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远看着蓝朵渐行渐远的背影。
草药嘛?母亲店里的药材一直都是夏伯伯和他的儿子在负责,母亲平时在店里都是干的记账的活,怎么会和寨子里的人买药材。
谢思远觉得自己考完的毕业旅行越来越不简单了。
他将刚刚拍的照片保存,继续逛着寨子。
沿着这条路小路往上走,进入一篇竹林,这里清幽宁静,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里与外界隔绝。
一股沁人心脾的竹香迎面扑来,视线所及,皆是挺拔修长的翠竹。高耸的竹叶一篇叠着一篇,只有零星的阳光撒下,落在覆着青苔的泥地上。
脚下是积年的落叶,厚实而柔软,踩上去听不到脚步声,只有一种细微的“沙沙”声。谢思远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连心跳似乎也放缓了节拍。深深的感受着这里的一切。炎夏的蝉鸣,清脆的鸟叫。抬头望向四周仿佛,张开双臂似要与这里融为一体。
深吸好几次绽开笑容,继续往前走,这一路谢思远感觉体验很不错,深刻的亲近了一次大自然。
不知不觉就来到竹林的尽头,那里似乎有一个祭坛,四周都是用朱砂画的符咒,一个也看不懂。祭坛中心还有三只半截的香在燃烧。秉承着尊重本土文化,简单拍照记录谢思远就绕过来到祭坛后面的台阶。这里已经破烂不堪,与祭坛形成鲜明对比。
他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踩上去,登上平台。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山脉,左边远处是刚来时的那个开发后的苗寨,在平台正前方不远处就是现在谢思远所在的苗寨。
天色见晚,他看见男人们在往寨子中心搬柴火,堆在用石头围起的一个园。堆满后是一个昨晚宴席上的一位长老举着火把来点燃了那个柴堆。
姑娘们也拿来一些酒坛摆在四周。
渐渐的夜幕降临,寨子中心的广场上那燃起的冲天篝火,远比外面商业街的那个篝火大。枯柴在火焰中地爆裂,噼啪作响,升腾起的火星宛若逆飞的流萤,点亮了整个寨子。
芦笙的曲调高亢,与雄厚的木鼓声交织,撞击着人们的耳膜与心扉。盛装的苗族姑娘们手牵着手,围着篝火组成了流动的圆环,跳起了世代相传的“踩堂舞”。笑声、歌声、脚步声在此汇成一片温暖而嘈杂的海洋。
“你怎么不去参加聚会。”谢思远身后传来声音,他转头一看是晏竹,有些惊讶,“表哥。”
“迷路了。”晏竹走上平台反问。这次见面比前两次离得都近,谢思远看清了晏竹眼眸倒影着的自己,那深邃的眼快让他陷进去。
“谢思远。”晏竹见他半天不回答提高音量,语气也有些不耐。
“啊……啊对我来到这里一下不知道怎么下山,竹林太大迷路了。”谢思远回神后心虚的回答,越说越小声。
“跟我来。”晏竹说完转身就走。谢思远收好东西赶忙跟上。
两人一路无话,谢思远就跟在晏竹身后不断的打量这他。这次他穿的不是昨天蓝色的苗服,一身红色在翠绿的竹林格外显眼。衣襟上的图样也更加复杂。缝在衣裳上的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脖子上带着要比女子细一些的项圈。
谢思远最后的目光停在晏竹头上的那个银饰,如果他没记错。和自己头上这个是一模一样的。
前面的晏竹停下,谢思远还在看着那个饰品没注意,撞到了晏竹背上,被那繁杂的银饰磕到,小声抱怨,“我的鼻子。”
“到了。从这里下去直走就能到寨子。”晏竹侧身指着一条小路,谢思远尴尬收回揉鼻子的手,“谢谢表哥。”
“下次不要再来这边。”
“哦……好。”顺着晏竹指的方向准备下山。谢思远一路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里和上山的路完全不一样但要更好走一些。
晏竹站在原地,看着谢思远身影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才转身离开。
谢思远顺着小路一直走,广场那边的欢呼声和苗族人唱歌的声音不断放大。
看着广场上男女老少热情洋溢,谢思远被这纯粹的热情裹挟着。拿起手里的相机四处拍照记录,简单翻看后收到带着的小布袋中。
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这次宴会,属于苗族姑娘们身上头上特有的苗饰随着她们的动作,叮当作响,合着乐器声婉转动听。
这时一位头上有一个银角的姑娘,看他一个人在一边站了半天,舞动着身体笑着用手拉住他的手腕带入舞动的行列。谢思远一时紧张,笨拙地模仿着前面的舞步,不论踩错节奏还是转错方向,脸上却始终洋溢着新奇而快乐的笑容。对面的姑娘也在不断鼓励着纠正谢思远的动作。
