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书玉听着兄弟两个毫无遮掩的对话,虽然知道这样想也是没问题的,但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心寒。
他和段枂在一起的事情他不知道段枂有没有和家里人提起过,但也清楚段枂不想让自己怀孕,否则那天早上不会让他吃避孕药。
但到了现在项书玉也知道了,段枂其实根本没和亲人说起过他在谈恋爱,就像自己一样,或许他们之间也算有点默契和缘分,都知道要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愿意向着家人提起。
像是多么见不得人似的。
可项书玉还是觉得有点伤心,心脏怦怦跳,跳到最后也像是将死了一般逐渐平息。
段枂还在和弟弟说话:“轮不到你教训我,你还说我呢,今天不是还有一个叫明什么的跟着你进了办公室。”
段林皱着眉问:“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不是你的客人吗?”
“哦,你是说那个omega?”段林语气淡淡,“我不认识他,朋友那边介绍他过来找我,说都清和段氏有合作,想让我帮忙给都清说情,让他进都清的音乐组。”
提到了都清的合约,项书玉心里忽然一咯噔,也来不及多想,忙着便起身跑过去,拉住了段枂的胳膊。
他忽然上前来,两个alpha一时间都停下了话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项书玉喘息了一下,抬头一看,顿时头脑一片空白,直直地看着段林的脸出了会儿神,连一开始上前来拉住段枂想做什么都忘了。
他怔怔地想,原来段枂和他弟弟是双胞胎。
段枂和段林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段林戴了一副银框的眼镜,神色很是冷淡,因而多了些斯文败类的气质,才与风流多情的段枂有了那么一点点区别。
他在看段林,段林也在看他。
被段林看着的时候,项书玉竟然感到有些紧张和压迫感,小心翼翼往段枂身后躲了躲,又转开视线去看段枂。
段枂享受被伴侣依赖的感觉,他轻轻拍拍项书玉的手背以作安抚,又和段林说:“我不允许。”
他话说得认真,并不是开玩笑的意思,段林慢慢将视线从项书玉身上移开,平静地反问:“理由?”
“那个人抢我男朋友的合约,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了,”段枂似笑非笑,“换做是你,你会容许一个欺负你伴侣的人想方设法又要挤进你给伴侣找的工作里去?”
段林像是愣了一下,重点也抓偏了:“男朋友?”
他又将视线放在哥哥身后的那个omega身上,项书玉整个人躲在段枂背后,只能看见因为紧张而紧紧抓着段枂衣袖的细白的手指,还有从对方身后隐约露出的柔软的发丝。
段枂像是注意到了段林的视线,都是alpha,甚至是同胞亲兄弟,段林在想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也没必要当着项书玉的面说,只有意无意地,带着一点不悦地提醒:“是啊,男朋友。”
他伸手揽住项书玉的肩,将他带到身前来,与段林对视着,轻声又缓慢地开口:“叫嫂子。”
段林许久没有动作,半晌,他转开视线,望向项书玉。
项书玉又察觉到那道让他很是紧张与不安的视线在自己脸上了,他没敢与段林对视,只垂下眼,试图逃避对方的眼神。
段林语气还是很平淡,像是根本没把项书玉放在眼里似的,喊道:“嫂子。”
项书玉没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但段林本来也没打算等他说什么话,段枂也不希望项书玉和弟弟有太多交集,只提醒道:“别忘了我说什么,就算你喜欢那个omega,你也不能将他加塞到都清去,他会欺负我男朋友。”
“不喜欢。”段林淡淡地否认了前一句,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项书玉这才松了口气,不是因为保住了工作,而是因为站在段林面前的时候实在太过紧张。
段林那样审视待估商品的眼神让项书玉觉得有一点冒犯,也有点熟悉,但他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了,只觉得不习惯,甚至有点讨厌。
项书玉不是擅长将厌恶与不满说出口的性子,因此也没过多表现。
段枂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他轻轻拍拍项书玉的后背,关上办公室门安抚道:“好了好了,看你多紧张啊,工作我给你保住了,快点说谢谢老公。”
项书玉心里乱七八糟的不安一瞬间又消散了,他红着脸躲避着段枂的触碰,小声道:“谢谢……”
“谢谢谁?”段枂追问着。
他把项书玉堵在角落里,离得很近,项书玉无处躲藏,只能迎着对方越来越近的唇瓣,轻声补充:“老公。”
说完,段枂的亲吻已经落下来了,细细密密,带着一点点狂风骤雨般的阴郁。
项书玉有些惶恐,甚至呼吸被剥夺,头昏脑涨了,但还是下意识回抱着段枂,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妄图安抚他情绪不佳的男朋友。
