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高明分明是唇角含笑的,笑容似乎也是一如既往,但速水绘凛就是觉得有黑气嗖嗖地在他身后冒。
她咽了口唾沫,第一次发现惯来很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是这么吓人。
现场一片静悄悄的,几个人都缩着脖子没吭声,不敢和诸伏高明对视。
身为谣言制造源头的速水绘凛更是大气不敢出,从来没有觉得脑袋瓜转动得这么飞快过——为了找到一个能够解释“又短又小”、还能顺利骗过诸伏高明的理由。
是大和敢助先看不下去了,见女孩子们支支吾吾的模样,自觉自己应该身负起男性的责任。
毕竟身为同性,这方面应该好说一点。
于是,大和敢助看着微笑着冒黑气的诸伏高明,压下了心底瘆得慌的感觉,一把把自己好友拉了出去。
诸伏高明顿了一下,制止了他的动作,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了吹风机,示意速水绘凛先吹一下身上的湿裤子。
然后才微微拧着眉头,和大和敢助走到了隔壁的办公室。
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一件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儿,诸伏高明说:“直接说吧。”
大和敢助的表情堪比难产:“……那个,我记得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在男厕所偶遇,你应该是正常的?后来去长野了,在长野也偶遇过几次,你应该也还是正常的?”
老天啊。
大和敢助抹了把脸。
如果他做错了什么,请用法律来惩罚他,而不是让他在这里和诸伏高明谈论这种,连青春期他们都没有谈论过的东西。
诸伏高明的笑容加深了,深到大和敢助都打了个哆嗦。
诸伏高明不紧不慢地说:“大和敢助,烦请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正常?未尽之意又是什么?”
大和敢助听到诸伏高明叫他全名,登时一抖。
……这家伙皮笑肉不笑的,更可怕了。
他艰难地问:“……呃,我的意思是,你的那个那个……在黑衣组织剿灭行动中应该没有受到伤害吧?是压力太大了吗?要不还是调回长野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诸伏高明说。
大和敢助:“……”
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我说的就是你的鸡/儿没有在行动中受到伤害了而不行了吧”这等粗糙的话。
换成是长野县任何的男同事,他绝对就大大咧咧地用糙话就问出口了。
偏偏面对多年的好友根本说不出口。
天知道,大和敢助其实很怀疑诸伏高明看没看过小电影,反正他独自看完以后,从来没跟诸伏高明交流过感受。
虽然大和敢助比别人更了解诸伏高明一点,也没觉得他多清风明月,但真要把sex和诸伏高明联系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亵渎他。
毕竟诸伏高明这个人,斯文儒雅真不是装出来的。
大和敢助只能继续苦口婆心:“速水还年轻,她才二十出头,你要是没办法给她幸福的话,人家说不定很快就会跟你say byebye的……要照顾到女孩子的心情。说真的,如果压力太大了,就调回长野吧?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孔明?”
“我为什么没办法给她幸福?”诸伏高明微微蹙眉,“我觉得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而且”
大和敢助看着好友,发现他大概理解了自己提到的究竟是哪一方面了,顿时松了口气。
但他很担心诸伏高明是在讳疾忌医,因为这家伙有前科。
这家伙认定了什么,就异常固执,当初被子弹擦伤差点伤到神经、留下病根,他也照样从医院逃出来,狂飙着他的新车大众EOS,连裤子都没换一条。
大和敢助冒着被友人用文言文痛斥八百字的风险,小心翼翼地提示:“我觉得如果真的有问题,你不要讳疾忌医,毕竟也不是没有认识的男/科医生——”
诸伏高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但是我跟当时一样,很健康。”
大和敢助长舒一口气,但很快又感觉到了困惑:“但是不对啊,上原的表妹跟速水应该是偶然遇见的,不存在谁编瞎话骗谁的情况……所以真的不是你讳疾忌医吗?”
“确实,绘凛的反应看上去像是认识上原的表妹。”诸伏高明说,“还有,我说了,我-很-健-康,你如果不想挨揍的话,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比较好。”
一直都很紧张地在门口看着两人的上原由衣,眼见着他们要打起来了,连忙高声喝止:“诸伏桑、小敢!冷静一点啊——”
上原由衣忍不住钻了进来,然后把大和敢助推了出去,大义凛然:“我来说吧!”
