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无从知晓后续发生的具体细节，场景切换之后，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亮白色灯光的房间之中，四周遍布死尸，墙上血迹斑斑。
耳机里传来了沃勒的声音：
“我承认，在我上任之前，特别情报局曾经有一个秘密部门 ，叫做圣所，那其中曾发生过大量不人道的实验，哈莉奎茵他们要找的病毒就来源于此……只是我没想到，圣所竟然隐藏在一个普通的洗浴中心下。”
他听到自己的回复：
“没有时间了，支援还有多久会到？”
“很快就来，”沃勒说，“我需要你拖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拿到病毒。”
语音的最后，她怪罪道：
“如果你不曾暴露身份，我们本该顺利很多。”
蝙蝠侠：“我会阻止这一切。”
他并非单独一人行动，同行的还有猫女，两人迅速来到秘密实验室的核心区域，破门而入。
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到来，随着交互按钮的闪烁，布鲁斯看着“自己”操纵着游戏界面与贝恩和急冻人交手，那些格斗技巧与自己早先体验到的相差无几，而在贝恩向身体之中注入毒液之时，他很快就落入下风。
贝恩将他死死摁在墙角，急冻人的冷冻手套几乎快要贴到他的脸上了。
就在这时——
某位朋友选择施以援手。
“砰！”
一把步枪被当成甩棍使用，狠狠的砸在了急冻人的背上，这来自背后的一击让他摔到一旁，转过头，诧异的看向攻击自己的人。
——是约翰。
“这就是敢惹蝙蝠侠的下场，去对抗你自己的英雄吧！”他大笑着说。
蝙蝠侠趁机脱身，再次与两人缠斗在一起。
这一次，他成功的制服了贝恩，将他砸在了实验台上。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如果没有出现转折的话。
“病毒提取完成。”
伴随着机械女声，橙黄色的罐装病毒出现在平台之中，被离得最近的急冻人一把抓住。
“诺拉，我要把它们留给你！”
他踉跄的向外跑去，反应过来的蝙蝠侠迅速使用钩爪射向他的背部，却被赶来的哈莉一锤打断，顺便还放倒了急冻人。
她借着翻滚的趋势捡走了掉落在地的病毒，赶在感应门合上的最后一秒进入了电梯。
“哈莉，”远处的约翰大喊，“等一下！”
“你在做什么？”趴在地上的急冻人艰难的抬起头，“你需要我！”
哈莉缓缓转过身，隔着透明的感应门，微微一笑：
“现在不需要了。”
“哈莉？”约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在电梯彻底下降之前，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计划失败了，哈莉携带着能够毁灭哥谭的病毒成功出逃。
布鲁斯很想皱眉，他目睹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很想拉着“自己”为之前的行动做次复盘。
当然，那是的“自己”很年轻，才刚成为蝙蝠侠不久，出现疏漏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的敌人们并不会因此就对他手下留情。
“他”本应该制定更加周全的计划。
“他”本应做的更好。
……
在那之后，他看着自己从急冻人嘴里套出了病毒的另一重作用——一种强力的治愈药物，看着自己让猫女先离开这里，看着自己与沃勒交涉，随后前去调查哈莉的踪迹。
再然后，视野陷入黑暗。
——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照片墙，熟悉的人。
但与此前不同的是，约翰趴在桌上，手边多了许多空酒瓶。
那苍白的脸上，左眼周围多了一圈触目惊心的浓黑色淤青。
布鲁斯走上前，正准备把他叫醒——
“布鲁斯，”那人猛地直起身，古怪的笑了几声，“你来了！”
黑发男人往后退了步，在站定之后，沉声问：“哈莉在哪里？约翰。”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符合“朋友”，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诚恳的重复道：
“她现在在哪里，约翰？这非常重要。”
约翰低着头，笑了一声，接着，他缓缓站起身。
“你真的有点紧张过度，你知道吗，兄弟？”
那表情看上去简直称得上是轻松，布鲁斯想。
如果忽略滚落一地的酒瓶的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
他忽然朝前倾，语气骤然低沉：
“还记得那家咖啡店吗？”
“’只要做你自己就好，约翰‘……”他的声音一点点染上愤怒，“我信了，我伸脖子出去找你，贝恩差点把我的脑袋拧下来！然后呢？她飞离了这里！”
他垂着头，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你每次都让我找错方向，每一次！”
