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晴正看着面前的屏幕。
巨大的屏幕上被划分为几个不同的区块。
不同的区块里面的画面也不尽相同，但是大半区块里面的主角都是相同的——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起来倒是很年轻。
乌黑的头发被她干脆利落地扎起，在脑后束起一个高马尾。
苍白的肤色和无害的外表，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简单的普通人。
是商少羽。
此刻戚晴的视线移到左上方的区块，那是一家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所拍摄到的画面。
监控内容之中，商少羽正在等红灯，车上背上载着大包小包。
看起来准备得相当齐全。
哪怕现在马路上看不到人影，商少羽也老老实实地停在那里，等待着绿灯的亮起。
戚晴简单记下几笔。
确实是守法公民，一些小习惯是很难轻易改变的。
那么，现在她要去哪里呢？
戚晴几乎看了商少羽准备的整个过程。
她自然是能够知道，商少羽现在很缺钱，因此分批次先后给商少羽35万。
目的自然是很简单，一是解燃眉之急，毕竟商少羽需要这个，商少羽现在的不少问题都需要钱来解决。
戚晴不缺钱，金钱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串数字。
能用钱就能很好解决的事情，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她不会吝惜于此。
二，则是，她要观察看看，商少羽拿到这笔钱之后会做些什么。
很多人在突然得到一大笔钱之后，大概率会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再然后就是尝试实现自己心中的渴望。
当然，有的人也会不舍得花，把这笔钱好好存起来。
观察和记录商少羽拿到钱之后的反应，可以帮助他们更好的对商少羽的人格进行侧写。
无论她做出哪一种反应，都是一种回应，都能够借此分析。
什么都不回答，也算是一种回应。
一切的回应都涉及到那个人的所处环境和思维方式，就可以凭此建立个人的思维模型，从而模拟出对方在几乎一切情境之下的反应。
完全知晓。
完全掌控。
现在就是初步的数据采集阶段。
采集工作是由信息安全部和执行部来进行，戚晴这里主要是想要自己看一看自己的合作对象，或许也是现在最重要的合作对象。
今天商少羽去了公司，又去买了不少东西，几乎没有挑选和思考的过程，目的明确，显然是早有准备。
而且，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求生或者探险要使用的。
但是，现在商少羽的目标显然不止于此。
最终，她去了一家废弃的医院？
青山市精神卫生中心。
谷宁雨很快定位这所医院的各种信息，快速筛选，发送给戚晴。
现场一直跟随着商少羽的工作人员检测诡异浓度，显然，没过几分钟仪器显示屏上红色的三角图案被点亮。
浓度高得不正常。
按理来说，尽管现在诡事局的全球监测系统还没有建立完全，但是国内各地区诡异浓度还是能够进行较为细致的检测。
按理来说，诡异浓度这么高的地方，应该是会被检测到的。
这里有问题。
毫无疑问。
负责当地诡异检测的人需要查一查。
还有，就是，会不会有其他势力的人插手这里。
比如，启明会。
再比如一些相比之下“不入流”的小组织。
“宁雨，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手。”
戚晴微微眯起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眼中的寒芒。
她轻笑着，美丽，但是带着几乎压倒性的危险，仿佛要令人窒息。
“既然有些人还不重视这些东西，那么，在未来也只会被抛弃，现在，我们也不需要这样的人。”
谷宁雨低声应道：“现在正在推进A级名单的搜寻工作，目前已经取得联系和信任的人数32人，已加入人数……”
根据商少羽给出的名单，他们按照各种指标综合分析，根据重要性划分为三个层级，根据重要性从强到弱，依次划分为A级、B级、C级。
作为戚晴的秘书，谷宁雨一一汇报。
医院内部的监控摄像头早就报废了，无法调用。
处于尊重和安全的考虑，工作人员不能离商少羽太近。
但是这样的距离和角度，显然有些事情没有办法较为清楚地记录下来，并传送给诡事局。
他们散布在医院附近，负责人询问谷宁雨是否要改变跟随距离。
这些人都是极其擅长隐蔽的诡事局员工，很多时候无论是活人还是诡异，都很难发现他们，哪怕主动去探查附近，也不容易发现他们。
但是无法保证商少羽会不会发现他们。
毕竟，商少羽的能力不简单。
商少羽没有对她完全说出来。
从商少羽后续发给她的那些东西来看。
她的能力绝对不止于此。
商少羽知道的实在是太详细了。
而且，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整理出来的。
商少羽只是说能够看到片段，但是这些东西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解释清楚的。