但是真到她说的时候,又开始觉得说不出口了。
诸伏高明只是目光沉沉,嗓音听上去倒是很平静:“请说。”
上原由衣从来没有觉得诸伏高明的气势这么吓人过。
她几次和大和敢助、诸伏高明出入险境,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是成熟的大人,和他们是完全平等的了。
但是现下,冒着黑气的诸伏高明看着她的时候,上原由衣莫名回想起,他们其实比自己大了六岁。
好几秒过去了,上原由衣终于憋出一句:“诸伏警视……呃,女孩子的感受是很重要的……呃,如果哪里有问题,请及时就医……呃,我把小爱拽过来给你讲清楚前因后果吧!”
她火速把自己的表妹拽到了诸伏高明的面前,然后自己火速消失。
上原爱显然更紧张了。
她非常后悔自己多嘴说了一句“又短又小”,现在正主站在她面前冒冷气呜哇!
“诸、诸伏警官,呃,抱歉……”上原爱磕磕巴巴地道歉。
诸伏高明说:“上原桑,烦请你把前因后果讲清楚。我想,我需要一个准确合理的解释。”
上原爱抖了一下:“嗯,我在东都大内的便利店打零工……呃,意外和速水小姐认识了……呃,她就是来买些东西的……”
诸伏高明说:“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出于尊重他人**,他不会随意问出口。
对着女性,他说不出口“又短又小”这种指向性很强的词汇,也根本无法逼问,只能逮住丁点儿的线索就问个清楚。
上原爱内心叫苦不迭,欲言又止。
她很快放弃挣扎:“诸伏先生,您还是问速水小姐吧!”
诸伏高明说:“想要拼凑出事情的真相,需要的不能只是一家之言。我明白了。请便。”
上原爱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站在太聪明的人面前,从头到脚都是破绽。
她不敢想诸伏高明究竟是知道了个什么,总觉得她连半个月前,偷吃了上原由衣三口信州荞麦面的事情,都被这位人形X光机外加测谎仪给照出来了。
上原爱出来之后。
大和敢助、上原由衣、上原爱,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速水绘凛,全都是“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
速水绘凛默默地关掉了吹风机:“……”
凑,怎么会有一种“我打宿傩”的感觉,说到底大家为什么要车轮战啊,一次性全部上前面对不就能分摊火力了吗?
好吧,这种私人问题,只能她上了。
慢吞吞地走进拐角处,速水绘凛低垂着头,慢慢地蹭到了诸伏高明的身边:“那个,高明先生……”
诸伏高明的嗓音低沉:“绘凛,抬头,看着我。”
速水绘凛下意识抬起了眼睛,仿佛落入了一片无垠的深海。
他的眼眸如此深邃渺远,如同月光下的海浪,蕴含着一种迷人的温柔。
她忽然就,没有那么慌张了。
好像一切很可怕的事情,都无足轻重了一样。
“冷静下来了吗?”他低声问。
速水绘凛点点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高明先生看上去好像也没有很生气嘛……那也就是说,他大概率还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迫害了他的风评?
还是说,他对这方面不太在意?
又或者,因为自己说的就是事实,他根本就反驳不了,所以并不生气?
诸伏高明看着她这种陡然萌生了一些希望的模样,微笑了一下,云淡风轻地丢下了一个王炸:
“你去便利店买了什么东西?”
Tào和润/滑。
速水绘凛错开视线:“一点点,女性用品……”
诸伏高明抬手,轻轻地抚摩了一下速水绘凛的下巴。
速水绘凛的面颊被蹭过,整个人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毛都要奓了。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刚才是被骗到了,轻敌了,因为诸伏高明分明就是在生气中。
“哦呀,什么女性用品,会用到‘又短又小’这样的词汇?”诸伏高明唇角仍然是噙着笑的,内容却很锋利。
“嗯,女性的生理用品……”速水绘凛咽了口唾沫,“就是最短的那种卫生巾,叫护垫,高明先生知道吗?我当时想要卫生巾,想要囤一点最小号的……”
“但是只是常见的卫生巾的话,上原桑见到你,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诸伏高明看着女孩子编制谎言时的天真神情,错漏百出。
他隔着白手套,轻轻地擦过了她敏/感的下颌:“绘凛对我说的谎,是不是应该更用心一点?”
