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航空燃油、消毒水以及美国女孩们身上那种甜腻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维多利亚的秘密身体喷雾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sophie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所谓的自由之地的空气深深烙进肺里。她终于抵达了洛杉矶。
“Hey my baby girl！你终于来了！我们现在去换衣服参加派对时间刚好，” 克洛伊靠在她那辆亮眼得近乎嚣张的宾利欧陆GT敞篷跑车上，朝着sophie挥手，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对了，先来杯Porto''s的招牌冰咖啡？”
坐进柔软的白色真皮座椅，sophie接过那杯据说是加州排名第一的古巴烘焙店的饮料。这家从妈妈厨房走出来的小店，凭借一颗颗金黄酥脆的土豆球和流淌着浓郁奶酪的酥卷，征服了整个洛杉矶的味蕾。
“你知道吗，这家店火到我在官网预定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拿到！”克洛伊用她标志性的、带着LA女孩特有气泡音的夸张语调说道。
“C''est démesuré !（这太夸张了！）” sophie被这个等待时间惊得冒出了法语，“如果这家店在伦敦，绝对不可能这么疯狂。”
“永远不要低估Z世代对于网红美食的执着与疯狂。”克洛伊侧过头，对sophie眨了眨眼。
车子驶入洛杉矶的夜色。与纽约钢铁森林的规整冷峻不同，LA的夜晚更像一幅泼洒的波普艺术画作。
宽阔的街道两旁，巨大的棕榈树剪影映衬着粉紫色渐变的天际线，霓虹灯牌闪烁着In-N-Out的诱惑，Pink''s Hot Dogs门口依旧排着长龙。低矮的建筑物间穿梭着改装过排气管的肌肉车，轰鸣声与车载音响里震出的Hip-Hop节奏交织，空气里弥漫着香氛、防晒霜和无限可能的味道。
当车子驶入克洛伊位于比弗利山庄的豪宅车道时，即便是见惯了世面的sophie也被眼前的景象微微震慑。
“说真的，这个场景也太逼真了，”她指着门口那个戴着扭曲珍珠项链、眼眶流淌着“血泪”的巨型鬼怪装饰，“这是…鬼妈妈主题吗？”
“No, honey，”克洛伊满意地抿了抿她涂着Charlotte Tilbury哑光唇釉的嘴唇，露出她惯有的、带着一丝邪恶的微笑，“是惊声尖叫！”
整栋别墅仿佛从恐怖电影里直接搬了出来。窗户上贴满了仿真的弹孔贴纸，白色的幽灵帷幔从高大的门廊垂落，庭院里的树上挂满了发出幽绿光芒的南瓜灯，一个戴着Ghostface面具的模型被巧妙地悬挂在橡树枝桠间，仿佛随时会扑下来。
空气中甚至喷洒了淡淡的、带着铁锈与檀木调的Byredo无名香氛，营造出一种诡异又高级的氛围。
克洛伊为她们准备的是维密天使的经典秀服与翅膀。
“嘿，别觉得俗套，”她一边打开巨大的防尘罩一边说，“哪个女孩没有幻想过，自己能背上这硕大华丽的翅膀，走着猫步，成为聚光灯下唯一的焦点？”
“Oh，克洛伊，我没想到你对维密的痴迷到了这个程度，”sophie看着那对缀满超过五万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的巨型翅膀，有些不可置信，“我以为你15岁时在瑞士宿舍衣柜里贴满Alessandra Ambrosio和Candice Swanepoel的剪贴海报已经够夸张了。你的万圣节终极准备就是这个？”
“Yes！而且，我们把头发染成金色怎么样？Crazy Night！” 克洛伊的点子永远层出不穷，并且永远是身心合一的行动派。
她们在堪比专业沙龙的超大衣帽间里，用蓝牙音响大声播放着Black Eyed Peas的Rock Your Body，套上闪亮的紧身抹胸和长度危险又迷人的Agent Provocateur短裤。
她们用锡纸包着L''Oréal的快速染发剂，互相用Tom Ford的眼影盘在对方眼睑上描绘出如落日余晖般绚烂的橙粉色眼妆。
当吹风机终于将最后一缕发丝吹干，镜子里出现了两个仿佛从维密秀场直接走出来的金发天使。
“Sophie…你看起来太完美了。”克洛伊惊叹道，不免俗套地，她也爱金发女孩。嘿，每一个美国人都爱，除了那些固执的英国佬。
她们兴奋地用宝丽来和手机记录下此刻，喝着冰镇好的Dom Pérignon 香槟，在TikTok上跟着热门歌曲对口型、展示华丽的转身，让翅膀上的水晶在灯光下划出璀璨的光轨。
克洛伊请来的专业摄影师更是捕捉到了无数绝美瞬间。
sophie微微侧头，指尖轻抚翅膀的羽毛，眼神在妆容下显得既纯真又魅惑；克洛伊大笑着将香槟洒向泳池，水珠在闪光灯下如同钻石雨。
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sophie精选了九张照片发布在Ins上。她身穿Versace金色链条抹胸，背后是巨大的白色羽翼，颈间戴着Tiffany & Co.的钻石钥匙项链，配文：
‘? moi les bonbons ! Joyeuse Halloween !’（糖果都是我的啦！万圣节快乐！）
早已在巴黎时装周后晋升为百万博主的她，动态发出不到十分钟，点赞数便突破了30万。
【God！你看起来如此的完美，当然所有的糖果都归你！】
【从墨西哥赛场直接飞到LA派对，这行程太疯狂了！】
