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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见…及时清醒-自渡

作者:妃妃SamYU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踏进『Ez5音乐』的门口,杨宇腾随意的扫了一眼,在音乐酒吧里面,从来没少借酒消愁,一个个喝闷酒的人,不是少数,他也不觉得奇怪。


    不知道为何,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一般,在喧嚣炫目的灯光和攒动的人头中,瞬间锁定了那个角落深处的卡座,被吸引着视线。


    五官立体俊朗,轮廓分明,阳刚的小麦肤色,是极有男人味的长相,尤其是那双凤眼,特别的好看。


    他陷在宽大的深色沙发里,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烟雾袅袅上升,逐渐的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面前的水晶茶几上,空了的酒瓶东倒西歪。


    他微微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沉郁的阴影,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近乎实质的低气压,全身散发着冰冷疏离的感觉。


    那是一种被压抑到极致、濒临爆发的沉默,仿佛一座被浓雾笼罩的活火山,内里岩浆翻涌,却寂静无声。


    痛苦,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荒凉迷茫。


    明明光线昏暗,他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许多复杂的情绪,那种苦闷、痛苦掺杂着迷茫,多种情绪组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感觉和氛围。


    杨宇腾却能清晰地捕捉到那浓雾之下翻腾的情绪,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


    他直接走上了舞台。


    杨宇腾到主唱旁边说了一些话,拿过对方的电吉他,站到立麦前。


    主唱招呼着其他人一起有序的离开了舞台,其他观众还以为这是商量好的节目,身体还在轻轻摇晃。


    李晓峰和邓博文面面相望,不知道杨宇腾在搞什么,不是说下班来喝酒放松吗?


    他们见杨宇腾拿过电吉他,以为他只是想唱歌,也没说什么,直接去约好的位置坐下喝酒。


    杨宇腾微微垂下眼睫,架好麦克风的高度,调整好座位,手指轻轻的在吉他上拨动了一下,手上戴的戒指也随着拨动闪烁着。


    他没有看林子闳的方向,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首歌的前奏在他的指尖流出。


    杨宇腾的嘴唇轻微靠近着话筒,边弹边唱,清冷的嗓音是那般契合这首歌,却又意外赋予了这首歌新的感觉。


    在舞台上,腿长身长的少年太惹人注目。


    灯光师显然得了主唱的吩咐,一束柔和朦胧的追光精准地打在杨宇腾的身上。


    在灯光的浅浅光影下,将杨宇腾薄白的衬衫微露出一截锁骨,极细的银链微微泛着光,有着强烈的存在感,身体也随着音乐节奏轻微颤动,手指在琴弦上游走,这一刻显得有些温柔。


    当歌曲唱到副歌部分时,音域之广,低音仿佛能下潜到心底,高音刺透人的心扉一般,带着穿透力,将歌曲想表达的情绪体现的淋漓尽致。


    ……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2016.10.5——中岛美嘉(なかしまみか)


    词曲:秋田(ひろむ);


    编曲:出羽良彰;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冷たい人と言われたから


    因为被说成是冷漠的人


    愛されたくて泣いているのは


    渴望被爱而哭泣的原因


    人の温もりを知ってしまったから


    是因为尝到了人的温暖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あなたが綺麗に笑うから


    因为你笑的是那么灿烂


    死ぬことばかり考えてしまうのは


    一味想着死的事


    きっと生きる事に真面目すきるから


    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的活着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まだあなたと出会ってなかったから


    因为我还没和你相遇


    あなたのような人が生まれた


    因你这般的人生于此世


    世界が少し好きになったよ


    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世界了


    あなたのような人が生まれた


    因你这般的人生于此世


    世界に少し期待するよ


    我开始有点期待这个世界了


    ……


    歌声如同月光,清泠地洒落,还带着一丝抚慰人心的魔力。


    他没有刻意炫技,只是用最真挚、最温柔的方式,娓娓道来,那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包容感,仿佛能容纳世间所有的悲伤和疲惫。


    喧嚣的酒吧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许多人的目光被舞台上那抹白色身影吸引。


    杨宇腾在台上看着台下的观众,嘴角勾起了一丝不经意的笑,或许那并不是在笑,是左边嘴角略微的上翘。


    他这一下似笑非笑的模样,加上眼睛旁边的泪痣作为点缀,耳骨的黑钻折着光,跟那笑容一样熠熠生辉,看着越发的勾人夺魄,感觉被这双眼睛注视超过五秒就会眼红心跳呼吸不畅。


    歌声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慰着躁动的灵魂。


    在角落里,林子闳指间燃烧的香烟,烟灰无声地积攒了长长一截。


    刹那间那轻柔的、带着抚慰力量的歌声,如同最细密的春雨,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林子闳冰封沉郁的心防。


    林子闳感受到了好像有人在安抚,它并没有试图驱散浓雾,只是温柔地包裹着那份痛苦,让那尖锐的棱角似乎…被软化了一丝丝。


    他有点愣神,失焦的目光缓缓下移,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视线聚焦在舞台上。


    林子闳那眼神充斥着迷茫、涣散,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被强行拽回现实的迟钝。


    拥有灯光的舞台,让他更加看不清对方。


    「这是一首日语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他微微蹙了下眉,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似乎更明显了些。


    歌声结束,杨宇腾的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全场,在掠过那个角落卡座时,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他看到了他微微蜷缩的手指,也看到了那截长长的、摇摇欲坠的烟灰。


    也感受到,那笼罩在他周身的、厚重沉郁的低气压,似乎因为他的歌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松动。


