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的书房内，陌通知一把掀翻案几，奏折散落一地。
“废物！连个粮草调拨的折子都递不上去！”他抓起茶盏狠狠砸向墙面，瓷片四溅，“寒王一句话，兵部就敢截本侯的文书！”
乔氏匆匆赶来，见满地狼藉，连忙屏退下人：“老爷息怒，可是朝中又......”
“又？”陌通知冷笑，“如今六部议事，本侯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昨日吏部推选，他们竟举荐寒王府长史兼领户部！”
乔氏绞紧帕子：“妾身兄长在兵部还有些人脉，不如......”
“你那兄长？”陌通知讥讽地打断，“上月清查军械，他第一个被寒王揪出来！如今还在家‘养病’！”
乔氏脸色一白。
陌通知突然盯住博古架——那里摆着只蒙尘的锦盒，盒上绣着秦家商行的徽记。
“说起来......”他指尖抚过锦盒，语气诡异地缓和，“秦氏当年办的芍药宴，可是连先帝都赏过脸的。”
乔氏心头一跳：“老爷怎的突然提起......”
“本侯记得，瞳儿今年该十七了吧？”
“是过了及笄的年纪，但......”
“但什么？”陌通知猛地转身，“秦家虽败了，当年的人脉可还在！太医院院判、户部陈侍郎，哪个不是秦老太爷的门生？”
乔氏指甲掐进掌心：“可那丫头在庄上养了十二年，接回来只怕......”
“怕她丢人？”陌通知突然笑了，“正因如此才显本侯慈爱！一个被弃养多年的嫡女，侯府仍愿风风光光办及笄礼——”
庄园里，陌瞳捻起银针，针尖在烛火下映出幽蓝光泽。腕间玉镯突然发烫——母亲临终塞给她的这枚镯子，内壁“不悔不负”的刻痕正隐隐泛红。
“小姐！”夏荷跌撞进来，“侯府来了十几号人，说要接您回去办及笄礼！”
手揉搓着泛红位置的陌瞳冷笑了一声，“十七岁补办及笄礼？”心中暗想“我那父亲，什么时候这般念旧了？”
窗外马蹄声如雷，侯府护卫已撞开庄园大门。
春杏扶着乔氏立在朱漆剥落的角门下，身后站着两排低眉顺眼的丫鬟婆子，人人手中捧着崭新的锦缎衣裳、鎏金首饰。阳光照在那些物件上，晃得人眼花。
"来了来了！"管事嬷嬷小跑着迎上前，"小姐的马车到了！"
车帘掀开，先探出来的是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却透着久不见天日的病态。
乔氏将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硬生生逼出泪光，眼眶瞬间红了，快走两步上前："我的儿啊——"
陌瞳弯腰钻出马车，粗布衣裙空荡荡挂在身上，发间只簪着一支素银簪子。她抬头时，面纱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右眼尾那颗朱砂泪痣。
"母亲。"她轻声唤道，声音细弱得像初春的柳絮，"女儿......女儿回来了。"
陌瞳瞧见乔氏这惺惺作态的模样，好一场母慈女孝的大戏。乔氏这眼泪，怕是拿姜汁熏出来的吧？那我就配合配合。
乔氏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馥郁的檀香混着药气扑面而来："苦了你了！这些年......"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手指却暗中发力，狠狠掐住陌瞳臂膀。
陌瞳身子一颤，像是受宠若惊般往后退了半步，却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往后栽去——
"小姐当心！"春杏眼疾手快扶住她，却"不小心"扯落了她的面纱。
阳光下，陌瞳右眼尾的泪痣鲜艳如血，乔氏瞳孔骤缩，脸上慈爱表情险些崩裂，这滴泪痣让她不禁想起那个女人生前得势，把她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她猛地攥紧春杏手腕："快！快扶小姐进去歇着！及笄礼前要好生将养，不许任何人打扰！"
陌瞳看着乔氏表情的变化，想着趁现在还是门外，借着街上行人的目光，赶紧借势怯生生地拽住乔氏衣袖："母亲，女儿......女儿想先去祠堂给生母上炷香。"在陌瞳心里，在回忆了原主那么多记忆，也想着为原主多做一些。
乔氏笑容僵在脸上："这......"
"父亲常说，女儿能活下来，全赖生母在天之灵庇佑。"陌瞳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如今既回来了，总该......"她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陌瞳内心OS：既然要演孝女，不如演个全套。
四周围观的行人和仆妇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乔氏牙关咬得生疼，却不得不挤出笑容："好孩子，难为你这般孝顺......春杏，带小姐去祠堂！"
转身时，她压低声音对春杏道："盯紧了，别让她乱走。"
下一章陌瞳会去祠堂肯定要搞事情吗？嗯，说不定能找到原主生母的线索，甚至给乔氏挖个坑！而且侯府这及笄礼明显是 “鸿门宴”，寒王会不会突然出现搅局啊？宝子们一定要点追更，你们的每一个收藏评论，都是我熬夜抠 “宅斗名场面” 的动力～猜猜陌瞳在祠堂能发现什么秘密？会不会当场戳穿乔氏的假面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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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笄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