“每一条糟糕的建议，都让一切在我的脸上爆发出来，啪！”他模拟了爆炸的声音，痛苦的用手捂住脸，“现在我什么也不剩了……”
看着这一幕，布鲁斯很想叹气。
那些建议也许出发点是好的，但不是约翰真正需要的帮助。
他对此早有预料。
“……我只是想帮忙。”
“那你很不擅长帮忙！布鲁斯！”约翰的嘴角朝下挂，他越来越沮丧，“毫无意义，都结束了，公约，梦想……我们！”
“还没结束，还没有，她还在那啊，”布鲁斯听到自己开始补救，“听着，约翰，一种致命的病毒，就在这座充满无辜民众的城市里……”
他试图说服约翰，直到看到对方从桌上的盒子里翻出了一把枪。
两位布鲁斯同时警惕起来。
“枪的重量一直让我感到吃惊，”约翰垂着头，喃喃道，“……这是她的。”
黑发男人走上前，试图安抚：
“会没事的，约翰，我保证。”
停顿片刻后，他缓缓说道：
“我在意你，你知道的。”
房间里陷入沉寂。
半晌，约翰低声说道：
“我几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去相信你，布鲁斯。”
他盯着手里的枪看了会，哀叹一声，将它扔到一旁。
布鲁斯松了口气。
“我要离开这里，”约翰转过身，“这里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只有糟糕的回忆和难闻的气味……”
“该死，约翰，听我说，”布鲁斯走上前，盯着他，“我需要找到哈莉！”
“不，我再也不想这么做了！”约翰扭过头，走到一旁，他看上去狼狈极了，“不是为你！不为了她！也不为了哥谭市！我不在乎！”
布鲁斯紧紧的跟了上去，他不再保持社交距离，而是以一种强势的姿态靠近，直到对方无处可退。
“John，please……”他伸出手，扶住约翰的肩膀，“This is important.”
“我知道这对我们很不容易，但我是你的朋友。”
约翰沮丧的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吧，布鲁斯，我会帮助你的。”
他缓缓开口：
“天眼局刚才来了这里，他们取走了谜语人的血，我呆在黑暗的角落中，他们没有发现我……但是哈莉发现了。”
“我告诉了她谜语人的遭遇，”他指向自己脸上的青紫，“然后她给了我这个。”
布鲁斯：“你认为哈莉在哪里？”
“我不想知道她在哪里！”约翰的情绪忽然失控，他转过身，用力的捶向桌子，“我的心已经不堪一击了，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她毁了我……”
“你不用真正见到她，我不会让你参与的，我保证。”
约翰沉默了一阵，直起腰，对着布鲁斯露出一个微笑：
“好吧，我没法对你说不，布鲁斯。”
“你的魅力……”他低声喃喃着，随后又抬高了音量，“我需要花几个小时才能找到她，我得去查看几个地方……”
“我和你一起。”
“不！”他怪笑了一声，“你不会。”
“我知道你在尝试变好，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他解释道，“去想一想……或者随便什么其他的。”
“……我需要自己做这件事，”他看向布鲁斯，“等我找到什么，我给你打电话。”
他走向门口，而在即将离开前，又转过头说：
“当你刚刚打开门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来检查我的，布鲁斯。”
“……”
你的直觉很准。
这本就是一场不纯粹的友情，约翰。
——
黑暗。
光线模糊又重聚，最终呈现出绚丽的鲜艳色彩。
四周的墙面上悬挂着以绿色、紫色为主要基调的彩灯，周围是各种各样的装饰物，目光所及之处，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假人，有姿势怪异的木偶，还有被风格另类的涂鸦……
这里是……一个鬼屋？
布鲁斯心中一凛，这怪诞的风格让他稍感不适。
另一个自己正带着他向鬼屋内部走去，因此，此刻的他反倒有闲心去复盘此前发生的那一切。
他首先想到了沃勒。
她的所作所为，让她的根本目的不得而知。
或许……从约翰嘴里得知的那条情报上看，她派人采血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要利用这种神奇的药物，将天眼局牢牢掌控住。
她可以被信任，但只是暂时的。
还有约翰。
集善恶于一体，天真又残忍，忠实而反叛，直率且矛盾。
——一个在挣扎的灵魂。
思绪间，他已经穿过了造型奇异的木桥，进入了鬼屋的深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约翰的声音。
“God……please……你就是不让我好过，对吗？我该怎么和布鲁斯说？”
那声音听上去绝望极了。
“……不，不，不是我干的……我是说，是我，但我只是自我防御。”
布鲁斯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他看到了那些躺倒在地的尸体。
——以及尸体中央的约翰。
他正蹲在地上，背对着布鲁斯，朝着歪坐在地的一个人说话。
“我、我、非得这么做不可……别再逼我了！”
布鲁斯走近。
约翰听到了脚步声，有些惊慌的站起身。
“布鲁斯？”他收回手，“……真高兴你来了。”
