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爽的空气,碧蓝的天空,随着阳光流入房中。
哭了一夜,双眼红肿的不行,酸酸的胀痛感袭击着全身,不断提醒着昨晚那卑劣的事实。
知约嘴唇微张,想说话,却只听见一些沙哑的音节,带着一丝丝火辣辣的痛苦。
门吱呀一声,难秋走了进来,推门而入,手上端着那温热的小米粥,温和的说了一句
“还难受吗?”
知约点了点头
“待会儿带你去看爸妈,穿好看点”
知约,又想哭了,眼睛的肿胀,却让他流不出一点泪水。
“哭什么?哥抱你”
话音刚落,知约就感觉双脚腾空扑进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中,咳嗽了两声,终于沙哑的说出了几个字。
“快点”
“先吃饭”
难秋故意吊着知约,难秋其实对父母的死还念念不忘,心头还是闷得慌辽。
知约见他动作慢悠悠的,立马着急了,扑腾的跳下来,想快点去吃饭,结果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知约羞愤欲死,脸蛋红红的,脚趾紧紧抠着地板,则看旁边的难秋
难秋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看着好戏,脸上洋洋得意,好似在说
“求我啊,叫我啊,看你还闹不闹腾?”
之约生气的想站起来冲上去给他一拳,可是腿还是软的不行,只能,满脸歉意和撒娇的轻喊
“哥哥───”
难秋听得心头一软,轻轻微颤,俯下身,将知约打横抱起,故作嫌弃的说
“行了行了,这么大了还撒娇”
知约一被抱起来就立马牙上了难秋的肩头,攻击和报复的意味十分浓郁。
难秋吃痛,挑了挑眉。
知约得意的时候,只见难秋将他抱到窗边,将他的腿福到窗口外面,随后在知约耳边说
“还闹吗?”
说完一只手就,松开了知约的腰身
知约慌了,不停挣扎着,
“哥!我错了我错了!”
难秋这动作看似危险,实则另一只手死死的扒着知约的胸口。
听到知约的求饶声,满意的勾了勾唇,幅度小小的,将人抱了回来。
知约被难秋抱回床上,制约将枕头摆好,被子往胸口一拉,动作一气呵成
知约拽着充电线插上手机,打开微信打划拉着,嘴上满意的接受着难秋的投喂。
突然看到班群消息,推过一旁的投喂,随便的应付一句
“吃饱了,吃饱了”
“哥,你看班群消息,要交学费了”
难秋那条斯理的吃完剩下的那半碗粥,才轻轻抬头撇向群消息
“不跟之前一样?有什么好的大惊小怪?”
“你不懂这叫分享!这叫有情绪价值”
班群消息
“新的学期马上开始啦,学费还是像上年一样,
香港耀中国际学校九龙塘校区,
其中学部第一学生的全年学费为23万港元,还需额外购买47万港元的学校债券,
第一学年总费用达70万港元,
校服是20000块钱1套,加班服换洗是11万
剩下的住宿费和食品费看大家自己上年的价格给就行”
(有一些是虚构的,不要在意)
难秋看了看,故意调侃他
“你想住校?”
知约直接猛地抬头,剧烈的摇晃起来,像拨浪鼓似的。
“我不要,我不要,宿舍哪有我们这套房子香?”
“那不就行了,一天天大惊小怪的”
难秋放下盛粥的碗
说完话,转身出去了,到衣帽间随便搭配了2套衣服
1套喇叭紧身蓝色牛仔裤,加宽松卫衣棕色系格子帽子蓝色系,还有蓬蓬松松半围裙
1套宽松裤子黑色加卫衣浅棕色,外套白色,配上黑色的厚底鞋,满分穿搭。
难秋拿了小鱼丸,最爱穿的喇叭裤那1套丢到床上,让知约自己穿,转身就出去了。
大概是昨晚跪了那么久的原因,嘿咻嘿咻——,用了平常两倍的时间才穿好衣服
知约将帽子套在头上,将腿伸直,前脚趾往后掰了,一阵酸痛涌上脑门。
吃痛的他不死心,又掰了一下,果然腿立马舒服了。
另一只脚又同样的掰了一下,腿立马利索了,虽然刚才的过程十分痛
等难秋的时候还压了一下脚背。
知约又懒得走路了,鬼鬼祟祟的来到难秋房间门口,坐在地上闹着脾气,等着难秋抱自己
难秋打开门,看见坐在地板上一头白发的小丸子,挑了挑眉,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这谁家鱼丸?还等着人抱,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那你别忘记了,要还我一辈子”
“嗯,忘不了”
“拉勾上下,100年不许骗哦”
“嗯拉勾”
车库里——————
“小鱼丸又想坐哪辆车?”
