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急，那就陪我一会儿吧。”二长老的话语毫无波澜，仿佛一潭死水。
“……”三人不知道该做何回应，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转身向阵眼跑去。
“别急啊，不想叙叙旧吗。”二长老的身形如鬼魅一般，不过瞬间就出现在三人前方。
二长老一袭白色锦袍，锦面有水纹样式的纹路，本该清冷的气质却由内而外透着一股诡异。
“江离，你不想接着劝我了吗？”二长老轻拧着眉，当真像是感到格外疑惑。
“……二长老，你不是真的，劝也没用。”江离犹豫道。
“江离，别听他说话。万一还藏着什么招数呢。”秋兰靠近江离，低声说。
“嗯，我知道……”
“是吗，那也陪陪我吧。毕竟我可是你们的恩人呢。”二长老打开手中扇子，很平常的动作却让三人感到了威胁。
“别理他了，原本那么多的鬼怪肯定消耗了不少力量，不过是有二长老的皮相，实力可不一定呢。”灵则忽略心中升腾起的危机感，尽力安抚一下自己。
“那你们就来试一下吧。”二长老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动手接着说：“没人啊，那就我来！”
二长老的语气骤然加强，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二长老双手起势。
汹涌的鬼气在二长老周围几乎要形成一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绞死。
“为什么！”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已经杀死了那么多鬼气，二长老却还是拥有这么强的力量。
江离是几人中最熟悉阵法的人，见此情况，秋兰和灵则下意识扭头看向江离。
“没时间了，我们…先想办法拖住他。”秋兰最先回过神来，她知道这层幻境之外还有一层幻境，一切都急不得。
“……”说实话，江离其实也没有很大把握，这种情况很少见。但如果她不行，其余两人就更不行了，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江离实在没法从表面上看出什么，内视丹田内为数不多的灵气。
……拼了！
江离的探测术没有灵则高超，但阵法上的造诣却不知高灵则多少层。
由于二长老的存在，空间内所有地方的鬼气的浓郁程度都很高。
但江离还是看出了二长老的腰部鬼气浓郁程度尤其的高。
“腰！”简单的一个字似乎耗光了江离所有力气，原本就虚弱的江离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呼，阵眼转移……不，是被吞噬了！”江离喘着粗气，额上满是渗出的汗水。
阵眼吞噬说起来也好理解，不过就是原本就有两个阵眼，其中一个阵眼掩盖了另一个阵眼的存在，当掩盖的阵眼消耗到一定程度时，被掩盖的阵眼就会吞噬掉它，只不过这种手段对于布阵人的技术水平要求极高了，所以十分少见。
“怎么办？我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对于她们而言，抵抗漩涡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再没有力气去击碎阵眼了。
“你还有多少灵力？”秋兰闭了下眼睛，再次睁眼时，眼底全是破釜沉舟的勇气。
“不到十分之三……”灵则明白秋兰要干什么了，她深呼了一口气，同意了秋兰的做法。
“我掩护你。”平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今天中午要吃什么一般。
“好！”灵则收回了手中的鸷鸟，漩涡要将她搅碎一般，可灵则却全然不顾。
“！”江离几乎瞬间就知道了她们的打算，胸口处的瘀血吐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不要！”
可没有一个人听她的，秋兰也一同收起了为佩。
两人几近同步的双手结印，“双月斩！”
这是大长老的招式，当年斩杀了鬼王的招式。
对于大长老来说，这种招式消耗灵力，但对于秋兰和灵则，这几乎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了。
如果不是秋兰将自己的灵力也传递给灵则，她们根本不可能使出这招。
两轮弯月出现在灵则身后，秋兰的身体从高处坠下。
江离的肾上腺素飙升，强烈的情绪支撑着她站起身向前跑去。
轰——
这是最后的希望，等到烟雾消失一切的答案都将揭晓。
“你们是在挠痒吗？”二长老的声音响起。
直到最后江离竟然成了三人中最后一个站着的人。
可情绪总是瞬间的，江离也马上支撑不住了。
灵则半眯着眼睛，视线里一片朦胧。
“是…谁说目标…是你了……”断断续续的话语，虚弱的言语，一切都像是二长老的笑话。
咔嚓——
什么东西碎了？二长老惊觉，他后知后觉的看向腰部——是他的玉佩。
也是这个幻境的阵眼。
“哈……哈哈，再…见了，二长老。”灵则躺在地上，礼貌的话里充满了讥笑，就连虚弱的语气也像是刻意的伪装。
“怎么可能！”这是二长老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可为什么不可能，又哪有什么不可能？
