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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何为爱情

作者:啪唧啪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痛快甩下几句剧本梗概,转身就走的阮崇阿让陈酉乐很恼火,几句话能写个屁啊。


    口上虽然嫌弃,但陈酉乐依然将那几句话认认真真记在了小本本上。


    对于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她来说,爱情只是一个21划的词语,一个与荷尔蒙相关的概念。


    于是陈酉乐一头扎进了图书馆,疯狂检索国内外与爱情相关的各类名著,得空就研究国内外爱伴怨侣之间的纠葛。


    “当我的灵魂在你的胸口平息,那被渴望的甜蜜造物,你的和我的,我在你手中放进我全部的幻想。“【1】


    抱着诗集踱步在宿舍中,正念着这一句,早就躺下的张恩从上铺伸出脑袋,打断了如痴如狂的陈酉乐。


    “这一句好啊,在对方身上找到安宁,再将自己的幻想交给她,怎么听着这么像我呀。”


    陈酉乐三两就攀上了张恩的时候上铺,掏出小本本,开始采访秀恩爱的张恩。


    “张恩小姐,请问你是怎么遇到并追上你家的石头小姐呢?”


    张恩的小女朋友叫李石石,所以陈酉乐和王师北就叫她:小石头。连张恩有时候也会跟着她们喊李石石叫石头小姐或者小石头。


    被提问的张恩坐起身来,端正将枕头抱在怀里,面带得意地回答:“虽然故事很长,但我长话短说。”


    说着她就低头,‘吧唧’亲了一口怀里的枕头,接着说:“小石头去蹦迪,没站稳就倒在了我怀里。当时喝了点酒,看着那么可爱的小脸蛋,脑子一热就亲了上去,然后就这样了。”


    “见色起意。”


    旁边‘刷刷’记着笔记的陈酉乐还不忘做出总结。


    “肤浅,那叫缘分已到。”张恩白了陈酉乐一眼,准备躺下。


    陈酉乐忙拉住宿舍里唯一有恋爱经验的人,接着问她们的恋爱小日常。


    掰着手指头,正准备开口的张恩被进门的人打断,来人几乎是带着雪花破门而入,兴奋异常。


    原来是王师北。


    带着一身雪花的王师北,将头上毛线帽子一摘,甩了几下浓密的齐腰卷发,叉腰大喊。


    “姐妹们!!你们猜一猜是谁送我回来的!!”


    从王师北回来开始就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的陈酉乐,和张恩对视了一眼,了然一笑,面上却装作不知情,开口调侃。


    “呀,这么大的雪还能将我们北北送回来,一定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呐~”


    听到这句话,王师北立马就跟风雪压蔫的小白菜一样,萎靡叹气。


    “也就是在这么大的雪,他才肯送我回来。”


    王师北口中的他,名字叫赵中原,他们二人都是医学生,一周几乎七天无休,风里来雨里去跟着导师查房辅助小手术。


    跟着跟着,王师北就对赵中原有了点不可见人的小心思,可是赵中原的心估计近视得五百度,愣是没有觉察出王师北的少女情意。


    “赵中原虽然愣,但将来的外科医生很受异性欢迎的,北北你要加把劲儿呀!!”张恩继续刺激王师北。


    “我都那么暗示了,”王师北不顾帽子上残余的雪屑,将脸埋了进去,声音闷闷,“可是赵中原也不主动……”


    “北北啊。”


    听到陈酉乐声音的王师北抬起头来,一坨雪粘在她鼻头上,很快化成了水珠,将这张圆嘟嘟的疑惑小脸衬得更加可爱。


    “你喜欢他,就去告诉他。不论结果怎么样,你也不会这样独自苦恼。”陈酉乐很诚恳地给出了建议。


    “可是。”王师北瘫倒在她柔软的单人椅上,哀嚎道,“要是我主动扑上去了,他没看上我,岂不是我和他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陈酉乐很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点点胸口,认真地接着问:“那你甘心只做朋友吗?你看到赵中原时,这颗翩翩起舞的心怎么办?”


    “看到他时,不仅心会翩翩起舞,”王师北手捂着心口,“胃里就像连着不停吃了十颗桃子,又软又清甜。”


    是呀,王师北最爱吃桃子,尤其是那种皮一撕就掉的水蜜桃,能这么说,怕是爱惨了。


    “那回答我,你能吗?能只做朋友吗?”


    “不能。”


    王师北哀嚎,湿漉漉的卷发在灯光下闪亮,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样。


    夜深,陈酉乐的梦与以往一样甜,甜到心也跟着梦里的她一起跳舞。


    ***


    梦。


    “你再说一遍,是不是温莎结好看!!”


    就像在玩不受自己控制的第一人称游戏一样,陈酉乐指着眼前衬衫半敞的阮崇阿音量有点大地‘讨论’,他左右肩上分别搭着两条花色粗细各异的领带。


    “可是不一样材质的领带就要不一样的结,左边这一根就适合王子结。”阮崇阿一本正经地反驳。


    “就像炒荷兰豆,温莎结是虾仁炒荷兰豆,王子结是肉末炒荷兰豆,你选哪个?”陈酉乐故意选了阮崇阿喜欢的菜放在了他不想选择的那个选项里。


    谁知,阮崇阿根本不吃这一套,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如果系的是右肩上的领带,我就选择吃虾仁炒荷兰豆;而要是左肩上这条,那我吃肉沫炒荷兰豆。”


    “你!”视线从阮崇阿身边转开,被气得转身盯墙。


    突然陈酉乐后腰被用力一搂,不由自主地被带着向前倒去,落在一坚实肩膀上,接着,视线里就只剩下阮崇阿后背的黑色衬衫,还有将她包围了的干净皂香。


    “啊!!”


