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摸起来就跟凉粉似的光滑。
既然要了这样的洗浴房间,步文闯承认自己对傅莘的目的不单纯。
刚开始他们遇见就是在村头的山里,他正在给去世的父母烧纸,突然草丛里冒出来颗毛茸茸的头。
闪着金光,很漂亮。
他第一次信了死八爪鱼的话,也许它说的并非假话。
仅一面,步文闯就觉得自己的内心像被狠狠撞击了般,砰砰砰跳得厉害,记忆里尘封的人仿佛苏醒过来。
大脑被记忆洪水冲击,过往种种疯了般往他脑中钻。
“步文闯、步文闯!”
傅莘在他面前挥着手,一副不解的样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家人把你打傻了?”
瞧见对方脑门出了一身冷汗,傅莘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他啧了声,命令道“把头低下来。”
步文闯听话地低下头,傅莘给他擦着汗,冰凉凉地。
又一摸他的淋浴水,登时没好气地给了他肩膀一锤。
“步文闯,你要死啊,再热也不能用冷水洗啊。”
“怎么突然回来了?洗好了?”步文闯突然来这么一句。
傅莘不知道怎么答,他洗到一半,不经意往步文闯那边瞄了下,觉得这人情绪有些不对,便想着过来看看,谁知,还真让他感觉对了。
傻孩子,再难过也不能冲凉水啊。
以前的小孩都这样默不作声吗,真让人心疼。
“抱抱,”傅莘张开胳膊,想要安慰面前伶仃的大狗。
步文闯上下扫描了一瞬,不确定地问,“现在抱?”
“昂。”
见对方还是不动,傅莘就搞不懂了,直接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
这不抱不要紧,一抱傅莘才发现为什么步文闯要犹豫了。
两具**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傅莘自己身体的热量完全散了,但他并不冷。
耳边是沉重的心跳,咚咚咚地像是要穿破皮肤进入他的耳朵,又痒又乱。
听着这有节奏的心跳声不过两个来回,就彻底乱了。
“步文闯,你心跳乱了。”
“是吗?”
“嗯,刚开始咚咚咚,现在是咚咚咚咚咚,”傅莘描述着,继续探索着心跳的奇妙。
“还想听多久?”一直垂着的手覆到对方侧腰,再延伸到后,步文闯摩挲着腰窝,声音缱绻,宛若爱人间的私语。
傅莘一愣,连忙后撤,快速转身,啪嗒啪嗒地往自己位置跑,边跑边喊,“不听了不听了,我快洗好了,你速度点。”
看着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步文闯看向自己另一只手,掌心全是指印的红。
真他妈能忍啊。
出了包间,听着里面淅沥沥的水声,傅莘耳根子都红透了,他有毛病吧,怎么就不分时宜地抱上去了。
幸亏步文闯是个正直的,没多想,不然,他后面的花可就保不住了。
步文闯出来的时候,就见傅莘周围有两三个小男生围着转。
傅莘嘴里讲着什么故事,表情那叫一个生动。
他脸色一黑,扯掉头顶上的毛巾朝他们走去。
“喂,小屁孩,干嘛呢。”
步文闯五官硬朗,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属于标准的小说帅哥长相,在现代直接签公司solo出道那种。
然就是这样一副我见颜开的帅脸,就那么把周围的小孩全都吓跑了。
“刚跟他们说什么呢?”
此情此景此对话,傅莘有些不妙,“我们回去说?”
瞄了眼露在外面白花花的腿,步文闯应道,“行。”
傅莘惊了,没想到步文闯这次出乎意外地听话。
“赛罗是谁?”
他叹了口气,不厌其烦地解释道,“赛罗是赛文奥特曼的儿子,贝利亚的宿敌。”
“贝利亚不也是奥特曼吗?两个奥特曼打架?”
“因为它太想要能量黑化了,所以是个坏的。”
“那你喜欢哪个奥特曼?”步文闯问。
“我最喜欢的还是迪迦,他是我童年知道的第一个奥特曼,当然,赛罗也挺帅的,还有银河。”
步文闯皱了下眉,像是做了很大决定般,“你说我叫迪迦怎么样?”
笑容僵在脸上,傅莘不确定地问,“姓迪?”
