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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心知肚明

作者:泽子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柯允蕴抬头,见他醒了,放下笔,神态自若走过去拧开保温杯递给他:“还好吗?”


    时灿捧着保温杯,低头喝水,嗯了声。


    柯允蕴抽了几张纸,直接替他擦汗,解开衣领的几颗扣子,伸到他后背擦干,缓了片刻,又拿湿巾纸过一遍。


    这次,他没拒绝,安静抬手由她摆弄。


    “换一套舒服点。”柯允蕴将提前备好的衣物给他,转身,走到书桌旁背对着他。


    时灿放下保温杯,迟疑看她一眼,还是下床进浴室,他发现双腿膝盖处理过,已经消肿,他简单洗漱后换上新的睡衣。


    “过来。”柯允蕴手里拿着体温器。


    时灿乖乖弯下腰,一把体温器抵住眉心处,反复三次温度相同,她笑:“退烧了。”


    时灿看她眼睛弯弯,嘴角不由得勾起弧度。


    她好似总有一种无形影响力,牵着他的情绪。


    柯允蕴拿去放好:“还睡得着吗?”


    时灿:“睡不着了。”


    “要不要看看我的设计稿?”柯允蕴笑着邀请他。


    时灿点头:“好。”


    柯允蕴拉把椅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将几张草稿给他,继续完善刚才没画完的长裙。


    时灿不懂门道,却仔细翻看她的作品,这套系列的主题很清晰,并不难看明白。


    时灿内心的浮躁,逐渐宁静,放下设计稿,抓起她不要的废稿折起来,叠成一架战斗机。


    两人没说话,谁也没提去睡觉,房间里只有细微纸张与细微的沙沙声。


    深夜两点,第五架战斗机摆到书面。


    时灿身侧的柯允蕴趴在桌面睡着了,手里的笔歪向一边。


    他神色不禁柔和,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片刻,将笔轻轻抽出来放好,调低灯光,缓缓将她向后扶到椅背上,她哼唧了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时灿轻笑,将椅子放下一点,起身去拿了张杯子过来给她盖上,调适温度,坐回椅子里。


    他怔怔望着自己手腕的疤,那天知道的不仅是时菡失踪的消息,还有外婆经受不住打击,高血压导致脑出血身亡,外公疯了,早早住进疗养院。


    舅舅恨透他们时家。


    他跟着贾远回来,趁柯惠杰叫贾远去静苑时,偷偷去了趟疗养院,远远看着满头白发的外公乐呵呵抱着两个玩偶,喊着外婆和母亲的名字,困住的人不止他一个。


    时灿跌跌撞撞仓皇逃走,他想给柯允蕴做最后一顿饭,感谢她伸出援手,再体面的找个安静的地方,可突然想起有一天心脏很疼很疼,算算时间刚好是时菡失踪那阵子。


    他颤抖着拿起利器,控制不住自己,重重往下一划,没有哪一刻比那个时候更想离开。


    他一直被爱,也一直是被留下的那个,爱很沉重,压到他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他知道她的用意。


    可是啊,一个不打算有未来的人,是不会爱上这个世界的,再炽热的温度,也不能温暖他,只会反复将他放到火上烤。


    他也知道,她不会爱上他,也尊重他的选择。


    他们彼此都默契地对这些事心知肚明。


    他要为自己的家人讨回一个真相,让该死的人去死,而不是他先走一步。


    柯允蕴缓缓睁开眼,看着他想事情想的入神。


    时灿,你那么聪明,一定想到了对吗?


    -


    静候差谴的贾远在客厅的沙发缩了一夜,而柯允蕴待了一晚没回房,这时,他们打开房门,柯允蕴回去洗漱。


    “早啊。”贾远没什么精神打了哈欠,见时灿面色好转,他连早餐都不想吃:“我去补个觉,困死我了。”


    “不吃早餐吗?”时灿往沙发上坐着等她。


    “不吃,我想睡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贾远迷迷糊糊回房。


    柯允蕴扎了个丸子头,夹起发丝出门:“贾远呢?”


    “回去睡了。”时灿跟她下楼去静苑找爷爷。


    柯允蕴窝在椅子里假寐到后半夜才睡着,浑身不舒服,低低嗯了声。


    吃完早餐,柯允蕴去上课,下午照例去公司,柯惠杰记挂时灿刚好,催促他回去休息,自己散步去邻居家坐坐。


    时灿喝中药足不出户睡了两日,停药后,贾远开车带他找乔雨。


    市场人设定位取了时灿本人特质,大方向可以往全能艺人发展,主方位定演艺圈,从演员出道,两人又沟通了细节,乔雨考虑到时灿的身体原因,除舞蹈没报,其他必修的新人培训课,她已经排好课表交给他。


    乔雨喝了口咖啡,叮嘱:“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去见德伟老师,他不喜欢迟到的人,能不能让他收下你,要靠你自己了。”


    江德伟老师是电影学院演员系的老师,今年四十六多岁,实力演员,一直任教,教学多年,诸多演员都上过他的课,这圈子获奖的知名演员就有数十名。


    他能破例面见没有任何资历与学历的时灿,还是乔雨用过往的人情换来的机会。


    时灿正襟危坐,不卑不亢:“谢谢,我会提前到的。”


    “嗯,早点回去休息好,拿出你最好的状态,你要是能入他的眼,资源方面,有他推荐,基本不是问题。”乔雨对时灿端正的态度很满意,尤其是他提出自己争取这一点,也不算辜负她这两天的奔波。


    当然,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做到才值得她高看一眼,起码不是靠资源纯捧。


    在他前面,她带出过两个科班生的一线知名艺人,各有各的个性,刚开始很好沟通,火了之后,岔子出不少,有些小习惯,一时注意不到,别人一定盯上就无限放大,公关几乎都在为他们收尾。


    希望他能配合一点,否则公司答应他这种条件本就对其他人不公平。


    贾远接过他手里的资料,提了句:“现在送你回去,还是和允蕴一起走啊?”