速水绘凛被揉得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心里涌上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糟糕,她是不是没有药救了,居然觉得高明先生现在这样非常的……性/感。
死脑,快转啊,快点想出来一些合理的理由啊!
突然间,女孩子的眼神一亮,诸伏高明幻视女孩子脑袋顶上冒出了一排的小灯泡。
他知道女孩子又在编谎话了。
但是姑且还是听听她的辩解。
“高明先生真的要听吗?”速水绘凛明知故问,神情狡黠得像只小狐狸,眉宇间都藏不住蔫坏的笑意,一看就知道是在打坏主意。
诸伏高明眼皮一跳,预感到她不会说什么好话,但还是说:“请说。”
速水绘凛眼一闭,心一横:
“是这样的,其实我是去买润/滑/剂的。我说我的因到或许会比较敏/感,又短又小又逼/仄,所以有没有什么不具有刺激性的氵闰/氵骨/剂推荐。上原桑应该是没有听过有人会这么直白地说这个词吧。”速水绘凛说。
她张口胡说八道了一通,抬眸偷偷觑着诸伏高明的神情——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露/骨,希望没有让他一下子觉得她形象坍塌。
诸伏高明因为她的直白,甚至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继而耳根骤然漫开绯红色,一路攀爬上白皙的面颊。
速水绘凛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得意,顿觉自己的气势涨到了两米八。
诸伏高明想说话,但是刚启唇就觉得说不出口,轻咳了两声,才迟疑着出声:“绘凛你……”
速水绘凛立马低头认错:“对不起,高明先生,刚刚没有实话告诉你,是因为我不好意思;这种话和女孩子才好说出口。我也会有这样生猛的时候,虽然我很不想破坏自己在你面前的形象,但是你非要问清楚,我就不得不——”
她没有把话说完,留下足够的空白让诸伏高明自己想清楚。
——装乖认错,倒打一耙。
诸伏高明看着女孩子看似乖巧,实则满腔的小小抱怨的神态,心里忽然软了几拍。
虽然大概率知道她在说瞎话,但看她这么紧张的样子,连那种生猛的瞎话都编排出来了,还是不要去深究为难她好了。
他根本就不忍心斥责她。
所以她在外面乱说话也没有关系,她年纪还小,如果自己为了这点事情而斤斤计较,也显得太不成熟了;
更遑论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跟陌生人随意说两句而已。
但诸伏高明还蛮在意一点的:“所以,绘凛真的买了氵闰/氵骨/剂?”
完全没有被训斥,速水绘凛悄咪咪地瞅着诸伏高明,慢慢地感觉心虚瓦解,开始气势嚣张、蹬鼻子上脸:“当然了啊,高明先生,我是真的比较担心第一次会很痛嘛……”
诸伏高明看着她浅灰色的眼睛,和撒娇的神情,心中忽然涌现了无限的怜意。
他微微俯身,替速水绘凛捋了捋乱掉的头发:“不会排斥这种事情吗?”