就在他随着人流转过一个角度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舞群的对面,瞬间被吸引了目光。
那有一个穿着苗家女子盛装的少女,没有像刚刚那位姑娘的大银角。对方的衣衫似乎有些不合身,略显紧束,尤其是肩部和腰身,勾勒出几分不同于寻常苗族姑娘的的身姿,略带有着些许英气的线条。繁复的银饰在火光下闪烁着不安定的光芒,衬得那截露出的脖颈愈发白皙。
谢思远呼吸一滞,也不在随着音乐舞动,就直直的站在那,他看着那位姑娘随着动作转过来的脸,或许是因为衣饰的错位,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模糊了性别的美感,线条干净利落。就在谢思远望过去的瞬间,那人似乎被身边同伴的某个动作逗乐,唇角忽然扬起,绽开一个清澈又带着几分野性难驯的微笑。那笑容像划破厚重云层的月光,清冷,明亮,穿透了喧闹的人群和跳跃的火光,精准地击中谢思远的心脏。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周围的喧嚣乐声仿佛就在那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镶嵌在火光之间,带着英姿美感的笑容。
扑通!扑通!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脸也开始发烫。一直盯着她,早已忘记温向皖的嘱咐,就剩一个念头。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看得更真切时,人潮涌动,那抹身影往前走去,消失不见。
谢思远急切的想要过去寻找,想问问对方的名字,但人流涌动让他无法前行,被带着往反方向走去。
随着人群走动来到一边站定,谢思远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那惊心动魄的笑容,却如同用最锋利的刀刃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清晰而美好。
他并不知道那是谁。
他只深深记住了那个笑容。一个属于苗族姑娘的,让他瞬间失神的微笑。
谢思远觉得这就是书里所说的一眼万年,一见钟情。就是没有任何结果罢了。
调整一下准备回去向温向皖询问一下,看她会不会认识。手摸向自己的布包发现重量不对,慌慌张张取下查看,就只有剩下手机,相机不翼而飞。
宴会还在继续,火光四起。谢思远不知道从何出开始寻找。叹息一声自认倒霉。
站在高处的一双纤细白皙的双手正真拿着一个相机,从高处俯瞰它主人的慌乱。双手抬起,一个刻着红色彼岸花的银手镯下下顺着手臂向下滑去,影入袖子中。
看到谢思远离开,张开双手,任由相机落下,摔得四分五裂。
谢思远生无可恋的沿着来时的路走到寨子的大门出,正想着怎么给温向皖交代相机不见的事,“小伙子,原来你们来这里了。我还以为你们住一天就走了呢。”一人放下手里搬着的东西走过来拍拍谢思远的肩。
谢思远转头见是客栈老板很是惊喜,“老板你们不是在前边那片嘛,怎么来这里了?”
“这话我刚刚也在问你。我们住着边不回来怎么行。过几天还有斗蛊赛那自然是要必须回来的。”
“这我妈老家,高考完回来玩的。”
“原来还是老乡。”那人重新抱起东西,“走去我家聊聊。”
“这……不好吧。”
“寨子里的都是一家人,生什么分快走。顺便帮我搬一下。”说着就把手里的箱子分往谢思远手里递。
谢思远只好接过跟着走。
路上他忍不住问“你们这样天天来回不会麻烦。我和我妈都走了半天才到,还累得半死。”
“诶,前几年来了很多人走访调查,什么扫文盲统人口。最后到族长那边决定,保留一部分我们原本的生活习性,就有了现在的前寨和后寨,保留文化的同时全面脱贫。那边的街道就只有店面要人看着,全天都开隔断时间分批去轮换,前店后屋挺好嘛这不是。”
“那……那些后面的吊脚楼呢。”
“都是空的,拿来放杂物的。”
“哇塞,是我肤浅了……”
“思远。”温向皖站在两人前面不远处。
“妈!我遇到了客栈老板,准备去他家做客。”谢思远向母亲说明情况。温向皖不在随便去,在就不行了,要征得同意才行。
“太晚了该回去休息了,下次再说吧!好吗宝贝!”温向皖走过来把他手里的箱子还给老板。
老板见状也附和下次再来。
“好吧!老板再见。”谢思远跟老板告别就和母亲一起往半山走去。
这篇可能会有些小问题,有不对请一定要指出[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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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苗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