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出租屋里。
柳沐沐就着电热暖器，怀里抱着小白猫，搓了搓有点儿冰冷的小手。
看着显示抢票失败的深蓝色铁路APP，她叹了口气。
春运一如既往的恐怖。
但她也习惯了。
毕竟前年就是同样的境地，在外面一个人过年也还好，至少省去了每年都要去一一走亲戚这个麻烦事儿。
对她来说，面对那些都不怎么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还得绞尽脑汁的想一想该怎么称呼。
换作爱因斯坦来了国内，都不一定能把这蜘蛛网似的亲戚关系搞明白吧？
不如多做两道数学题。
想到数学题，柳沐沐便想到了许言。
《第一个在数学上打败她的男人》。
她抚摸着怀里的小白，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给许言发去了那条消息。
没办法，她真的没钱了，吃了十多天的粉团子加鸡蛋，已经捉襟见肘。
可又怕爸妈担心，便只能谎称自己还有钱，至少把这个月剩下的几天熬过去再说。
兼职几天的话，应该够了吧？
虽然，这样看起来有点奇怪，毕竟她之前已经拒绝了许言……
很快，许言回了消息。
“我帮你……你朋友问问吧，不一定还有。”
柳沐沐揉揉有些发冷的鼻尖，心里松了口气，也升出一点小小的希冀来，“好的，谢谢。”
不愧是在数学上打败了她的男人啊，竟意外的让人感觉到靠谱。
她摸了摸小白猫的小脑袋，离着热暖又近了点，“小白，快祈祷姐姐能找到兼职吧，不然，我们俩接下来几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呀……”
此时。
许言一个鱼跃从沙发上跳起来。
虽然不知道柳沐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面对年级圣女的请求，帮个忙结交个人情也是极好的。
以后都是说不定能用得到的人脉。
他换了身更厚的羽绒服，穿上鞋子，再系上一条浅蓝色的围巾。
镜子里的少年少了几分夏天的阳光，多了一些独属于冬日的忧郁。
许言拨了拨额前的碎刘海。
讲道理，就咱这小模样，真是便宜林清清和李新月那俩丫头了。
“不愧是我。”
抽象完，他一歪头，将围巾的后摆搭到肩膀上，出了门。
路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走上去滑溜溜的，许言呼着白气，溜着冰似的一路滑到隔壁。
张瑞家在3栋16楼。
许言看了看楼栋号，正要走上去。
却陡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杀猪似的哀嚎从楼里面传出来。
“不敢啦！真的不敢啦！”
紧接着，穿着一身黑棉袄的张瑞捂着屁股蛋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嚎。
“爷爷，别打啦，再打出人命啦！”
哟呵。
许言乐了。
他一来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啊？
张瑞也看见了门口的许言，那双贼精的眼睛登时一亮，“卧槽，许大哥，救命！救命！”
许言只是伸手，一把提溜住他的后脖颈就给他提了起来。
张瑞在半空中伸了伸腿，一脸懵逼。
“卧槽，许大哥，你力气咋这大？”
他整个人加衣服少说快七八十斤了吧？
一只手就给他提溜住了？
许言拍了他屁股墩一下，转头看着楼道提着鞭子里追出来的二大爷，笑眯眯道：
“张二爷，啥事儿动这么大怒气啊？消消气。”
二大爷老脸含怒，“小言子，抓的好，把瑞子给我，他奶奶的，这孙子今天是翻了天了！”
张瑞在许言手上捂着屁股蛋，惊叫一声，“爷爷，你骂我就行，别骂我奶奶啊。”
二大爷被噎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身后，约莫是没看到二奶奶，才回头，朝着许言解释道：
“昨天才给这孙王八蛋请了老师，今天早上他就给老师气走了，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他气走了三个老师，你说该不该打？”
许言闻言，看向手里的张瑞。
张瑞心里一虚，不敢和他对视，移开目光，小声嘟囔道：“我就和老师们开开玩笑，交流一下师生感情嘛……”
二大爷一听，“嘿”了一声，扬了扬鞭子，快气笑了。
“你个孙王八蛋子，不是给人家老师包里面放蜘蛛，就是趁人家上厕所给人家反锁在厕所里，言子你说，这叫开玩笑？”
张瑞脑袋缩了缩，转头看向许言，只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赶紧解释道：“可是别人家放假都能到处玩儿，我就要在家补课，很讨厌啊。”
二大爷也懒得跟他掰扯了。
“三门考个91分，你还有理了？”
老一辈的观念里，晚辈就是不打不成器。
他拿着鞭子走过来，“你爷爷今天就要告诉你，为什么你爷爷是你爷爷。”
真当他这么多年坚持日树是白坚持了？
论玩儿“鞭子”抽陀螺，整个小区无人敢出其右！
张瑞尖叫着扭了扭屁股，“啊啊啊，许大哥，快放开我，俺爷要杀人啦！”
只不过，许言微微一笑，看向二大爷，“张二爷，我这儿有个建议，您听听怎么样？”
二大爷顿步，看着他，又看了看在他手里死命嚎，但却被提溜得纹丝不动的张瑞，点点头。
“小言子，你说。”
这小言子，实力怕是在他之上！
许言又拍了下张瑞的屁股蛋，这小子瞬间安静了。
他随即朝着二大爷说道：“小瑞不是要补习么？正好，我这儿有个朋友。”
“孩子该打就打，但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无妨啊。”
二大爷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有些犹豫，“你那个朋友……”
“放心，水平这方面，杠杠的，我可以保证。”许言对柳沐沐还是很自信的。
年级圣女的含金量。
但二大爷摇摇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到时候只怕又得被这孙王八蛋给气走。”
别看他整天跟小言子斗嘴，但对许言，还是挺信任的。
“这个嘛……”许言看向手里的张瑞，笑眯眯的说道：“你还要继续皮么？”
张瑞是有点儿不满的，嘟着嘴，“许大哥，你怎么也跟我爷爷一伙儿了？”
许言呵呵一笑，手腕一翻，抬起一条腿，就把这小子压在了腿上，“来，张二爷，我帮你摁住，使劲儿抽。”
这小子是有点儿飘了。
撩了几个妹就忘记了他许大魔王的称号。
是时候使用大记忆恢复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