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周六下午, 许苏然开车载着妤儿去了商场,她帮妤儿买了件小熊外套,还给她选了双公主风的粉色小皮鞋。
之后, 许苏然又牵着妤儿去了成人区, 替自己和温以清买了一身衣服。
东逛逛西转转, 天色不知不觉就黑了下来。
正好这个时候许母打来电话,叫她俩回去吃晚饭。
“知道了妈,我们这就回去。”挂了电话, 许苏然就带着妤儿去了停车场。
巧的是, 在停车场许苏然碰到了琯裴。
琯裴主动和许苏然打了个招呼。
许苏然点了点头, 并让妤儿礼貌地称呼琯裴。
妤儿立马乖巧道:“琯裴姑姑好。”
琯裴应了声, 朝许苏然走了过来, 她轻轻摸了摸妤儿的脑袋, 又抬眸看向许苏然:“之前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今个凑巧碰到了, 不如就请你和妤儿吃顿晚饭吧?”她和家里决裂后,又因为被林初发现心思而被林初撵了出来, 那个时候, 许苏然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不仅将老小区的房子借给她住,还另外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许苏然婉拒道:“不用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必一直记在心上。”
“也不单单是为了那次你帮我, 最主要的是, 我一想到这么多年, 因为我的任性和私欲,故意针对你, 还说了很多让你难堪的话,就挺过意不去的,”琯裴惭愧地低下了头,“我想要弥补一下……”
许苏然愣住了,她很意外琯裴会有这样的转变。
思索了片刻,许苏然最后还是同意了琯裴的邀约。
和家里打完电话后,许苏然就随着琯裴去了一家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在津皖很有名,很多上流人士以及富家少爷、小姐都喜欢来这。
许苏然感受到了琯裴满满的诚意,但想着琯裴现如今是自力更生,挣钱不易,便不好意思让她这么破费,于是提议去别处。
琯裴笑着道:“没关系的,一顿西餐我还是请得起的。”她虽然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但为了表达多年积累的歉意,还是想尽其所能地请许苏然吃顿像样的。
因着琯裴工作的度假酒店和这家餐厅有合作往来,所以尽管没有提前预约,经理也还是给她们安排了一处不错的位置。
许苏然鲜少带妤儿来西餐厅吃饭,更不肖说这么奢侈豪华的地方了。妤儿稀奇得很,眼睛滴溜溜地转,不停地东张西望。
点完餐,许苏然准备带妤儿去一趟洗手间,只是还没走几步,母女俩就定住了。
琯裴疑惑,她侧身扭头顺着俩人的目光看了过去,于是就瞧见了盛装打扮的林初。
林初一身的高定,今天的妆容也特别精致,而且相比于平日里的干练,现在还多了几分优雅,另外,她脚上的那双茶色高跟鞋,也只有在十分重要的场合才会穿。
琯裴盯了林初两秒,又将视线移开,默默转向林初旁边的男人,男人温文尔雅,穿着一身质地上乘的燕尾服,衣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非常平整。
这时妤儿兴奋地问道:“林初姑姑,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林初嗯了声,随后她引着男人走近许苏然,并帮着做了介绍。琯裴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起身,只安静地望着这边,隐隐约约中她听到,那男人似乎姓柳。
林初用余光扫了眼琯裴,又趁着柳先生和妤儿互动的间隙,悄悄问许苏然:“你怎么会和琯裴来这里吃饭?”
许苏然:“碰巧遇到了,回头再和你解释吧,我先带妤儿去洗手间。”
在琯裴的注视下,林初和柳先生去了靠窗的那张桌子,就在她们的斜对面。
点餐的过程中,林初有意无意地往琯裴那里瞟,她发现琯裴还在看她。
选择红酒时,柳先生绅士地询问了林初的意见。林初随便推荐了一款,柳先生立即表示了肯定,同时还给林初科普起了这款红酒背后的历史渊源。
事实上,林初对于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出于礼貌,还是耐着性子听了。
琯裴坐正了身子,没再关注那边了。她心里已经猜出了柳先生的身份,应该就是大手笔送林初翡翠观音像的那个柳先生。
但凡是个有眼睛的正常人都能瞧出来,柳先生看上了林初,想要追求她,而林初在明知道对方有这个心思的前提下,还答应了对方的邀请……就在琯裴酸着心肠胡思乱想之际,许苏然和妤儿从洗手间回来了。
只是还没等许苏然的屁股沾上座位,琯裴就冷不丁地开了口:“我们也点瓶红酒吧?”
许苏然怔了一下,刚才点餐的时候,她以开了车不方便为由婉拒了,没想到琯裴又提了第二次。
她细细打量着琯裴,看出了她的失落和沮丧,也恍然间明白了琯裴为什么想喝酒。
“那就点一瓶吧。”
琯裴随即招来了侍者,要了瓶艾菲尔。
一顿饭下来,琯裴东西没吃多少,酒却是一杯接一杯。
许苏然细声劝说道:“你少喝点吧,这酒后劲很大,你这样喝下去肯定会喝醉的。”
琯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喝醉了也没关系,明个是周天,不用上班,我可以睡上一整天。”
既是这样,许苏然就由着她了。
同桌的妤儿完全被甜品迷住了,她无暇关注大人们的事,只一个劲地用小勺挖着甜品往嘴里塞。
许苏然瞥眼看见妤儿嘴角沾满了巧克力,只得从包里拿出纸巾帮她擦拭干净。
“妈,这个好好吃,你尝尝。”妤儿将手里的小勺递到许苏然的唇边。
许苏然:“你吃你的,妈等会再吃。”
对面的琯裴单手托着腮,此时她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了:“妤儿为什么喊你妈妈啊?你不是她姑姑吗?”琯裴因为林初和柳先生约会心情变得很糟糕,她其实没什么说话的欲望,只是出于好奇才问了一句。
妤儿突然就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巴巴地望着许苏然。
许苏然表情凝了下,紧接着就摸出手机给琯裴发了消息。
看完许苏然的解释,琯裴就没再问了,但妤儿明显因为这个小插曲不开心了。
许苏然俯首贴了贴妤儿的脑袋,又细声软语地哄了会,妤儿这才没有继续闷闷不乐。
过了会,琯裴放下酒杯,缓缓起了身:“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间。”
一瓶红酒,琯裴喝了大半,许苏然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琯裴一起去,就听到了林初那边椅子挪动的声音。
再之后,许苏然瞧见林初踩着高跟鞋往琯裴那方去了,她也因此放了心。
快要到洗手间的门口时,琯裴回头瞅了眼林初,但仅仅对视了一秒,她又继续朝前走了。
俩人前后脚进去,琯裴去了隔板,林初到镜子前补妆。
等琯裴小解完过来洗手时,林初还没走。
擦干净手,琯裴望着镜子里的林初,真心实意地夸奖了一句:“今天的你很漂亮。”
林初面上顿了下:“除此之外呢?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琯裴自嘲地笑了笑:“别的话?我有资格说么?”
