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天，琴神更过分。他连战场也不打了。
因为琴神在弹幕的指导下，又发现一件事：他可以只用名剑币，从中立商人那里换新装备。不需要累死累活攒那么多威望，只要一直排竞技场，早晚能毕业。
于是琴神换了外观，直接就去竞技场散排做慈善，再也没给过野喵一点机会。
陆明曜不得已开着号到主城，猫去了扬州战场区的房顶——琴神在扬州排队。
主城魂锁没什么用，陆明曜也就懒得骚扰，只挂机在房檐上，看琴神竞技场散排的直播。
琴神散排33的风格跟他组排33风格差不多，打得很主动，进图就开麦。不过组排33，他一般都是安排队友。散排33的语音频道里，他全是被队友安排。
有一把排到个天策队友，对面却是国家队气花歌。弹幕都在刷莫问天策这把无了，天策是个真军爷，开麦在游戏里嚎叫：“怎么会有天策莫问这种配置啊，哎哟，这怎么打，不知道怎么打啊。”
琴神淡定道：“封内直接杀。”
天策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懂了，我将带头冲锋！”
话音一落，口哨声一响，军爷的马蹄子就已经撂到了对面脸上。然而对面是气花，花间原地星楼乱洒，气纯一道剑光，天策顿时被反推向墙角。
天策凄厉地尖叫：“救命啊——”
队里奶妈沉默，琴神蹑云拉影子位移到天策脸上，冲进对面奶歌的笑傲圈里下了一个云生，一瞬间，两个人血条全部飘红。隔着屏幕，所有人都被秀到窒息——各种意义上。
天策这时不顾濒危的血条，不顾十万八千里开外的奶妈，依然勇猛呼号：“还有一个上马兄弟！就是这波了——花间我、踩！”
琴神：“……奶妈八。”
花间血条蒸发，立扑。琴神淡定地给自己和天策下了个镇山河，点掉了平沙落雁的buff，退出了气纯的游戏界面。
花间死后，弹幕刷了满屏问号，全在骂假赛，这也能赢？
天策在游戏里蹦跶，提着枪往气纯脸上狂甩，还不停地说：“我强吧，我强吧？哈哈哈哈，小气纯！臭道士！七我？推我？你情缘死了！”
琴神一边不慌不忙地补毒，下圈，跟对面打残局，一边应付队友“强的强的”，一边还在认真提问：“气纯情缘是谁啊？你认识？”
天策道：“不就是那个花间，他俩情侣ID。”
陆明曜扫了一眼气花的ID——“想活却动不了”，“想打却没爆发”，忍不住笑了一声。结果直播间里，琴神几乎跟他在同一时间，一起笑了一声。带着一点气音的轻笑从耳机流进陆明曜耳朵，跟他的笑声重叠在一起，让他忽地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
下一秒，这感觉就被直播间里天策玩家的嚎叫声打散：“哎呀！我去哥们，你别笑了，头皮麻了！沃日。”
琴神又笑了一声：“哈哈，我怎么还不能笑了？”
天策：“不能听不能听，太gay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哪个服的？不会是纵月的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再给大爷笑一个。哈哈哈听硬了！”
琴神：“……”
弹幕比天策还激动。
“记住这个天策！”
“他今天当着直播间几十万粉的面，说自己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型网络社死现场。”
“琴神宝贝再笑一个嗷嗷嗷。”
“琴神宝贝再笑一个嗷嗷嗷。”
“琴神宝贝再笑一个嗷嗷嗷。”
……
陆明曜右手抓着鼠标，左手点在耳机上，忍不住在心里读了一句弹幕。
——再笑一个。
琴神忍俊不禁，又发出了一声轻笑：“哈哈。”
陆明曜一怔，抿了抿唇，放开耳机，跳下房顶。
扬州城里绿柳如茵，清风拂面。江湖客猫着腰，从腰间抽出异色双刃，行云流水地，给刚从竞技场传出的剑胆琴心，上了一个无明魂锁。
琴神：“啊！有喵！”
他像被烫着了似的，瞬间开了孤影，原地落了个圈。
陆明曜早就位移到他技能范围以外去了，在远处安静注视警惕戒备的琴神，扬起唇角。
——打个招呼，乖。
琴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跳了半个扬州城。最后在粉丝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明教的刺客一般不会在主城动手清单，代价太高，120杀气要洗好多天。
他松了口气，继续散排，趁着排队间隙跟粉丝们互动复盘。
弹幕在骂刚才那个天策。有人道：“傻狗天策，一开局80尺外，被抓谁能救啊！”有人道：“连交上马，死都不知道咋死的！”还有人道：“排到这种天策都能赢，琴神太强啦。”
陆明曜看着，心想这些人说什么傻话。
开场冲脸，迅速被抓，连续上马——看起来确实不对劲，但结果是对面花间交完星楼直接被秒——这手速，这秒伤，随便一个天策都打得出来？
这么明显的炸鱼，怎么看不懂呢？
琴神在直播间哈哈大笑，而后笑着道：“你们也太可爱了，看不出来是天策强吗？”
众粉丝：“？？？”
琴神道：“我确实怕他开场被秒，冲过去下圈保人。当时我俩全残血，他一个多余的技能也没交呀。换了是你玩天策，这时候山虎总要交一个的吧？”
