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不眠之夜,第二日湛载彻下朝来篱落居,看到在自己面前逐渐铺开的大幅图纸时,好奇道:“这是?”
“有了这,交战时,一只至少顶十人的战斗力。”漆雕心高兴地解释。图上绘了一只手枪和子弹,有详细的数据和制造原理。能画出如此详尽的图,得益于抚养她长大的叔叔是个军械迷。而漆雕心发现,自己以前上女学堂时懵懵懂懂,到古代后,老师们曾经讲过的知识却越来越清晰,像刻在脑子里似的,只可惜不多。
湛载彻皱着眉头,他处于冷兵器时代,对枪没有直观认识,自然无法体会它可怕的杀伤力。
漆雕心汗,自己这个步跨得有点大了。思忖片刻,拿纸笔过来,当即绘下另一种简单的战斗武器——地雷。
这次完美,湛载彻盯着图若有所思,之后收起所有图纸,走过来,捧住漆雕心的脸,深深凝望许久。漆雕心心头莫名一紧:算好这次我洗漱了,闭上眼,怎么会有点期待呢?
他却只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湛载彻消失了,没有道别。
一连多日不见,漆雕心不知为何,各种不适,站着不舒服,坐着不得劲,躺着烦躁不安,无法,只好去骚扰颜公公。
颜礼本懒得理她,但架不住每日都来,只好道:“王上秘密出宫了。”
于是漆雕心每日兜着金疙瘩,不惧严寒,带着一大群人在宫里游荡,排遣连她自己都十分疑惑的‘寂寞’。她曾坐在铜镜前,仔细分析了自己最近的表现,结论是:因为太无聊了。然理智的分析并没啥用,她仍然寂寞。
寂寞没法排遣,漆雕心只好变本加厉去骚扰颜公公,问他借钱,胡乱说打算把篱落居旁边的绕菊居和影深居圈起来改造成个园子。没想颜礼竟答应了,道:“你改造便是,改完让人来找我收钱。”
说干就干,漆雕心遣人推倒旧居,大兴土木,还亲自绘制屋子的图样给建筑师父,好像不折腾出点动静,自己的心就填不满似的。其实大家都不明白,包括她自己,湛载彻不回来,心便填不满。
东越的建筑水准和速度一流,不到一月,那片区域已初见雏形,包括一间十分宽敞的起居室、餐厅,一间主卧室,一间鸡卧室,厨房,杂物间等等一应俱全,由一个半圆型欧式长廊串起来,长廊外是个欧式花园。漆雕心还画了欧式的家具图样,拿着去定做,并绘制了电话、台灯、唱片机的图样叫人照着做出模样来,当然都是摆设,不能用的。
等颜礼看到账单金额时,嘴角抽搐了许久,默默付完钱,直接命人把账单送给漆雕心。漆雕心瞅了二千金这个数字半天,兴高采烈跑去找颜礼:“颜公公,这二千金我就靠帮你做事来偿还吧,我会做家务。”
她又有借口可以骚扰颜礼了。
颜礼把额头的汗擦了又擦,道:“不用不用,再说再说。”说完竟有点庆幸自己是太监,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漆雕心这样,别人还以为她对自己动了春心呢。
而漆雕心,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喜欢骚扰颜礼,只因他是离湛载彻最近的人。
房子修好了,湛载彻还是没回来。漆雕心天天在宫里游荡,一身素服,不着头饰,只戴个精致漂亮的化妆舞会面具。
面具是她特意做的,老用纱覆面,她不喜欢。因身后跟着一大票人,漆雕心常常造成宫内交通阻塞,而她却神游天外,视若无睹。
东越宫像个水中岛,出入太麻烦,所以部分重臣都在外宫设有居所,政务繁忙时就住宫里。喜天王也有,叫喜天殿,漆雕心问颜礼讨了对牌去过好几次,都没遇到本尊,也留了话,可就是见不着人,后来便不去了,喜天王摆明了不想见她。
现在救两个侍女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湛载彻回来,趁自己‘卓越贡献’刚奏效,晚上再温柔些,哄得湛载彻直接下令放了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