很多能量,还需要很多时间,它不放心伴侣自己生活。


    这片林地是它的领地,并没有大型捕食者,可伴侣这样小……随便抓一串食草动物也会吓到她吧。


    人鱼一想到这个就充满忧愁。


    它摸着脚趾头,一下又一下。


    谢忘眠也在想事情。


    她在想自己的生理期。


    算算日子就这几天了,这才让人发愁。


    从这么多行李箱里,谢忘眠只找到一盒棉条,共六支,根本不够一次用的,装它的人大概也只为了保险,防止紧急情况。


    毕竟这东西到处都是,自动贩卖机里就有十多个牌子供人选择。


    可她现在上哪儿找自动贩卖机去。


    难不成,要用布……?


    用完了洗?


    这也太麻烦了吧,洗不洗得干净也是两说,这可是纯手搓。


    谢忘眠的生理期一向准时,从不迟到早退。


    现在她真的很期望,它能偷懒几天,给它放个年假,别来了。等她找到皂角这种东西再来也行啊。


    说起来,皂角,谢忘眠也不知道什么样,就一个印象,说是和豆角长得差不多,洗的话有沫沫还有香气。


    这还是里看到的。


    问题来了,宽豆角还是长豆角,圆豆角还是扁豆角?


    各种各样的琐事压在心头,还是不得不处理的关键问题,谢忘眠觉得自己没抑郁,真的是心态好。


    “好啦,好啦。你都摸了半天了,认认别的。”


    她脚趾头都摸麻了。


    谢忘眠忍不住抱怨,“什么时候你才能带我出去啊……”


    听到熟悉的音节,人鱼心虚地垂下头,舔了舔伴侣的膝盖。


    等生出蛋,它一定会送伴侣回家的。


    分叉的湿滑舌尖蹭过皮肤,谢忘眠不由得坐起来,倾身去抬人鱼的脸,“又往我身上喷香水,真的太香了你知道吗?”


    “好吧,你不知道,我们还是来认字吧。你这么聪明,以后我们还可以玩海龟汤那种交流方式。”


    人鱼蹭了蹭她的手心。


    谢忘眠本来想一晚上都不睡觉,她怕错过天亮,但是黑天实在催眠,她本来是坐着,后来就变成了躺着,和人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她说,人鱼听,偶尔还会哼唧两声,谢忘眠全当它是听懂了。


    说着说着自己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也是恰好,天刚蒙蒙亮。


    谢忘眠赶紧把怀表从兜里掏出来,看了眼时间。


    十三点半。


    大概估算一下,这里的夜晚居然有十二个小时那么长!


    这一天真抵得上地球两天了。


    谢忘眠泄了气,重新倒回被子里,打算再躺一会,闭上眼睛没多久又睁开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转头一看,鱼呢?


    她那么大一条人鱼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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