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爱我的姐姐,我的妈妈是那个伤害我姐姐的坏人,我巴不得这个坏人死了才好。
那天,我收到了医院的电话,得知了简婵不治身亡的死讯,我发自内心的笑了。
——
我的母亲从小就很疼爱我,事事都在为我着想,我的父亲在我年幼就逝世了,我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我们家有三口人,我,妈妈,还有姐姐简嘉煜。
姐姐从小陪伴我长大,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最疼爱我的就是姐姐,在这个家中,我们三母女本应是惺惺相惜的。
妈妈总教育我说以后长大了要报答她,她一个人赚钱养我不容易。可是,姐姐呢?妈妈工作忙没空照顾我的时候都是姐姐在照顾我,姐姐才是我成长中陪伴我最多的人。
我说:“妈妈,姐姐也很重要我也要报答姐姐。”
妈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傻孩子,姐姐不是你的亲姐姐!妈妈才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应该最优先想到妈妈!而不是你的姐姐!”
我很不解:“什么叫姐姐不是我的亲姐姐?就算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那她也是我的姐姐。”
如果姐姐不是我的亲姐姐,那我为什么要叫她‘姐姐’?就算她不是我的‘亲姐姐’,我也叫了她十多年的姐姐。我叫她‘姐姐’那她可不就是我的亲姐姐吗?
最亲近的姐姐。
后来我才知道,姐姐是妈妈和爸爸领养来的,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妈妈的亲女儿是我,所以她更加疼爱我。
妈妈教育姐姐说:“嘉煜呀,妈辛苦养你和你妹妹不容易,你长大了要懂点事,赚了钱要多想想你的妹妹。”
姐姐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妈妈,然后点了点头。
妈妈教育我和姐姐时完全不一样,她对我和姐姐的态度也是完全不一样。
姐姐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妈妈要拿着树棍子打姐姐,姐姐脸上满是泪痕,瘦弱的大腿上留下了好几道狰狞的红痕,可是她一句哭喊都没有,生生把疼痛咬碎在喉咙里。
我看着姐姐被妈妈拿着树棍子打,害怕极了,我冲妈妈喊叫她不要打姐姐,可妈妈依然没有停手,手臂仍在挥舞着。
姐姐满是泪痕的脸转过来,目光冰冷至极,她被打的时候除了护着脸,其他地方几乎都不躲避。
姐姐为什么不反抗?痛得眼泪都止不住又为什么哭出声来?
我不懂,因为我从没被妈妈打过,妈妈最严厉也就只是呵斥了我几句,相比之下,妈妈真是偏心。
我想到姐姐那冷冷看向我的目光,心里惴惴不安,半夜爬起来,跑到姐姐房门前轻轻敲了敲,过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回应,难道是睡了?
明天是周末不会睡这么早吧?我又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开口道:“姐……姐姐是我。”
俄而,门开了,姐姐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她冷冷开口:“有事吗?”
我冲上前去抱住姐姐,姐姐摸了摸我的脑袋,声音却比冰块还冷:“怎么了?”
我说:“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姐姐明显顿了顿,有些疑惑开口:“为什么?”
我嘟嘟囔囔道:“哪有为什么?妹妹想和姐姐睡觉不可以吗?”
姐姐皱了皱眉头,随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想的话当然可以,不过……”
不等说完,我当即冲进姐姐房间,坐在她的床上,刚坐下,我就意识到了什么,姐姐的床好硬,下面是硬木板,上面铺了张凉席。
我眯起眼睛,又四下打量了一下姐姐的被子,那张粉色的被子上有一块很显眼的污渍,我嘴角抽了抽。
我记得这张被子我弄脏之后妈妈就换掉了,我还以为那张旧的已经丢掉……
怎么给姐姐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猜的事情,一想就知道,一定是妈妈干的。
妈妈真坏,就是恶毒的老巫婆。
我目光一转,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对姐姐说:“姐姐,你去我房间睡吧。”
“……”
姐姐摇了摇头。
“我去跟妈妈说。”我知道姐姐在顾虑什么,既然姐姐怕妈妈那我去找她,她不同意我就哭,哭到她同意为止。
“不用了。”
姐姐的声音从背后冷冷传来,
“我睡着挺好的,你要是睡不惯就回自己房间去吧。”
现在是夏天,最闷热的时间,我此刻看着正在奋笔疾书为即将到来的中考做准备的姐姐,她回应的声音如此冷漠,让我一颗炙热的心如坠冰窟。
我知道我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姐姐变得冷漠不怪她,害她变成这样的是我的妈妈,她才可恨。
可是,我又没有办法。
我才六年级,又能做什么?
姐姐也要备战中考,也不可能反抗。
我在柜子里翻找出一支药膏,不知道对姐姐的伤有没有作用,我看不懂,于是,我又拿出我早餐的十块钱递给姐姐。
“姐姐你需要的你就拿着吧。”
我把东西递给姐姐,姐姐怔怔地看了我许久,缓缓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时候,姐姐看我的眼神终于不在那么冷漠,而是和煦如阳。
……
今天,老师讲课时跟我们说,对父母我们要有感恩之心,因为父母养育我们长大,我们要懂得回报。
我才不想回报那个坏人,她不配做我妈,她把我生下来,把我养大是她应尽的责任,如果可以,我只想回报姐姐,也只想和姐姐做一家人。
后来,姐姐考上了锦城的大学,就再也没回过家,我问简婵姐姐呢?她也只说是姐姐工作忙没时间回来。
我偷偷拿她手机打电话给姐姐,对方怎么也没有接听。
一次,我补办新身份证,发现户口本上面没有姐姐的那一页,我质问简婵,她这才说了实话——
姐姐的确去了锦城,但不是读大学。简婵不想供她读大学,已家里钱不够为由逼姐姐去打工,因为姐姐已经成年了,到了法定工作年龄。
姐姐本来就是领养的,她成年又有了工作,户口本上属于她的那一页自然也没了。
从此,姐姐不再是我的姐姐,可我心底还认她是我的姐姐,我渴求的对简婵说,我想和姐姐见一面……
那一刻,十七岁的我忽然意识到了,我喜欢我的姐姐……
没有血缘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
我喜欢她。
可是姐姐已经逃离了这个家,她不会回来,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简婵肯定有联系姐姐的方法,只是瞒着不肯告诉我,我跟她哭跟她闹,我不回家,不吃她做的饭。
从前家里的饭菜都是姐姐做的,姐姐做的饭菜很好吃。
我去便利店打零工,赚够钱,就可以去锦城找姐姐了。
简婵骂我疯了!她在大街上拉扯我,用棍子抽打我。
很好,打我吧。
我也觉得我是疯了。
姐姐,原来在家这么多年就是受了这种痛吗?
真的好痛,哭喊和求饶几乎是脱口而出。
姐姐又是怎么忍住一声不吭的?
简婵好可怕,这种坏人居然做了我这么久的母亲。
简婵死了。
我觉得她死有余辜。
因为还是未成年,又是临近高考的学生,我得到了警察姐姐的帮助。
再次听到久违的声音,我好激动。
姐姐,你终于可以回来了。
我也可以见到你。
姐姐对我还是像从前一样冷漠,但我知道她心底是温柔的,对我的称呼从“斯妤”到“小妤”。
姐姐给我买了好多零食。
姐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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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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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喜欢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