    「はい、わかります。共感されるのはいい感じです。痛みは見られ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さらに優しく包まれ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この歌はあなたにあげましょうか?( 很好,能听懂,被共鸣到的感觉还不错,痛苦是需要被看见,更需要被温柔地包裹,这首歌算送给你吧?)」


    掌声和口哨声潮水般涌来,杨宇腾却仿佛置身事外,目光穿透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钉在角落那个如同沉船般孤寂的卡座。


    他抬手叫过服务员。


    林子闳依旧陷在沙发深处,他面前的酒瓶又空了一个,新开的那个也下去了大半,指间的烟早已燃尽,只留下一点灰白的余烬粘在指尖。


    他微微仰着头,后颈抵着冰冷的沙发靠背,线条冷硬的下颌紧绷着,喉结随着每一次艰难的吞咽而滚动。


    领口被粗暴地扯得更开,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胸膛,在昏暗的光线下起伏不定。


    “ 你好林先生,这是一位先生请你喝的。” 服务员端的托盘上,是一杯蜂蜜水。


    林子闳眼睛微微一滞,带着审视和疏离的黑眸扫过服务员,顺着服务员的目光看向杨宇腾,虽然看不清人。


    但他还是朝着舞台的方向举杯,像是在致谢,等他喝完抬头,再望向刚刚唱歌的男生时,已经不见了。


    林子闳手里拿着空杯,嘴里说着:“ 谢谢 ”


    杨宇腾就静静的看着对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见对方端起那杯蜂蜜水喝完后,嘴角看似在微微上扬。


    但看到对方的脸上还是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时,杨宇腾心里也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解决掉、想清楚了才能走出来。


    林子闳确实感受到了这首歌里的情绪,仿佛是自己内心写照般,本该继续颓废,但这一刻他却觉得意外的清醒。


    他是谁?他可是林子闳!


    「为什么为了莫须有的情绪要颓丧呢?受别人的影响对自己内耗」这般想着,林子闳刚想要站起来下一秒却又软倒在座位上。


    他那双带着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彩灯,瞳孔里映着破碎迷离的光斑,像蒙了一层浓重的雾气,那浓密的睫毛无力地半垂着,在眼下投下深深的、带着醉意的阴影。


    林子闳轻笑出声,拿起手机点开聊天页面,发了一句 : “ 我们分手吧!”


    人就应该干净利落斩断一些不利于自己的情感,有些情感就像烂掉了苹果,你明知道它已经腐坏,却还舍不得扔掉,总想着再等等看,可最后呢?除了让你满嘴苦涩,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腐烂的东西不会因为你的不舍而变得新鲜,当一段关系只剩下猜疑不安、内耗和患得患失,它就应该死掉!


    下一秒对方就回了 : “ 好!”


    林子闳看到对方回复的速度,轻嗤笑了。


    ……


    指纹锁发出 “滴” 一声,一片漆黑。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


    水雾玻璃折射出纤细身线,水珠顺着薄白线条流淌,滑过清冷细密的长睫,线条流畅,洗去肌肤上的黏腻,热水从头淋在身上,不适感略微散去…披着松垮的浴袍,杨宇腾头顶着白色毛巾走出来,单手擦着湿漉漉头发,凌乱微翘的发丝,像极了炸毛的小猫。


    他走向旁边的酒柜拿了一瓶红酒,来到沙发边上坐着,自斟自酌的喝了起来。


    杨宇腾仰面躺在柔软沙发上,任由自己的思绪放空,脑海里思考着江凯蒂说的话。


    「**ですか?( **吗?)」


    他那双眼眸清冷无情绪,眼底浮动着水玻璃的色泽,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 再度拒否した場合、会社は彼に他のリソースを与えますか?( 如果再次拒绝,公司还会给他其他资源吗?”


    他很了解周涛,他是个典型的资本家,清醒而势利,亏本的买卖他肯定不会做。


    而江凯蒂,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打动她,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如此的旁敲侧击,能让她如此的委婉,无非就是比熊样的经纪人给的价格更好。


    杨宇腾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落在手机上,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冰凉,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把霖发的信息又看了一遍。


    他的唇角,极其缓慢地、极其清晰地,向上勾起:“ 姜瑞智と蔡妃ジョーになりますか?( 会是姜瑞智和蔡妃乔吗?) ”


    一把刀用的顺不顺手,当然要选择最好的。


    都说杨宇腾是一个安静,不爱说话,内敛温柔的人,谁又真的知道,在安静,温柔的保护色下的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内心强大而含蓄自我随时保持着理智和清醒,只不过都是看着太透彻而已,他总是能理智聪明的做出分析和正确的选择。


    夜深寂静的公寓…


    在昏暗的光线中,杨宇腾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里只有一片冰冷的、毫无波澜的平静。


    其实他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好像从在对方的身上看曾经的自己,那个没有人理解迷茫和无能为力的感觉,看着周围无边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找不到一丝丝光亮,却独自坚持寻找机会,对方现在状态就如同当初自己一般。


    在黑夜里,一个人独自徒步很危险。


    对于在身处黑暗中的人,能够在迷茫的时候拥有一丝安慰是一件很好的事,不管是朋友,家人,还是陌生人。


    这首歌曲,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与其说那首歌是送给对方的,还不如说是借的送给对方的名义,重新唱给现在的自己听,但也希望对方真的能听懂这首歌,可以被读懂。


    在寻找光明的途中总会有阻碍,只能自我坚持,不要害怕自己的选择,这是同为在黑夜里的前行者,希望能够共勉的。


    同时,杨宇腾也是在提醒着自己。


    ……


    回到家,洗完澡的林子闳彻底躺在床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视线逐渐模糊,留在身体里的郁气也都散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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