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沐大概也是真累了，小珍珠掉着掉着便靠着他肩膀呼呼的睡着了。
说实话，许言是个很有距离感的人。
在交朋友这块儿，保持一定的分寸感很重要。
就比如，他能感觉到柳沐沐头上的进度条在此之前，大概是处于【普通朋友】这个区间。
和李新月已经够熟了吧？
但两人在学校的时候也并非形影不离。
那丫头有她自己的私人空间，许言也尊重且不去打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朋友”之间的相处额度是有限的，每天黏着固然开心。
可一旦这个额度用完，两人之间暴露出来的问题矛盾就是占大多数了。
夫妻关系即是同理。
许言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是因为他觉着，柳沐沐现在头顶的进度条，约莫应该是往前跳了一大截。
galgame里就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触发柳沐沐特殊cg的特殊事件是什么……
至于……坐在对面那个，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穿着大衣还竖起领子遮住了半张脸的家伙。
许言目光犀利，轻声喊道：“林清清。”
对面的人身子一颤，然后缓缓取下口罩和墨镜，露出那张熟悉的小脸。
林清清眼神疑惑，“许杂鱼，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就她这身全副武装，裹得连她爸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许杂鱼，开没开你自己心里清楚。
许言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偷偷的跟来了，不屑道：“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啊。”
手上还戴着他送给她的手链，那是小竹亲手编的，想不认出来都难。
林清清走过来，抱住双臂，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这就是你在外面养的野女人？”
柳沐沐睡的很安详。
但林清清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紧闭的眉眼微微颤动了下，似乎做了噩梦。
许言只是拍了拍自己左手边的凳子，“坐。”
林清清哼了声，转身坐下，“我要告诉李新月。”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许言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人家刚好发高烧，我总不能见死不救，送她来打个针，也很合理吧？”
“新月会理解我的。”
新月宝宝还是很好哄的，实在不行就给她买两根棉花糖，她能乐呵呵的舔一个下午。
林清清斜了他一眼，眯着大眼睛，“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理解你咯？”
“你什么时候理解过我？”
许言一脸奇怪。
“整天叫我杂鱼变态萝莉控……”
哦，最后面这个不算，那是正解。
林清清“切”了一声，也懒得跟他扯了。
再跟这家伙聊下去只会是银商占领绝对高地。
她转而俏脸严肃的问道：
“许杂鱼，我考你一个问题。”
“什么？”
“就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你很讨厌的人想要见你，但你又很纠结要不要去见她，你会怎么办？”
对于许言的花心，林清清也早就习惯了，她也不在意，因为她有信心赢到最后。
如果实在不行，她就掀桌子！
但现在还有个更让她头疼的事情摆在眼前。
就是那个女人。
对她，林清清印象很少，甚至都有些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
但，在听到老爸说她要见她的时候。
林清清从最开始的愤怒，到慢慢冷静，再到现在的纠结。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讨厌就不见。”
许言给出了答案。
但他话音一转，“不过也得分情况。”
林清清疑惑，“什么意思？”
“林清清。”许言看向她，“我猜，你口中这个讨厌的人，该不会是你妈吧？”
“你干嘛骂我？”林清清拧了他一下，旋即俏脸一垮，老实道：“是的，许杂鱼你怎么变聪明了。”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福尔摩斯、许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拧子，揉揉胳膊，无奈道：“那其实不用纠结了。”
“你既然在纠结，就说明你心里其实是想见见她的。”
“如果你真的对她深恶痛绝，你就不可能纠结。”
“唉。”
林清清叹了口气，双手放在衣兜里，扬着脸看着头顶纯白的天花板。
“也许这次你说的是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很让人不爽啊。”
她侧眸看向许言，“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妈的人。”
许言呵呵一笑，“没妈不也挺好，无法选中加究极立体防御，林清清你要无敌了。”
“更何况，你不是还有你爹嘛。”
林清清白了他一眼，“就我爸那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在那个女人面前，能给他当狗玩。”
“不，我说的是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这个爹。”许言笑容暧昧。
出乎意料的，林清清这次竟然没有红温的拧他，反而俏脸沉思，然后抬头，认真的看着他。
“那就这样决定了，许杂鱼，这次你陪我一起去。”
许言：？
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啊。
“怎么，你有意见？”
林清清眯眼，表情危险。
“去呗，正好我也挺好奇你妈长什么样的。”
“她不是我妈。”
“但是你生物妈。”
“……”
林清清无法反驳，踢了他一脚。
然后，两人坐着，分开各自开始玩手机。
直到柳沐沐的一瓶点滴输完。
许言叫来了护士拆针。
柳沐沐才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醒过来，表情有点懵，“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高烧已经退去，智商重回高地。
柳沐沐脸色略红的朝许言连连道谢。
许言也自然而然的向她介绍了林清清。
柳沐沐眼神惊讶，“你就是林清清？一中的林清清？”
那个一直压她一头的女生，被她视作宿敌，此生必要超一次的人。
超不得，超不得。
相比于和许言，柳沐沐和林清清的话题好像要很多。
两女很快就从导数上面打开突破口，你一茬我一茬的聊了起来。
林清清也没想到，原本被她视作假想敌的柳沐沐竟然与她如此合得来。
两人的话题一波接一波，一浪高过一浪，就差要当场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了。
许言眼见自己有“失宠”的趋势，赶紧出声提醒，“那什么，今天是柳沐沐的生日，我买了蛋糕的。”
柳沐沐看了他一眼，礼貌一笑，“谢谢。”
林清清也瞥了他一眼，“知道了。”
然后，两人继续手挽着手，去医生那里开了后续的药，有点儿亲密无间的意味。
许言咬牙切齿。
可恶啊，明明是我先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