    时灿脚步一顿,瞥他一眼:“她在这里?”


    “她在小范总办公室。”贾远指了指里面那个方向,他不会看错的。


    时灿想了想:“是该跟小范总打个招呼。”


    贾远乐了:“应该的。”


    贾远敲了下门,直接推开,贾行在外面的工位上跑都阻止不及:“诶,贾远,你等会……”


    柯允蕴的手放在范经伦的肩上,一把放倒,他摔在沙发里,身上白色衬衫的衣领半敞开,胸襟明显有色差,像是水迹,衣衫不整。


    这场景……挨揍了?


    “我们还有点事聊。”贾远眼疾手快捂住自家表弟贾行拖走,顺手关门。


    贾行正经看着表哥,陈述事实:“我的失职是你害的!”


    “你这脑子转弯这么慢,你老板真的不会换人吗?”贾远端个大爷的模样,去他工位坐下:“是不是给你开的工资便宜啊?”


    上了一天班,月薪三万还被笑便宜的贾行,腹诽:随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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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个几千块的打工人听到,都能被气吐血。


    办公室里。


    柯允蕴朝他微笑,缓缓放下袖子,仿佛刚刚放倒一个大高个的人,不是她。


    “……”刚被打的范经伦,整理衣物,也不尴尬:“你还没回去啊?”


    “嗯。”时灿哂笑。


    范经伦那风流倜傥的面子,还能要吗?


    嗯,要不了。


    范经伦过去搭着时灿的肩搂到沙发,迅速想着挽尊的对策,丝毫没留意到自己的手已经被时灿拿下来。


    柯允蕴耐心地洗耳恭听:“解释。”


    他恢复一概沉稳:“这事吧,三两句……”


    “三两句说得完。”范经伦看她扭了扭手腕,他翘起二郎腿,保持风度,略带头疼重复:“我和那个演员真的第一次见,她敬酒时突然抱的我,我立刻推开她。”


    他对闻斐表白,她躲了好几天,恰好这一幕让她碰见,追着她带过来解释,谁知,她把柯允蕴叫来。


    “你还是不知道问题在哪。”柯允蕴抱着双臂冷静看着他。


    “我一直洁身自好,你们总不能因为我从事这行就职业歧视吧?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范经伦自嘲。


    时灿若有所思:“看事吧。”


    范经伦:“你什么意思?”


    到现在,闻斐听了他解释,直接泼了一杯水。


    时灿从容指出:“可能,你在于没有清楚让别人了解你的行事作风,不否认这位演员会有别的心思,但你的解释更像把责任归于一个人。”


    “他说的没错。”闻斐推门而进,走到椅子里拿起包,轻笑:“如果他们都知道你范经伦杜绝这种风气,今天的事不会发生,就算有,她有意图准备靠近你,就该直接推开,那样,不会让你的衬衣有唇印。”


    范经伦沉默,抬眸盯着她。


    “我想要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人,你不是这个人,我既然知道你的想法,不能接受你,就不会享受你的好,我们除了是高中同学,是朋友,不该再有其他的关系。”闻斐挽住柯允蕴的手,没忘记喊上时灿:“时灿,我们走吧。”


    柯允蕴眨眨眼,示意时灿过来。


    时灿礼貌性向着范经伦说了声。


    范经伦看着他们离开,扯下衣领,看不到,起身大步走向里面的休息室,镜子里的唇印明晃晃。


    他颓败靠墙,这是闻斐对他说过最重的话,她就是这样清清楚楚的人,什么嘻嘻哈哈,在正事上没含糊过。


    闻斐软下来:“允蕴,我能喝酒吗?”


    “能呀。”柯允蕴让她破例一次,让贾远先送她们去自家的酒庄再回家。


    南名庄园。


    在时灿印象里,见过建于半山的独栋房子,挂着黄色灯,挂许多星星灯,红灯笼,远看类似于....拜拜那种,而庄园的灯光设计巧妙,利用白光灯、射灯、暖光交替,浮着淡淡幽静,灯光从傍晚开到天明,仿佛这里永远有人在等你。


    时灿翻了很多江德伟的相关资料以及表演,为明天的面见做准备,随后,去柯允蕴的书柜,他的手对着整齐的书籍一本本掠过,一顿,拿出那本西蒙娜·德·波伏瓦的[人都是要死的],散漫地挨着书柜翻看。


    看书需要静心,他看十几页,折起纸张一角放回去。


    楼下传来小安略崩溃的喊声:“兴伯,给琴姨打电话。”“哎哎,在这里吐,别站上去啊,快下来。”“兴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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