他注意到布鲁斯正在盯着那些地上的尸体。
“拜托、不、不是的……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他慌忙的解释，“我、我可以解释，请你……先不要妄下判断……好吗？”
布鲁斯缓缓走向他：
“深呼吸，约翰，先冷静下来。”
“太可怕了……真的很可怕，”约翰喃喃道，“但是你说的对，我该好好控制住我自己。”
他站起身，强压着恐慌做了几个深呼吸。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问道，“哈莉在这里吗？”
“我来的时候她刚走，”约翰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开始在房间里踱步，“那些探员——他们来找她……”
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
“但他们不该忽然开始射击的！布鲁斯，他们应该说‘手抬高’，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我试着和他们讲道理，但他们不听——他们只想要血。”
他举起那双鲜红的手，死死盯着它们：
“有什么东西控制了我。那些黑暗的、残暴的、为了生存而疯狂的东西……我抓起离我最近的东西，开始挥动——”
他做出挥动球棍的样子甩了几下，而后，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自他的喉管之中爬了出来。
“HAHA……HAHAHA……”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问：
”你觉得这很好笑？”
约翰的表情瞬间变化了，他投降似的举起双手：
“……抱歉，我很抱歉，我……只要一紧张就想笑。”
布鲁斯瞥了他一眼，打开了这个房间的顶灯。
淡绿色的灯光自头顶而下，将整个房间的细节统统照亮。
约翰打量着四周：
“哇哦，我还真是把这里弄得焕然一新，是吧？”
那诡异的笑声再次占据了他的身体。
“HAHAHA……不知道哈莉对新的色彩主题有什么看法？HAHAHA——”
一旁的布鲁斯皱起眉。
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约翰的笑声被他自己猛地掐断了，他咳嗽了两声，以缓解尴尬。
而就在这时——
黑发男人忽然蹲下身。
透过他的视野，布鲁斯注意到，面前的一具尸体的背后出现了一处枪伤。
心率忽然变快了，鼓膜不安的跳动着，他甚至能感受到这具身体之中的血液流动。
——就像是愤怒在其中流淌。
他听见自己问：
“你说过你拿了某种东西击打了他们，对吧？”
“好像是吧？”约翰低声说，“我只是抓起了手边的东西。”
布鲁斯看向他：
“……这个女人受的是枪伤。”
“哦，真的吗？”
“——在背上！”
空气陷入寂静。
“哦，对……我、我想起来了，”约翰忽然加快了语速，“她正要去拿她搭档的枪，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他顿了顿。
“……直到安全了我才醒来。”
他用那沙哑的声音补充道：
“你来之前我一直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布鲁斯抬起头：
“这是刚刚发生的事，对吧？”
他眯起眼睛：
“但你的说辞却不清不楚，为什么？”
约翰不悦的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布鲁斯开口道，“这很古怪。”
“但如果我不反抗，我就是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了！”
约翰在原地踌躇了一会，随后走上前，缓缓问道：
“你……相信我，对吧？”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信任，那还剩下什么？”
布鲁斯扫视着那些尸体，语气冷硬：
“你有很多事情没有透露。”
“What the hell……？”约翰的表情变得凶恶，他握紧拳头，声音变得尖锐，“你应该要站在我这边的！”
布鲁斯沉默不语。
“该死的，我真是自取其辱，我才是那个傻瓜！”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的一切——”约翰失望的说，“已经失衡了。善意变成单向的了，而且不是指向我的！”
“是的，”布鲁斯反驳，“是失衡了，但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才是那个被尸体包围的人！”
“当然了！都是我的错！”约翰嘲讽道，“为什么布鲁斯·韦恩要对任何事负责？”
他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至少拿出一点承认的诚意吧！你至少可以告诉我真相吧！”
“I''m not stupid, Bruce, please ……please stop fobbing me off with lies!”
