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年，白暄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
她懒得去猜测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只想回房间好好睡上一觉。
真希望一睁开眼，那四年时光全都消失了。
然而地球还是照样在转，并没有因为她的愿望而停滞不前，生活依旧正常进行。
早晨刷牙的时候，蓝霭突然出现在门口，又提了一遍：“白暄，你昨晚喝酒了。”
“怎么？我喝点酒的自由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喝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以后不许再说这三个字！”白暄暴躁道。
“好。”蓝霭闭上了嘴。
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不要生气。”
白暄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明明以前脾气没这么暴躁的，对着蓝霭都快温顺成一只小绵羊了。
可转念一想，蓝霭是前任啊，用得着给前任好脸色吗？
用、不、着！
老娘今天就要踹翻天，当个活神仙！
她牛气冲天地去厨房，然后小心翼翼地切了两片牛油果，做了个牛油果三明治。
一扭头，发现蓝霭神出鬼没地杵在门口，吓了一跳：“走路怎么没声啊？！”
闻言，蓝霭跺了下脚，制造点声音出来。
“......”
“我买了早餐。”蓝霭说。
“我已经吃了。”白暄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鼓得满满的，经过她身边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发泄一点怒火。
蓝霭闹钟响了，备注显示上班，看了眼时间，拿着包出门去。
白暄心说这习惯还是一点没改啊。
蓝霭是个很容易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人，经常会忘了其他的事，所以就定了很多闹钟，提醒她这个时间该干嘛。
一点设定了这个规则，蓝霭就会遵守下去，雷打不动。
就比如有天她约蓝霭去爬山，结果爬到一半，闹钟响了，提醒蓝霭去核对数据，然后蓝霭就马不停蹄地下山去了。
可怜白暄憧憬了很久的日落时刻也没能看到。
思及此，她不由叹了口气，提上包也要出门去上班，不料却在门口碰见了去而复返的人。
“你今晚还会喝酒吗？”蓝霭问。
“和你有关系吗？”
蓝霭似乎被问住了，半分钟后，才缓缓开口：“那你喜欢芒果蛋糕吗？”
“......”
白暄扬长而去。
*
“蓝总。”
秘书在停车场等了一会，才看到姗姗来迟的蓝霭。
这可真是奇了。
从来准时出现的蓝总，今天居然迟到了五分钟。
上车后，秘书吩咐司机去公司，然后看了蓝霭一眼，见她掏出平板，打开备忘录，就知道是要记录数据了。
她跟着蓝总一年了，听说她来之前，蓝总几乎每个月换一次秘书，不是因为要求高，而是因为没人能受得了这份工作。
她刚入职的时候，还觉得是奇闻，明明蓝总能力如此出众，顶多就是不爱说话，比较冷酷一点，怎么会没人受得了呢。
直到某日，主要负责社交事宜的方总临时有事，让蓝总代替去某个晚宴时，她才发现蓝总不仅能力出众，还格外的有本事——得罪人的本事。
某富二代：没想到蓝总如此年轻漂亮，能不能赏个脸与我共进个晚餐？
蓝总认真脸：你什么脸？方正的国字脸吗？
富二代：@#￥！%&......
某贵妇：蓝总看起来有些高冷，是天性如此吗，还是瞧不上我们？
蓝总认真脸：您是？
贵妇：“......”居然还用您？
某富商：女人太厉害了也不是好事，以后都不好找男人了。
蓝总认真脸：正好我抢你们的事业，你们有空也可以去找男人了。
富商：@#￥！%&......
