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祁被闻野这句“好兄弟”噎了一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的让人抓不住，他拿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才压下心头那点异样，语气恢复了惯常的骚包，“跟我客气什么。”
随后，两人沉默喝酒。
直到身后传来骚动。
闻野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上。
裴鹤卿穿着夜色统一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他正被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男人围在座位边，其中一个黄毛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脸，裴鹤卿偏头躲开，清冷的脸上带着倔强的抗拒。
这模样瞬间激怒了黄毛。
“喜欢？”周程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来一阵痒意。
闻野皱眉，还没说什么，周程祁就站起身朝着那边走去。
见到周程祁，那黄毛立马不嚣张了。
点头哈腰地看着周程祁从他面前带走裴鹤卿。
周程祁拍了拍裴鹤卿的背，不知道同他说了些什么，裴鹤卿露出犹豫的表情，但很快就同意了。
周程祁一脸坏笑地回到座位，冲着闻野挤眉弄眼，“搞定了，你可以带他去包厢了。”
闻野皱眉，“你干什么？”
“什么我干什么？你刚才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喜欢就上啊，总比你在这里唉声叹气强。”周程祁不由分说地拽起闻野，往裴鹤卿的方向推了过去。
闻野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刚站稳身子，就看到裴鹤卿朝自己走来。
“闻先生，请跟我来。”
闻野本想拒绝的话卡在嗓子里。
没办法，裴鹤卿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
周程祁还是太了解他了。
闻野死装地回了个嗯字，扭头瞪周程祁，周程祁却冲他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然后转过身去，喝起了酒。
闻野被裴鹤卿引着往包厢走，走廊里光线昏暗，只有壁灯散发着暧昧的光晕。
裴鹤卿走在前面，步伐有些拘谨，黑色衬衫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背影。
闻野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没话找话，“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裴鹤卿脚步微顿，声音低低的，“一个星期了。”
“为什么来这种地方？”闻野追问，他知道，夜色这种地方的男模就是供权贵们糟蹋的。
裴鹤卿像是被闻野这个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问题给气到了，他深吸一口气，站定转身，却和闻野头对头碰了个正着。
“唔……”闻野痛哼一声，捂住额头。
“对不起，闻先生，你没事吧？”裴鹤卿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自责。
“没事。”看着想要触碰他却又犹豫的裴鹤卿，闻野猛地后退，心脏跳的厉害。
该死，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情了？
裴鹤卿沉默几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需要钱。”
“啊？”闻野懵完意识到裴鹤卿这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需要多少？”
“二十万。”裴鹤卿望着闻野的眼睛，语气坚定。
二十万，这对闻野来说连零花钱都算不上，可对裴鹤卿来说，却是能救母亲命的钱。
推开包厢门，包厢里光线更暗，适合做一些危险又迷人的事情。
对于闻野的不接话，裴鹤卿有些失落，但也不会因此扭头就走，毕竟他答应了周程祁会陪着闻野。
闻野一进门就直径走向沙发，他整个人陷进沙发，拍了拍旁边空着的地方，“过来坐。”
裴鹤卿走过来坐在闻野旁边，身体挺的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小学生在接受老师问话。
闻野忍不住偷笑，明明面对黄毛还一副抗拒的模样，到了他这，倒成了乖巧懂事。
“周程祁给你说什么了？”
“是您的那位朋友吗？他说……只要我好好陪您，您就会给我钱。”
“您？”闻野不是抠字眼的人，但裴鹤卿一口一个您，着实让他有些上火。
裴鹤卿一愣，“怎么了？闻先生？”
完蛋，闻先生这三个字也变得刺耳起来。
“叫我闻野。”
“……好，闻野。”有钱人的脾气都这样古怪吗？
闻野看着裴鹤卿这副乖巧的模样，心里那点不愉快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倒是会给我找事。”闻野语气算不上好，却没什么怒意，“你打算怎么陪我？仅仅是聊天喝酒，我可不会给你一分钱，还是说，你已经做好了和我上床的准备？”
裴鹤卿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没想到闻野会问的这么直接，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艰难道：“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闻野挑了挑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俯身把裴鹤卿压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脸，“那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