林初呼吸微滞。
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后,琯裴就打算离开了。
林初却突然出声唤住了琯裴:“你觉得那位柳先生怎么样?”
琯裴心尖猛地一颤,她下意识握紧了拳,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转过身:“抱歉,我对那位柳先生不了解,况且这种事你应该问许苏然,而不是我。”
林初啧了下:“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吗?怎么就不能问问你的意见?”
琯裴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皱着眉,喉咙细细滑动着,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林初嫌弃道:“又变哑巴了?”
琯裴迎上林初斜过来的目光,心底的烦躁在醋意和酒精的双重夹击下,越来越压制不住。
林初忽地拎包走到琯裴跟前,冷声斥她:“给我让一边去!”
琯裴却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地。
二人对峙了几秒,最后林初上手拧住琯裴的耳朵,恼火道:“你可真是让人讨厌!!”
琯裴的四肢肉眼可见地僵硬,她垂眸苦涩地喃喃低语:“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我没什么好感,早该习惯的,可,可每一次听到你说这种话,我还是会窒息般地难受,心痛如刀绞……你说可不可笑?”
林初心脏不受控地缩了下,她缓缓松了手,从琯裴的身侧绕了过去。
只是林初走出洗手间没几步,就被突然跑过来的琯裴推抵着靠在了墙上。
琯裴的力气很大很大,像是猛然间爆发出来的,林初被她钳制得完全动弹不了。
“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就索性让你讨厌到底好了!”琯裴盯着林初的眼神带着一股狠戾,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豁了出去。
不等林初发怒咒骂她,琯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歪头封住了她的唇。
琯裴的吻侵略性十足又疯狂决绝,似乎把这一天当成了末日,肆无忌惮地满足着自己的欲望。
林初整个人都傻掉了,脑袋也懵懵的,根本无力招架琯裴激烈迅猛如野火一般的强劲进攻。
在发了狂的攻城略地和片甲不留的横扫后,琯裴还用力咬破了林初的唇。
林初疼得后脊都绷直了,心里的愤怒更是达到了极点。
所以琯裴一卸力松开她,她就狠狠甩了琯裴一巴掌。
“林小初,”琯裴的唇瓣上还染着林初的血,她邪魅地笑着,“即便这辈子得不到你的人,我也得到了你的吻,此生无憾了。”
林初气得浑身都在哆嗦:“琯裴,你个神经病!你和你哥一样的变态!”
琯裴似乎想要争辩什么,最后关头却只是笑了笑。
“林小初,你把我拉黑吧,让讨厌的我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琯裴转过身,背对着林初挥了挥手。
林初咬着牙,对着琯裴渐渐远去的背影不停咒骂,与此同时,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遭到了她的白眼和怒瞪,纷纷避之不及。
再次回到座位的林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煞气,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和烦躁,被咬破的下唇也隐隐渗着血。
瞧见此情此景的柳先生,目光呆滞,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林初不发一言地坐了两分钟,然后绷着下巴起了身:“我想回去了。”
路过目瞪口呆的母女俩,林初不耐地催促道:“走不走?”
许苏然连忙携了妤儿跟上去。
“不许问一个字!小心我撕了你们的嘴!”在母女俩开口前,林初就气急败坏地警告了她们。
许苏然和妤儿都识趣地噤了声,没有多问,结果林初自己却发了狠地在那宣泄情绪:“等下次见了琯裴那个王八蛋,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母女俩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懂了答案……
第172章
憋了一路的妤儿, 在回到家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许苏然:“妈,琯裴姑姑为什么要把林初姑姑的嘴咬破?她俩是打架了吗?”
旁边站着的许母听得心里一惊, 她不可思议地望向许苏然:“妤儿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裴裴怎么会把小初的嘴咬破呢?”
许苏然尴尬地咳了两嗓:“她俩大概是起了争执,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许母不解地皱眉道:“别管是因为什么闹起来, 将人的嘴咬破实在是有点过分,而且也很奇怪……小初估计得气炸了吧?唉,你待会给她打个电话, 好好哄哄她。”
许苏然摇摇头:“我可不敢和她提这事, 她现在跟个暴君似的, 我多一句嘴, 她的怒火都能将我烧成灰。”
林初的性子许母也是了解的, 她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上午, 林初顶着那张破嘴去了美容院。
手下的员工一个个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住地往她伤口上瞟。
不过他们也只是偷瞄, 没有敢大着胆子问林初的。
但贵妇张怡就不一样了,她比林初大几岁, 又是店里的常客, 平日里就爱和林初开玩笑。
现下瞧见林初这模样,她连连心疼地蹙眉:“你这交的什么狗屁男人啊?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给你咬成这鬼样子!姐是过来人,你听姐一句劝, 那种莽撞粗鲁的汉子可要不得,你回头就得把他给踹了, 不然以后可有你受的了!”
