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年的赏金猎人，行走江湖多年，如果没有够硬的技能傍身，他们也不能生存到现在的。
风砚驰易容的手法一流，风砚溪的也不赖。
因为要调查，临出门前，风砚溪特意让两人乔装打扮一番。没有风砚驰的易容加持，沈芝就给两人施了一层幻术。
两人都穿着男装，风砚溪潇洒肆意，沈芝模仿得也惟妙惟肖，两人活脱脱一个俊俏贵公子模样。走在街上，如果不是刻意暴露，众人完全就是男子。
“凤姐姐，我的本事怎么样？”沈芝陶醉道。
风砚溪将她拉到醉仙居，“一会儿咱们进去怎么样？”
沈芝看着醉仙居楼外的花字，扯了扯风砚溪的袖子，有些怀疑，“这里是青楼吗？”
沈芝是单纯的小精怪，风砚溪不打算骗她，如实点头：“没错。”
“为什么要来这里？”沈芝不理解，来往的大多数都是男人。借来送往的有小二，还有穿着纱裙的女子。
“这就有所不知了你。青楼人员混杂，其中的消息也是最为灵通；如果你要探听什么，在这里，只要用心，没有什么是打听不到的。我需要的东西，这里才能打听到，我今天要冒险一试。”看着沈芝的沉思的模样，风砚溪话头一转，给她选择的余地，“如果你不喜欢这里，可以不用跟我进来的。”
沈芝后退两步，看了一眼醉仙居的模样。
风砚溪今日来这里调查，也是因为自己提议要出来玩的。
如果丢下她一个人调查，自己去玩了。
就算梅闻雪不计较，她也会羞愧地死去，不好意思再跟着他们呆着了。
沈芝摇头，眼神坚定：“我也要去。我和你进去，咱们一起出来的，也要一起回去。就算我不能调查出什么，跟在你身边我也安心。等一会儿你调查出来了，咱们两个就去玩。”
说完，她就要拉起风砚溪的胳膊往里走。
两人刚抬脚，一个甩着抹布的小二走了出来。
这小二昂首挺胸，对路过的每个人眼里都盛满了嫌弃。看到有谁挡在自己前面，直接用抹布一抽：“去去去，别挡道，一会儿冲撞了大人，你得罪的起嘛。”
就连沈芝，在旁边站得好好的，也被无缘无故推个了趔趄。
看着小二的后脑勺，沈芝就要汇聚灵力，教训一番这个小子：“太嚣张了。风姐姐，等我打他一顿，他就知道谁厉害，不敢这么嚣张了。”
“别冲动。”风砚溪是见识过她冲动的，赶紧拉住她，将她的手掌握在手心，钳制住她的动作，朝着她摇头，“别冲动，咱们是来这里调查的。先把消息拿到手，你要想教训，等以后我陪你来。”
沈芝是一个冲动的人，想到什么做什么；同时，又是一个听劝的，只要有道理就会听的。
心里的冲动被压下，沈芝眨了眨眼睛，歪头朝着风砚溪笑笑：“这就说好咯，下次咱们再来教训他。这次咱们先调查，只是咱们还能进去吗？”
“放心吧。这里的小二只认钱不认人的，有银子就行了。”说完，风砚溪狡黠一笑，手里掂着一个金元宝。
“金元宝？”沈芝惊喜地看着它，眼睛倏地亮起来，细致地观察金元宝每个细节，“风姐姐，你真厉害，金元宝都有。”
“那是，”风砚溪骄傲地将银子揣进怀里，“乖，跟着风姐姐什么都有。只是一会儿咱们进去了，你可千万别再叫我风姐姐了，知道吗？”
“为什么？”沈芝不解。
“虽说男女都可以进青楼。但，女子进青楼着实罕见，一进门就会有人盯着，束手束脚的。还没等咱们调查呢，咱们就先被调查了。”风砚溪道。
沈芝点头，“所以，以男子的身份行走世间，还是方便的？”
风砚溪赞同点头。
回忆着他们对梅闻雪的称呼，朝着她笑笑：“我记下了，风兄。”
“这才对嘛，小芝兄。”风砚溪满眼都是对沈芝的宠溺，这个小精怪怎么会这么可爱。
在两人谈话的间隙，那位大人已经进去了，只留下一个背影。刚刚那位眼高于顶的小二，现在佝偻着腰，一副哈巴狗的样子，给人鞍前马后。
风砚溪在她耳边低语，“咱们就小步，跟着大人进去。一会儿听我指挥，咱们查到消息就走。”
沈芝点头，“我知道了，风兄。”
第一次跟人调查，沈芝摩拳擦掌，准备一会儿大展身手。
大人进去后，开路的下人撤走。陆陆续续有人跟在后面进来，沈芝他们混在人群里，得益于今日的打扮，没有太扎眼。
成功进入醉仙居后，两人选在最边上的位置。刚坐下，小二就笑着上来：“两位大爷，您要点什么呀？”
风砚溪轻车熟路的要了一壶茶，两盘糕点。娴熟的样子，让沈芝觉得，她是这里的常客。
小二下去后，沈芝瞥了眼周围，小声问她，“风兄，你之前也来过吗？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没吃过猪肉，没看过猪跑嘛。青楼都一个样，小芝你只要记住，不管去哪里，只要气势够了，别人就会高看你三分的。”醉仙居的清水甘甜，喝了一杯还觉得不够，风砚溪又喝了三杯。
