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初二的时候,我和王老师的数学课斗智斗勇,我常常被对方逮住上课打瞌睡,我平常住校,所以晚上在宿舍是真的打手电筒学习和真的不够睡。
老师也知道我的情况,所以一般都是喊我站起来醒了再坐下,我往往就是一站一节课,平常老师也会说,困得同学自己站起来,我常常也会主动站起来。
有一次比较有意思,听着老师讲数学大题,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往往一个黑板画四个乱七八糟的圆就能讲一节课,写满整个黑板。
我低着头打瞌睡,本来是有声音的,但是突然安静了,老师讲课的声音都消失了,我有些疑惑想要睁开眼,然后被突然靠近的老师一跺脚:“嘿!”
吓醒了,班级里哄堂大笑,这是王老师惯用的手段,先是食指笔出嘘的动作,然后悄无声息来到我的旁边,或者吓我,或者突然喊我起身回答讲到哪里了,实际上我只是有些累,有的时候对方讲到哪里,半睡半醒的我也听着,所以并不是每一次都回答不上来。
初三分班后,有一次英语老师的课我在打瞌睡,毕竟英语老师的声音太小太轻柔了,我那时候正好坐在窗边,平常喜欢看着窗外发呆,王老师是主任正好巡查,把我喊了出去,他看着我,语重心长:“王瑾,你要好好学习啊,你这样优秀的孩子,可不能丢了我的脸。”
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认真听了半节英语课,但是该打瞌睡还是忍不住,只是越发无意义的苦学。到了现在我都有些迷茫,什么样的学习方法于我而言才是高效学习。
物理老师陆老师的课堂和说相声一样,我常常附和:“噫嘻~”然后大家都学起来了,只要触发关键词就会异口同声的:“噫嘻~”外加一脸嫌弃的表情,哈哈。
当然,后面还有疫情,语文老师是有些重男轻女的,上课常问的就是:“柳锦文,你觉得呢?”占百分之八十,另外百分之二十是:“王瑞你觉得呢?”或者“李同学,你觉得呢?”
语文老师看上去是从乡村学校考试调上来的,黑黑的胖胖的,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衣服就是常见的中年女老师搭配,黑色。
另一个老师让我印象也很深,是化学老师,女的,也是从乡村考试调上来的,这位老师虽然其貌不扬,皮肤黑黑的皱皱的,但身材高挑,有着一口歪七扭八各色的牙,衣服也是语文老师那样的,用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土,穿的也是土平底布鞋,当然我没有看不起。
我为她感到悲哀,化学办公室只有四个老师,三个男老师,还有她一个女老师,她尽职尽责,靠着自己的实力考试调了过来,成为化学办公室里唯一的女老师。
她大概是教过农村的孩子,所以基础扎实,教我们也是要求我们基础扎实,每次作业,默写,还有考试试卷都要一一过问,化学方程式默写不过关要去她的办公室重新默写批改的,不过关还是要去的。
有几次我也在列,后面三个男老师说着一会去食堂吃饭,这时候正在批改我们刚默写的化学方程式的老师疑惑抬头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个老师:“欸,你们要去吃饭为什么不喊我。”
整个化学办公室寂静无声,我都为老师尴尬,我观察着这四个老师的表情,三个男老师沉默不语,有个刚站起来穿了外套又坐了回去,而我们的化学老师,感受到了这无声的拒绝,重新转头低头继续批改,然后和我们说哪里错了,错了一个打一板子手心。有好几次去,那三个老师都在孤立老师。
有一次,化学老师给我们上课,上着上着就突然流了眼泪,我很疑惑歪头转身看着老师擦眼泪的动作,成年人也会有成年人的难处吧,这颗种子埋在我的心底,我心疼老师,老师在办公室问出那句话没有回答时,我差点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老师,死死攥紧我的化学书,但是我没有……一个是我害怕,我不敢,一个是我担心我的行为会让老师心里更加难受,在那三个男人面前流泪掉了面子!
越到后面,我越可以感受到老师的不开心,对方有时候在上课的时候会突然叹气,一开始老师叹气是因为我们的不成器,后面倒是多了些自怨自艾,我害怕老师重新回到农村,放弃她努力那么久的成果,但是如果留在这让她不开心了,还是回去吧,回去吧……
老师上课真的很认真,有时候会在课堂说起她的丫头,她大概是为了给女儿更好的生活才会义无反顾闯入这里,为了女儿家人,忍气吞声,我希望她在家里是受人尊敬的,就像我讨厌过她逼迫我背书,看不起她土过,但是我依旧尊敬她,她传道受业解惑,为我高中的化学打下基础。
“谢谢你,老师,这是我迟来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