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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进

作者:简非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管事笑呵呵地回禀:“徐姑娘这几日每日卯时正刻起身,在院子里练半个时辰拳脚刀法。辰时初刻梳洗打扮,用早点,接着看书练字一个时辰,再带婢女和小厮出门逛长安城,买衣裳买首饰,买吃食买小玩意,还女扮男装去登凤楼看胡姬跳舞,看西域传来的戏法,看唱戏听说书。


    “她还买了一管湘妃竹制的洞箫,这几日在吹曲子呢,老奴听着,倒有几分内宫乐师的技艺。回府以后练会儿箫,再看会儿书,练字练刀法。”


    “她倒是清闲。”李桓满腹惆怅,见徐明瑶这般自在,心里有点儿愤愤。


    “不止呢,徐姑娘第一日把四个伺候的婢女叫到跟前问话,问她们的家世来历,问她们都会些什么。徐姑娘好学,跟着学女红学下棋,调香梳妆,还让送了投壶和裁剪的用具,忙碌得很。”管家笑回道。


    徐明瑶不缠着他是好事,但心里就是有点儿堵得慌,“既然她这般好学,请个宫里的姑姑教她宫规礼仪。”


    管家心领神会:“老奴一定请宫里资历最老的姑姑好生教导徐姑娘。”


    李桓闷闷地喝了一杯清茶,“她除了那些,还做庞的事没有?”


    管家察言观色,笑呵呵地道:“有呢,徐姑娘外出玩乐时,买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亲自送到正院来,吃到什么好吃的,也打包买回来给您偿,不过都照您的吩咐,来历不明的吃食都送去喂狗了。徐姑娘还问老奴,您喜欢什么颜色纹样,问您喜欢什么吃食,您的尺寸,说要绣扇坠香囊和衣裳给您,还要亲自下厨给您做吃的呢。”


    李桓脸上显露出几分淡淡地嫌弃,“她送来的东西你处理了就好。”


    管家表示一定妥善安排好。


    李桓用了晚膳,心情仍然郁郁,抬头看见月色正好,撇开了贴身常随,在院中赏月。


    正值无云的冬月,月光正好,庭中一株早开的水仙正慢慢绽开,清香在清水环绕的院中溢开,他走到水仙花前,指尖轻抚过洁白的花瓣。


    玉蟾泄秀,凌波仙子,相得益彰。


    箫声传入耳中,听起来断断续续,技艺有些生疏,不过曲调尚算动听,还能入耳。只是吹箫人只懂曲谱,并没能吹奏出曲子的意境。


    一曲吹完,吹箫人开始吹第二遍,这次把曲子吹连贯了,不过始终差了一些情愫。


    吹箫人不厌其烦的把同一首曲子吹奏了十数遍,再优美的曲调也变得刺耳,尤其吹奏者技艺太差,整个犹如白雪落进污泥,最后变成惹人厌的泥浆。李桓摇了摇头,没有赏花赏月的心情,回房间休息。


    穿过来后,徐明瑶有一个多月没碰箫,手艺略有退化,今夜把前世喜欢的一首纯音乐吹顺手了,才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半夜扰民,实在罪过,不过为了引起李桓的注意,维持她恋爱脑的人设,她只能用这种手段了。


    虽然同住一个宅子,但见过郭贵妃后,她再也没见过李桓。其实现在有钱有闲,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她每天都过得无比开心惬意,但为了以后的“编制”,她必须谨记“系统”的命令,完成帮李桓和原身渡劫的任务。


    不过她没什么经验,只能把看过的理论付诸实践。李桓作为神界帝君,人间的皇子,就像前世,豪门出情种,金钱物质都不缺,求的是真爱,对感情需求高,有精神洁癖,不轻易动情。


    徐明瑶目的明确,不求他的真心,只要让他记忆深刻,并且符合人间的礼法即可。


    但要让李桓记忆深刻,她还得继续努力。


    隔空刷完存在感,徐明瑶回到小院休息。一夜好眠,第二天仍然早起,练刀法练拳脚。沐浴梳妆,用早饭,接着练字,读书识字。没有手机和wifi的时间,没有美食和其他消遣,一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完成今天的识字任务,徐明瑶捡起绣花绷子,开始绣香囊。原身有女红基础,她自己也会缝纫,不过花样请送到她身边的婢女红绣帮忙描的,纹样是经典的鸳鸯戏水,里面的香是另一个懂药理和调香的婢女红药帮着配制。


    说起来,她身边的八个姑娘都不简单,每个都花颜月貌,色艺双绝,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会唱歌舞乐,还有各自的拿手本事。


    徐明瑶觉着,这八个女孩子不是送给她的婢女,更像是竞争者。和她们相比,徐明瑶实在自惭形秽,同时也理解了原身的自卑心理。


    人间的女子已经如此优秀,见到修界第一美人,豪门世家出身,又有灵界新生代女修第一人的女主,怎会不觉得无地自容?