今日的名伶在台上弹琴吟唱，咿咿呀呀的曲调婉转，引得下面的看客连连拍手叫好。
这里的光亮很足，屏风薄如蝉翼，将台上人的身形照得一清二楚。
沈芝撑着脑袋，看着台上的屏风，“她，是不是不开心啊。”
正在留心周围的动向，听到沈芝的话，风砚溪回头：“这里的人都是贱籍。除非走投无路，否则谁会走上这条路呀？就算可以赎身又怎么样？贱籍是一辈子都脱不掉的，谁见了都会低看你三分的。所以，进来后就出不来了，就只能呆在这里了。”
“不是还有成亲吗？我看很多话本子都讲过的。”沈芝道。
风砚溪抿了口茶，似是想起什么：“那么有那么容易。别乱想了，看吧，去调查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芝撑着脑袋，喃喃：“......凡间原来也有这样的疾苦，真的救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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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台上的弹琴的女子，悄悄分出一缕神识，走到屏风后，看着台上正在弹奏的女子。
女子桃腮粉面，眼尾上挑带着勾人的媚意。远山眉细眉，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在勾人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感觉，让人觉得她在悲伤，忍不住心疼起来。
沈芝没再多观察，听着婉转的曲调，坐在女子脚边，静静地听完这首曲子。
一近一远，两种视听感受。
沈芝沉浸在乐声中，享受着高超的琴艺。
风砚溪没多少心思曲子上，正在到处探查有用的消息。
一曲终了，女子站起来缓缓欠身：“多谢各位看官。”
屋内烛光明亮，将屏风上的人影拉长，映衬得更加窈窕婀娜。
见到这场景，台下的看客来了精神，可劲儿的撒欢，用各种越界的词汇挑逗着。
女子对这些充耳不闻，麻木地抱着琵琶，面无表情地垂眸，盯着屏风一处。
沈芝忍不住想问问她：“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反抗？”
看着台下如猖鬼，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吃人的看客，又生生忍住了这个打算。
答案已经明了。
蜉蝣撼树，永远都是妄想。
终于，老鸨看够了这场面，出来笑呵呵地打圆场：“各位老爷，我知道你们都喜欢我家丁香。但我家丁香啊，今日已经被宗少爷订下了，今晚就与各位无缘了。得罪了。”
说罢，小二抬出一道布帘，将完完整整罩在里面，小二举着布帘，跟着丁香的小步，送她上了楼。
沈芝跟在她身边，也站在帘子里面。抬头看着黑压压的顶子，有好几次差点撞到栏杆。
丁香走得这么熟练，不知道这条路她练习了多久？
回房后，沈芝才重见天日。等待她的，是房内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姑娘，一切照旧，您快些吧，宗大人那边等着呢。”
丁香不语，走到屏风后，手指微微一扯，身上的纱裙如风一般，散落在地上。
屋内的熏香浓郁，洗完后，抹上特制的香膏，就是丁香味道的丁香了。
穿着丁香样式的衣袍，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敲响房门。
得到准许，在推开门的瞬间，丁香脸上又挂上勾人的笑容。“大人——”
大人看着丁香，朝着她的位置歪头示意。
丁香抬脚往里走，沈芝也准备跟进去。
突然，沈芝神魂一颤，接着感觉脑袋发紧，像是被上了一道金箍。
不适的感觉，让她猛地抽回神识。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睁眼。
端起桌上的茶杯，佯装镇定握茶杯的时候，手还在发抖。
“怎么了？”风砚溪发现她的不对，关切问道。
“我刚刚分出一缕神识，追着丁香想去看看。结果，我只看了一眼，就受到攻击，被迫回来了。”刚才的感觉，让沈芝很害怕。
“受到攻击？”风砚溪吃惊，低吼一句，拉着她就要看伤口，“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