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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11章 第3天

作者:随风飘的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1章第3天四面风波起,日月评剑声


    夜色像墨汁般晕染开,论剑海的试剑台浸在淡淡的月光里,整块青石台面泛着冷白的光,风掠过台边的灯笼,烛火摇曳,将观战者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台中央立着的剑归辰一身素色劲装,墨色剑鞘在月光下泛着暗纹,鞘口的兰花纹路若隐若现,他指尖轻按剑柄,目光平静地望着夜色深处——今日的挑战者,终于来了。


    先是一道银白流光划破夜空,剑光裹挟着夜风,“铮”地落在试剑台边缘,震起的青石屑在灯笼光里看得分明。景天执剑而立,月白色的衣裙被剑气带得轻扬,发间束着的浅蓝发带飘在肩头,明明是女子的身形,周身却透着独有的凛然英气。她抬眸望向剑归辰,声音清亮:“天下英雄各过江之鲫,且让吾来试汝锋芒!”


    话音刚落,西侧半空突然坠下一团橙红火光,“轰”的一声砸在台面上,烈焰瞬间窜起,映得周围的灯笼火都暗了几分。火光渐敛时,赤翎儿从浅坑中走出,素衣下摆沾着火星,她抬手拍了拍肩头的灰,动作带着几分懒散,眼底却亮着战意,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剑归辰眉梢微挑,看向两人,语气里带着点意外:“怎还是两人结伴而来?”


    “呀吼,剑归辰前辈好!”赤翎儿向前迈了一步,脚步轻快,裙摆扫过地面的火星,“翎儿此刻前来是打算挑战你的,不过由于对于自己的实力没有自信,便与另一人一同前往了。”她说着,右手一抽,两柄短刀“唰”地出鞘,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横在身前,摆出防御姿态。


    景天收剑拱手,月白衣袖滑落,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神态坦然中带着沉稳:“江湖偶遇,相逢既是缘,今日在这里挑战前辈也是缘分。”


    “罢了,正好试剑。”剑归辰不再多问,抬手握住腰间剑柄,缓缓抽出长剑——蝴蝶兰前辈所赠之剑在月光下泛着淡青色,纹理匀称,秉持中庸之道的剑身透着温润,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希望这次挑战不会伤了和气,我还打算此次大会结束之后与前辈一起喝酒呢!”赤翎儿晃了晃腕上的酒葫芦,葫芦口的木塞“啵”地弹出,她仰头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衣襟也不在意,喝完还砸了砸嘴,在夜色里笑出两个小梨涡。


    剑归辰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有兴趣喝酒可以来无艳楼,我最近在这里晃荡。”


    “一言为定哦~”赤翎儿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弯成月牙,连之前的紧张都散了大半。可她很快又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不过说来……貌似最近酒喝多了,翎儿一直不在状态。”话音落,她手腕一振,两柄短刀同时挥舞,橙红色的烈焰从刀刃窜出,贴着青石地面蔓延开来,很快织成一道环形火笼,将三人围在中间,热浪裹着火星,在夜色里格外夺目。


    “无妨无妨!”景天摆了摆手,月白裙摆随动作轻晃,语气轻松却不失力道,“你非全剩,他也力孤,旗鼓相当的战斗才有精彩!”


    “确实,喝酒误事。”剑归辰认同地点头,随即大笑出声,笑声在夜色里传得很远,“哈哈,说的在理!那么便让我见识一下两位的剑吧!”他手腕翻转,内力缓缓灌入剑身,原本温润的淡青色剑身上,渐渐覆上一层莹白微光,像落了层月光,剑身愈发坚韧锋利,连周围的夜风都似被剑气逼得停滞了一瞬。


    “只是麻烦了两位前辈……陪翎儿这个笨蛋一战了。”赤翎儿看着剑归辰剑上的光芒,又挠了挠头,脸颊在火光下泛着微红,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短刀上的火焰又旺了几分,映得她眼底满是战意。


    剑归辰的目光落回景天身上,看着她执剑而立的模样——月白衣裙衬得她身姿挺拔,发带在夜风里轻飘,明明是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儿的沉稳气度。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阁下实力如此强劲居然愿意陪别人来挑战?看来你对名誉没什么追求啊。”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语气多了几分诚恳:“你托我的事我会尽力去找的。”