“自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否认。
“不是这样的，约翰！”他走上前，“我关心你，我拿你当朋友，真的！”
“别这么说了，”约翰表情愤怒，“我们都知道那是谎言！”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五官用力的紧紧拧在一起。
“你甚至不愿尊重我，连真相都不愿意和我说！”
没等另一人辩解，他就高高跃起，一拳捶了过来。
这是布鲁斯第一次看到他的头顶上出现可攻击的标识。
身体的主人选择了躲避。
一击没中，约翰凶狠的再次袭来，而布鲁斯轻松闪过。
“砰！”
他摔进了一个外表呈现出怪物牙齿的门洞之中。
那其中没有光，一片漆黑。
布鲁斯询问：“约翰？”
里面传来了一阵古怪的笑声。
“HAHAHA……我知道你不止这点能耐，”约翰缓缓站起身，他大笑着，“还是说——你得穿上蝙蝠装才能切换状态？”
布鲁斯瞪大了眼睛。
“什么？”
而另一个他则平静的看着约翰从那张巨口之中走出。
“你忘了吗？我了解你，布鲁斯，真正的你，”约翰紧紧的盯着他，“一天到晚藏在某张面具之下，花花公子、企业家、犯罪者，还有……蝙蝠。”
他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
“你骗不了你的朋友，特别我还花了很多时间去了解，布鲁斯。”
布鲁斯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在乎。”
e on，你以为我看不出有多明显吗？特别是你在蝙蝠灯亮起的时候选择离开咖啡馆那次？”
布鲁斯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认为你可以用这来勒索我？是吗？”
“哦，”约翰笑了一声，“我绝对不会。”
他的表情严肃下来，逼视着布鲁斯：
“我们就像两根线穿进同一根针一样，亲密无间，记得吗？即使遇到困难，也会站在一起。”
布鲁斯回看着他：“那你想说什么？”
“在我们攻击天眼局的车队之后，哈莉藏了一辆他们的卡车，现在车子不见了，意味着她出城了，跨越了哥谭桥……”
约翰走上前，盯着手上的血渍走了会神，然后说道：
“……让我帮助你，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一点信任。”
他看向那些地上的尸体：
“我向你发誓——只是自我防卫。”
他叹了口气，走向那个怪异巨口。
“再一次的，”他勾起嘴角，迫切的问，“你相信我，对吗？”
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就像在捧着一颗心脏。
“你仍然相信我吧？相信你的老朋友约翰？”
寂静。
片刻后，布鲁斯从自己嘴中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我无法相信你。”
……
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布鲁斯想。
在面对精神状况堪忧的病人时，激怒他们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在特定情况下，让他们感知到“被信任”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安抚他们。
特别是对于约翰来说。
面前之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得难以置信、极度失望。
“你无法？”他质问，“还是你不愿？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之后？”
又是一阵沉默。
“Well，”他的喉咙中发出一道气声，“做你该做的事吧，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布鲁斯。”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我们……我们本来可以一起完成很多大事，蝙蝠侠，”他的情绪忽然爆发，咆哮着，“但是你毁了这一切！”
他垂下头，转过身。
“哈莉很早就向我警告过这一切，现在她需要我的帮助……她是对的，我是她那边的人。”
他最后瞥了布鲁斯一眼，快步跑向出口。
黑发男人立刻追了上去。
不大的房间内顿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布鲁斯的视野再次暗了下去，最后的最后，他看到了面前落下的大量假人模特。
——
黑暗。
闪光。
就像卷纸的边缘被烧焦，视野之中逐渐亮起来，布鲁斯听到了急促的讲话声，闻到了烟雾弹的气味，看到了停满了警车的哥谭桥……以及正在对峙的沃勒和哈莉。
自己就站在两人中间。
