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哈哈”干笑两声，“没事没事，我反串一下也行……”
主持人却快速反应了过来，“欸，等一下，这么好的机会，这位粉丝朋友要不要尝试一下攻了我们戚誓老师呀？”
台下一片起哄声。步然觉得他听到了林川的声音。
“……”
那天下去步然真的去搜了“大总攻”是什么意思，从此三观被迅速摧毁；现在冷不丁又听到这个字眼，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都行。”还没等步然反应过来，戚誓点头表了态，似乎觉得有点新奇，毕竟他真的没配过右位，也没有哪个胆大的主持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戚誓老师，饰妖族圣女；这位粉丝朋友，饰正派首席！”主持人立马拍板。
……也行？
“那么，两位老师，请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戚誓垂眸看向台词，很快进入状态，“沈首席的剑，还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日你救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番模样。”
台下粉丝“哇”声一片。
戚誓声线其实不算很厚重，并不是最典型的那一款攻音，只不过气场过于强大，气息和情感拿捏得很到位，听起来特别重欲有张力，所以稳坐国配大总攻的位置。所以现在他收敛了气息，调整了语调，别有一番风味。
像狐狸精。
给步然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邪魔外道，向来与正道势不两立。那日救你，是我失策。”
因为觉得恶寒，步然声音微微发颤，倒是误打误撞，很适配剧情。
戚誓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意外他水平超出预期。
“失策？我看，是首席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吧。”
“一派胡言。”
……
几句话后，步然不自觉地被戚誓引导着，完全进入了状态。
两个人一句一句把剧情推向**，给台下观众听得一愣一愣的。剧本应该是漫展官方随便写的，但两个人顶着极好看的脸、操着优越的声线站在台上演绎狗血故事，实乃视听盛宴。
剧本不长，很快到了结尾。
步然深吸一口气，“今日……我放你走，但下次见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好啊。我会在妖族等着你——等你来杀我，或者，等你有胆量跟我说一句，‘我心悦你’。”
戚誓语调停连拿捏得分毫不差，最后那句话更是听得众人心里一跳。
台下尖叫声和掌声此起彼伏。
“感谢两位老师的演绎～简直太完美了～想不到这位粉丝朋友实力如此强劲～”主持人非常捧场，步然也哈哈笑着，随口卖乖，“没有没有，毕竟是戚誓老师的粉丝嘛，所以每天都要偷偷听一百遍戚誓老师的语音来学习的！”随后鞠了个躬就快速溜下台了。
还没溜回座位，远远地，步然就看到了林川的星星眼。
“可以呀小然然！学了一周就这么有成效吗！我们小然然果然是配音天才！”步然一走近，林川就兴奋地朝他摇晃着手机，“我录像了！我感觉你站在戚誓身边一点也不逊色，多亏我给你化了妆吧！不然你肯定像野人！”
步然狠狠翻白眼：“你还好意思说！主持人都把我认成女生了！”
林川不以为意：“这还不好？你这种生物能被看成女生是你的荣幸！”
“……”
之后主持人又抽了三位粉丝上台和戚誓搭戏。戚誓声线切换丝滑无比，情感饱满而有层次，总能层层深入，带着搭档沉浸到剧情里去。
林川又戳了戳步然后背，悄悄摸摸地说：“我感觉所有粉丝里你配的最好。”
步然有点小得意，但又觉得林川在哄他。
“包的包的，谢谢女王认可。”
舞台互动结束之后，就是等着叫号签售了。
他们俩的号一个在60多一个在70多，不急着去，就开始在场馆里随便乱逛。
期间，两个人都被询问过能不能合照。步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弯起眼睛配合着。
等要合照的人走远之后，步然小声问林川：“不是说coser才会被集邮吗？他们找我们干什么，我们又没cos。”
随即又摸着下巴，一脸臭屁地自问自答：“大概是我们两个长得太好看了太像动漫人物了吧！”
林川皮笑肉不笑：“正是如此，那主持人不也认错了嘛。可能以为我们cos了哪对姐妹。”
“……”
不久后就轮到了步然。
步然在工作人员那里领了戚誓的大海报和小卡，还有一个印着戚誓半身像的塑料小团扇，然后等上一个粉丝结束。
步然其实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他虽然算粉丝，但是他觉得没什么话想和戚誓说的，他刚刚还和林川搜了半天签售可以聊什么，结果搜出来的很多都是梦女向的梗，他绝对不可能跟戚誓说这些。虽然他听到他前面那个女粉丝玩的就是这样暧昧的梗。
但他是男的呀！
他本来想的是，是不是可以请教一下配音的技巧啊什么的，但是在漫展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在这样短的时间下，很难有效沟通这些专业问题吧……
而且如果真的问了专业问题，也太装了……像是刚刚被主持人礼节性夸两句就开始翘尾巴，来戚誓面前炫耀一样……
“下一位！”工作人员招呼他。
