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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眼 败花

作者:鼬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巫如最先开口,尝试将自己和童翦忆一并摘出去,朝那男子解释道:“我们是见二师兄意欲伤人,才拔剑的,没想犯戒。”


    长鸣剑山有道不成文的律令,名叫「败花令」。


    因怕刀剑无眼,小崽子们会不小心伤到花草,伤到自己,甚至伤到别人,所以凡长鸣剑山弟子,在山门内,轻易都不可动用真剑,平日修习只能用不开刃的木剑。


    而之所以会叫‘败花’,这里头涉及一场特别屈辱且凄惨的宗门秘事。


    最开始,是有一人,闲时痛斥小崽子们练剑时把他辛苦栽种培育、打算送予他人的名贵花株给劈得稀巴烂,说他觉得这些剑修正事还没干出来几件,就先学会搞破坏了。


    他的话顿时引起整座长鸣剑山花匠田农的共鸣,他们商量了一转,决定向当时的掌门,也就是叶於年的师祖,谢平生抗议,要求长鸣剑山弟子不得因练剑而划伤山内的花草。


    面对此番谴责,众多弟子据理力争,两方吵得面红耳赤,最后上演了一出“暴躁花匠持锄头痛扁长鸣剑山高徒”的传世桥段。


    从那以后,那句“深山藏剑宗”已成绝唱,长鸣剑山最响亮的口号是“栽花成斗佛”。


    综上所述,“败花令”这一称呼,就是最直接明了的字面意思:败给花匠所以才有的禁令。


    而这一怎么说怎么丢脸的禁令,之所以能持续到了今日依旧未能撼动,是因那暴揍众多剑修的花匠后继有人。


    那人正是眼前的男子,屈佑。


    光是听名字就知他与八师叔屈佐关系匪浅。但实际上,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关系,只知他曾追着八师叔从大殿一路打到山门,把许多人震慑得压根不敢胡乱惹他。


    “我没瞎。”屈佑白了一眼,转瞬就出现在百里昶身后,并在其肩上看似轻巧地一拍,燹生“哐当”落地。


    “连剑都拿不稳,还好意思一口一个‘废物’地喊别人,”屈佑弯身在百里昶耳边一笑,“谁才是废物?”


    百里昶登时脸色发黑。可他这人说好听点,是懂得顾全颜面;说难听点,就是人前一套,背地里另一套。长辈在时,他总会变得听话守礼,连嘴都不带顶的。


    “是我出言不逊,触犯禁令,我晚些便自行去向师尊领罚。”百里昶躬身道。


    “用不着晚些,正好大伙都告假回去了,明儿清早你来帮我提桶淋肥,”屈佑抱着手,轻飘飘道,“我的灵植娇贵,不能受其他灵力影响,用不了术法,正好要人来搭把手。”


    不能用术法……百里昶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也知道,屈佑口中的“肥”是秽物。


    他脸色由黑转白,抗拒道:“明日恐怕不行,我得回……百里家。”


    他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试图提醒屈佑,他是何身份。


    屈佑睨了百里昶一眼,说:“既如此,那按规矩,你这剑由我交给你师尊,让他代为保管至天下会。”


    「天下会」是太平二年初为重振修界而设立的十年一度的盛事,旨在让符合条件的年轻修士们能有机会一展身手。


    最近一次天下会,正好临近长鸣剑山三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各派早就商量好说要并到一块在长鸣剑山举行。


    虽说距今尚有两年之久,可百里昶深知步作人性格随和,借着事由向他讨要回本命剑并不难。更别说他手里的剑本就不止燹生一柄,因此未作过多权衡,他就答应了下来。


    屈佑当即一踢燹生剑柄,将其往上挑入手心,感觉剑身挣扎似的“嗡”了一声,他嘀咕道:“倒是把好剑……”


    可惜了。屈佑暗叹道,同时视线落向叶於年。


    叶於年见到屈佑会心虚,是因前几日他所犯的禁令,正好也是败花令。


    叶於年早些年因为一直没有本命剑,所以那令对他来说,完全是形同虚设。后来就不一样了,他好不容易有了椿岁,还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只能摸到木剑,怎可能不难受。


    于是身为大师兄的他,自然而然地顶风作案了起来,一年下来,只要附近没人,叶於年练剑时用的其实都是椿岁。


    而事实上,像他这样违背“败花令”的人在长鸣剑山也不是少数。只要不过分,不被屈佑亲自抓包,就算是师长们看见了,也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就在椿岁睁眼出现那一天,早起时没有将自己发冠给扎牢实的叶於年,一个不小心用椿岁把半数的长发给劈了下来,成就了前几日他那难以言喻的发型。


    说来也倒霉,叶於年劈完没多久,就被屈佑给捉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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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於年淡定惯了,当时还和屈佑打招呼来着。


    然后就被教训了。


    一样是触犯禁令,一个宁愿剑离手也不肯做事,另一个倒是自告奋勇跑来做足了劳累事,也得把剑搁在身上才安心。


    哦,不仅是搁身上,还是抱在怀里无意识地抚剑身,跟哄小孩睡觉似的。


    屈佑上前两步,瞅了两眼叶於年的胳膊,戏谑道:“嚯,出去一趟就挂上彩了,也是出息。”


    而后视线又落到叶於年发上,想起他当时不仅把院前的花给劈了,还把头发削了一半,笑道:“收拾得这么爽利,该不会并非无心犯禁,而是早就想这么干了吧?”


    叶於年道:“是歪打正着。”


    “还正着,真以为我在夸你呢!头发断成这样像什么样,是打算收拾着去南边当蛮子不成?”说着屈佑一手拍到叶於年受伤的胳膊上。


    童翦忆和巫如见此缩了脖子,刚才被拍了肩膀的百里昶手还在抽搐呢,大师兄的伤口吃这么一记,不得疼死。


    椿岁也跟着被吓了一跳,但又很快镇定了下来:“不疼?”


    他惊喜道:“在治伤?”


    叶於年心下“嗯”了一声,想和剑灵介绍,又实在苦于不知该如何表达。


    鲜有人知,屈佑其实算叶於年的半个恩师。


    长鸣剑山占据整片山峦,想找个没什么人去的安静地方不是难事。


    屈佑原本独占了好几块杳无人迹的风水宝地,可有一日,其中一块山崖边上,来了个盯着一株球兰一看就是一下午的小孩。


    资质奇差,问他在这看啥,就回答说:“等花开。”


    “球兰是南地才有的花种吧,多附生树石上,未开花时如隐者,素白淡华,无味无用,不引人注目……”


    不过十二来岁的少年人伸手点了下球兰的其中一个花骨朵,低声说:“可一旦等到玉雪花开滚春风[1]时,便会发现,姹紫嫣红难争艳,满天繁星在此间。”


    “所以我在等花开。”


    后来屈佑才知,少年居然是掌门亲传大弟子,名叫叶於年。


    入门不过一年多,那日试剑大会刚结束,他成为长鸣剑山有史以来第一个,踏入剑墟却无一剑为他而鸣的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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