    景天闻言,微微颔首,剑尖轻轻点了点青石台面,银白剑光在月光下闪了闪,算是回应。试剑台上,赤翎儿握紧短刀,火焰囚笼在夜色里如同一轮小太阳;景天剑尖斜指,银虹般的剑光映着月光,蓄势待发;剑归辰横剑胸前,淡青色的剑身裹着莹白微光;然而正所谓是两拳难敌四手,剑归辰惨败赤翎儿与景天联手之力。剑归辰出身自普通百姓之家,既无前世因缘,又无当世之泽,领悟的“淡然之剑”又重在洞悉剑道本质,视剑道为自然日常,在平静中沉淀底蕴、感悟剑意。由此,对上磅礴圣气与身负大气运之人,只能说时也运也。


    而同一晚,在另一处,听雨轩附近某处庭院。


    二流侦探铁棘将烟斗在鞋底磕了磕,望着突然降临的不速之客,心下有了计较:“还真是稀客。”


    无诤孤峰卫启立于庭院中央,眸在月色下映出剑锋般的清光:“随心而行,从天而至,感此地剑意非凡,于此寻可切磋之人。”


    “那您可来晚了,”铁棘吐出一串烟圈,“剑子跟红尘才刚走不久。”


    “可否告知我,阁下的姓名?”卫启问。


    “在下只是一介二流侦探罢了,不值一提。”铁棘答。


    竹影忽动,琉璃蓝衣衫掠过青石阶。有生之莲解锋镝执一柄半展莲花纹扇自廊下行来,漩涡眉峰微展:“剑子冼迹,笑傲红尘?”他摇扇轻叹,“剑子便罢了,未曾想令狐兄也来了北嵎。徘徊多日却未与好友见上一面,可惜,实在是可惜。”


    卫启颔首:“未能与剑子相见,的确可惜。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


    解锋镝转而端详铁棘,扇缘轻点:“金发蓝眼,着外域衣衫。自有一番风味,想来这位就是剑子常提到的那位好友铁棘?劣者有生之莲,此番幸会了。”


    “幸会幸会。”铁棘掸了掸衣襟烟灰。


    “原是外域人士,怪不得与我等九州之人外貌不同。”卫启话音未落,解锋镝忽对铁棘轻笑,话却是对卫启言:“好友,可是心动了?”


    铁棘耸肩:“这也没办法的啦。”


    卫启却坦然接话:“若说没有,那实在是自欺欺人。”他目光掠过铁棘肩头,“那木柜中,便是阁下的剑?”


    恰逢月华骤盛。一人自幽暗处现形,月白纱衫拂地无声,袖间流云纹似寒芒流动,正是脱俗仙子谭无语:“无诤孤峰,你还是老样子,见谁都想切磋上一番。”他收扇直指解锋镝,“解锋镝。你同他一道来,又是何时拉他蹚浑水了?”


    解锋镝笑意更甚:“何谓浑水?好友古道侠肠,心系北嵎,闻金身之困,特来相助。江湖美谈一则,怎是浑水可比?倒是仙子,久见矣~可也是侠肝义胆,要来解北嵎之难?”


    “哼!你是会说得磊落。”谭无语广袖翻飞,“是你解贤人在北嵎名声远扬,我谭无语怎能不该来这里观风云呢?”


    解锋镝侧身微倾,扇缘轻叩掌心:“原是寂寞,算准劣者要来叨扰?”见对方神色冷冽,话锋一转:“哎呀,实不相瞒,劣者近日为解金身之祸奔走,奈何蝴蝶君价码高悬,救人如割银山。既然谭仙子有扬名之心,不如入股,如何?启程之时,卫启好友还与解某建议,月才子明察世情,定不会放任无辜者受苦呢。”


    “所以,这是来要钱的?”铁棘叼着烟斗闷笑。


    卫启耿直点头:“嗯.....可以这么说。”


    “这事你得去找老楼,人家可是大富豪。”铁棘调侃都快满了出来。


    解锋镝轻敲扇骨:“疏楼主人忙碌,不好打扰呐。”


    卫启正色道:“龙宿的人情,可不好还,找他借钱,恐怕日后会出许多麻烦。”


    谭无语冷嗤:“你曲解人意的技术也是愈发高超。何必拿无诤孤峰说事?我知你定是金身案碰壁才来找我,怎么,你是选了蝴蝶君的哪个方案?”他转而对铁棘道:“说得好听,是他不愿欠疏楼主人人情呐。”


    解锋镝摇头:“蝶君虽贵,人命价更高。选的低了,可不一定救下所有人。”


    “哎,是觉得不值吧?”铁棘补着一句。


    谭无语冷哼一声:“多说无益。我只问一句,这次是你解锋镝来求我谭无语?”


