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业回了西院，刚准备回房赵虎便急匆匆赶来找他，眼里闪着光。
“阎兄！我们拿到下山的名额了！”
“当真?”阎业喜上眉梢。
“嗯！真好……好久未下过山了。”赵虎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
阎业也心情大好。
不仅搞定了陆煜川，还拿到了下山的名额，真是双喜临门。
他可得好好规划规划，未来可期啊。
于是他笑着准备逐客：“赵兄早些休息，为几日后下山养精蓄锐。”
赵虎正喜不自禁，没空细想，随口应下：“阎兄也是！”
随后乐颠颠地回去了。
阎业心满意足地回到住处。
他思忖着今日的成果，突然想起陆煜川口中常提到的……
李师兄？
阎业心里咯噔一下。
吴漾也曾用这个名字威胁陆煜川，看得出来此人的分量。
他记得高中时，陆煜川的同桌就姓李，是老师眼里的得力助手，身体很灵活，军体拳打得很不错，还经常管着陆煜川学习。
莫非这个李师兄，也是……
这扯不扯。
他不敢多想，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暂时压了下去。
当务之急，是赶紧准备下山找林子夜以及入内门的事。
他关紧房门，从怀里摸出林子夜给他的通行令和传音符，心里盘算着。
这次下山，一定要跟林子夜好好商量一下解开封印的事，还有陆煜川的记忆问题。
他将通行令和传音符小心收好，又盘膝坐在床上开始打坐。
后天就要下山了，他得养精蓄锐，确保一路上万无一失。
夜深人静，西院的弟子们大多已经睡了，只有阎业房间的油灯还亮着。
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专注，眼神坚定。
——
次日，阎业神清气爽走出住处，准备透口气。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王龙、孙侯和景思竹三人还蹲在墙角，王龙还在不停地挠着后背，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痒……痒死我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王龙哀嚎着，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痒了一夜，实在是忍不了了！
孙侯和景思竹蹲在一旁，束手无策。
“龙哥，要不咱们去问问刘管事吧？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景思竹提议道。
“不行！”王龙立马拒绝，“我要是让刘管事知道我被人下了符，他肯定会嘲我的！不行，绝对不行！”
他顿了顿，又咬牙道：“肯定是那个陆煜川干的！除了他，没人会这么阴损！我一定要报仇！”
阎业看着他们这副狼狈的样子，强忍着笑意，假装没看见，又默默径直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门，靠在门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煜川这小子，下手还真够狠的。
不过，这也算是王龙咎由自取，谁让他嘴欠呢。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从怀里摸出林子夜给他的传音符，捏碎了。
没一会儿，林子夜的声音就从符纸碎片里传了出来：“老阎？怎么了？是不是找到不破的消息了？还是檀誉她们恢复记忆了？”
“有好消息。”阎业笑着说，“檀誉和吴漾都恢复记忆了，我跟她们说了你的事，她们都很惊讶。檀誉说她有办法能帮我解开封印。”
他没细说，毕竟具体的还是当面说更好些。
“真的？那太好了！”林子夜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他顿了顿，又问道：“那不破呢？有没有找到它的线索？”
“还没有。”阎业叹了口气，“我能感应到它的大概方位，但是具体位置还是不清楚。对了，你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我已经让人去西边查了，但是还没有回音。”林子夜的语气也有些无奈，“西边那片区域太大了，又是山脉又是森林，还有不少妖兽出没，查起来比较麻烦。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了，一有消息就立马告诉你。”
“好，那就麻烦你了。”阎业道了声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子夜笑了笑，“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我改良了一下灵气探测器，已经能探测到筑基期以下的灵力波动和封印结构了，等你方便的时候，过来一趟，我帮你测测。”
“真的？太好了！”阎业心里一喜，“我过几日要下山一趟，护送灵植种子到据点，到时候顺便去你那里。”
他又记起来：“对了，我会带个人，你做好准备。”
阎业成功卖了个关子。
“行，那我等你。”林子夜道，“下山的时候小心点，最近西边不太平，听说有伙散修在四处劫掠，遇到了别硬拼，捏碎传音符，我会立马赶过去。”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挂了通讯，阎业心情越发好了。
解开封印的希望越来越大，只要能恢复大乘期的修为，找到不破，在这个修真界，他就能真正立足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开始打坐调息。
——
几日后，阎业、赵虎和陆煜川三人一同踏上了下山的路。
阎业和赵虎的任务是护送一批灵植种子到宗门设在山下的据点，而陆煜川则以“历练”为由，顺利加入了队伍。
“我也申请了同行。”陆煜川背着个小包袱，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阎业挑了挑眉，没多问。
这小子倒是挺有行动力。
赵虎则是一脸惊喜：“陆兄弟也去？那太好了，路上更热闹了！”
下山的队伍准时出发。阎业和赵虎走在队伍前端，而陆煜川安静地跟在稍后的位置。
他的加入并未引起太多波澜，只当是某位内门弟子恰巧也需下山办事。
队伍一路顺利抵达山下的据点，将灵植种子交接完毕。
此时离规定的归队时间尚有两三个时辰。阎业心说是个好机会，准备借机去趟烟雨楼。
于是阎业拉着陆煜川，悄悄走到正在清点物品的赵虎身边。
“赵兄，我与陆兄去附近买点东西，稍后便回，你帮我们遮掩一下。”
赵虎正忙着核对清单，闻言随口应道：“好说，你们快去快回，别误了时辰。”
计划通。
阎业同陆煜川相视一笑。
得了应允，两人悄悄离开了据点，直奔烟雨楼。
陆煜川对于林子夜这个修士十分感兴趣，一路上频频发问，打得阎业措手不及。
烟雨楼。
这看似是一家普通的酒楼，但这里其实是林子夜的老巢。
阎业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递给了门口的伙计。
伙计看到令牌，眼神一变，立刻恭敬地侧身让开：“阎先生，请进。”
刚进内堂，就见林子夜正伏案看着什么。
阎业唤了一声：“林……楼主。”
他抬头看到阎业，眼睛一亮，并不意外。
目光扫到陆煜川时，才微微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阎业和阎业与林子夜对视一眼，多年同桌的默契让两人瞬间完成了无声的交流。
林子夜从阎业的眼神中读懂了几分，便不再多问，只是朝陆煜川笑了笑。
陆煜川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目光在那些奇奇怪怪的金属装置和闪烁着微光的符阵上扫来扫去。