    惊叫声贯穿了阮崇阿扛着陈酉乐满屋子小跑的整个过程,被放在沙发上时,陈酉乐还没歇过气,喘着就被压倒亲了个昏天黑地。


    “赶紧…走,”陈酉乐好容易空出来的嘴,赶紧办事,“时间要到了。”


    阮崇阿稍稍抬起脸,蜻蜓点水般轻吻她的脸,边点边笑着含糊说:“让我亲够了,啵…什么结都听你的。”


    “那你别系领带了。”一提领结,陈酉乐就生气。


    “好,不系了。来,脸抬高…再让我亲一口。”


    平板直播里,阮崇阿如松般站在闪烁刺眼的聚光灯下,衬衫扣到了最顶端,眉目深刻的脸凝聚了现场以及转播屏幕外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咬着勺子,自言自语舔着冰淇凌的陈酉乐。


    “电视里没有现实中好看,真的没系领带啊,这傻子。”


    弹幕里已经有人在为阮崇阿的领带问题争了起来,陈酉乐其它的都没怎么注意,只一句话,就让她将嘴中融化的冰淇淋喷到了平板上。


    飘过的弹幕:都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哈哈哈哈,主人的任……务。”笑声戛然而止,盯着屏幕的陈酉乐吐出最后一字,带出了肺腑间最后一丝不快之意。


    红毯旁,一红裙盛妆的女子正抬手为阮崇阿系上领带,他低眼专心看她,全然不顾一旁疯狂扫射的‘长枪大炮’,俨然一对金童玉女。


    红裙姑娘叫翟萌,陈酉乐也认识。


    因为不止一次在娱乐头条见过她,和阮崇阿。


    想到这里,陈酉乐按按堵了什么的心口,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宽慰自己。


    都是假的。


    翟萌是阮崇阿公司新捧出来的小花,阮崇阿偶尔会和她吃吃饭,逛逛街,拍拍照;然后再等着各大娱乐新闻登出各个隐秘角落拍到的模糊照片,印证当下风头正盛的当红小生与新出道小花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这些事都包括在了阮崇阿签的合同里,而且事前他都会提前告诉陈酉乐,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要去做什么,会被拍到什么,又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这些都是假的。


    陈酉乐还能清晰回忆起来,当时阮崇阿说出这句话的神情,不在乎又带点无奈。


    回过神来时,屏幕里的主持人已经在故作玄虚地准备揭晓这场盛典的压轴大奖。


    最佳男、女主角。


    两边竞争都相当激烈,每一位候选者都捧出了相当优秀的作品。最初看到阮崇阿的新片片段时,陈酉乐都没有认出来,那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垃圾汉会是他,完全不复平日的清雅。


    哑巴垃圾汉在垃圾堆里翻出了一个孩子,却被诬陷偷盗婴儿,没有监控,没有站出来的证人,又无法自辩。垃圾汉在万众指责下崩溃,逃跑后抢走婴儿,杀了丢弃孩子的狠心父母、为了成名控告自己的黑心律师以及路上碰见的一个指责他的路人。却在最后一刻放下婴儿,孤身跳下跨江大桥。


    这部片子首映式的时候,阮崇阿带着她去参加,看到垃圾汉在跳下滚滚江河之前,凝视镜头流下的那一行泪时,看得陈酉乐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难以呼吸的绝望。


    “刚刚最佳女主角竞争已经很激烈了哈,妇女顶了半边天之后,接下来该男人们了,”主持人拿着手中的信封,举了举手臂和身边的男伴调侃着,引得台下的演员们哈哈大笑后,接着说,“现在三年一度的晚会重头戏,的最后二分之一又要到来了。”


    “今晚的最佳男主角会花落谁家呢?”


    镜头随着主持人的话语,快速扫过四位年纪各异的演员们,阮崇阿在镜头扫过去的时候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后排的粉丝们尖叫四起。


    “金橄榄奖最佳男主角是,”主持人拉长声音,又斩钉截铁地宣布,“阮崇阿!《无处可诉》!!”


    随着尖叫声,阮崇阿站起身,随手系上西装扣子,上台领奖,一气呵成。获奖感言他感谢了家人,也感谢了一直陪伴的她。


    他又在念稿子了。


    仿佛是一眨眼的时间,阮崇阿带着奖杯回到了家。一到家,陈酉乐就接到了阮崇阿递过来的盒子,盒子由深蓝天鹅绒包裹,入手像是一只方形毛绒小兽。


    盒子里,奖杯端正摆在丝绒中央。说是奖杯,实际上是一顶王冠,一顶由纯金打造的橄榄叶围绕青金石而成的王冠,奢华精致。


    真是令人垂涎。


    ***


    “叮咚~”手机振动将陈酉乐从梦中拉出,睡眼惺忪看到屏幕上几个字顺时变成了愁苦难耐。


    “你来课题室一趟,数据出问题了。”


    【1】节选自《当我抵达生命》,作者阿方斯娜 ? 斯托尔妮诗选《我将敢于亲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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