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么？”李立新正苦口婆心的讲着，结果对方突然笑了一下。
他有点怀疑自己，“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能遇到你这种老师真的很好。”柏淮又笑笑。
这句话把李立新烘得热乎乎的，他不好意思的把几根头发从左边拨到右边。
“嗨呀，你这孩子，老师说这些也是想劝劝你，之前那个事不算什么。看你能又有干劲儿了老师很开心，不许再一下子掉几百名了哈，”他拍拍自己胸脯，“降压药都不够吃的。”
“谢谢老师。”
“快回去吧，我刚刚看见叶鸣扬那小子从你那拿了个什么过去了。”
柏淮点点头，他走进班看见秦煦还趴在桌上。
“心情不好吗？”他坐到位置上，支着头看向对方的脑袋。
秦煦手指动了几下，他漏出只眼睛。“我天天就心情不好呗？小心我给你来一下子。”
“我以为你睡着了。”柏淮放下胳膊凑过去，“考试没考好？”
对方的眼睛凑近显得更大了，像颗浅色玻璃珠沉在水底。
柏淮的脸颊还有些婴儿肥，笑起来明显了点。
他有些手痒。
秦煦眯眯眼，抽出另一只手，“你再凑这么近我就揪你了。”
这小子怎么回事？
柏淮抿嘴笑了一下刚想继续说什么。
“哎，柏淮。你这大题都对吗？”叶鸣扬紧紧捏住试卷，“班长哥哥，我知道，虽然你上学期考我后面去了，但你这次是对了还是没对？”
“我都错了。”柏淮用力拽走，“你是对的。”
“不要啊，哥哥，求求你告诉我吧。”叶鸣扬拉住对方肩膀的衣服，柏淮被拉的一半外套都掉下来了。
“你真是对的。”柏淮用力扯住边缘。
“我不信，我不信。”
秦煦坐起来，叶鸣扬瞬间噤声，因为他看对方的脸色特别不好看。
感觉要打人。
他弱弱的收回手，没想到秦煦一伸手：“拿来。”
几分钟后叶鸣扬被宣判了两次死刑。
“你错了。”秦煦扔回试卷靠在墙上。
林渊放下笔，“靠，累死我了。考试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他手往旁边一伸捏住叶鸣扬的嘴，抬头对柏淮说：“让他出去，等会儿会很吵。”
柏淮点点头，“叶鸣扬，你出去。”
秦煦看着叶鸣扬哭着跑出去，手里拿的卷子像飘飘然的古装袖子。
很凄惨。
他发出疑问：“为什么他真的会出去？为什么要哭？”
“他这次成绩跟他零花钱挂钩，考差了就完蛋了。”林渊挥挥手，“我再看看。”
秦煦扭过头，柏淮又在看着自己。
秦煦：“？”
秦煦：“有话直说。”
“下次升国旗少一个升旗手。”柏淮话还没说完，秦煦就说：“行，懂了。”
他站起来拍拍手，“打扰大家一下，有没有想当升旗手，下课来找班长报名，只有一位。”
秦煦坐下去，“好了，你这还不好意思说？”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你牙疼？”秦煦问。
“我的意思是。”柏淮放下手又看向身边的人，“……”
他的声音埋没在下课铃声中，周边瞬间跑过来好几个人。
秦煦又向里坐了坐，刚刚柏淮的表情莫名让他有些心虚。
人群又被推散，叶鸣扬挤进来：“去去去，肯定我来更合适了啊。”
他自信的说：“我一上去，所有人都震惊了。为什么？因为我叶鸣扬太适合了。”
“噗！”
叶鸣扬突然退到一边，柳依依对着手背吹了口气随后又握起来。
“有没有人想去敬老院当志愿者呀。”
她把双手放到脸侧，衬得表情越发甜美，嘴唇应该是涂了亮油，笑起来还亮晶晶的。
旁边几个来报名的男生都有些看呆了。
“咦？怎么不陪我们的宋哥哥了呀。”叶鸣扬学着她的样子，矫揉造作的掐着嗓子：“今天是和哥哥开心的一天呀！”
秦煦终于明白这两天叶鸣扬抽什么风了。
柳依依嘴角抽了两下，“稍等。”
她把头发盘在脑后，踩着桌杠一下子卡着叶鸣扬脖子。“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唔噗，咳咳咳。”叶鸣扬探出求救的双手。
那几个男生散到一边，柏淮低着头记名字，林渊正在专心算题。
秦煦看完一圈，好像只有自己可以帮叶鸣扬。
于是他冲叶鸣扬坚定的点了下头然后趴下了。
叶鸣扬：？？？
“你们真的不想去吗？想想那些可怜的老人。”柳依依曲起食指放到眼角。
林渊没有抬头，“你直说，已经把我们名字写上了。”
“呃。”
柳依依挥挥双手，“没有啊。”
“全部都写了。”林渊见怪不怪的伸手拦住即将倒下的叶鸣扬。
事已至此，先认错是王道。
柳依依双手合十，“柏淮班长，你们玩这么好肯定不想分开吧？只用一天就可以在你的档案填上一笔多么伟大的事迹。”
“……”柏淮没有说什么，他放下笔，眼神落到一边。
柳依依瞬间秒懂，“秦煦帅哥，我一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过两天请你吃饭怎么样？”
他刚想拒绝，结果柳依依把脸收了收——可怜、娇小又无助。
“…好吧。”
“等等，我们的生日会怎么办？你可怜老大爷大妈们，有没有可怜可怜咱的生日？”叶鸣扬终于活了过来。
“那都不是问题，这次钱我来出，不用你们A了。”柳依依一甩头发，皮筋被拽下来，烫的大波浪展现出来。“就这么说定咯。”