“坐这个,我们经常坐这个,这个最舒服”
兜兜转转,小鱼丸还是喜欢他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白色的座椅又宽敞,还有小冰箱存他的果汁。
难秋什么也没说,打电话叫王叔过来了
(为什么叫小鱼丸呢?因为知约天生是白化病,头发就是白白的,q弹弹的脸蛋,就像鱼丸一样)
一路上风景很好,周边的景物迅速倒退,花草摇摇摆摆的,好似在送别,也好似在欢唱。
整整齐齐的墓地,有一些杂草丛生,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有一些则干干净净,还有刚摆上的食物,中间那一个开满了娇艳的红玫瑰的墓是枣枝「母亲」的
玫瑰是难秋一朵,一朵种上去的,其中开的最盛宴的一朵是知约亲手培养的
花朵在清风中摇曳,风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刺骨
知约从远处看着那那一朵精心培养的玫瑰
“哥多久的事情了”
生理性的泪水早就蓄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啪嗒一声,落在知约的手背。
地上的杂草踩起来吱呀吱呀的响,枫叶掩盖着土地遮掩着尖锐的刺石,仿佛这样就可以藏起那透骨的悲伤。
知约踩着那有一点点泥泞的路
到了那一朵艳丽的玫瑰前
知约蹲下身,伸手抚摸着那冰冷的石头,抚摸上面的字,摸到母亲的名字的时候,手仿佛被烫了一下,浅浅缩回 。
是啊,母亲的爱是那么烫,让人又想靠近,又想远离。
记忆被猛地拉回,童年往事仿佛浮现,如同连环画一般,展示了出来
“妈妈,哥哥打约约屁股”
“为什么呀?”
“约约把哥哥的床搞脏了”
“那我们的乖宝宝去跟哥哥道歉,再给哥哥换一床新被子好不好?”
“好呀好呀”
“妈妈叫枣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zhi,香港话的谐音约约那时候太小了,就会这么独特)
“是,乖乖真棒,叫哥哥,快来吃饭”
“哥哥!吃饭”
“妈妈,你去哪?”
“妈妈要去工作啦”
“妈妈,别走……”
……
回过神来的知约,苦涩的笑了
“哥,妈,和我,和你,是不是都没想到这是永别?”
难秋没说话,原本强压下去的情绪被点醒了,那常常一张冷淡的脸滑落了一滴滚烫的泪水,他胡乱擦了一下,出一句
“小鱼丸,哥只有你了”
知约的心理防线破防,一阵风吹过,任由泥土弄脏他的裤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难秋只是静静的抱着知约,无声的角落,泪水打湿了对方的肩膀。
暖色的夕阳也包不住他们那冰冷的情感,金光打在两人身上,打在那两只交连的身影,仿佛给孤独的大神加了一丝丝色彩。
“哥,亲我一下,好吗?”
难秋听到这话愣了神,不知道之约和意
“难道……你想瞒爸妈一辈子?让他们死也安心一点吧,让他们知道我……很……幸福”
难秋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说了三个字
“闭眼睛”
知约顺从的闭上眼,坐在石头上
难秋立起身,风吹着他的头发,往后面看,看着8代同堂的墓,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双手合十鞠了三躬
之约的嘴唇全被冷风吹的有些干涩,见对方没有动作,刚想睁开眼察看,突然猛地一下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腰往后弯,舞蹈生的基本功让他勉强能稳住身体。
粉嫩的唇瓣,刚想说话就被堵住了
九代人仿佛连接在一张画面,两人做了违背传统的决定,等待着世俗的审判。
结束后的两人,嘴巴还是湿润的,在知约调整好后问了一句
“你刚才在干什么?”
“拜太祖”
“你这是……”
“道歉”
知约咕噜噜一下
“哼”
“是道歉还是在拜的**?”
难秋轻笑一声,眼神晦暗不明,直白的说了一句
“爱你”
知约也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直白,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带着苦涩也带着美满的笑了出来
“爱你”
接受冷风洗礼了一会,知约冷不丁的来一句
“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知约顿了一下,苦涩又闷闷,带着遗憾的说
“挺过世俗的审判,接受逆风前行的苦”
“或许很难,但有你,乐意奉陪”
知约忍不住笑了,笑得很苦涩,泪水早已打湿了袖子。
两人就这么坐在山顶,往下望,看着香港的暮色。
傍晚之约拿出包里的纸钱,将它放在小坑里,火机点燃了,山头上的风将纸钱吹飞。
像蝴蝶一样漫天飞舞
“哥,像不像妈?”
“像”
“愿你和妈妈一样厉害,但不要跟妈妈一样早尽”
知约笑了,靠在难秋怀里,欣赏着那年轻艺术家的舞姿
其实母亲走的那年,也才31呀
少年人总是那么年少轻狂,简简单单的发誓,却不知人性的改变,上天刺骨的寒风好似在嘲笑他们的无能,朝阳的暗色好像在指引着他们向前,迎面对待这一片黑暗。
[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终于凑够了,语句还不够通顺,后面再编辑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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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旧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