伴随着玉佩从二长老的腰间摔落，清脆的声音宣告着二长老的失败。
周身的环境归于虚无，最终又回到了城主府。
秋兰虽然知道城主府也是幻境，可她再也没力气了。
歇歇吧，休息一会儿，再来解决这个幻境。
不止是秋兰，灵则也这么想着。
最终三人都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归于黑暗。
……
“江离，江离！醒醒，快醒醒吧。”从脑海深处传来的声音，温柔而又飘渺。
是谁？醒醒？为什么要醒？
“你忘了你的同伴吗？”
“同伴……秋兰，灵则！”江离终于惊醒，身旁是仍闭着眼睛的同伴。
她大喘着粗气，安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随即看向了四周，秋兰，还有灵则。
她们安静的像是要死去一般，江离小心的试探着她们的鼻息……还活着，太好了！
短时间的大悲大喜，让江离一时有些头晕，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江离强撑着站起来。
“秋兰……醒醒！”她摇晃着秋兰的身子，想要将她从沉睡中叫醒。
“灵则？你醒醒！”
除了她，两个人都没有一点醒的意思。
“死猪！蠢货！谁让你们这么干了！”江离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当时被遗忘和忽略的恐慌此时翻涌而来。
“……干嘛这么骂我们，不至于吧。”秋兰捂着脑袋醒了过来，眼前依旧是朦胧的，她用力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清。
“别说，还挺有朦胧美的。”秋兰有些刻意的想要活跃气氛，但想也知道失败了。
江离没被安慰到，反而因为秋兰的话哭的更厉害了。不过江离还顾及着秋兰的伤，没有猛的扑进秋兰的怀里，而是默默抱住她。
“没事了，我们都没事的。”秋兰拍着江离的后背，用她温柔的嗓音安慰江离。
”你们要吓死我了！我差点就……以为……”江离本能的不想说出那几个字，只是在不断的哭。
“江大蠢货！你吵死了！烦不烦！”灵则很不满自己的睡眠被打扰，出口就是嘲讽，但当她一睁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她默默闭嘴了。
“你……呃…我…”灵则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江离，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江离哭。
“你才蠢！你们都蠢！”江离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眼泪，对于灵则的话也有了精力回怼。
“哎，不至……”秋兰的话被江离的眼神劝退，尽数咽回了嗓子里。
“对了，”秋兰眼底的蓝雾又一次出现，“这里也是一个幻境，不过好像没什么危险？”秋兰话语里的疑惑很明显，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
“这里也是幻境！”灵则现在已经对于幻境有心理阴影了，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对啊，我之前说过的。”秋兰点头应和自己的话。
“那怎么办？”江离眼眶还在泛红，言语里也有藏不住的颤抖。
“……先出去，这城主府怕是有问题。”
“好。”江离和灵则齐声应道。
“对了，你之前不是也开过灵眼嘛，为什么那次没察觉？”江离突然想到她们进城主府之前秋兰眼底尚未散去的蓝色。
“不知道，但现在我们又出不去了。”秋兰无奈道，她是真的对这个死地方没有丝毫办法了。
“趁现在还没危险，我们抓紧时间捋一下现状。”江离站在秋兰身后，她也是真的怕这该死的幻境再出什么阴损的招数。
虽说她们不知道，但实际上她们已经昏迷很久了，久到如果不是因为身体被灵力冲刷过，她们现在应该是三具死尸。
她们率先整理好了三人的身体状况，江离是其中最差的，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又因为二长老添上新伤。秋兰和灵则倒是还好，之前的伤被青凤治好，二长老留下的伤虽然重但灵力恢复后也就是几天的事。
“那就再来说说这该死的幻境吧。”灵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的开口。
“嗯，之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看出这里也是幻境，兴许是我对幻境并不了解吧。但现在我们所在的城主府甚至整个津宁都是幻境！”
我还是解释一下吧，灵则眼尾的红是青凤控制的，在第四章最后青凤知道她们要去津宁就给过提示了，不过没人看见[无奈]
感觉我说这些有点没用，毕竟也没人看[爆哭]但万一之后就有人看了呢[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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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