“所有人都给我闭嘴。”
哈莉大声喊道，她的右手是一个压发式炸弹，左手则死死的攥着那罐病毒。
“我要谜语人的血，现在！要不然就把你们全炸死！”
“我感受到你的威胁了，”沃勒回答，“但是我没有你要的血！”
“别唬我了，女士，你的人明明把它带走了！”
“我们是取了，但是有人把它毁掉了，一个在我团队里的人，现在没了！不管你以为你可以利用它制作出什么血清——现在都没了。”
“这不可能，”哈莉完全不信，“不可能的。”
“这就是真的，”沃勒一点点走近，“放下炸弹，举起双手！”
“想的美！”哈莉回怼，“这是我的场子，由我说了算！”
布鲁斯静静的观察着，他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按照以往的经验推算，这是约翰的故事，那他应当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里——
果不其然。
下一秒，一辆卡车朝着这边驶来，碾过无数辆警车，“砰”的一声翻倒在地。
一些塑料假人头滚落在地。
“HAHAHAHAHA——”
破损的车门被顶开，一个大笑着的男人从车上跳下。
“布丁，”哈莉诧异的问，“你来这做什么？”
“我来找你了，哈莉。”约翰咧开嘴，“我需要你，就像笑话需要笑点，就像蛆需要肉……”
他握住哈莉的手，将炸弹的遥控器夺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哈莉紧张的问，“他们会杀了我们！”
男人发出咯咯的笑声，坦然走向那群面对着他们的持枪警察。
“喔不，哈莉，”他轻声说道，“是我、会杀了、他们。”
“相信我，”他举起按着遥控器的那只手，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这会很快的。”
蝙蝠侠死死盯着他，问道：
“你确定想清楚了吗？”
男人慢慢逼近。
“你说过，你关心的只有正义，”他癫狂的笑着，“正义？正义就是个笑话！”
“告诉我，”他的语气忽然柔和下来，“告诉我，蝙蝠侠，我的人生有什么正义、我在疯人院失去了一大半人生，只为了一种无法控制的病……”
“但是现在，”他再次笑起来，“我可以控制它了。”
他猛地摁下手中的按钮。
爆炸。
火光。
尖叫声。
倒塌的桥梁。
苍白之人脸上的微笑。
蝙蝠侠扑向即将被火光吞没的几个探员，但有更多的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HAHAHAHAHAHA——”
蝙蝠侠趴在地上，推开压在身上的砖石，艰难的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那两个人站在桥梁的围栏之上，俯视着挣扎的人群。
“你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男人大笑着，“但是你成就了我！蝙蝠侠，你把我变成了这样！”
“太漂亮了，”哈莉将手臂绕上他的脖颈，表情变得和此前全然不同，充满了爱慕与欣喜，“我早就知道，J先生，你是做大事的人。”
他们在火光之中接吻。
温度在彼此之间传递，口红沾染了两人的唇瓣。
几秒后，男人松开了她，再次看向布鲁斯，那刺目的艳红皱起，露出畸形的笑：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是我的重生！我很高兴与你共度！”
“亲爱的蝙蝠侠，你愿意听听我的新名号吗？”
蝙蝠侠射出钩爪，朝着那两人扑去。
那人拉着哈莉，大笑着朝下倾倒。
“叫我‘Joker’！”
“作为好戏的开场——”
他们坠入深海之中，被茫茫的雾气所吞没。
视野的最后，是一抹扭曲的猩红色。
——
蝙蝠侠抓着空荡荡的栏杆，僵立在原地。
布鲁斯也愣住了。
基于相同的感知，他也同样体会到了心脏飞速跃动带给皮肉的牵扯感。
“自己”在极度不安。
这是全然可以理解的，约翰说的那些话、表现出的疯狂、带来了的是持久的感受，而现在——事情的走势已经远超他的预期，如果说约翰已经变成了小丑，那么在他熟知的未来里，为什么……
打断他思绪的是视野之中的闪光。
交互页面忽然出现在眼前，而后，右上角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新的按钮——
“回溯。”
它被按下了。
黑暗再度翻涌而来。
内含7500字。
玩家：选错了，回上一个存档点[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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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故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