说到这个,速水绘凛登时委屈起来了:“当然不会,我已经二十多岁了诶!我又不是小孩子!说到底是不是高明先生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啊——如果不喜欢的话,直接说出口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神情态度分明就是在说“敢说声不喜欢试试”。
诸伏高明心中柔软地塌陷下去一隅。
“那我会尽量不让绘凛疼痛的。”诸伏高明不假思索地说。
说完两人都静了静。
糟糕,就算结婚了,这种话说出来还是像骚扰。诸伏高明想。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人看着还在这里,其实淡淡地亖了有一会儿了。
要是能回到几秒钟之前,他一定捂住自己的嘴。
糟糕,这种话听起来像是太动人的邀请了。速水绘凛心痒痒地想。
两人从谈话的地方移步回了方才的地方。
一进门,就看到三双眼睛齐齐看过来。
“解决了?”上原爱脱口而出。
“解决了。”速水绘凛想了想,举起左手,很亲密地挽住了诸伏高明的胳膊——这是一个,只有爱侣间和女性闺蜜间才能做的动作。
诸伏高明没有丝毫的犹豫与不习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很纵容地让她挽上。
速水绘凛也就因此确定,他现在已经消气了。
对面三人立刻露出了牙酸无比的表情。
什么嘛,刚才我们的紧张只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趣PLAY啊。三个人悻悻地想。
“总而言之,我和绘凛先回去了。”诸伏高明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了,而公务确实已经完全处理好了,“她的衣服还没有吹干,再耽搁下去容易感冒。”
将将要走过大厅的时候,速水绘凛老老实实地把手抽回来——她可不想和诸伏高明在上班的地方腻歪。
情侣和夫妻不分场合地腻歪真的很讨人嫌的,反正她在大学教学楼教室内或者图书馆里,如果看到有小情侣卿卿我我,她一定恶寒和排斥。
外面风大雨大,速水绘凛邀功似的撑起伞,努力举高,想要保持住不被风吹歪斜、又能够不挡住诸伏高明视线的程度。
诸伏高明停下来,脱掉了宽大的西装外套,旋即轻轻地盖在了速水绘凛的发顶,然后把她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裹了起来,再接过了伞。
速水绘凛看着他雪白的衬衫很快就被飘斜的雨丝打湿,慢慢地贴在身上,露出了一些肌肉的线条;盖住了发顶的西装外套内侧,传来了浓郁的、属于诸伏高明个人的气味。
不是沐浴露的香气,不是洗衣液的味道,只是诸伏高明的味道。
说不上来的,掺杂着些许清苦,整体闻起来却清贵隽永,浸泡在其中时,又能感觉到淡淡的温暖。
——她好喜欢啊。
就算雨丝会无可避免地打湿了脚踝,还是觉得好像有身边的人在,就可以一直在这里走下去,很安全,很可靠。
狂风吹拂,诸伏高明一手搂住她的肩侧,一手扶住了伞,伞柄细细的,伞的质量却很不错,所以就算是在狂风中也没有被吹折损坏。
好不容易坐上车,速水绘凛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车的台面上的纸袋。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速水绘凛问。
“只要不是和工作有关的保密文件,都可以看的。”
速水绘凛打开了纸袋,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精美异常的盒子,再度打开,发现是一条眼镜链。
“绘凛早上说,我会适合眼镜链。”诸伏高明说,“临时去买了一条,回家后戴上,希望绘凛能够喜欢。”
速水绘凛勉强忍住了让他立刻戴上的冲动。
要是立刻戴上,她怕太过诱/人而忍不住对他上下其手。
时间仿佛不再线性流动,速水绘凛终于等到了到家。
她把自己的手指按在了门铃上,先一步蹦跶进家门,看着门口摆着的一大箱快递,丢下一句“这是降谷先生送来的新婚礼物,我先去洗澡”了,就冲进了氵谷室。
诸伏高明单膝半跪着拆着这一大箱快递。
他在拆之前就有所猜测,拆开之后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果然是很舒适的床上用品,已经被洗干净了,散发出了一种很温暖的味道。
三河木棉柔软蓬松,细密堆叠,柔滑舒适,四季皆宜;被单和床单都是很雅致的深灰色,非常符合诸伏高明的审美。
再往下翻,诸伏高明的动作倏地一顿。
