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话逗笑，齐妄言抽了张床头柜上的纸巾轻轻擦掉了他嘴角残留的苹果汁。
齐霁瞪大眼睛，推开了齐妄言的手：“我去叫爸妈给你申请转院。”
齐妄言疑惑地拉住他，反应过来后眼尾的笑意加深，语气更加温柔：“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齐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相信我，你再不转院可能就没救了。”
齐妄言更疑惑了：“什么没救了？我没感觉有哪里不舒服的啊。”
齐霁痛心疾首：“怎么没有，都精神错乱了，把之前那个脸和劈谷一样温度的弟弟还给我啊。”
“……”齐妄言嘴角抽搐，他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被眼前这个人气得半死。
他深吸一口气，将用过的纸巾顺手丢进垃圾桶，随后扭过头，耳尖微微泛红：“听妈说，我晕倒的时候是你打电话叫周觉来的？”
话音落下，见齐霁没有反应，齐妄言撇撇嘴，小声说了句：“谢谢。”
“……”齐霁不说话，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虽然周觉的确是他喊来的，但齐妄言被打这事也的确怪他啊，啧了几声，齐霁抬眼看向齐妄言，眼神带上了几分关怀。
这个傻孩子。
被齐霁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齐妄言又恢复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别这么看着我！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会知道周觉是什么血型？你们之前是不是就认识？！你还骗我……”
越说他越气，语气还带上了几分委屈：“顾宴怀喜欢他，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
最终齐妄言说出这个结论，像是突然有了底气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看向齐霁：“和他分手！”
被他的脑回路震惊，齐霁无语地啧了一声：“……实在不行，要不你再去照个脑部CT呢？”
“我脑子没问题！”
“……”
因为齐妄言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当天就出院了。
……
回到齐家后，一家四口再次围坐在客厅。
齐闻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他的视线看向赵锦，轻咳一声。
赵锦会意，拉住齐妄言的手苦口婆心：“妄言啊，虽说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但是……那种事情还是要节制的……”
一向唠叨的赵锦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她的目光不经意瞥到一旁吃葡萄的齐霁，灵光一闪：“没事你就和你哥哥好好学学，看你哥哥多乖。”
乖巧的齐霁扬起一张纯良无害的笑脸：“是呀，弟弟，感情还是要专一的好，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就不要见了。”
他话落，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齐闻笙被茶水呛到面色发红：“咳咳咳……什么？！有五个？！”
齐妄言嘴角抽搐，僵着一张笑脸，和善地剥了个橘子塞进齐霁嘴里：“好的，我一定和外面的全都断干净，只和我家’宝宝’好”
搪塞完赵锦和齐闻笙，齐妄言拉着齐霁回了二楼的卧室。
一进门，齐妄言就忍不住开口，语气里不见生气，反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现在好了，我的名声彻底被你败坏了。”
齐霁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没回话。
齐妄言顺手将抱枕垫在他的脑袋下，慢慢后退靠在了墙上，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负责？”
齐霁冷哼一声：“负责？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让我负责？”
齐妄言：“……”
哪怕知道齐霁的说话风格一向如此，可能只是一句玩笑，但齐妄言的胸口还是不免被刺得生疼。
看着齐霁满不在意的样子，齐妄言的眸子一瞬间暗沉，也是，这人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在乎过他的感受，舌尖抵上腮帮，齐妄言心中满是苦涩。
……
临近傍晚，齐霁被赵锦神秘兮兮地叫到楼下，还被眼罩蒙住了双眼，温暖的手牵引着他走到一处房门口。
赵锦的语气里是藏不住激动：“好了，可以摘下来了。”
齐霁听话地摘下眼罩，映入眼帘的是和齐妄言相同大小的房间，装修风格也相似。
不同的是，考虑到齐霁的性子懒散，屋子里全铺上了柔软的地毯，还有懒人沙发，宽敞的露台上摆了个吊篮藤椅，非常方便齐霁随时随地小憩。
“以后我们阿霁就有自己的房间了，怎么样？”赵锦期待地看向齐霁，和齐妄言不同，他在赵锦和齐闻笙面前总是乖巧听话的，从来都不会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样的齐霁与其说是懂事，更像是完全游离于这个家之外，他没有将这里当做家。
“很好，我很喜欢，谢谢。”齐霁礼貌地笑了笑，眼底并没有多少惊喜。
赵锦神色一滞：“阿霁，你可以不用和妈妈说谢谢的。”
齐霁依旧语气疏离，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下次我会注意。”
“……”
望着赵锦失落的背影，齐霁走进房间关上了门，不是他不想和赵锦亲近，只是037总在他耳边说什么纸片人的言论，导致他一直觉得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所有人的活动轨迹都只是基于设定。
而他，也完全不属于这里。
037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叮，宿主，由于您之前成功害得主角受住院，积分加一百哦。”