    解锋镝指尖摩挲扇骨,原本的和颜悦色的脸带上几分僵硬,他看着眼前道人,默了会儿,最终叹气道:“是、是、是。这次是劣者有求于仙子了。”言语中几分麻木之意挥之不去。


    卫启抱拳道:“虽说两位前辈之间的事,我不好插嘴多言......但破金身案、救人脱困之事确实要紧,还望谭前辈也能看在这北嵎百姓性命上,助我等一臂之力。”


    谭无语冷然道:“金身案让你心急火燎。非是元凶,而是受困金身之人。”


    解锋镝闻言正了正神色:“总得有人去救人。”


    “好嘛,解贤人。你既已言‘求’,又加无诤孤峰这番话,我出手便是。”


    得了承诺后的解锋镝即刻敛色,淡然一揖:“仙子慷慨,劣者记下了。”


    剑鸣忽起。卫启转向铁棘:“既然两位前辈的私事解决了,那接下来便是我的私事了——阁下可否与在下比试一番?外域之剑,实在是让我心痒难耐。”


    “果然还是逃不过吗?”铁棘摇头起身。


    解锋镝轻笑:“卫启小友向来如此,既然铁棘兄也参与这论剑海,何不论剑高下,酣畅一战呢?”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铁棘吐着烟圈吐槽。


    谭无语冷眼旁观:“他素来痴剑成狂,依我看你避不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铁棘将烟斗放下。


    解锋镝莲扇半掩:“这是好友独特的交友方式,解某先在此恭贺一段新谊开端了。”忽压低声音往金发异邦人身边凑了凑:“当然,铁棘兄不满,就狠狠扁回来。他承得住。”


    “你太看得起我了。”铁棘喷出最后一口烟气。


    解锋镝笑了声,转开话题:“说来令狐兄出没北嵎,可是还在查那红佛旧事?这儿有他想要的答案吗?”


    “很遗憾。”铁棘摇头。


    “唉,也不知笑傲红尘心中这块旧疤,何时得解。”解锋镝轻叹,“他可有与你说过落身何方?待金身案了,解某应去一见故友的。”


    “没。”铁棘干脆说。


    谭无语冷然插话:“金身案了,你也未必能抽开身去见他。”


    “哦?”解锋镝漩涡眉微挑,“仙子言下之意是?”


    “不过要想找他,可以去无艳楼4楼的人字间。”铁棘忽然提供线索。


    谭无语默了几秒,才接上话语:“北嵎事多,你也该清楚。”稍顿又道:“颐莲大师确已圆寂,为渡化一魔。”


    解锋镝清朗眉目流转:“颐莲大师……听闻桐庐寺最近紧闭,佛剑那边,可是知晓此事了?”


    卫启神色凝重:“北嵎正值多事之秋啊.....不知可否详细讲讲?我虽不与笑傲红尘相识,但佛剑与我亦是友人,桐庐寺也是北嵎之地。如若此间出事,我也会帮忙解难。”


    谭无语道:“我今日出门,正是去提醒佛剑。颐莲大师圆寂之地,明日他自会亲自去看。”稍带讥诮:“哦?你也真是热心肠。那我再说一事。”


    有生之莲阴露忧心之色,开口追问道:“这圆寂之地可是不好找,仙子又从何处知晓?”


    “剑邪/雪无名手持莲谳,乃殷绯语所赠,怕是因他与颐莲大师有关联。”谭无语淡然,随后唇角微扬:“巧遇一人。也是多亏她说话慷慨,谭某才能寻得圆寂之地啊。”


    解锋镝心下暗忖:怎么听起来是有些少心眼?