林初绷着脸没吱声。
见林初似乎没听进去劝, 张怡又语重心长道:“世上男人多得是, 你不能这么死心眼,可别等以后结了婚再后悔, 得赶紧丢开手!”
林初被张怡叨叨烦了,她没好气地嚷了一句:“不是男人弄的,是个没脸皮的讨厌女人咬的!”
张怡傻住了,回过神后,她刚准备八卦一番,林初就恼然地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为心情不爽,林初直接开车回了家。
她很烦躁,即便是抽了烟喝了酒,摔了东西,也没办法解决那股子烦躁。
从小到大,她林初就没在琯裴那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必须得以牙还牙地报复回来,不然她非憋屈死不可!
于是下午四点钟,她揣着满腔的愤懑和怒火,打车杀去了琯裴的住处。
那个时候琯裴还在呼呼大睡,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听到了门铃声,但因为意识还迷糊,加上脑袋发沉,她误以为自己幻听了,所以没理会,只翻身伸了伸腿。
直到门铃声持续不断地传过来,琯裴才蹬开被子,晕乎乎地下了床。
门刚一打开,琯裴人还懵着,林初的捶打就铺天盖地地往她身上招呼。
等琯裴反应过来后,才开始闪躲。
林初紧接着就胡乱缠了上去。
“你喝醉了?来我这耍酒疯呢?”琯裴闻到了林初身上的酒气,味道挺重的。
“我耍你奶奶的腿!”林初凭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狠劲和横冲直撞的蛮力,将琯裴弄倒在了地上。
被林初骑在地上的琯裴这个时候才明白林初干嘛来了,这人是要报复昨晚的事,而且为了能够报复成功她,都舍弃了高跟鞋,特意穿了双运动鞋。
于是琯裴也没挣扎和反抗,任由林初将自己的上下唇都咬破。
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林初才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快感。
刺目的鲜血顺着琯裴的下巴往下淌,沿着脖颈,最终浸染在了琯裴纯白的衣领上。
林初盯着那鲜红的颜色看了两分钟,这才畅快满足地放开了琯裴。
没了任何钳制的琯裴依旧躺在地上,静静地瞧着林初。
林初踢了琯裴一脚,让她赶紧起来。
琯裴抹了下唇瓣,沾了一手的血,随后无所谓地撑地坐了起来。
林初径直去了琯裴的浴室,把嘴上染的血都清洗干净。
她出来的时候,琯裴还坐在地上,发着愣。
林初走近琯裴,弯低腰,轻轻拍了拍琯裴的脸:“快去洗干净,难看死了。”
琯裴很听话地去了。
处理好伤口,琯裴就去了客厅。
林初还没走,正坐在她的单人沙发上,低头发着信息。
琯裴默默搬了一张椅子坐她旁边。
等林初发完消息,琯裴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林初就支使道:“去弄点吃的,我饿了。”
琯裴愣了下。
见琯裴坐着没动,林初斜了她一眼:“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琯裴缓了缓呼吸:“没聋,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林初用力捏了捏琯裴的腮帮子:“是现实,不是做梦,快滚去做饭。”
去厨房之前,琯裴先去了一趟卧室,她用自己的手机给林初拨了一通电话。
林初滑屏接了,并朝琯裴低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就在你家里,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琯裴抿了抿唇,舌尖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刺痛感袭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初:“你哑巴了?!”
“我……”琯裴吞吐着问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把我拉黑?”
林初冷哼道:“你想得倒美,把我欺负完了,想拉黑了事?我林初可没那么蠢!”
“……”琯裴语塞住了。
约莫十多分钟后,琯裴端来了两碗面。
林初嫌弃道:“就只有这个?”
琯裴:“好几天没去买菜了,家里就剩面条和鸡蛋了。”
林初的表情很无语,可还是接下了琯裴递过来的筷子。
面是烫的,俩人的唇瓣都有伤口,一碰就疼得嗷嗷的。
林初见琯裴疼得比自己厉害,她竟愉悦地轻笑起来。
琯裴余光瞟了下林初,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吃了几口面,林初忽地停了筷子,她想起自己在美容院遭遇的窘迫,于是好奇地歪头问琯裴:“你明个去上班,同事肯定会问你,你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到时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说?”
琯裴咽下嘴里的鸡蛋,低声回了句:“我就说是我女朋友咬的。”
林初好笑道:“你哪来的女朋友?可真是会胡扯!”
琯裴:“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不能让他们把我和男人联系在一起。”
林初:“那你就不怕他们在背后议论你的性取向?”
琯裴:“随他们议论,嘴长在他们身上,我又管不了。”
林初:“……”
吃完面,林初就走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晚上林初接到了柳先生的电话。
柳先生想让林初解释一下那天发生的事。
林初却说那是她的私事,和他没关系。
柳先生隐隐有些不快,甚至语气中还带了点愠怒。
林初也不惯着他,干脆道:“你有什么资格因为这个事不高兴?我又不是你的谁!另外,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那晚为什么请你吃饭。”林初原本是想把那尊翡翠观音像还给他的,可他却说想和林初交个朋友,死活不肯收回去,林初没了法子,只得请客备礼作为补偿。
柳先生连忙道:“抱歉,我刚刚有些失言了。”
听到柳先生这么说,林初的语气也立时柔和了几分,她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毕竟柳家在津皖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这之后的一个星期,琯裴都没有联系林初。
林初心里暗暗生了几分不满和恼意。
周天晚上,林初鬼使神差地又去了琯裴的住处。
再次见到林初出现在自家门口,琯裴意外地怔住了。
“你怎么来了?”问这句话的同时,琯裴还用鼻子轻轻嗅了嗅,林初身上没有酒味。
林初推开琯裴的脸,冷着下巴,自顾自地换拖鞋。
她往里走的时候正好迎面碰到女人出来。
林初身形一滞,她扭头看琯裴:“这人是谁?”