做什么都只会迎合,只会顺从,段枂觉得项书玉称心如意,他觉得自己会在温柔乡越陷越深,但又想,项书玉那么喜欢他的呀,会照顾他的脾气,会关心他的胃病,会包容他的一切。
要是能永远在一起,也是很好很好的事情了。
-
段枂带着项书玉去餐厅吃饭,他没那么好面子,吃不饱的西餐他不选,专门挑了一家做家常菜的餐厅,带着项书玉进了提前预定的包间。
“我最喜欢来这里吃饭了,”段枂说,“以前上学的时候下了课我就和段林过来吃饭,段林这个人你也见到了,他真无聊,说话没起伏像个机器人,还总是冷着一张脸,以前在学校就没人喜欢他。”
这些事情对项书玉来说很陌生,他以前住在项家,和项家两兄弟关系不好,也没有过其他兄弟姐妹,甚至在学校也没多少朋友,下了课更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吃饭,只能回项家,然后在沉闷的,气氛并不友善的环境里吃下一顿又一顿食之无味的饭菜。
他没经历过段枂的生活,无法共情,于是便不知道要怎么接段枂的话,只对他笑了一下,沉默地给他夹菜,将鱼肉的鱼刺挑出来,将白嫩的肉放在他碗里。
段枂顺口就说:“谢谢宝宝。”
“不用谢,”项书玉咬着唇对他笑,“你总是很客气。”
“你朋友对你不客气吗?”段枂问。
“不是的,”项书玉垂着眼睛继续挑刺,“我朋友很少。”
“哦,”段枂轻哼一声,“我知道了,是那些欺负过你的人。”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项书玉的时候,项书玉喝醉了,情绪外显,站在庄园的阳台上带着哭腔说季烨然那些人喜欢耍他玩,看他的笑话。
“是你有点识人不清了,”段枂给项书玉夹菜,毫不客气地批评他,“我早和你说过,季烨然这个人风评不好,你还和他走得那么近,你还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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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时候以为你走了的,”项书玉咬着下唇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谁会不要你,”段枂捏着他的脸颊肉晃晃,“别人倒是有可能,但我肯定不会的,你要知道我们这个圈子里那些个alpha啊,人人都是薄情寡义的,身边的伴侣隔几天便换一个,从来没见谁长久过,你再看看我,我身边可从来没有过别人,你是第一个呢。”
“我知道的,”项书玉认真地说,“我很早之前就知道的。”
否则,江夏月也不会让他来勾引段枂。
她像是也有一点ptsd,兴许是担心自己和什么三心二意的人在一起了,也会走了她的老路,变成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然后走到被抛弃的结局。
所以精挑细选,挑到了最洁身自好,也看起来最合适的段枂。
项书玉又给段枂剥虾,他剥虾也很认真,掐头去尾,还将虾线也去掉了,一枚枚放在段枂碗中。
段枂被人伺候惯了,项书玉的照顾让他很是受用,但他也知道这是他男朋友,不是服务员,又把虾肉夹回项书玉碗里:“别给我剥了,你自己才吃了多少,你和别人聚餐也这样给所有人剥虾吗?”
“没有……”项书玉脸颊有点红,“只给你剥。”
这回反倒是段枂愣了一下,转而他又笑起来,说:“原来是这么双标的宝宝啊。”
一口一个宝宝,像是喊不腻,但项书玉每次听见都觉得有点害臊,他咬着下唇,将手套摘下来,逃也似地起了身:“我去洗个手。”
“去吧,”段枂给他指路,“洗手间在出门右转的尽头。”
项书玉便起身去了。
高档餐厅的洗手间也都打扫得纤尘不染,事实上,除了季烨然带他去的几次宴会和聚餐外,他很少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根本消费不起。
项书玉心不在焉洗着手,心里忽然想起今天在段枂办公室碰到段林的事。
他还是觉得段林眼熟,不是因为他和段枂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觉得好像在今天前就已经见过了。
可他思来想去,记忆里没有能匹配上的,只好将念头从脑袋里挥去。
一抬眼,他从镜子里看见了段枂。
项书玉怔了一下,下意识想喊人 ,却又在注意到对方戴着眼镜的时候回过神来。
这是段林,不是段枂。
真是很难区分啊。
项书玉蓦地回过身去,段林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了,他又开始感到紧张,磕磕绊绊说:“你……你好……”
“嫂子。”
段林语气淡淡,嗓音也有些低,言简意赅又平静地喊出这两个字。
虽然是敬称,但项书玉还是感到一丝毛骨悚然,眼见着段林抬脚往自己身边走来,他后背僵直着,几乎没办法走动。
他闻到了一点点alpha信息素的味道,真不愧是双胞胎,连信息素的味道都那么像。
项书玉根本无法区分。
段林洗了手,他又往项书玉面前靠近了,项书玉如临大敌一般后退两步,后背却靠在了墙壁上,顿时心乱如麻,慌乱不安地转着视线,头皮也一阵发紧。
段林的皮鞋鞋尖碰到了他的脚尖,项书玉微微缩了缩肩,脑袋有点眩晕,却只见段林伸手从他脑袋边的纸筒里抽了一张纸。
很快,段林与他拉开了距离,带着那些令人恐惧的压迫感一起远离了项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