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饵
兰达开始频繁出入多宾家,有时是来还书,有时候是光明正大来看望奥德莉。这闹得伯爵府上下人心惶惶——谁希望一个纳粹天天往自己家里跑。
然而只有奥德莉知道。
她的猎物要傻傻上钩了。
她表现得对兰达忽冷忽热,有时和从前那样喊他“汉斯教父”,有时又只喊他“上校”。
兰达当然懂她的把戏。
想和自己暧昧不清,可以,他干脆选择从多宾夫妇那里直接掳走了奥德莉。
第二节夜凉
夜凉如水,汉斯·兰达从车里跨出来,比了个手势,让手下们抓人。
他依旧穿着那件原野灰军装,外面套了条皮大衣。
睡眼惺忪的管家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瞬间清醒,脸上血色尽褪。兰达没有理会他,径直穿过门厅,步伐沉稳地走向书房,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多宾伯爵被匆忙唤醒,披着睡袍赶到书房时,脸上混杂着惊惧与不解。
“上校先生?这么晚了,您这是……”
伯爵的声音带着未褪的睡意和恐惧。
兰达站在书房中央,背对着壁炉中早已熄灭的灰烬,脸上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他直接从风衣内袋里取出一个厚重的、牛皮纸包裹的信封,随手扔在书桌上。信封口没有封死,几沓崭新的、印着帝国马克的钞票滑出了一角,那数额足以让多宾家族在战后最艰难的时期也衣食无忧。
“伯爵阁下。”
“我是来带走令爱的。”
多宾伯爵如遭雷击。
“什么?奥黛特?不……上校,您不能……她还是个孩子,她身体不好,她需要我们的照顾……”
语无伦次的拒绝显得苍白无力。
“她不是奥黛特·多宾。”
兰达打断他,金褐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簇火焰。
“你我都清楚她是谁。凯普莱特家最后的血脉,一个本不该存在于世的名字。你们收留她,是出于高尚的友谊,我理解。但现在,这份友谊该到此为止了。”
他的目光扫过那包钱,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你们多宾家好。”
他补充道。
“继续让她留在这里,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危险。我可以保证,她在我那里,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远比在这里,像一个随时可能被引爆的炸弹,要安全得多。”
威胁与利诱,被完美地捆绑在一起。多宾伯爵的脸变得惨白。他看着桌上那笔堪称巨款的钞票,又想到兰达话语中隐含的、关于窝藏“罪人之女”的指控,那足以让整个多宾家族万劫不复。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抗争,想拿出贵族的尊严,但在绝对的力量和生存的现实面前,那点尊严脆弱得像一张纸。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多宾夫人也闻讯赶来,她听到了一半的对话,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她抓住丈夫的手臂。
“不……你不能把奥德莉交给他……不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兰达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戏剧。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他们被恐惧和现实压垮。
最终,多宾伯爵颓然地低下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避开了妻子难以置信的目光,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她……她在二楼东侧的卧室。”
兰达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一个胜利的弧度。他对身后的士兵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楼上的奥德莉已被门外的动静惊醒。
她刚坐起身,卧室门就被毫无预兆地推开。没有灯光,只有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那个她既恐惧又期待的高大身影。他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奥德莉的心脏狂跳起来,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薄被。
“穿上外套。”
兰达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一个命令。
“你要做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带你离开这里。”
他走近,阴影完全笼罩了她。他不需要解释,她也明白,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多宾夫妇已经做出了选择,或者说,他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奥德莉没有动。
他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采取了最直接最野蛮的行动。
强掳。
见她不动,兰达失去了耐心。他弯腰,一把掀开被子,不容分说脱下自己的皮大衣外套裹在她单薄的睡衣外面。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然后,他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放开我!”
奥德莉终于挣扎起来。
他无视她的反抗,抱着她,像抱着一件战利品,稳步走出了卧室,走下楼梯。
在经过书房门口时,奥德莉看到了里面面色惨白的多宾伯爵夫妇。伯爵夫人用手帕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流淌,而伯爵则避开了她的目光。
那一刻,奥德莉停止了挣扎。她明白了。她被卖了。被用一笔钱,和一份对生存的恐惧,卖给了这个毁了她家庭的男人。
兰达没有停留,抱着她,径直穿过门厅,走向门外等待的汽车。夜风冰冷,吹在她脸上。她被塞进了汽车后座,兰达紧跟着坐了进来,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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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法兰西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