琯裴:“是宋曼青姐姐,我的隔壁邻居,洗菜池的水管坏了,她过来帮忙的。”
琯裴的话音刚落,宋曼青就温婉地朝林初笑了笑,还礼貌地询问她的名字。
“我叫林初,是琯裴的……”林初莫名顿了下,“朋友。”
与林初简单交谈了几句,宋曼青就离开了。
只是没多时,她又回来了,手上还端了一大碗排骨汤:“这是刚炖好的,你们趁热吃。”
琯裴和宋曼青道了谢,并亲自将她送了出去。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搞人际关系的,和邻居姐姐处得这般好,”林初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家又是帮你修东西,又是给你送排骨汤,你心里肯定美死了吧?”
琯裴听出了林初的古怪,但还是很认真地和她解释:“住得这么近,互相帮个忙,送点东西,也是很平常的事。”
林初不悦地瞪了琯裴一眼,随后就冷着脸准备离开了。
琯裴下意识拉住了她:“吃了饭再走吧。”
林初没好气地凶道:“我不饿!把你的脏手拿开!”
琯裴依旧用力握着她的腕部,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林初没了耐性,她厉声警告道:“琯裴,我数到三!你如果不放开,后果自负!”
“一,二……”
三字即将脱口的刹那,琯裴一个猛拽就将林初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她扣住林初的腰,认真询问道:“为什么来家里找我?”
林初挣扎着想要推开琯裴,琯裴却死死地箍着她:“请回答我的问题。”
情急之下,林初偏头用力咬住了琯裴的肩膀。
琯裴忍着剧痛,歪着脑袋亲了下林初的脸。
林初明显僵了一下,紧接着她就气急败坏发了狂地用拳头砸琯裴。
琯裴这才松开了她。
“你个神经病!”林初咒骂着扬起了手。
琯裴下意识地闭了眼,但脸上迟迟没有巴掌落下来。
直到咚咚的高跟鞋伴着重重的关门声相继传来,琯裴才睁了眸,林初走了,屋子里只残留着她的一丝香水味。
琯裴缓缓抬手,轻轻摩挲了两下自己的唇……
第173章
十一月中旬的周六早上, 许苏然背包坐着高铁去了凌云市,她到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钟。
温以清因为工作缠身,实在不得空, 没办法去高铁站接她, 许苏然只好自己打车去了提前订好的星级宾馆。
她刚办理完入住, 就收到了温以清发来的消息。
温以清:【你到酒店了吗?】
许苏然:【已经到了。】
温以清:【我一会趁着吃饭的时间过去找你。】
许苏然:【好。】
之后许苏然乘电梯去了1808,放下行李,她就摸出手机给家里去了电话。
许母抱着妤儿问了句:“你住的哪?是和以清一个酒店吗?”
许苏然:“不是, 她住的那家酒店被剧组整个包下了, 我没办法住那。”
许母哦了下, 又问:“你订好回程的高铁票了吗?”
许苏然:“没有合适的高铁票了, 只买到了一张特快的火车票, 到津皖得夜里三点多了, 你们不用开车去接我,太折腾, 我坐出租车回去就行。”
许母开的是扩音,许父也听到了许苏然讲的内容, 他马上严肃道:“时间都那么晚了, 怎么能让你坐出租车回来呢?你别管折腾不折腾的事,总之,我会开车去火车站接你。”前些日子, 津皖市刚出了一桩非常恶劣凶残的命案,一出租车司机, 于凌晨四点将一名女大学生奸杀了。这件事的影响很坏, 也弄得人心惶惶。
许苏然面上顿了下, 随后便依着许父的意思了。
温以清过来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她只能待三十分钟。
见了面, 温以清话都还来不及说一句,就被许苏然抵门抱住了。
“小宝,我手上还提着打包的饭菜呢,你先让我把它们放在桌上,别一会撒了出来。”她感觉到了许苏然强烈的思念,这人连贴在她脖子上的唇都是灼热烫人的。
许苏然略略有些不满地轻咬了下温以清的耳垂:“是饭菜重要还是我重要?”算下来,她们俩差不多已经异地了一个月。
温以清:“当然是小宝重要了,可我也不想你饿着肚子。”许苏然来的路上,温以清就问过她了,这人早上只吃了一个鸡蛋喝了半杯牛奶,现在都中午了,许苏然肯定早饿了。
许苏然稍稍退开身,她拿开温以清脸上的口罩,定定地盯了几秒,又歪头覆上去,柔情似水地磨着温以清的唇。
亲完许苏然又鼻尖碰鼻尖地抵着温以清的额头:“温老师,我好想你啊。”
许苏然的吻温柔且抓人,即便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也足够温以清乱了心跳,她呼吸不稳地回了句:“我也很想你,非常非常地想你。”
许苏然嗯了声,紧接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右手竟不受控地撩开了温以清的毛衣下摆,探进去,眷恋地摩挲了两下温以清紧实的小腹。
“”温以清的两颊火速泛起了红霞,她羞得不行,甚至默默转开了目光,都不好意思再看许苏然了。
许苏然收回手,掩饰般地咳嗽了两下:“我就是想知道,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
温以清小声支吾了一句:“你可以问我的。”
“比起问你,我更想自己感受,”说完这句,许苏然心里也漾起了两分难为情,她曲了曲手指,随即扯开了话题,“温老师,我有些饿了,咱们吃午饭吧。”
“好。”温以清给许苏然带了春饼,还有适合卷饼的两份炒菜,豆芽肉丝和包菜碎肉粉条。
俩人将饭菜摆在一张圆形的木桌上,又一块去洗了手,坐下后,温以清轻声解释道:“这是我偶然间发现的一家农家菜馆,菜做得很地道,价格也很实惠。”她想着许苏然应该爱吃,就给店家提前打了电话。
“哇,好久没吃到这么纯正的农家小炒了,味道太赞了。”许苏然果然很满意这顿餐。
见许苏然吃得嘴里鼓囊囊的,温以清愉悦地弯起了笑。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吃完饭,俩人只偎依了一小会,温以清就要走了。
许苏然满脸不舍,她紧紧攥着温以清的手不放。
温以清柔着嗓哄道:“等一结束了工作,我就来找你。”
许苏然眨了眨眼:“那你还回去吗?还是说晚上会陪着我睡在这边?”