他的神色一顿,有一秒怀疑,降谷零是不是寄错了人。
因为这一大箱床上用品的下面,摆着整整齐齐的一盒盒…tào,旁边还摆着各种各样的氵闰氵骨。
……降谷零有这么,开放吗?诸伏高明敛眸想。
但是,他事先了解过了,这个牌子口碑很好。而且今天台风天,来不及再准备了。
既然如此,他就收下了。
女孩子还在洗/澡,诸伏高明手机上收到消息,还有一点公务要办。在属于彼此的夜晚到来之前,他需要快速地解决掉这些文书。
但是今天走得太匆忙了,笔电放在了办公室里,忘记带回来了。而旧笔电还在长野,没有一并带回来。
诸伏高明很少这么不周全过,眼下只好向速水绘凛借用电脑。
隔着浴/室门,速水绘凛当然是一口答应,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犹豫:“……高明先生,密码我忘记了,我的电脑都是用指纹开的,我现在才刚洗完头。”
诸伏高明一顿。
速水绘凛的声音从浴室里传过来,仿佛也沾染上了氤氲的雾气。“高明先生,这样哦……你把电脑端过来,我会擦干手开门按一下的……”
速水绘凛说。
电脑被他单手端过来,诸伏高明站在浴室门一侧,错开视线,心神不宁,屏住呼吸:“好了。绘凛开门吧。”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一只藕白色的手慢吞吞地伸了出来,挥来挥去,茫然地在找电脑开关处。
隔着磨砂门,女孩子的身形朦朦胧胧地映在上面,轮廓无限模糊,在灯光的映照下,色块却又如此明晰。他几乎能看到她粉色的发披散在了肩膀上,软软地下垂——
诸伏高明一把捉住了她茫然的手。
两个人像是同时被电流窜过那样,都抖了一下。
在热水浴之后,他的手反而显得有些冰,她的手又是那样烫了。
“……在这里。”他声音低哑地说,把她的手捉到了指纹按压处,然后轻轻地按了一下。
……他的眼神一分不敢往右侧偏。
电脑成功开机了,两人都长松了一口气,诸伏高明停顿了几秒,才放开了速水绘凛的手。
她蓦地缩回手,“砰”地一下关上浴/室门,然后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面颊绯红,眼眸含水。
简直就是……春/情/荡/漾。
她捂住脸,慢慢地蹲下来,无声尖叫。
而诸伏高明有些神思不属地走回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遂戴上眼镜链,开始办公。
部分资料他有些遗忘了,需要查询。他点进浏览器的一个国内知名问答平台网站,正想敲字的时候,动作一顿。
问答平台上,搜索记录整整齐齐码在那里:
“丈夫又短又小怎么办”;
“丈夫阳/痿怎么办”;
“就算瑟讠秀,丈夫也对我不感忄生趣怎么办”;
“丈夫年纪大和我没有共同话题怎么办”;
“丈夫忄生取向疑似不是异性恋怎么办”。
……
诸伏高明额角青筋猛地跳了几下。
诸伏高明:“……”
……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
他对她明明,非常、非常有感觉。有感觉到他新婚当天几乎难以入眠,入眠后也是纟奇丽无比的梦境,差点连目垂|衤库都要月长|破。
简直就是,费劲平生意志力才控制住的。
深呼吸。
诸伏高明尝试着冷静。
所以所谓的“又短又小”,果然是在形容他吧。
小骗子。
也怪他,当时的珍重举措大概是给她造成了误解。误解了没关系,只要他能够补救回来,自然会更新她的印象。
不生气,不生气。虽然事关男性尊严的问题,但是他是成熟的大人,不能生女孩子的气,要包容。
因为这点小事就置气,未免太过幼稚。
办公完毕,正巧女孩子洗/浴完,整个人香香地钻进了被窝里,拽上被子,满眼期待。
诸伏高明进浴室前,给女孩子以深深的、深深的一眼,看得她不明所以,眼睫眨巴眨巴等他。
屋外大暴雨,狂风呼啸;屋内安静舒适,趁着诸伏高明洗/浴,速水绘凛偷偷地把自己买的香薰翻出来,点起来。
关掉灯,漆黑的房间里骤然飘起一簇小小的香薰火焰,明明灭灭,浅淡的香气暗然浮动,幸福感油然而生。
淋浴水声倏然停止,速水绘凛的心脏骤然一紧。
她拽着被子,翻过身,背对着浴/室,只听到咚咚咚心脏乱跳舞的声音,呼吸都要不顺畅。
一步步走近了。
速水绘凛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没敢眨。
诸伏高明动作一停,在黑暗中微微勾起唇角。他戴着眼镜链,不紧不慢地走近床沿,在女孩子明显紧张到发抖的时候,无声地笑了一下,又转头往房间外面走去。
往、房、间、外、走了。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速水绘凛不可置信地坐了起来。
这是第三次了!事不过三!可恶啊,今天她必须要一个结果!