    卫启呐呐自语:“殷前辈知晓此事吗......”随即正色:“多谢,那日后如若我遇见剑邪,也会向他询问一番。”


    “他性子可古怪,问他未必能解惑。”谭无语摇头。


    卫启恳切问道:“如果谭前辈从圆寂之地知道了些有关颐莲大师事,可否也找机会告知我等一二?”


    解锋镝抬眉与谭无语相对:“度化一魔,交付莲谳。解某想,关于这位魔的身份,仙子与我想的相同。”


    “解锋镝,你我所想总是相同。”谭无语眸光微动,“待佛剑的确认吧。”


    “嗯。”解锋镝颔首不语。


    谭无语补充道:“圆寂地有一莲池,只能确认他的身死。重要的是他为何而死,我方才已说过了。”


    卫启点头:“这样啊,那没事了。”


    解锋镝莲扇轻摇,将话题引回比试:“既然谋士了,此方便该易为剑客场。不知无诤孤峰的剑,与异客钉剑一较,孰高孰低?”


    “来吧。”铁棘抽出钉剑。


    卫启内力与剑意凝聚,一柄长剑悄然现于他掌心:长四尺七寸,剑身似琉璃剔透,又似水光流转,似有还无。“请出招吧,阁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铁棘一声下,火焰升起,将战斗场地给包围起来,除了二人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隔开,里面只剩下卫启和自己。


    “真是新奇的招数。”卫启说道。


    “毕竟在原来的世界我很讨打,可得避免被群殴。”铁棘言。


    “不过,这场比试就你我二人,这招没有多大用处。”卫启道。


    烈火翻涌,在火场中两人前一秒还在对峙,下一刻,猎魔人的钉剑便如疾风般刺向卫启,快速且暴力、自猎杀魔物的战法中脱胎而生的剑术便是铁棘的特色——但钢铁的利器却被无形的长剑挡下,毫无兵器之间的碰撞声,力量的余波却激起狂风、为四周的大地添上裂开数道伤痕。一方不断攻击,另一方只是挡下,让人目不暇接的攻防战使得圣银逐渐解放。


    “那么,热身结束。”随着话语落下,猎魔人体内秘血所带来的力量挣脱了束缚,完全体现出来。体表蒸腾出肉眼可见的热气,力量与速度愈发强大。


    “那轮到我了,小心了。”卫启手持无形的心念之剑,正式发起了第一次攻击:只是挥出一剑,却斩出密密麻麻的剑网,攻向铁棘。


    自与梦逍遥一战后,一种烦躁便从卫启的心中涌现:观遍世间百态、融进世间万物的照世之剑,究竟如何能破?


    他很清楚他的剑与逍遥子相比,究竟有何不同,可知晓并不等同于能寻得破解之法。


    时间、机遇、天赋.......这些以往可以给卫启行走的道路,如今在这如天堑的差距下,化作死路。


    那么,他还有什么,是可以给自己一种推动力、一种他人没有而自己可以有的力量呢?


    在这剑锋交加的较量中,流转千遍思考,可能不如身体的本能:他生来骨血中便流淌着的、那份属于剑的律动,下意识地引导他斩出了那份力量——一份不属于人的力量。


    “天工削骨为剑鞘,藏尽天下万锋寒。”


    把那属于人心的仁慈暂时抛弃,把那不为世人改变、亘古存在的天理,将那份冰冷的力量容纳进这一剑。


    斩出这属于天地的锋芒、斩出不被世人理解的力量。


    由无数剑光组成的剑网,规模之宏大几近链接天地、填满目光,感知所及之处都被这剑网笼罩,几乎断绝了铁棘躲避的可能,冰冷且致命的剑锋即将斩在他的身上。


    而在另一边。


    解锋镝折扇轻摇,眸光映照漫天剑华,忽而一声轻叹。


    “妙哉,却也险哉。卫启这一剑,已得天地法理三昧,却偏偏差了最关键的一寸天心。”


    他扇端指向凌空划开雨幕般密织的剑网,对旁边无欲仙子娓娓道来:


    “此剑以心念为引,化天工为剑鞘,纳万锋寒芒,确实当得起‘链接天地’四字。但你看——”


    沿着解锋镝扇端看去,此时卫启剑网某处流光倏忽暗转。


    “剑势封尽八荒六合,却在天枢位留了半寸空门。非是力有未逮,而是他天生剑骨受天道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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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能留了这线生机。”


    钉剑掠过,留破空之音。余波激荡狂风,谭无语神色依旧淡薄,唯眸中映出灼灼烈火。


    “出招如雷,落势无悔。——此为剑者必行之道。”他语气平静,说得淡然,注视圣银解放,剑身嗡鸣,热气蒸腾。“无诤孤峰从不只守不攻。他下一剑,待如何接?”