温以清:“自然是要陪你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许苏然这才扬唇松开了温以清,她将温以清送出了酒店,并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了酒店,许苏然洗了个澡,睡了个午觉。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简单醒醒了神,许苏然就起身下了床,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她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咨询才结束。
许苏然放下手机,去阳台的老爷椅闭目躺了会。
阳光和暖,微风轻拂,渐渐地,许苏然的意识又变沉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温以清来找她了。
她急躁地将人抱去了床上,温以清却说她要先去浴室洗个澡。
“等会再去,我先亲亲你。”
温以清欲语还休地迎合着她。
亲着亲着,她那不听使唤的右手就将身下人的内衣解开了。
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的梦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响震碎了。
许苏然缓缓睁开眸,她从椅子上起了身,探头往外看了看,没瞧出什么异常。
但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于是给酒店的前台打去了电话。
工作人员回复道:“应该不是地震,可能是飞机音爆,之前也发生过这种现象。”
听完工作人员的解释,许苏然稍稍放了心。
摁掉电话,许苏然换了出门的衣服。
她手抄兜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条老式胡同。
胡同里摆着形形色色的小摊,吃的喝的都卖还有各种新奇玩意。
在一个捏泥人的大爷摊前,许苏然停下了脚步。
大爷一边手指灵活地弄着泥人,一边拿眼看许苏然:“要捏一个吗?”
许苏然摸出手机,调出温以清的照片:“能帮我捏一个她吗?”这是温以清坐在她家后花园拍的照,她头发散着,闲适地托着腮,对着自己盈盈浅笑。
大爷回答得很干脆:“能捏,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许苏然就坐在了大爷空着的马扎上。
旁边的摊子是卖糖人的,许苏然已经好些年没吃过糖人了,她买了一个,是小鹿形状的。
刚舔了几口,妤儿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妈,我梦到你吃好吃的了。”妤儿似乎还没睡醒,说话含含糊糊的。
许苏然哑然失笑,她将右手拿着的糖人朝镜头晃了晃。
妤儿立时来了精神,她睁圆了眼睛:“那是什么?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许苏然:“是糖人,甜丝丝的,你应该会很喜欢吃这个。”
“妈,你帮我带一个回来,”妤儿馋得直咽口水,“我想尝尝。”
许苏然:“不好带,你想吃的话,等回头我领你去津皖的老巷子转转,那里有卖的。”
妤儿瞬也不瞬地盯着许苏然手里的糖人,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唔,我好想吃一口你的。”
许苏然笑了下,随后她给小馋猫出了个主意:“要不然,你现在让爷爷奶奶带你去老巷子吧。”
妤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忙不迭地点头,紧接着许苏然就听到了妤儿撒着娇地央求许父许母。
等许苏然挂断了视频,大爷笑着插嘴道:“有个这么可爱的宝贝女儿,不给她捏个泥人吗?”
许苏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挺偏心的,看到有趣的东西,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往往是温以清而不是妤儿。
“麻烦大爷您,一会帮我家宝贝也捏一个。”许苏然从相册里找出了妤儿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妤儿抱着月牙坐在沙发上,阿黄睡在她的旁边。
“你女儿长得和你很像呐,”大爷扫了眼许苏然手机里的妤儿照片,“她以后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胚子,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了。”
许苏然垂眸定定地盯着妤儿的照片:妤儿是她哥的孩子,她和哥哥五官相似,妤儿自然也有几分像她。
最后在大爷的巧嘴劝说下,许苏然又出钱帮自己和林初也捏了一个泥人。
为了方便许苏然将泥人带回津皖,大爷还贴心地建议她买个玻璃罩。
许苏然下意识问了句:“哪里有卖的啊?”
大爷清了清嗓:“我这里就有,专门为你们这种外地游客准备的。”
许苏然乐了一下:“大爷您还挺有经济头脑的。”
大爷得意地耸了耸眉毛。
买完玻璃罩,许苏然就抱着泥人回了酒店。
晚上七点半,许苏然给温以清发了条消息:【还没结束吗?】
温以清:【还没,你别等我了,自己先乖乖把晚饭吃了。】
许苏然:【我还不是很饿。】
温以清:【那就少吃点,别不吃东西。】
许苏然:【再过一会就去吃。】
九点半,许苏然接到了温以清的电话。
“抱歉,导演临时决定加夜戏,我大概要很晚才能回去,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千万别熬夜等着我。”
心里的失落无法言喻,许苏然深深吸了口气,才轻轻说了句:“知道了。”
就要挂掉电话时,温以清又问了句:“你吃晚饭了吗?”
许苏然沉默着没吱声。
温以清恳请道:“小宝,别让我担心好吗?”
许苏然声音闷闷的:“我会去吃的。”
挂了电话,许苏然对着泥人发了会呆。
到了十点钟,她起身去泡了桶泡面。
过了凌晨,温以清还没回来,许苏然等得心都焦了。
又过了两小时,实在没了耐性的许苏然给温以清打去了电话。
电话没人接,自动挂断了。
在打了三通电话,都没联系上温以清后,许苏然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整颗心都在颤抖。
好在第七通电话,许苏然终于联系上了温以清。
因为心里的担心和恐惧,许苏然和温以清说话时,语气带了点明显的急躁和恼火:“为什么不接电话?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害怕吗?”