步然回神。管他的，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他快步走到戚誓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递过要签名的海报和小卡，脸上扬起笑容。
“戚誓老师好呀。我是第一次来您的签售会。”
戚誓接过海报和小卡，抬眸看了他一眼。
“嗯，谢谢你来看我。”
“……”
近距离看更俊美了！
眼瞳漆黑如墨，桌上的补光灯在眼中星星点点化开，更显得戚誓看狗都深情；接过东西的手指根根修长，筋骨分明，右手捏着金色签字笔，随意地转了一圈，开始往海报上签自己的名字。
步然盯着他的手，发现戚誓食指外侧有一颗小痣，嘴上又絮絮叨叨扯了点乱七八糟的废话，比如戚老师来我们城市有什么想去的景点啊、戚老师我给你推荐点当地美食吧，诸如此类。
步然正絮絮叨叨，突然发现眼前那小痣不动了。
他一抬头，才意识到戚誓已经没动笔了，正安静地看着他。
“？”步然疑惑。
“TO签内容，想要什么？”戚誓晃了晃手中的海报。
“噢噢噢噢！”步然完全忘记了，快速临时想了一个，“就写，祝我干什么事儿都能成功吧！”
毕竟他要完成六个遥不可及的任务……
“CN呢？”
……CN他知道，是圈名的意思，可他基本不混什么圈子，从来没取过。
“步然，进步的步，然后的然。”
戚誓微微颔首，开始写他的TO签。
步然倒着看着，勉强分辨出戚誓写下的：
TO步然：
心想事成，事事顺意，
干什么都能成功！
步然又弯起眼睛凑了过去：“谢谢戚老师！”
戚誓从身边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个小贴纸，好像是戚誓的□□人形象，粘在了海报上：“不用客气。”
步然有点想不出来还能扯点什么话了，正打算合完影就溜。
“你配音天赋不错，有系统学习过吗？”
步然惊讶，抬起头，刚好撞上戚誓平静认真的目光。
“刚报了网课学了一星期～真的吗戚誓老师，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要骄傲了！”
“嗯。网上的课良莠不齐，但是对于提升基本功还是有些帮助的。既然报了课，就好好学。你的音色很好，戏感也不错，练好基本功、再学点技巧，会有所成就的。”
【叮～达成成就，获得业界大佬的认可～请宿主再接再励！】
步然被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系统吓了一跳。
系统一周没跳出来说话，他都快忘记有这个玩意儿的存在了。
……有奖励吗？
【抱歉宿主，此类功能尚未开发，系统仅作记录。】
……
那你下次不用说了！突然出声很吓人的好吧！
【如果宿主希望的话，之后的成就提示将不再弹出。】
步然愤愤呼出口气，抬眼就发现戚誓还在看着自己，于是急忙又换上灿烂笑脸：“嗯嗯嗯！谢谢戚老师指点！我会努力的！”
戚誓点了点头，把签了名的海报和小卡递回给步然。
“那老师，我们合个照吧！”正好沾沾仙气，万一他真的能成为和戚誓一样厉害的配音演员呢。
步然翻出手机，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笑着说了句“麻烦了”，然后溜到戚誓身边，看向镜头，再次扬起笑容，比了个剪刀手。
工作人员踩着计时器响起的铃声，咔咔咔连按好几下快门。
合完影，步然伸手接过自己的手机，跟工作人员再次道了谢，又扭头朝戚誓笑着说：“那戚誓老师再见～我真的很喜欢您！”
戚誓微微笑着颔首，“期待以后与你共事。”
步然愣了一下，心中感叹：哇！虽然戚誓话确实不多，但是一点也不高高在上，还这么给情绪价值！“嗯！借老师吉言！”步然笑着回应，然后快速溜到旁边找林川。
林川一直保持星星眼的状态，得意地高举手机，“我全程都给你录了第三视角！待会你也记得给我录嗷！”
步然嗯嗯应着，扯着林川今天穿的战国袍大袖摆催她去排队，反正也马上快到她了。
去另一边排队前，步然又随意往戚誓那儿瞅了一眼，刚好撞上戚誓的目光。他正想再朝戚誓笑一下，戚誓却已经把注意力转回到面前的粉丝上，专心听她说话了。
每个粉丝的签售时间只有一分钟半，大家基本都很自觉，计时器响了之后都不会拖太久，所以很快就轮到了林川。
步然站在不远处的栏杆外给林川录像。
现场太嘈杂，步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林川好像玩了一个抽象梗，戚誓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端端正正的高冷男神被美人逗得表情崩塌，步然觉得十分好笑又养眼。难怪林川一定要他录像呢。
几句话后，林川突然回头，指了指他的方向，跟戚誓说了什么。戚誓顺着林川的指引望了他一眼，又跟林川说了几句。步然莫名其妙，扬了扬眉。可惜两个人里没人看他。
一分半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林川跟戚誓合影完就兴冲冲跑了过来。
“小然然，戚誓说你真的很有天赋！你一定要加油呀！我问他，按你的条件，勤加练习后会不会有可能有资格跟他合作搭戏，他说肯定有可能！”
步然摇头，笑了。女王真的太敢想了。“他哪儿能跟粉丝说不行的，全是人情世故，听着玩玩就好。要是真说了你不行你没天赋你配得很烂，传到网上去，那他不得被骂死。全是客套话嘛。”
林川恨铁不成钢：“人家都说了可以有机会有天赋你非说不行！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知道吗！女人也不可以！有志气的人都不可以说自己不行！”
“好好好好好好，我努力我努力，我真的会努力的真的！女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