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越正想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就听他说：
“你的入院检查还没做，一会一起做掉吧。”
顾翊声音偏低，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阮星越：“……”
威胁。
绝对是威胁。
不过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再躲就不识趣了。
阮星越乖乖走上前小心翼翼坐在他边上，伸出破皮的手腕，宛如献祭的羔羊。
“那你轻点。”
她双眼亮晶晶，露出脆弱、惊恐的表情，“我怕疼。”
顾翊垂眸应了声，握住她的手腕。
阮星越皮肤细薄，手腕的血管都清晰可见，骨架也不大，轻轻一折就会断。手也不像同龄女孩子那样娇嫩，因为常年握枪，她的指节上带着枪磨出来的薄茧。
但顾翊像是没注意到这些反常，直接拿起碘伏淋在她的伤口上。
液体冰凉，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却很滚烫。
两人坐得很近。
顾翊的动作很轻很柔，阮星越能清晰看清他浓密卷翘的睫毛，唇红齿白，冷脸时眉压眼，眸光锐利，浓颜长相极富攻击性，喊句父神都不为过。
该说不说，有点眼熟。
和记忆里某位前男友高度重合。
但那位说什么也不会出现在副本里，因为……
“喜欢吗。”
“啊？”
阮星越下意识接了句反问，回过神恰好撞上顾翊玩味的目光。
“盯着我的嘴看这么久，难道不是因为想亲？”
阮星越：“……”
虽然但是，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她思索片刻，回答：
“当然！”
直播间观众：？？？
【你还真敢答啊。】
【该不会是在调/戏顾院长吧？】
【不愧是你。】
“你们连唇珠都长一样，真神奇。”
阮星越颤着轻翘如黑羽般的长睫，含着波光灵灵的水眸看他。
“说实话，刚才我突然特别想我老公。”
顾翊：“……”
他就多嘴问这一句。
顾翊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望着阮星越，定格在她唇间。
“他时间不多了。”
阮星越：？
又又又怎么了？
说好的娇妻呢？
现在又要变寡妇了吗？
刚想追问，大脑忽然变得有些晕乎乎的，全身的力气骤然间被抽干。
她的呼吸一紧，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臂，粉嫩的脸颊晕开潮红，嘴唇更是像要滴血，被她死死咬着，眼睛也湿漉漉的，勉强才能维持住意识清醒。
顾翊被看得心都空了一瞬。
“哪难受？”
这话刚从嘴里冒出来，顾翊脸上的担忧瞬间凝固。
他为什么要心疼这样一个面目可憎的女人？
她难受，也是她活该。
关心的动作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顾翊定格在某一帧，没动。
但看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双大手死死拧成一股麻绳，疼得忘记呼吸。
顾翊无法解释他的反常。
理智知道这不该，但无法克制。
顾翊握着她手腕的大掌没挪开，反而将人往自己这拽了一把，拿着碘伏的手转了个方向，手背贴上她额头。
没烧。
难道，她是装的？
低头看，怀里女孩的双眼通红，连眼尾也是红的。
一双猫眼红的像兔子，氤氲着水汽，要落不落。
顾翊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咳咳——”
阮星越捂着心跳飞快的胸口，这感觉像是要死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第一时间调出直播面板，一眼捕捉到直播间头像边代表san值的血条正在闪烁下降。
san值跌了？
为什么？
因为提到老公了吗？
这算哪门子违禁词吗。
阮星越大脑嗡嗡作响，脸色发白，下意识把想到的词说了出来：“老公……”
正在检查她体温的男人僵住。
阮星越的皮肤开始变得滚烫，呼吸越发粗重，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不清。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下坠……
需要快点抓住点什么，让这股眩晕停下！
有什么能被她抓住。
什么都行。
忽然，有股力量扣住她胡乱晃动的小手。
力道有些大，捏得她忍不住皱眉。
顾翊轻咬了下舌尖，眼神莫测，接近于一片浓黑。
“这次又是口误？”
他不爽，冷着脸丢开碘伏，瓶身掉落在地溅起棕色液体，弄脏了男人的西装裤。他单手钳制她乱动的小爪子，一个倾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在你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恍恍惚惚，阮星越努力撑着眼睛，可是视线里的画面扭曲闪烁，实在看不清。
这人，叽里咕噜说啥呢。
阮星越用空着的手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可身体太重，重到她无法精准控制身体的肌肉，放在身侧的手指不期然地挑了一下，指甲刮过他结实的大腿。
那一下像是小猫挠痒似的，搔在了他的心口，让顾翊的心脏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这股邪火烧得他疼。
阮星越的皮肤是软的，呼吸也是软的，带着低低的喘，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眼尾还带着惹人疼的红晕，就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妖精。
她就是这样勾引顾时的？
顾翊微微弯身，音质低沉，带了点蛊惑的酥麻感。
“你是不是贱？”
“就这么喜欢当倒贴的赔钱货吗？”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还有些模糊。
阮星越断断续续听着，只有最后一句很耳熟，是那人曾经评价过她的话。
那时候她怎么说的？
阮星越喃喃重复——
“这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有什么东西好像在黑暗中氤氲发酵。
胸腔的妒火要将顾翊活活烧死。
真是让人不爽。
顾翊盯着她的唇，再落到病号服下的锁骨，然后是她因挣扎露出的一截细腰，上面泛着淡粉，是他方才失控的指印……
她是顾时的女人，他的弟妹。
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她，该死。
顾翊无视阮星越的难受挣扎，掐着她的下巴，带着十足的恶意道：“这么喜欢他，那就等他来救你吧。”
末了，他发现自己身上被沾上了几滴碘伏，起身进了边上的更衣室。
耳边传来关门声，紧接着头顶的灯光，忽然抽风似的，闪烁了好几下。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阴沉诡异起来，她隐约还闻到了一股焦味。
焦味？
脱力与头晕目眩的感觉在缓解，很快她就恢复如初。
阮星越从沙发上坐起，揉着太阳穴。
这就缓过来了？
她看了眼san值——
70%。
停下来就结束了吗？
阮星越眼皮狂跳，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到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头顶灯光疯狂闪动了几下，刹那间变成了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腥臭得令人作呕。
直播间观众目睹这一幕都炸了。
【开局就掉30%的san值？这也太猛了。】
【让她不按套路出牌，得罪院长，不要命了。顾院长只给她擦药都便宜她了！】
【新人开局san值暴跌30%会触发猎杀，活下来的新人少之又少……】
【呜呜呜我的漂亮老婆，你一定要活下来啊！】
紧闭的房门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老婆，你在里面吗？”
阮星越：“……”
外面这玩意儿。
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