粉丝不服大叫：“不交技能就叫强？那我什么都憋，是不是逆天了！”
琴神耐心解释道：“技能不是瞎憋的，是我给出云生，他才没交。要是我云生没到，他肯定秒出一个虎，你们信不信？没见他被推的时候喊救命吗？他知道对面能秒他的。有防备肯定开得出来呀，天策嘛，又不吃封内。
“而且他为什么直接二次上马，因为花间星楼交了啊，可以强杀。我给奶妈一个封内就行。他山虎都在，云生还没结束，不怕气纯点他的啊。就算没打死，他也不会死呀。再说，他其实不知道我怎么样，奶怎么样，打得这么果断，是有把握的。”
众粉丝：“《有把握》。”
“你们怎么不信，这个天策是很强啊！我平沙气纯八奶的时候，他伤害已经打出去了呀。也就是说他抓花间比我平人更快，对面根本没反应过来。而且单体伤害打得这么高，人家不菜也不傻，只是喜欢逗队友。你们没感觉到吗？”
众粉丝：“……”
大家依然不相信，觉得琴神就是因为对方夸他声音好听，硬洗。
琴神笑个不停，也没有过多坚持，快乐地点了下一把排队。
这一局更诡异，虽然排到了内功队友，可是个花间。而且奶妈不知道是掉了还是咋回事，一直到倒计时结束，也没传送进来。
对面丐帮藏剑奶秀，三个人见他们没奶，直接就冲了上来。
花间队友不吱声，默默地给自己套了个毫针。
琴神开麦道：“花花，保护好自己，看我——”他话还没说完，丐帮已经扑了上来，一把墩住花间，藏剑切剑鸟叫就起风车。
花间在战场频道打字，打出了一串“……”。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坐等翻车，甚至都已经把“哈哈哈哈”打在公屏了，结果下一秒，去听见琴神坦然自若的声音：“藏剑平了。”
藏剑平了。
藏剑平了？！
花间当场星楼水乱全按，对着卡僵直的丐帮勇猛爆发。
对面的奶秀以为稳赢，还在远处顾影自怜，扑打着粉色的小裙角，却没想到丐帮一掌亢龙都没拍完，人直接就没了。
剩下一个藏剑队友，奶秀绝不敢再慢待了，拼命挥舞起小扇子，追着喂奶。
刚开局几秒，一局33就变成了藏剑带奶打22。遇到的那个花间玩家意识还不错，春泥毫针循环，太阴指一个接一个，加上琴神一手云生保护，居然跟对面生生拉扯起来。琴神平沙一好，立即找准机会平奶，花间秀了半天体操，见他动作，突然又是一波技能全按，两套玉石秒了藏剑一管血，打出片玉。
藏剑提着剑掉头就跑，花间在后面蹑云太阴重置太阴追击，琴神开着奶秀给花间加血，场面一度非常搞笑。
平沙出来，奶秀还想操作，琴神给了一个清音长啸，接两套圈，保着花间补完最后一刀。
藏剑一死，就点了退出。
剩下奶秀原地站着，琴神给她挂了俩dot，花间对她放了两个商阳指。
不一会儿，奶秀头上飘出一行白字：“呜呜呜呜呜还能这么输吗，太痛了，我渡劫，就差这一把，我还以为稳了！”
琴神又笑了，点开奶秀的后台查看，果然是渡劫分。
他想了想，问了花间队友一句：“你怎么说？让她吗？”花间打字回道：“无所谓。”
“那好，让她吧。”
他说完，花间就退了。
奶秀更傻了，头上冒出一行问号。
琴神便也点了右上角离开。
弹幕又激动起来了：“握草！这是什么游戏？！这样也行吗？！”“我果然最爱剑三玩家。”“还是剑三里好人多。”“琴神真好。”
琴神笑道：“我没什么，花间才是好人。花间散排，赢不赢看运气的，而且这一把他双杀，肯让对面，确实很高尚。”
“又夸队友？”
“琴神日常吹队友。”
“行了行了，好人卡这就发给花间，满意了？”
琴神无奈了，含着一点笑意，努力分辩：“我说真的啊，你们怎么回事？”
……
陆明曜就这么挂机在扬州城，看了一整晚直播。看着看着，他忽地记起，杯中酒最后下线的地方，就是扬州城战场区的房梁上。
他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遗忘打竞技场的感觉。
而喵萝就静静地站在回忆里。
陆明曜失眠了。
他翻来覆去，酝酿不起一丝睡意，只好起床，去阳台上点了支烟，又给老王拨了个电话。
“爸爸，怎么了，这大半夜的？”老王已经睡了，迷迷糊糊地，搞不清状况。
陆明曜明知故问：“琴神还在找队友？”
“在啊！他就要找杯中酒！”老王来精神了，“找不到，大不了就不打组排——这是琴神原话。”
陆明曜道：“你去谈谈。”
“谈什么？”老王没明白过来。
陆明曜笑了一声：“就谈带他打33的事。”
老王：“啥？”
“杯中酒的陪打费可不便宜。”陆明曜吐出一口烟，“赢一把，江湖客杀他一次。”
老王：“……握草啊，你真脏！”
琴神：说我套路深？你们评评理。陆明曜这猫玩意，他套路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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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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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