“姓步。”
步迪迦……
他只知道布迪加手工精酿啤酒。
傅莘猛地站起,凑上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温度正常。
“你做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生病,闯儿啊,咱别想不开改名啊,步迪迦不好听,你确定没有别的病了,有病早点治,要吃药的。”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感觉自己被老妈子附身一样,在家里,每次生病,他爹都是这么劝他的。
委婉含蓄,但又不失目的性。
只是有点口音罢了。
莫名觉得这样的傅莘很可爱,步文闯笑了下,摸了摸对方的头,“行,不换。”
刚洗完澡的头发细软,还带着洗发膏的花香,傅莘觉得对方在体验撸猫的快感,不过,谁让他傅少大度呢,摸吧。
还挺舒服,粗粝的手指划过,时不时摁一下,跟按摩似的,没一会儿,傅莘就睁不开眼了。
“步文闯,我好困。”
“睡吧。”
等再次转型时,外面正值夕阳垂暮,他在城里从未见过这种景象。
金灿灿的阳光洒满大地,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罗列起伏的杨树,都退进阴影里,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热闹又童趣。
“步文闯。”
“醒了?”打开屋门,步文闯双手沾满面粉,笑了下,“还真是卡着饭点醒的,洗把脸清醒下,一会儿吃饭。”
“好!”
穿上鞋,傅莘简单冲了下脸,就直接跑到客厅里,一把跳在步文闯背上,“你在捏什么啊。”
背上突然多了个人,步文闯身形不变,继续捏着手心的面团,“包子。”
“啊,我来帮你。”
他早就知道北方无论的所有面食几乎都是自己捏面团擀的蒸的,但还从没见过。
从背上跳下来,傅莘刚要伸手拿面团,旁边的张泽峰幽幽开了口,“小白少爷,你不洗手吗?”
“啊,我这就去洗。”
等回来的时候,傅莘就感觉张泽峰话变少了,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答对对对。
“你是机器人吗?”
“那是什么?”
“就是只会重复几句话的无大脑全芯片的假人,”傅莘顿了下,看向张泽峰的眼神带着同情,“你连机器人都不如,你只会说一句话。”
张泽峰:“……”。
擀面皮看着容易做着难,不知怎的,擀面杖在步文闯手里很听话,他一拿到手就跟魔丸一样,到处乱窜。
以至于他们的都是圆乎乎的,就自己写个跟四不像似的,方圆兼具。
“呃,步文闯,我不想擀了,我来包吧。”
“行。”
傅莘换了个位置,看着那一大盆喷香扑鼻的馅,沉睡的肚子唤醒了巨饿,忙问,“这是什么馅的啊。”
“肉渣馅。”
“这是什么馅。”
张泽峰捏好一个放到篦子上,回着,“就是炸肉剩下的肉渣,除非重大节日或春节,不然平时的饭菜我们不会吃肉。”
“这样啊,那肉渣好吃吗?”
“好吃,特别香,又脆又香,比起肉,我更喜欢吃肉渣馅的包子。”
对于没尝试过的食物,傅莘总是满心期待,但又三分钟热度,当手机的包子被他第四次缝缝补补后,他无奈地看向步文闯。
“把这个给我,你出去玩会儿吧。”
“好!”
傅莘连忙应下,放下包子就跑出去了。
张泽峰见了都觉得太宠了,“步哥,你咋这么顺着他。”
步文闯继续缝补傅莘的包子,连头都没抬,“你觉得我顺着他?”
“对啊,简直比亲弟弟还顺着,我哥对我都不这样,应该是跟咱们这都不一样,我觉得他说什么你都答应,上天说不准你也可以。”
“那我还真没那本事,”步文闯把巨大的饕餮包子放到中间,轻轻碰了下,“这才哪到哪。”
傅莘出去后,顺着小孩的笑声跑过去,应着落日,他像是在追赶太阳。
等他找到那堆小孩后,还没说话,那些小孩就直接躲进了一个白色大棚里。
“喂,你们躲什么啊,我又不是坏人。”
“你入侵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秘密基地?”傅莘来了兴趣,“那我能加入你们的秘密基地吗?我懂很多东西哦。”
面团包包子他不会做,但黏土他玩得那可是炉火纯青。
瞧着面前被他用黄黏土捏出的蛋挞,泡芙,草莓蛋糕,再瞥见那堆小孩眼里的好奇,登时,他觉得自己形象高大了。
呵,没见过吧。
“怎么样,现在能让我加入了吧。”
“你这是什么啊,圆不溜秋的,什么也不是啊。”
咔哒,他裂了。
“这是蛋挞,刚做出来的时候是金黄的,就跟今天的太阳一样,咬起来是酥酥脆脆的,里面的挞芯很嫩,就跟,就跟,”傅莘一时想不出来词,看到刚开始的小男孩,便指着他说。
“就跟你那个鼻涕一样,顺滑。”
见众人视线都往他这看,男孩红了脸,忙反驳,“那就是很难吃的东西!”
傅莘一听,蛋挞怎么能难吃呢!
“不,很好吃!”
“跟俺的鼻涕一样,哪好吃了!”
“不一样,我只是形容,毕竟你又没吃过果冻!”
两人争执着,最后还是各家家长来了,才止住战争。
“你等着,”傅莘在步文闯背上朝对面喊,“我一定会把蛋挞做出来,让你尝尝!它们根本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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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