林子夜见状，对着暗处朗声道：“白鬼。”
一个身形挺拔、脸上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应声出现，恭敬地躬身道：“楼主。”
“带这位公子参观一下我们的设施。”林子夜吩咐道。
“是。”白鬼应了一声，转向陆煜川，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煜川看了阎业一眼，见他点头，便跟着白鬼走了。
阎业看着白鬼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正思忖间，就见林子夜对着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方骞。”
阎业恍然，原来是古月方骞。
看来这家伙在林子夜这里，一直是以“白鬼”的身份活动。
等陆煜川走后，阎业拉着林子夜进了里间，他才将近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檀誉和吴漾恢复记忆的过程，到意外碰上陆煜川，与陆煜川的交流，再到檀誉提议找她的师尊玄阳真人帮忙解开封印。
“……大师姐说，玄阳真人是元婴后期的大能，见多识广，定有办法。”阎业说完，看着林子夜，等待他的回应。
然而，林子夜却皱起了眉头，断然道：“不行，这件事绝不能告诉玄阳真人，甚至不能让任何非我们同学的人知道。”
“为什么？”阎业不解。
“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这修真界，”林子夜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们的来历太过特殊，一旦消息泄露，谁也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危险。这件事，必须仅限于我们几个老同学之间，绝不能再扩大范围。
“更何况，你可记得陆煜川同你说的，大乘期的修士无一例外，不知何故全部消失了，尸骨无存一事?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求助于修真界的人，会引起怎样一番轩然大波?
“我们最好还是小心行事，求人不如求己。”
——
阎业沉思。
林子夜说的不错，倒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他皱着眉，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明白林子夜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
在这个陌生的修真世界，谨慎总是没错的。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拖着吧？”阎业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林子夜走到桌边，打开一个精致的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由金属和玉石构成的奇特仪器。
仪器的主体是一个银色的圆盘，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中心镶嵌着一块淡蓝色的晶石。
“别急，”林子夜将仪器放在桌上，示意阎业坐下，“我改良的灵气探测器刚好能派上用场。先让我帮你测一下封印的具体结构，说不定能找到别的突破口。”
阎业依言坐下，将手腕放在圆盘上。
林子夜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轻轻点在仪器侧面的凹槽上。
刹那间，圆盘上的符文亮起柔和的白光，中心的蓝色晶石也随之闪烁起来。一股温和的探测之力顺着阎业的手腕涌入体内，沿着经脉缓缓游走。
阎业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动，并不难受，反而有种奇异的酥麻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探测之力在触及丹田处的封印时，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即绕着封印缓缓探查。
林子夜紧盯着仪器，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
圆盘上的符文光芒忽明忽暗，蓝色晶石也不断变换着闪烁的频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轻轻的嗡鸣声。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林子夜收回灵力，仪器上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
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怎么样？”阎业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子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纸笔，快速地勾勒起来。片刻后，一张复杂的封印结构图出现在纸上。
“你看，”林子夜指着图纸，“这个封印的结构非常特殊，并非修真界常见的类型。它层层叠叠，像是由多种阵法融合而成，而且在封印的核心处，我感受到了一丝非常微弱、但却异常纯净的力量，和某种能量很相似。”
“什么能量？”阎业心中一动。
“不好说，”林子夜摇了摇头，“非常模糊，像是……电磁？又像是某种精神力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封印的技术含量很高，很可能已经超越了大乘期的修为。”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发现封印和你的灵魂绑定得非常紧密，强行破解的话，很可能会对你的灵魂造成损伤。所以，檀誉师姐的方法虽然直接，但风险太大。”
阎业的心情沉了下去：“那岂不是无解了？”
“也不是，”林子夜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既然封印的结构特殊，或许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来瓦解。我需要时间分析这份探测结果，说不定能找到封印的薄弱点。”
他看着阎业，眼神坚定：“在那之前，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也别再提找玄阳真人的事了，一切等我消息。”
阎业点了点头，虽然心中焦急，但也知道现在只能相信林子夜。他站起身：“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对了，陆煜川那边……”
“放心，”林子夜笑了笑，“白鬼会「好好招待」他的。等我们谈完，再想办法如何恢复一下他的记忆。”
放心这个封印不会那么快解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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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拾叁 人心隔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