秘书当时就觉得蓝总必定是牛人中的牛人，没点硬实力，敢这么说话吗？！
跟了蓝总一年，她也对蓝总的工作模式非常清楚，就是一整个工作狂，脑子里好像装不下其他东西，所以这就需要秘书替她张罗好其他事。
比起工作上的事，她其实更像个生活助理，招她进来的方总亲口发过话：“咱们这尊大神，可就交给你打理了。”
这一年里，她也渐渐摸到了蓝总的脾气，那就是代码成精了，也就是现在所谓的人机。
不要想着从蓝总嘴里说出什么人情世故的话，只要完成她下达的命令，再用最简洁有效的语言告诉她要走哪些流程就行了。
秘书偏过头看了一眼蓝总的备忘录，一般来说，这种冒犯性的行为不是老板们所允许的，但蓝总不一样。
在蓝总眼里，估计她这个秘书压根没有存在感，所以也就无所谓她在做些什么。
而她也不是故意要偷窥**，只是每次都要确认蓝总的备忘录上不能出现超纲行为。
然而今天，她看不懂上面的记录了。
——不喜欢薄荷蛋糕、草莓蛋糕、蓝莓蛋糕、芒果蛋糕。
——吃东西瞪人，可爱。
秘书懵了，这是在记录些什么数据？
到了分公司，蓝总就一头扎进工作里了，连方总的电话都不接听，都打到秘书这里来了。
等蓝总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才把手机递过去：“方总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方创心如死灰的声音：“可算是接电话了，分公司那边怎么样？”
分公司开到了A市，业务刚刚开展，由蓝霭负责，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合伙的时候就定好的。
“一切都好。”
“真的一切都好？”
蓝霭顿了顿：“不好。”
“哪里不好？”方创顿时紧张起来了，一旁的秘书也跟着紧张，也不知是哪里不好。
“她不喜欢薄荷蛋糕了，我没哄好。”蓝霭如实说道，“你说的法子没用，废物。”
方创一噎：“说谁废物呢？”
“你和我。”
秘书更懵了：你们两个大佬到底在说什么呢？
方创咳了两声：“我是不是只答应过你，两年内就让你回A市，现在是不是办到了？那你哄不好人，也不能怪我，对不对？”
“是，对，可是为......算了。”
“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不能说那三个字。”蓝霭谨记。
秘书意外地看了蓝总一眼，莫名有种错觉——好像人机老板接受了什么奇怪的指令。
还没等她揣摩出来，蓝总又一秒回归工作状态：“项目明天就能进行测试了。”
“不愧是你，交给你果然放心！”
“放心你就不会一大早就打电话来骚扰我了。”蓝霭说。
“怎么说是骚扰呢，我那明明是关心。”方创笑呵呵地说。
“是薪水的薪吧，以后工作时间除非是项目塌了，不然不要联系我，烦。”
“......收到。”
秘书忍笑，一抬头，发现蓝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立马收起笑意。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事，跟我分享一下？”
“没，没什么好笑的，我这就去准备会议文件！”秘书赶紧溜之大吉。
蓝霭望着她的背影，到底还是没能问出个究竟，本来还想让她分享一下笑话，回去讲给白暄听，让白暄也笑一笑呢。
*
白暄快哭了。
昨天上班还是悠闲上岗一天，今天就突然进入正轨，上午工作会议，下午工作会议，晚上回去还要写会议感悟和建议，简直梦回上学时期，差点在会议上睡着。
不过她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回家把感悟和建议搞完了。
刚出栏的牛马就是这样有拼劲的，她想。
已经快十点了，坐了一天，屁股都麻了，她下楼去买了点零食，顺便在小区里散步。
小区绿化好，还有健身区域和小公园，旁边有个人工湖，里面养殖着锦鲤。
她蹲在池边，望着锦鲤发了一会呆，后面响起小朋友的玩闹声。
她刚一回头，就被人撞了一下。
两个小孩推推嚷嚷，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她身上，她尖叫一声，摔进了池子里。
小孩们吓到了，立马喊救命，在池边急得团团转。
所幸水池不深，只是有些狼狈，她站了起来，捡起池子里掉落的零食，扔到池边，才准备爬起来。
这时，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纤细，白皙，手腕内侧有一颗浅浅的黑痣。
果然，只用局部，她都能辨认出来对方是谁。
她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蓝霭。
月色姣姣，她有一瞬间的怔神，好似回到了六年前，她们的初次见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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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