温以清歉疚道:“对不起小宝,刚刚在忙,没看手机。”在剧组所有人都得按着导演的要求将手机静音,不能干扰拍摄。
许苏然调整了一下情绪:“你,你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温以清低低解释道:“我没法确定时间,今天的拍摄很不顺利,几分钟前,导演才发了一通雷霆之火”
许苏然哽了下:“那结束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会一直等到你回来。”
温以清劝许苏然不要等,还让她赶紧去洗澡睡觉。
许苏然却倔起了性子:“等不到你,我是不会去睡的。”
温以清带了点无奈地嗔了句:“傻瓜许苏然。”
许苏然:“那你爱这样的许苏然吗?”
温以清:“爱,好爱好爱。”
凌晨四点半,许苏然千盼万盼的温以清终于回来了。
洗完澡,只躺着说了一小会的话,许苏然心里藏着的热切都还没来得及施展,温以清就睡着了,她今天实在太累了。
许苏然:“……”
她默默关了床头灯,老老实实地闭眼念清心咒。
念了十几分钟,一点用都没有,脑海甚至还离谱地浮现出了下午的梦。
尽管心里煎熬着,可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将困倦到极致的温以清弄醒。
“我现在是个尼姑,我现在是个尼姑,所有不正经的想法通通给我散!!!”她驱邪似的,伸指往空中挥了两下。
正做着法呢,温以清忽地翻身抱住了她的腰:“小宝……小宝……好想你,好想你啊。”
脖颈处持续传来温以清暖热的气息,混着撩人的呢喃,弄得许苏然神经又酥又麻。
许苏然歪头看向温以清,呼吸明显重了。
“小宝,亲亲我。”温以清还在呓语。
她说的每一个字听在许苏然的耳朵里,都无比的魅惑和勾人。
许苏然喉咙细细滑动着,她清楚地感受到,身体里涌动的燥热裹着原始的冲动,在疯狂地燃烧和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真想顺着那股猛烈的欲望,压着温以清狠狠折腾一番。
可最后,她还是生生忍住了……她心里盘算着,终有一天,她要把这极会折磨人的温老师给好好收拾一顿,让她一辈子都刻骨铭心……
第174章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 温以清就离开了酒店。
到了中午才回来,而且和昨天一样,只待了差不多半小时就走了。
晚上, 许苏然自己打车去的火车站, 温以清没能抽出时间去送她。
因为这事温以清心里挺难受的, 和许苏然打电话时鼻子都控制不住地发酸。
许苏然听出温以清声音里含着哽咽,她暖心安慰道:“没关系的温老师,能见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温以清歉疚地小声说着对不起。
许苏然软着语嗔她:“都说了没关系, 傻瓜温老师, 不许再难过了。”
听到有人喊她, 温以清只得匆忙道:“小宝, 我现在得挂电话了, 晚些时候再打给你。”
许苏然:“好, 你快去忙吧。”
许苏然买的是下铺的软卧,但她现在还没什么睡意, 于是戴着耳机听了会歌。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 耳机里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提示音将她扰醒了。
许苏然眯眼瞧了瞧,是温以清发来的,她看完给温以清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 温以清就开口问许苏然:“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许苏然抬腕看了下手表:“没事,再有两个小时, 我就该下车了。”
温以清紧接着又问道:“伯父伯母会开车去火车站接你吗?”
许苏然:“我爸会去, 我妈应该在家陪妤儿睡觉。”
温以清放了心。
许苏然抿了抿唇:“你才结束工作吗?”现在都已经深夜了。
温以清:“嗯, 正在回酒店的路上。”
许苏然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这工作也太辛苦了,日子久了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
温以清:“我其实还好, 真正辛苦的是主演,斐斯柯奇王子就因为过于密集的昼夜拍摄加上水土不服,已经瘦了十几斤了,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许苏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小心眼,可她就是忍不住吃大胡子的醋,这人不仅每天都和温以清朝夕相处,还能让温以清心疼他。
温以清突然疑惑地喃喃了一句:“小宝,是信号不好吗?我怎么听不到你说话了?”
许苏然掩饰般地咳嗽了两声。
温以清立马紧张道:“嗓子不舒服吗?”
许苏然顿了下:“这两天喝水少,嗓子有些干痒。”
温以清关切了两句,随即又叮嘱道:“现在天冷了,空气也变得十分干燥,你以后出门一定记得随身带着水杯。”
许苏然应好,又反过来叮咛温以清:“回了酒店,你就去洗澡睡觉,别等我消息了。”
温以清没依着许苏然:“我要确认你平安回家了,才会去睡觉。”
许苏然听后不由绷紧了下巴:“温以清,你不许给我犯倔。”
温以清:“小宝,即便去睡了我也会睡得不安稳,心里会煎熬。”
许苏然默了两秒,才低声道:“那就先浅浅地眯一会,等我回了家,会主动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
温以清答应了。
离三点还差五分的时候,许苏然接到了许母的电话。
“妈,是你开车来的吗?爸留家里陪的妤儿?”
许母:“不是,妤儿也跟着一起来了,这小东西性子忒倔,怎么说都不听,非要来火车站接你,你爸没了法子,只得将她也带上了。”
许苏然心里暖暖的,但面上不显:“这大晚上的,可别冻着她了。”
许母:“不会冻着的,出门前,你爸特意给她裹了件你的羽绒外套,从头到脚都给罩住了。”
妤儿这时笑着插了句嘴:“妈,我一点都不冷,你的衣服可暖和了,我现在都出汗了。”
许苏然和妤儿聊到火车完全停下来才挂了电话。
出了火车站,许苏然一眼就看到了整整齐齐站着的三个人。
“妈!”妤儿丢开许母的手,兴奋地朝许苏然跑了过来。
许苏然蹲下身,将妤儿捞腰抱了起来:“困不困啊?”
妤儿头摇成了拨浪鼓,然后就开始搂脖亲许苏然的脸。
等许苏然走近,许父将手中的厚大衣递了过去:“穿上这个,夜里凉。”
许苏然放下妤儿,乖乖穿上了。
上车后,许母轻声问了句:“你买的衣服拿给以清了吗?”
