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门口和伯父告别，史青在伯父怅然的目光里，回了自己家。
院门虚掩，绯衣青年立在院内，侧首看向史青，凛冽眉目中染上些许笑意。
史青拉下脸，“笑什么笑？”
秦渊拎着青铜面具，歪头道：“你不舒服吗？”
明知故问。
史青闷头往屋子里走。
秦渊笑吟吟跟着，锲而不舍地询问史青的心情。清冽的嗓音落在史青耳中，比夏天最聒噪的蝉还惹人心烦。
史青攥拳，定住脚步，“我怎样，你不是最清楚吗？”
她眼底有细微的血丝，眸子圆睁，目不转睛地盯视秦渊。
秦渊冷笑，“他负了你，你就这么伤心？当年你负孤时，倒是潇洒。”
史青闭眼，“陈年旧事，何必再提。”
“那你为何不敢看孤？”
史青深吸一口气，决定躲进屋子里。
秦渊攥住史青一只手。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史青向后一趄趔，脊背抵上秦渊坚硬的胸膛。
她下意识就要挣开，却被秦渊扼住下巴。
“在王宫里，预备杀了孤？”
史青错开目光，“关你什么事。”
“脸这么软，心倒是硬。”刀尖闪过，秦渊匕首，将手柄塞进史青手中，“给你机会。”
史青抖着手，匕首几次落下去，都被秦渊重新塞回来。
“优柔寡断。”
秦渊握住史青的手，带着匕首刺向他的胸膛。匕首连夹衣都没有划开，仅仅只是在衣面上压出小坑，史青就白着脸甩飞了匕首。
她目光发愣发直，写满了抗拒。
秦渊眸中燃起一簇幽火，“为何不动手？”
史青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她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样。
秦渊眉峰耸动，“所以你窝囊至此，谁都能踩一脚，过得这么拮据寒酸，连手上生疮都无人发觉。”
“你！”史青怄气，按住右臂。那手臂无力垂在身侧，手指因险些将匕首捅入旁人胸膛而微微颤抖，“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秦渊道：“今日你若毫不犹豫地动手，孤还敬你几分。如今看来，这些年你是没多大长进。”
“你比从前还平庸、还软弱、还有眼无珠。”
史青团了一只雪球，砸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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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背上。雪球怦然而碎，点点雪沫子沾在绯炮上。
秦渊没有停下，甚至连眸光话语都欠奉。
史青眼中渐渐积蓄泪光。
她仿佛能听到他无声的嘲讽。
就这？
……
洛邑王宫。
姬召风懒洋洋问：“有消息么？”
素臣沉默着摇头。
姬召风嗤笑，“早知如此。”
素臣啪地跪下，“是属下无能，连私传消息的细作都找不出来。”
姬召风挥手，“与你无关。”
素臣踌躇着，咬牙道：“殿下，既然史青确实是被陷害的，不如将史青召回来，继续商讨国事？”
姬召风摩挲着腰间玉璜，仿佛从中汲取了力量，“孤乃王族，何惧之有？”
素臣劝道：“祖宗基业，弃了可惜。”
姬召风望向素臣，禁不住轻嗤出声，“他贤能，孤就敢用他吗？”
群臣无能，姬召风自然动过起用史青的心思。
他甚至想过，给史青拜相封侯，也不是全无可能。
——若史青没有写下“天命有失，吾其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