她一骨碌下了床,一鼓作气地站起身,冲出了房间门,然后大喊:“高明先生,今天绝对、绝对——”
还没“绝对”出个所以然来,速水绘凛的话音就突兀地卡住了。
她看到,诸伏高明的脚步突然停顿住,俯下身,修长白皙且米且大的手指探向了沙发缝,从里面翻出了什么东西。
太过熟悉的包装,速水绘凛猛地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落在这里的——”
“哦?”诸伏高明端详着写得明明白白的东西,“原来是绘凛掉的东西啊。”
小尺/寸。
小-尺-寸。
速水绘凛猛地闭嘴。
诸伏高明的手握紧了这盒东西,指骨绷紧,足以见得很用力。
他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唇角含笑,看上去无限温柔;然而眼眸里没有丝毫的笑意,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
先是和上原表妹信口胡言,再是在电脑上忧心忡忡搜一些误解甚多的消息,现在还给他买了标小尺/寸的物件,打心底认为他不行。
他往前走了一步,女孩子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他走到她的身边,宽大手掌用力地包住了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下去。
眼镜链冰冰凉凉,她被冰得发抖,又被他身上淋/浴后的热气重重烫了一下。
唇、齿被撬开,她想要往后退,却被用力地捕获;浑身战栗起来,他却不再温柔。
她的月要/月支不断地往后塌,抬手想要推搡开他宽阔的怀抱,却被他并不留情地压回怀里,被迫感受到自己丈夫的月匈月几其实也很饱/满。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床沿,她的核心力量没收紧,一下子仰倒在床上。
诸伏高明反应极快地把手垫在她的后脑勺。
两人极近地对视,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绘凛,”他嗓音低哑,撩开了她的头发,吻了吻她的额头,“……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宝宝们下章v,请多多支持哦!谢谢[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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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风见和上司零零汇报:“[撒花][撒花]这些被褥是我托老家的婶婶亲自做的,婶婶的这个品牌很有名的,速水小姐和诸伏先生一定会喜欢的[让我康康]”
零:“[彩虹屁][星星眼]”
风见老家的婶婶:“什么?要送人啊?很重要的人?喔,是新婚礼物……”
婶婶内心:肯定是送给他上司的[墨镜]风见这孩子,就是对上司孝顺[墨镜]他上司可真俊,混血儿,那里肯定很大,那附赠产品就送最大尺/寸的好了[墨镜]嗯嗯,新婚,再摆些不那么刺激的[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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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推推我的预收[可怜]《和r魔王分手之后》
●很会撩的意大利第一杀手x很会爱人的妹
01./速水玲也有个很神奇的体质:
穿到某部番之后,自己所在的世界就会跟那部番融合。
这次一觉醒来,她居然穿到了二十世纪的南意,而太阳穴被冰凉的枪口抵住。
她垂眸,却发现这位鬓角鬈曲、眉目充满南意风情的绅士目光微怔,随即给了她一个紧到疼痛的炽热拥抱。
好消息:这位帅哥把她错认成了他的白月光,在这处处是Mafia的世界里至少能保证她活下来。
坏消息:这位帅哥似乎有点太喜欢他的白月光了,以至于她产生了不该有的被爱的错觉。
……
分手的时候其实很体面。
她穿回霓虹之后,想着大概此生再不复相见。
然而,她在米花町的街头捡到了失忆且变成国中生年纪的前男友。
在借住的日子里,她为取名字、教他日语、送他上学,像最寻常的姐弟一样平静地相处。
直到某天,少年突然消失不见。
02./后来,世界融合,他们又一次在街头的十字路口相遇。
目光交错,等到绿灯变成红灯,彼此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棕发少年戳戳身边鬓发鬈曲的小婴儿R魔王:“你们难道认识吗?”
R魔王举起列恩变的锤子,毫不留情地锤过去:“蠢纲,是我的前女友。”
在棕发少年的失声惊叫里,他们打了招呼,仿佛初见:
“Ciao~”
“Ciao,很高兴遇见你。”
--这一次,我们还能是谈论拥抱、死亡和眼泪的关系吗?
--会的。
————
不看家教的话,专栏还有很多柯和网王的预收喔![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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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