    语落,密密麻麻的剑网如细雨骤降。谭无语静立未动,目光紧随异邦剑客的身影。


    ——此招,何以接?


    “敌愈强,心愈需静。刀可炽,思必须冷。生死一念之择,最见剑心。”


    无法闪避——铁棘只一瞬间就做出了最佳的选择:凭借着猎魔人的身体素质硬抗。“——”撕裂□□的声音响起,铁棘全身都被剑锋斩伤,体表肉眼可见的凄惨,鲜血喷洒,染红此地。


    眼见此景,谭无语唇边却掠起几丝笑意。“哼。复仇为火,淬炼金石之坚。剑锋再寒,其心更烈。知进退,思迅捷。舍则彻底,行则果断。”他语带赞许。“其剑中有志。如此,何惧一败?何惧百败?暗极则明生,败尽则胜至。心韧即剑韧,志诚即剑诚。心明择决,剑知所向。——何需谭某再多言。”


    “天道无情亦有情,无情之剑虽然锋芒,可这份他暂时抛弃的仁慈,才是真正能沟通天地剑意的桥梁。冰寒之剑虽刚,却终有折断之日。”解锋镝望向无诤孤峰,似其皑皑白雪,剑骨自成桎梏,在剑网轰然收束时却含笑颔首,“天理之道不在斩断万物,而在让万物自寻生路。这份觉悟,或许比战胜梦逍遥更重要呢。”


    “看来是到此为止,那就拜拜了。”猎魔人话是这么说,没但一会儿,伤口就已经愈合。


    这便是为何谭无语见出为何铁棘硬抗才是最佳选择——凭借体内的秘血,只要护住致命的部位,再严重的伤势,他都可以快速自愈。


    “唉,虽然我自愈能力很强,那也不能砍的这么狠啊。你们确定这是切磋而不是死斗吗?”铁棘将钉剑收起。


    “抱歉,是在下出手太重了。”卫启收剑说道,其歉意却不是虚假,随后他看向解锋镝。


    解锋镝笑而说,“天地万物,和而不同。这份心境该如何引渡,就是小友下一步该思考之事。”


    “【天理之道不在斩断万物,而在让万物自寻生路】......多谢你,解前辈。就在刚刚斩出这一剑的瞬间,我后悔了,我害怕遵从的本能让这场切磋变成死斗——但好在,不仅铁棘阁下有着非凡之躯,还有前辈你能点破我内心犹豫和迷茫。”卫启言谢。


    “天衍大道,生机一线——这就是,我的剑道。”


    “孤峰出山脊,无诤是通明。剑心既了了,烦恼不自寻。在剑之一道上,吾很看好你哦,小友。”蓝衣书生解锋镝笑了笑,而其它人,又如何看待你的剑,你又如何看待他人之剑呢?


    “你们说完了?那我走了。”说着铁棘便作要离开模样。


    解锋镝莲扇摇摇,起身作拦:“铁棘兄何必早早离去?这场剑锋对答如此精彩,若是白看,就是解某不到之处了。”


    谭无语眉微挑,一听便明了解锋镝之意。


    解锋镝笑道:“虽不比心医妙手,可劣者也略通医术。还请稍作歇息,让某为君疗伤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铁棘拱手。


    卫启叹道:“但,阁下果真非凡,断绝他人之火,还有体内秘血所带来的力量与恢复,当真让人啧啧称奇。”


    “身为狩猎妖魔之人,要是没点过人之处,那不就成了送货上门了吗?”铁棘苦笑。


    于是有生之莲请铁棘盘坐,施展玄黄妙法,为其医治。其人本就自愈能力强劲,又得妙法引渡,不过片刻,方才战中所耗内力竟恢复大半。


    卫启道:“可惜我还需寻求他人帮助以破金身案,又要找佛剑与剑邪、与之交谈一番以防北嵎出事。不然肯定与铁棘阁下坐而论道,交流外域之法与九州剑术。”稍顿又道:“为表歉意,之后铁棘阁下如若有事需寻求帮助,自可来王城找我。”