许苏然点了点头,并说温以清还试穿了,衣服挺合身的。
到了家,一进了门,包都没来得及放下,许苏然就联系了温以清。
俩人只说了几句话,许苏然便催着温以清去睡觉。
“我先前眯了会,现在还不是很困,”温以清舍不得挂电话,“对了,小宝,你今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吗?”
许苏然:“得去,我没请假。”
温以清心疼道:“下次别来找我了,太过奔波折腾,还是等我空了,我去找你吧。”
许苏然本想说她并不觉得折腾,但一想到温以清工作那么忙,还要专门抽出时间陪自己,她就语塞住了。
温以清:“小宝,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好好歇一歇。”
许苏然答应着,挂了电话,她又调出了俩人的对话框,给温以清发消息。
许苏然:【其实我在火车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卧铺挺舒服的,我一点也没觉得累,你别心里不安。】
温以清给她回了一个摸摸头。
等许苏然洗完澡吹干头发,都已经五点多了,那时妤儿还没睡,正趴在床上好奇瞧着许苏然带回来的泥人。
许苏然走到床头柜那,她微微弯低腰,歪头问妤儿:“都能认出来吗?”
妤儿马上用手指着说:“中间的是我,左边的两个是妈妈和以清姑姑,最右边的是林初姑姑。”
许苏然笑着揉了揉妤儿的脑袋。
躺下后,许苏然随手拍了一张泥人的照片传给了林初。
谁料林初很快就给她回了。
许苏然:【真是见鬼了,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林初:【有点失眠。】
许苏然:【???】
林初:【是被琯裴气到了。】
许苏然:【发生什么事了?】
林初直接打来了语音电话。
许苏然让妤儿乖乖睡觉,自己去了书房。
林初皱着眉和许苏然讲了昨晚的事。
“当时地板上不小心被客人洒了水,我没注意,差点滑脚摔了,幸好柳先生及时出手扶住了我。”
许苏然猜测道:“这一幕恰巧被琯裴撞见了?”
林初起身下了床,继续和许苏然说着话:“她已经很久没去美容院了,昨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就跑过去了,还偏偏看到柳先生搂着我的腰。”
许苏然:“误会了?”
林初:“是,而且她还把柳先生给打了。”
许苏然眼皮一跳:“这么严重?”
“琯裴当时应该是喝醉了,走路都带着晃,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酒气,”林初捏了捏眉心,“可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对柳先生挥了拳头柳先生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遭遇,我看柳先生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怕他事后找琯裴的麻烦,就扬手扇了琯裴两巴掌。”
许苏然:“琯裴什么反应?”
一提起这个,林初就恼火:“她怒瞪着我,大着舌头和我撂狠话。”
许苏然好奇问道:“撂的什么狠话?”
林初清了清嗓,学着琯裴的语气演绎了一遍:“林小初,你好样的竟然维护这个老男人!!!你喜欢上他了是不是?!行,我等着看我等着你嫁给这个老男人的那一天!!!”
许苏然乐了一下:“那柳先生多大了?不到四十岁吧?应该不至于被喊老男人。”
林初:“你还笑呢,人家柳先生今年只有三十五岁,琯裴那样称呼他,实在是很过分。”在琯裴愤然离开后,林初各种替她赔礼道歉,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和软话,才让柳先生打消了计较的念头。
许苏然手指敲击着桌面:“那你以后什么打算?还理不理琯裴了?”
林初咬牙道:“我肯定不会再主动理她了!她幼稚得要死,和温以清完全没法比!”
许苏然心里起了一丝丝的微妙,她没想到,林初会拿琯裴和温以清比。
林初捻了烟,靠在沙发上闭目揉着太阳穴:“你不是去看温以清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非常忙,也非常辛苦。”许苏然简略地讲了下这两天的事。
林初思索着道:“如果只是工作繁忙其实还好,我比较担心的是以清接触的那个圈子,里面的人很复杂也很狡猾,而以清的心思又太过单纯,我怕她会被人利用,最后受到伤害。”
听到林初这样说,许苏然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几分:“我会专门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她,让她留心。”
林初:“嗯。”
和林初聊完,许苏然只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就下楼吃早饭了。
下午,许苏然还在公司上着班呢,就接到了许父的电话。
“妤儿被萧家那两个老东西哄走了,我和你妈根本没接到人!”
许苏然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确定是萧家的人接去了?”
许父语气忿忿:“确定,他们自称是妤儿的外公外婆,妤儿也承认了,老师就将妤儿交给了他们!”
知道妤儿是安全的,许苏然稍稍放了心:“和萧蔷联系过了吗?”
许父糟心道:“联系过了,但她人出差去了国外,没法管这事。”
许苏然:“我知道了,爸,你别太着急,也千万别去找他们理论,等下了班我去处理这事,我和你保证一定会把妤儿接回来的!”
许父沉嗓应了声。
离开公司前,许苏然给林初发了消息,俩人汇合后,一起去的萧家。
当时妤儿怀里堆满了零食,嘴里还含着棒棒糖,但一瞧见许苏然,她紧忙全都丢开了,眼神也变得怯怯的。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孩子了,”萧母低低解释道,“你爸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压根不让我们见妤儿,我们也是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
林初赶在许苏然开口前冷哼道:“知道叔叔脾气不好,你们还把孩子给偷来?就不怕他闹上门,扯着嗓子对你们破口大骂?”
萧母刚要张嘴再说,林初就睨了她一眼:“得亏是阿姨死命拦住了叔叔,不然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和许苏然扯这些没用的屁话?”