现在还有很多疑点，戚晴下意识开始延伸。
能够明确的是，商少羽并无恶意。
不然凭借这样的能力，无论是去哪个组织都会得到不小的优待。
戚晴现在最多能保证，自己这边的人会给商少羽最大程度上的信任，至于其他人，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细。
毕竟，今天早晨副局就给她打电话询问关于档案库里面，为什么多了一个“预言家”。
戚晴只是告诉他，以他的保密等级，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哪怕是副局，在她眼中也没有资格。
她的下属有几个没少受到询问。
下属们全部按照戚晴的要求，问就是“不知道”，想试探的就告诉他们“要意思意思”，给了好处的就把戚晴告诉他们的编造的说辞放出去。
戚晴总不会吃亏的。
也不会让自己的下属吃亏。
况且，她还能借此至少做到考核下属、训练下属、武装自己人、试探其他势力、试探源头……
毕竟，这些人作风和能够给出的东西，都能暴露出与他们相关的信息，接触越多，暴露的越多。戚晴一向擅长一举多得。
这些事情大多还处在正在进行时。
还太早了。
现在，她还需要时间。
还需要更多的人手，还需要更多的接触。
就快了，距离商少羽“正式”接触诡事局的人，也快了。
红河市，戚晴能够帮到商少羽的自然是会去帮。
红河市的那群管理层，根据她现在调查出来的东西，她必须要采用一些强硬的手段。
她知道，这次处理红河村的诡异，势必要牵扯到一些人的利益。
单凭商少羽，一个人处理不了这些。
所以，这就是戚晴要做的事情。
只是……
目前探访医院的人不止商少羽。
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人。
学生吗？
看样子，是个女生。
这显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见状谷宁雨让领头人记录更多关于那个女生的信息。
谷宁雨拿到图片和视频信息之后，添加上位置信息，很快就就搜索到了相关信息。
“李梦娣，女，16岁……”
与商少羽生活交叉点不多。
领头人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踪迹。
全身包裹在严实的黑色的衣物之中，无法被电子设备记录下来。
在戚晴她们看到的视频和照片中，那里只有一团椭圆形的黑色马赛克。
据领头人的描述，那个人似乎也在观察着医院内的状况。
戚晴摩挲着手腕上的琥珀手链。
屏幕冷色的灯光打在戚晴的脸上，缓缓勾勒出一个冰冷危险的笑。
“宁雨，”她笑了，低声道，“这下有意思了，螳螂捕蝉，谁是黄雀呢？”
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很快就离开了，领头人把只能够使用一次的定位装置远远地放到了对方身上。
对方没有注意到。
这是必然。
毕竟，这个东西也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
跟研究院的貔貅讨东西，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领头人几乎不言不语，沉默地完成这些任务。
只不过，随着商少羽与李梦娣不断深入精神病院，他们能够探测到的相关信息也越来越少。
于是领头人询问，是否进入精神病院区域进一步记录。
戚晴让他们先隐藏好自身，时时刻刻关注商少羽的动向，仍旧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但是商少羽的行动速度显然过于快。
其他人还需要顾忌这里的诡异们。
但是商少羽不需要。
她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一般，目的明确且快速。
由于商少羽跟李梦娣分开行动，姗姗来迟的众人最终在指示下围在李梦娣附近。
李梦娣毕竟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普通人。
商少羽很快回来了，身上带着很多袋子，袋子里面装满东西。
她带着李梦娣来到医院一楼，拿出手机。
紧接着戚晴就看到了商少羽发来的消息。
【商少羽：我遇到了一个好苗子】
【商少羽：“图片”】
戚晴点开照片。
正是李梦娣。
【商少羽：我知道你的人就在附近】
【商少羽：可以顺便帮我接走这个孩子吗？】
【商少羽：她的情况不太好】
商少羽把李梦娣的家庭背景和经历简单说了一下。
顺便提了一嘴，说李梦娣大概率能够觉醒能力。
戚晴毫不意外。
“宁雨，你有看好的人选吗？”
谷宁雨简单翻阅名单，手指轻点一个名字。
“我认为，根据李梦娣的情况，王梦鸢此人最合适。”
Who is watching you?
戚晴：谁是黄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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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诡事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