    解锋镝也点头,“华云水榭心医处,也可来寻解某。”


    疗伤中的铁棘忽然问道:“对了,你是否知道杀诫与紫龙影的下落?如果需要,在下那肯定会去麻烦的。”


    “杀诫与紫龙影.....请问这是人的称号还是.....?”卫启疑惑。


    “两把武器,分别代表了佛门屠戮案与山庄灭门案。”铁棘解释。


    解锋镝眉心微蹙:“佛门屠戮案?这倒是第一回听。”


    “佛门圣器被一个黑袍人握在手里,而红尘从山庄的废墟中发现了紫龙影的剑气。”铁棘补充道,“佛门圣子被魔族袭击,而山庄则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卫启正色道:“前一事我会找佛剑一说大师聊聊,而后一事情.....”看向脱俗仙子。


    解锋镝:“杀诫啊……那不是人邪·孤剑封禅的宝剑吗?杀戒朱厌莲佛心,封禅剑雪是相逢。据解某所知,应是没有的。两者是北嵎齐名的剑客,也是友人。虽不知因缘何故,不见已久。”


    铁棘追问:“他有没有魔气,身上有没有血纹?”


    解锋镝莲花扇应声相合,搁于掌心:“据解某所知,应是没有的。两者是北嵎齐名的剑客,也是友人。虽不知因缘何故,不见已久。”


    铁棘推断:“如果拿着杀诫的的确是孤剑,那他们两个已经对峙过了。”


    解锋镝略显惊讶:“可封禅寻友的告示,至今还挂在各大寻人榜上。”


    “就在凝霜岭。”铁棘将凝霜岭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解锋镝一脸“这是什么瓜”的微妙表情,同谭无语递了个眼神,见对方神色依旧,便也颔首,“事已至此,待佛剑确认后,疑云便散了。”


    谭无语淡然:“是。他既未确认,我也不便多言。只是剑邪/雪无名,他是个聪明人,却也为情义所困。感情的羁绊,对江湖人是隐藏的危机。是利是弊,全在一念之间。”


    无诤孤峰卫启若有所思。


    解锋镝眸光微黯:“莽莽红尘,韶光偷换。人也好,魂也罢,生死之间行路数回,情义二字所带来的困,何尝不是因,不是果?”


    卫启沉吟道:“嗯......孤剑封禅和剑邪雪无名是好友,这事从许多寻人榜中就能看出。只是我不太理解,为何这二人会打起来?解前辈,谭前辈,依两位看,那雪无名就是颐莲大师度化的魔吗?是因为此事孤剑封禅和雪无名才打起来吗?”


    谭无语不答反问:“依铁棘所述,魔气更盛者为何人?压制魔性者又是何人?”


    解锋镝分析道:“一位手持圣器却行魔事,一位手持魔剑却不争锋。当年渡魔具体虽还不详见,可依劣者看来,真正的魔者,应是魔气者才对。”


    卫启笃定道:“依我所看,那黑袍人当然是魔,雪无名则是压制了魔性。”


    谭无语道:“真正的魔为谁,你也有猜想了。但此事不宜声张。”稍顿又道:“为孤剑封禅,也为他剑邪/雪无名。”


    解锋镝颔首认同:“人邪虽怪性,但与铁棘你所述的黑袍人表现却大相庭径。背后迷题未解,不说最好。”


    三人异口同声:


    “麻烦。”


    “麻烦。”


    “确实麻烦。”


    谭无语冷睨解锋镝:“你不就爱自找麻烦。”


    “哎呀,掩筝罢弦听渊默,苍茫天地何解莲呐?”解锋镝用扇子戳了戳谭无语,“何况有师弟、卫好友,铁棘兄在。区区麻烦,不足忧心。”


    卫启道:“嗯......总之,这些事情我会多加留意的。”


    疑云未解,北嵎诸事,皆是烦恼。众人谈洽罢后,最终敲定了一个暂时的应对策略。异邦剑客铁棘先行告辞,离开了听雨轩。而谭无语在得知解锋镝卫启后续打算后,也同行离去。这热闹一天的听雨轩在人走茶凉后,只余竹影清风,共望舒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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