“等等，一共几个人？”
“8个。”
林渊扶住额头，“我猜猜，另外两个是乐佩佩和安昕吧。人乐佩佩大老远跑回来你就让她干这个？”
“你太不是人了，一个心脏病患者都被你拉去做苦力！”叶鸣扬控诉道。
柳依依把头发拨到后面，“这个志愿活动可以消次记过。”
两个人瞬间呆住。
林渊：“嗯，挺好的。”
叶鸣扬：“柳姐，再见。”
看着对方快乐离开的背影，秦煦挥散空气中的洗发水香味。“什么意思？”
“哎，这事儿要从我们高一刚开学那几天说起了。”叶鸣扬深深吐出口气，脸部突然变得很沧桑。
“你知道她这个对象怎么追到的吗？来来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因为已经上课了，他动作收敛了很多。
叶鸣扬脚踩着板凳，头向后一仰，漏出桀骜的表情。“哟，你，当我男朋友。”
秦煦默默躲开了他的食指，“挺符合她的。”
“关键我们当时军训一个星期了，都晒得跟驴一样陪她去高二楼表白。”叶鸣扬崩溃了，“跟你们这种白人怎么说清楚，我当时跟烤了的巧克力一样！她就靠在人走廊，双手插兜，单脚站地。”
越说越气，叶鸣扬想到当时自己的狼狈就想流泪。“那男生眼镜都要被惊掉了，脸红的比你之前还红，然后说了句没有那个打算。再然后我们就走了，结果闹的动静太大被活捉了。”
他提着旁边林渊的领子，“滚回家三天，记次小过。”
林渊推开他，“滚！”
“但是也跟有病一样，我们返校过了俩星期他俩就处上了，分分合合的。”叶鸣扬摇摇头，“美女无敌吧。”
秦煦比较认同他后面的话，“确实。”
“你不会被她美色给迷惑了吧？”叶鸣扬大惊失色道。
“……”秦煦侧着头看他一眼，“对。”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叶鸣扬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有几个朋友跟她差不多，要不要我帮你搭个桥？”
秦煦刚张开嘴，柏淮说：“怎么，跟上次一样？”
他的眼珠转到眼角直勾勾的盯着叶鸣扬，下巴在肩膀前微仰着。
怪有范儿，秦煦想。
“还以为你和林渊一样在学习呢。”秦煦笑笑坐正身子，“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啧啧啧。”叶鸣扬摇摇手指头，“一说这话肯定要被谁给拿下了，是谁。”
“你。”秦煦展了展卷子看着，后面的叶鸣扬还演起来了。
“讨厌，这么突然，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啦。”他娇羞的捧住脸，“真的有那么喜欢人家吗？”
林渊在一旁，面部肌肉抽的群魔乱舞。“你是不是傻逼？”
“没办法，有一张男女都爱的脸，你这种人不懂。”叶鸣扬兰花指一翘，“去，给本宝宝去前面接杯水喝。”
“要不是上课了，我肯定弄死你。”林渊死劲攥着自己的拳头。
柏淮侧过身，“我给你这个机会。你们两个，出去。”
秦煦看着林渊拽着叶鸣扬从后门走出去，“滥用职权。”
柏淮垂下眼睛，“嗯。”
这是哪出？
他坐直身子“咳咳”了两声，“我支持你滥用。”
看着自己的方法成功，柏淮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嗯。”
秦煦瞥了一眼，转过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柏淮已经形成习惯一起上下学了。
秦煦一直认为他是个拎得清的人，同学是同学，朋友是朋友，好朋友是好朋友。
温浔江说他这样会造成社交尴尬和疏离。
秦煦当时心里想的是：呵呵，去你的，这么矫情。
但他现在好像又拎不清了，一个月两个人关系好像就发展的很好，前几天甚至还被叶鸣扬拉着拜把子。
把柏淮的身份定位为朋友又有点生疏，说是好朋友秦煦不太能接受这么快时间两个人就可以熟到这种地步。
那叶鸣扬他们呢？
胳膊被人拉住。“你在想什么？”
他抬起头，自己的脸距离电线杆只剩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我看广告。”
“是吗？”
昏暗的路灯下，秦煦终于看清楚了上面的图案和字样：24小时性感火热在线。
柏淮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原来你喜欢身材好的？”
秦煦绷住脸，丢人丢大发了。
“之前心理老师上课的时候讲青春期了，我可以理解。”柏淮笑着说：“不过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都是自己解决。”
秦煦终于开口：“柏淮。”
“嗯？”
“我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柏淮挑挑眉毛，“你想的什么？我在说对于异性的感情悸动。”
去你的悸动，秦煦快GG了，他转移话题：“你今天晚自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