齐霁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语气懒散。
“这次还挺大方。”
他话音刚落，‘叮咚’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信息框上的备注轻轻挑了下眉。
【周觉】：“睡了吗？（可爱小猫.jpg）”
【齐霁】：“没有（熊猫眼.jpg）”
下一秒，那边弹出来一个语音通话，齐霁一个没拿稳，手机掉下砸中鼻梁，手指不小心按到挂断键。
“嘶。”痛得龇牙咧嘴的齐霁坐起身，发现那边的人没动静了。
【齐霁】：“不小心按错了（汗流浃背.jpg）”
几乎是齐霁发出消息的瞬间，那边就快速又弹出来一个视频通话，手机突然变得很烫手。
齐霁跑到露台接起电话，视线在扫到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就再也移不开眼了，屏幕上是放大了好几倍的周觉的脸，他的发丝半干，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似乎是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袍，领口的位置大敞，白皙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周觉嘴上说着抱歉，却在视线触及到齐霁直勾勾的眼神后，眸底满是沾沾自喜。
下一秒，齐霁挂断电话。
周觉：“？”
【齐霁】：“信号不好，还是发消息吧（嘿嘿嘿.jpg）”
周觉撇嘴，想着齐霁刚刚的表情又莞尔一笑，低着头敲了几个字。
【周觉】：“还记得苹果吗？”
看到消息的齐霁一愣，想起白天在病房里被周觉顺走的那个啃了一口的苹果。
【齐霁】：“嗯嗯。”
【周觉】：“我吃光了哦，很甜～”
齐霁呼吸一滞，脑中莫名开始浮现出画面，穿着白色浴袍的周觉拿着苹果，在他啃过的位置咬下一口，咀嚼过后喉结滚动，红唇上沾染的汁水被他的舌尖舔舐干净。
真是魔怔了……
他甩了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清空后，才打字问道。
【齐霁】：“还有事吗？”
【周觉】：“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来玩？（开心转圈圈.gif）。”
齐霁托腮思考了一下。
恶毒炮灰和白月光一起出门玩？
【齐霁】：“这样不算崩人设吗？”
【周觉】：“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
看到这句话，齐霁的神色一愣，握住手机的手背上冒起青筋。
做自己？
【齐霁】：“然后被抹杀？”
【周觉】：“（无语.jpg）”
这时，037跳了出来，小蓝方块的声音欢快：“你们都是穿越者，在一起崩一下人设没问题的。”
见037难得不催他去骚扰齐妄言，反而还让他出门玩，齐霁不由得有些诧异：“呦，转性了？这会儿不吵着让我给主角受找茬了？”
037被噎到，又蹦了回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从穿越以来，他一直都在围着齐妄言打转，也是时候该好好体验一下有钱人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这样想着，齐霁再次低下头打字。
【齐霁】：“那好，明天几点？”
周觉秒回。
【周觉】：“上午9点，我来接你。”
息屏之后，齐霁的心中莫名有些兴奋，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在衣柜前搭配衣服。
房门突然被推开，齐妄言探进来一个脑袋：“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什么呢？”注意到齐霁在找衣服，他皱紧了眉：“都这么晚了，你要出门？”
看到齐妄言，有了肌肉记忆的齐霁秒开嘲讽：“管你屁事，大半夜不睡觉小心长不高哦～”
“……”被齐霁气到，齐妄言啪的关上门走了：“谁乐意管你！”
齐丶不乐意管丶妄言守在门口半个小时，直到看到齐霁房间的灯灭了，才放下心跑回去睡觉。
第二天。
齐霁穿着一身复古格子外套配卡其色衬衫，下半身穿着深咖宽松阔腿裤，半长的发丝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白皙的皮肤配上漂亮的桃花眼，看向赵锦时眉眼弯弯，露出两个小虎牙，乖巧中带着几分可爱：“妈，早。”
看到齐霁，赵锦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赞：“不愧是我儿子，打扮一下帅的不得了。”
一旁的齐妄言恶狠狠地咬了口手里的面包：“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他孔雀开屏是要见外面的哪条狗。”
瞥了眼身旁的齐妄言，赵锦二话不说，慈祥地给了他的脑袋一巴掌，随后又笑着看向齐霁：“阿霁，去吧，妈为你的爱情保驾护航。”
“……”
小剧场：
从前有一位名叫齐霁的王子，他被恶龙掳走。
王子的弟弟齐妄言拔出勇气之剑与恶龙决斗，在恶龙居住的山洞前打了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齐霁自己走出了山洞，他望向恶龙：“周觉，还没打完吗？该回家吃饭了。”
齐妄言手中的长剑咣当落地：“哥？你怎么不喊我吃饭？！”
从前有一位名叫周觉的王子，他被恶龙掳走。
王子的弟弟周承宇拔出勇气之剑讨伐恶龙，于是，他在恶龙居住的山洞前哭喊了三天三夜。
周承宇：“哥啊！你快出来吧，你再不出来我回家没法和咱妈交代啊。”
直到第四天，恶龙和周觉走出了山洞，恶龙推了一把周觉：“我真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带着你弟赶紧走吧。”
周觉抿紧了唇，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阿霁，你不要我了吗？”
另一条名叫齐妄言的恶龙也跟着出了山洞，见他这做派恶狠狠呸了一口：“死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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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吃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