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是的”
向春自祁念的手握上来的时候就打了个机灵，连话都说不顺了。
“好”祁念接过海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另一只手依旧没放开。
一旁的工作人员凑过来在祁念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她抬起头看着向春，向春的眼睛很亮，眼角带着嫣红，显然是刚才哭过，口罩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但祁念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就像从前那样。
“还有20秒，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祁念有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出的话带着点严肃。
“念念…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向春胡乱地摸出相机的那一刻，祁念的心漏了一拍，她从很多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可唯独面前的她是第一次。
“对不起，小姐，你的时间到了。”工作员的提醒才让向春从恍惚中缓过神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想将海报收好，又因为一只手被祁念握着，且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她只好把相机放在桌上，用另一只手拿海报，可她没注意到相机的位置靠边，她还在拉跨包拉链时，只听啪的一声。
她低头向地上看去，相机的镜头玻璃杂了个稀碎。一瞬间许多人的目光都集结在她身上，一时间的窘迫让她不知所措，她慌忙去地上捡，祁念也松了手。
向春尴尬地抱着相机，连桌上的手机都忘了拿，便落荒而逃。
祁念看着她狼狈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在人海中。她神色不明地看着那部手机，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殆尽，又恢复标志性的笑容。
向春艰难挤过人群，蹲在场馆外喘着粗气，秋天的冷风吹的她有点凉，她把口罩摘下，露出一张红通通的小脸。
好不容易空出一天空期来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可结果一张照片也没有拍上，相机也摔坏了，还在祁念面前表现的那么狼狈，鼻子忽然一酸，她有一点想哭。
向春想打车回家，可奈何怎么模都模不出手机来，她这才想起手机落在现场了，她回头望了望人潮汹涌的场馆，心里涌上一阵酸楚，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她瘫坐在地上，趁着私下没人，低声抽泣着。
“小姐，您没事吧？”
一位工作人员拍了拍向春的肩膀，向春一惊，胡乱朝脸上抹了一把，休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没事”
“这是您的手机吧。”那人说着从包里摸出一部手机递给向春。
“啊，谢谢。”向春失而复得地接过手机，正想着离开时，又被那位工作人员叫住了。
“你好，我是祁念的经济人小羽，你的相机我们会照价赔偿，麻烦加一个微信好吗？”
“不好意思，相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坏的。”向春委婉地拒绝，了小羽却说：“念念特意嘱咐过，你的相机其实是她在签名的时候不小心碰倒的，所以，务必要赔偿给你。”
向春看着小羽握着手机不打算松口的表情，只好与她互加了微信。
在通过好友申请时，她注意到对方的ib写着“演员祁念”，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小羽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向她解释道：“念念说了，这是她的赔偿义务。”
向春没多想，通过了好友申请后，她就匆匆忙忙走了。
还没回到家，洛承承的电话就来了。
“春儿，见面会结束了吗？”
向春拿出钥匙在门锁里扭了两圈，“刚到家呢”她钻进卧室里，扑倒在床上。
“玩得怎么样？祁念是不是特别美。”
向春回想起今天的经历，心里一股酸楚，但她还是点点头，对听筒说：“非常开心。”
洛承承啪啪吧电脑敲得震天响，眼下的青黑色显出她的疲惫。
“那就好，上个月的项目初代模型我已经建好了，不过我现在要去总部开一个联盟会，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向春一怔，“你出国了？什么时候？”
“就昨天。”
A**集团是A国名列前茅的科技技术公司，近几年C国市场扩大，工程技术这一区域却发展不足，急需技术支持，于是A**抓住机会，在C国创立了大量子公司，而向春就是子公司缘汇的一名高级工程师。
向春将笔记本打开，对洛承承说：“你把建模文件发给我，后续我来完善。”
洛承承很快就把文件发了过来，向春大概看了一眼编程，又叮嘱她要调整作息，便挂断了电话。
淅淅沥沥的，窗外开始下雨了，向春收拾收拾东西，带上工作证准备去公司一趟。
刚推开门，一股冷风极速灌进向春的袖口里，已是初秋，但今早的暖阳欺骗她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薄卫衣，突来的寒让她一哆嗦，可一看时间已经八点过半了，她也懒得去换了，便匆匆出门了。
高频度的工作让向春将一天的恍然丢之脑后，再次看时间时，早已过了十一点了，电脑上的进度条到头，然后关机。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向春实在有些累了，看了眼行程表，明早还要飞西宛，得早点休息。
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除了窗外的雨声，其的就是一声突兀的来信音。
向春打开手机，最新消息来自“演员祁念”，她有些紧张，一点开，迎面是一个十万的转账。
演员祁念：相机赔款。
向春：不好意思，您转多了。
对方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过了一会儿。
演员祁念：收了，多的捐了。
像一道命令，向春一时无语，越发琢磨不透祁念的行为，难道是小羽在发信息？好像不大可能，是工作室？不知道。
向春：……
向春“不好意思”的“思”字还没打完，祁念就先截断了。
演员祁念：收。
这个字仿佛有巨大的威慑力，向春左右为难，她不是喜欢贪小便宜的人，但在祁念隐形的“压迫”下，她决定先收下，然后再把多余的钱转回去。
在向春发出转账后又是一段沉默，对方一点动作也没有。
向春开始确定对方不是祁念，她印象中的祁念不是这样让人难以琢磨的。
雨声越来越大，她有点困了，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对方到底是不是祁念，关掉手机，向春拿起伞回家了。
钥匙在同样的门锁上扭了两圈，向春将伞放在伞架上，换上拖鞋，准备去洗澡，身上的卫衣算是完全湿透了，头发还淌着水，动作不快的话，怕是要感冒。
洗完澡，向春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想先定个闹钟，打开手机，一条信息。
演员祁念：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向春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十二点半了，那人还没睡吗？困到极点的她迷迷糊糊的。
向春：“晚安？”
闹钟还没定，她便睡了过去。
大雨滂沱的天气里，机场上仍有飞机准备起飞，祁念看着那一条“晚安？”陷入了沉默，又好像是一瞬间，她捂脸笑了起来，只不过是被气笑的。
笑了一会儿，她转头看向窗外，雨水拍在玻璃上，外面的景象变得模糊。
当初一声不吭就离开，如今却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成为她的粉丝，向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