    不过现在她们和徐明瑶一样,一身本领无处施展,只能在这一方小院里视机而动。对待徐明瑶,她们有京城人的优越感,但碍于身份,对徐明瑶还算客气,在见识徐明瑶的刀法和力气后,对她更客气了。


    徐明瑶心态好,很快摆正自己的位置,把八个女孩子当做一个屋檐下共事的同事同学,虚心求教,认真向她们学习穿衣打扮,梳头化妆,女红调香,琴棋书画。


    又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买好看精致的小东西送她们,买可口的吃食邀请她们一起品尝,一起嗑瓜子闲聊。


    几天下来,不说她们暗地里怎么想,至少面上相处得不错。


    徐明瑶拿着绣花针,坐在光线好的窗棂下绣了一个时辰,把雄鸳鸯的上半身绣了出来。看得出是个鸳鸯,针脚和绣技马马虎虎,勉强能看,就像现在的她。


    不过徐明瑶不气馁,她有时间有恒心提升自己。


    绣了大半个上午的鸳鸯,用过午饭后小睡片刻,下午拿着绣绷子继续请教红绣。红绣也乐意指点她,帮她劈线配色。


    经过指点后绣的部分和自己发挥的部分差距有点大,徐明瑶左看右看,最后把鸳鸯的上半身拆了重绣。


    下午申时,管家领来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容长脸,面容严肃,目露精光,有点儿像前世网友们说的“超雄老奶”。


    徐明瑶正奇怪,管家先开口,含笑介绍道:“徐姑娘,这位是王爷特地从宫里调来教你规矩礼仪的樊姑姑,这些年一直在宫里调教宫女,也教导过新入宫的嫔妃的宫规。徐姑娘,安王用心良苦,你可不要辜负他的期望才是。”


    徐明瑶见樊姑姑来者不善,默默想着李桓这一举动的深意。不过作为一个钟情男主的恋爱脑,当然要支持男主的所有安排,当即就欣喜说道:“我懂的,王爷是为了我好,才会请宫里的姑姑来教导我。请管家代我向王爷道谢,我一定跟着姑姑好好学。”


    说着,又向樊姑姑问好。


    管家笑呵呵地表示,“徐姑娘知道王爷的苦心就好。”他又对樊姑姑说道:“徐姑娘天真淳朴,心性单纯,还请樊姑姑多费心。”


    徐明瑶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是吐槽她是乡下人不懂规矩,很傻很天真呢。


    樊姑姑一脸严肃的表示,一定把徐明瑶教导成一个合格的淑女。


    送走了管家,樊姑姑站得笔直,头微微向上抬着,公事公办地说道:“徐姑娘既然是安王在蜀州娶的王妃,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安王和王府的脸面。京城和蜀州的规矩不同,现在到了京城,所有规矩都得按照京城来。徐姑娘以前那些旧习都得改改,以后莫要再说蜀州如何如何。”


    “老身不才,也在宫里当了三十年的差,今日受安王殿下和崔老侯爷邀请,来教导徐姑娘规矩,老身便卖卖老,拿一拿师傅的款儿。为了皇家的天颜,也为了徐姑娘日后能在京城立足,老身不免会严厉许多。”


    徐明瑶倒了一杯清茶,捧到樊姑姑面前,谦逊顺从地说道:“樊姑姑说得在理,我一定好好学。”


    樊姑姑精明的眼睛看了徐明瑶一眼,流露出些许轻视和鄙夷,不过她脸色如常,声音正经严肃,“既然徐姑娘明事理,老身也不藏私,一定好生教导。今儿姑娘且休息一日,明天开始上课。上午和下午各一个时辰,分别在巳时和未时,姑娘且好生准备着。”


    “以后麻烦樊姑姑了。”徐明瑶把樊姑姑喝过的茶杯收了回来放好。


    “如此,今日便先告辞了。”樊姑姑说完,昂首阔步的走了。


    徐明瑶目送她离开,继续翻看说文解字的书籍,顺便在宣纸上练习。她想了一会儿,把四个大丫鬟叫到跟前来,询问樊姑姑的事情。


    四人都说她们并未在樊姑姑手下学过规矩,不过在宫里时听过她的名声,说她为人严厉,喜欢训话,每每以声音气势压人,手里经常拿着一根藤条,不过她做事不留痕迹,即便下了狠手,也不会在小宫女身上留下疤痕。她教导新进宫的嫔妃,又是另一幅和蔼面孔,很是客气。


    徐明瑶秒懂,大概知道樊姑姑是个什么人了。


    李桓找这样一个人来,大概不想她太好过了。


    她又问她们在宫里学了什么内容,红绣几人说她们刚入宫时,学行走坐卧,学参拜礼仪,学宫中禁忌条例,识别宫中各位贵人及她们的家世背景,如何伺候贵人们等等。


    徐明瑶心里有了底,结束今天的识字目标,跟着精通对弈的红萝下棋。学了基础入门,她现在知道怎样占位守角,怎样吃子,虽然一直输,不过也有进步。


    结束围棋课程,徐明瑶开始活动筋骨,练刀法和射箭。吃过了晚饭,练了会儿字,继续去花园里吹箫,隔空对李桓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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