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顺便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要是有物资，咱们就发发善心，接收他们进来。要是穷光蛋，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张总抿了一口红酒，随意地摆了摆手：“这点小事，你自己看着办。”
“好嘞！”铁牛兴奋地应了一声，点了两个手下：“你们两个，跟我下去看看！记得带上家伙！”
三人拿着手电筒和钢管，乘坐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大厅。
铁牛隔着厚重的钢化玻璃门，朝着外面的黑影大喊：“喂！外面的人听着！我们这里是写字楼避难所！你们是什么人？”
黑影没有回应，依旧以那种诡异的姿态，一步一步，缓缓地挪动着。
“妈的，哑巴吗？”铁牛骂了一句，对手下说：“开门，我们出去会会他们。”
一个手下有些犹豫：“牛哥，要不……还是别出去了吧？他们看着有点怪。”
铁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怪个屁！胆小鬼！说不定人家是饿得没力气说话了！富贵险中求，懂不懂？万一他们车里有罐头呢？”
说着，他便带头刷开了门禁，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夜风阴冷，吹得人汗毛倒竖。
随着距离拉近，手电筒的光柱终于清晰地照在了那几个黑影的身上。
铁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幸存者！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半边脸颊的肉都烂掉了，挂在下巴上，随着它的走动一晃一晃。
它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一片浑浊的灰白，嘴巴不自然地张着，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低吼。
它的身上满是干涸发黑的血迹，一条胳膊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
跟在它身后的那几只，也都是同样的惨状，有的肠子拖在地上，有的半个脑袋都没了，却依然在麻木地、执着地向前走。
那不是人！那是……那是怪物！
“鬼……鬼啊！”旁边的一个保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转身就想往大厦里跑。
但这声尖叫，仿佛一个信号。
原本行动迟缓的五名丧尸，动作瞬间变得敏捷起来，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朝着三人扑了过来！
“快……快跑！”铁牛的魂都快吓飞了，他引以为傲的胆气和力量，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双腿一软，竟然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只丧尸扑到了他的身上，张开那张撕裂到耳根的腥臭大嘴，狠狠地咬向了他的脖子！
“啊——！”
剧痛传来，铁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声音就戛然而止。
另外两个保安也没能跑掉，一个被从背后扑倒，另一个刚跑到门口，就被追上的丧尸抓住了脚踝，在一片绝望的哀嚎中，被活生生地拖进了黑暗里。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血肉被撕扯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楼上，落地窗前。
包括张总在内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这地狱般的一幕。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副总们，此刻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地抖动着，有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张总手中的高脚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鲜红的酒液流淌了一地，仿佛刚刚溅射开来的鲜血。
“疯了……疯了……”他嘴唇哆嗦着，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那五只丧尸在分食完铁牛三人的尸体后，仿佛被大厦里的光和声音所吸引，开始摇摇晃晃地朝着玻璃大门走来。
“砰！”
“砰！砰！”
它们开始用身体和脑袋，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厚重的钢化玻璃门。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在办公室里每一个人的心上。
虽然大门足够坚固，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撞开，但那种视觉和听觉上的双重冲击，几乎要将他们的理智摧毁。
“王……王华……”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作响：“王华说的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丧尸……真的有丧尸！”
他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醒了所有被吓傻的人。
另一个副总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血色全无，绝望地哀嚎起来：“不……不对！王华说的是零点！零点丧尸才会总攻！现在……现在还差十几分钟……这说明，这五只……只是零星的散兵游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是啊！现在还没到零点，外面就已经出现了这么可怕的怪物！
那等午夜的钟声真的敲响，所谓的“尸潮”降临时，又将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他们这座固若金汤的写字楼，在这场浩劫面前，恐怕连一粒沙子都算不上！
他们死定了！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张总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与镇定，恐惧彻底吞噬了他。
他猛地抓住身边一个最年轻的保安的衣领，双目赤红地吼道：“小王！你！你听着！”
“从后门！大厦后面有个小门，你从那里跑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县一中去！”
“告诉那个王华！就说我张宏图认输了！我们写字楼，愿意合并！我们所有人都愿意听他的指挥！让他派人来救我们！求他来救我们！”
“快去！你一定要把话带到！快去啊！”
张总状若疯狂，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将那个叫小王的年轻保安猛地推了出去。
小王被吓得六神无主，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敢有丝毫违抗，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向着后门的方向亡命奔去。
办公室里，剩下的人瘫软在地，听着那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的撞门声，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午夜的钟声，准时敲响。
“嗷——吼——”
仿佛是响应那钟声的召唤，一声非人的嘶吼陡然从县一中外的黑暗中炸响！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无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