【金发！太完美了，你就是世界上最适合金发的女人！】
【Sophie和Chloe的神仙友情，我慕了！】
当然，这条动态也被远在墨西哥的夏尔·勒克莱尔刷到了。他默默地将那张她凝视镜头的照片保存下来，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然后在评论区用法语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Il existe une infinité de bonbons.’（糖果的种类多到无穷无尽。）
这句充满哲学意味和暗示的评论，瞬间引爆了所有八卦账号的解读欲，毕竟，他们的绯闻已经传了数月，任何互动都会被放在显微镜下分析。
sophie和克洛伊终于赶到了她们另一位好友Nick的家中。
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派对大师，她们曾不止一次地对他说：“Nick！你完全可以开一家顶级的派对公司，我们会把认识的所有人都介绍过来！”
Nick的派对以其奢靡与创意并存而闻名。他的家宛如《了不起的盖兹比》 的现实再现，无数豪车如Rolls-Royce、Lamhini静卧在蜿蜒的车道上。
精心修剪的花园里，纯白的孔雀优雅踱步，巨大的大理石喷泉在变幻的灯光下折射出星辉般璀璨的光芒，水声潺潺，与室内流淌的爵士乐相得益彰。
更重要的是，Nick准备了无数新奇有趣的游戏，等待着今夜所有渴望释放的灵魂。
sophie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身下是克洛伊家那张足以躺下五个人的Savoir Beds定制King Size床垫。
昨夜疯狂的记忆随着抽痛的太阳穴一起跳动，她实在不擅长桥牌，这个不完美的秘密早在十五岁的意大利夏令营就人尽皆知。
不到一小时，她先是输掉了颈间那串Tiffany & Co.的钻石钥匙项链，接着是那台限量版宝丽来相机。
Unlucky.
"嘿，不如我们来点疯狂的惩罚怎么样？"有些微醺但理智尚存的sophie提议，她实在不想连耳朵上那对Graff蝴蝶钻钉也输掉。
照这个趋势，她很可能要穿着吊带裙走路回比弗利山庄。
这个提议自然得到全场响应。在Ace of Spades香槟与闷热空气的催化下，她与Nick行了贴面礼，可怜的Nick早已输得只剩Calvin Klein 内裤。克洛伊用徕卡相机记录下这个瞬间，准备发到Ins上。她绝无嘲笑之意，虽然只是个礼节性亲吻，但足以让某些人产生危机感了。
（放心，Nick对姑娘们没兴趣）
当sophie最终输掉第四十二局时，惩罚升级成：背着维密翅膀，抱着大家输掉Brunello Cucinelli羊绒衫和Ralph Lauren牛津衬衫，从悬崖跳进太平洋。
"至少保住了我的钻石耳钉。"她嘟囔着，将玛格丽特一饮而尽。
克洛伊坚持要她背上那对沉重的水晶翅膀："Babe，这更符合天使的身份。"
"哦？输了四十二局的天使吗？"sophie翻着白眼接过翅膀。
作为专属导演，克洛伊用索尼FX6专业摄像机记录了整个场景。
她像堕天使般奔向悬崖。
Manolo Blahnik水晶高跟鞋被随手抛在身后，Miu Miu丝缎裙摆猎猎作响。当背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在月色下碎裂成万千星子，她纵身跃入墨色海面的瞬间，美得像杯没有解药的Dom Pérignon玫瑰香槟。
这条Ins视频的点赞数正以每分钟五万的速度疯涨。而此刻躺在床上的sophie，正对着手机上兰多从凌晨三点持续到现在的未接来电发呆。
"兰多？"她因海水、冷风和过量Patrón而沙哑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去。
"Sophie Wells Prescott！"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全名，"你太胡来了。看到视频时我心脏几乎停跳！"
"嘿，我们以前也跳过，而且克洛伊在..."
"不！"他打断她，"克洛伊根本不懂分寸！我绝不允许你满身Patrón酒气玩命！还有那个Nick..." 典型的英式讽刺裹着滚烫的嫉妒，"你的法国血统非要在这种时候发作吗？"
"我很抱歉。"她轻抚Frette床单的流苏，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他的恐惧。
"什么时候回来？"他问的是他们在伦敦切尔西共有的联排别墅。
"今晚。"她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感觉某些东西正悄然失控。
挂断后，她给夏尔发去信息：
"洛杉矶的阳光能治愈一切，除了宿醉。"
他秒回：
"期待在圣保罗见到被阳光洗礼过的你。"
没有质问，只有沉稳的等待。
sophie走进浴室，Dyson吹风机的轰鸣盖不住兰多那句心脏停跳在耳边的回响。她知道这场冷战远未结束，而飞往伦敦的航班，将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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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南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