萧父萧母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但这事他们理亏,故而也没有回呛林初,只好声好气地和许苏然商量,能不能让他们每个月都见一次妤儿。
许苏然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们让萧蔷来和我谈这事,萧家的人我只信她。”
萧父萧母互相看了眼,轻声嘀咕道:“蔷儿出国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许苏然:“那就等她回来再说。”
回去的路上,许苏然一句话都没和妤儿讲,到了睡觉的点,许苏然直接让许母把妤儿抱下了楼。
妤儿又是哭又是闹,许苏然不但没心软,还将门反锁了。
到了半夜,妤儿眼睛都哭肿了,嗓子也喊哑了,却还是不肯上床睡觉。
许父许母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后只得给温以清打去了电话。
“然然这孩子性子倔,我们是劝不了的,你和她好好说说。”
温以清好脾气地答应着,随后就给许苏然打去了视频。
许苏然满脸写着不高兴,温以清哄了半小时,才将人哄好。
视频结束后,许苏然去了楼下,将妤儿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但睡觉的时候,她不许妤儿挨着自己,也不和妤儿一个被窝。
妤儿忍不住又瘪起了嘴,开始抽泣。
许苏然蹬了蹬被,烦躁地嚷道:“你要是再哭,就去楼下睡,别在这吵我!”
妤儿吓得立马噤了声。
第二天早上,许苏然还没醒,妤儿就偷偷溜了下去。
她让许母给温以清打电话,她要偷偷告状。
电话一接通,妤儿就难过地朝温以清诉说自己的委屈。
温以清细声软语地哄了会,妤儿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以清姑姑,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不在,妈凶我都没人能管得住她……”她说这话的时候,小眼睛还瞟了瞟许父和许母。
许父许母装看不见。
温以清温柔地宽解着妤儿,最后妤儿满意地挂了电话。
洗漱完,妤儿想像往常一样,亲亲许苏然的脸。
许苏然绷着下巴拒绝了她。
“我要告诉以清姑姑,你不让我亲你!”妤儿带着哭腔朝许苏然喊了一句。
许苏然挑衅道:“随便你去说,有本事就把你以清姑姑叫来津皖,让她当面批评我。”
知道温以清暂时回不来,妤儿只能默默垂泪。
许苏然没好气地凶了她一句:“一边站着去,别挡我的道。”
妤儿梨花带雨地瞧了她一眼,乖乖移开了身子。
之后许苏然径直出了浴室。
妤儿原地站了几秒,又慌忙追了出去。
听到动静的许苏然,有意放慢了脚步……
第175章
唐氏集团的总部, 只搞两大核心板块,一个是将鑫晟娱乐做强,升级影视链, 另一个就是制作大热的爆款游戏, 许苏然所在的部门属于后者。
周五晚上, 正参加部门聚会的许苏然接到了唐伊的电话。
“姐姐和爷爷吵起来了,爷爷在气头上打了姐姐一耳光,现在姐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我好担心她, 你能来一趟千山别墅吗?”
许苏然:“我知道了, 我马上打车过去。”她喝了酒, 没法自己开车。
摁了手机, 许苏然就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正好迎面碰上了琯裴。他们部门聚餐的地点就在琯裴工作的度假酒店,琯裴因为加班的关系恰巧还没走。
许苏然忽地记起林初之前说唐歆喜欢琯裴的事, 想着这人跟过去或许能帮上忙,便开口问了句:“你没喝酒吧?”
琯裴:“没喝, 我现在是工作时间。”
许苏然简单和她解释一下千山别墅的事。
琯裴听后摸出手机和领导打了通电话, 接着便和许苏然一起离开了度假酒店。
路上,琯裴试探性地朝许苏然打听林初的情况。
许苏然直言道:“她还在生你的气,这段时间你最好别惹她。”
琯裴抿了抿唇:“你觉得林小初和柳先生有戏吗?”
许苏然:“我感觉没戏, 林初应该不喜欢柳先生那一款。”
琯裴的神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甚至嘴角都弯起了一丝笑意。
她俩到达千山别墅时, 唐歆还没出来, 仍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琯裴没急着去敲门, 依她对唐歆的了解,唐歆压根就不是轻易做傻事的那一类人。她先和唐伊聊了几句, 通过唐伊知道了冲突的原因。
唐歆的爷爷奶奶今晚领了一个男人回家,想要把他介绍给唐歆。
唐歆在饭桌上全程冷着脸,毫无热情可言。
两位老人对此颇有怨言,晚餐结束后,就将唐歆狠狠训斥了一番。
说到最后,唐伊皱起了眉:“姐姐当时反驳了一句,说自己对男人不感兴趣,就被爷爷打了巴掌。”
许苏然:“你爷爷奶奶现在还在千山别墅吗?”
唐伊摇了摇头:“不在,已经离开了。”
这之后,琯裴和许苏然去了唐歆的卧室门前。
俩人敲了十多分钟,唐歆都没开门。
琯裴朝唐伊扬了扬下巴:“去安排人,找把消防梯来。”
唐伊立即摸手机打电话给管家。
梯子搭好后,琯裴要亲自爬上去,管家好心提醒道:“你们姑娘家,身子柔弱,这高度,要是不慎摔下来可就惨了,还是找个身手好经验丰富的男人来吧。”
琯裴直直盯着管家的眼睛,发出灵魂般的叩问:“男人爬上去,唐歆会给他开窗吗?”
管家语塞住了。
琯裴蹬上梯子前,许苏然认真地嘱咐道:“你可千万小心些,不行就想别的办法,别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琯裴默了两秒,随后勾唇笑着道:“如果我不幸摔死了,你就把林小初在我碑前哭泣流泪的照片烧给我。”
许苏然:“我就怕到时候,林初不仅一滴眼泪都没有,还会骂你蠢,搞不好还会把你的碑砸烂。”
琯裴嘴角抽了抽:“许苏然,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
许苏然无辜道:“我只是了解林初,实话实说而已。”
琯裴啧了下。
别的不说,琯裴胆子是真大,那么高的梯子爬上去,双腿愣是没哆嗦一下。
“唐歆,唐歆。”她拍着窗户喊唐歆的时候,唐歆正伏桌喝着闷酒。
唐歆闻声看了过去,下一秒,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地惊颤了起来。
她急忙快步走过去,慌慌张张地从里面打开了窗户。
琯裴示意道:“站远点,我要跳了。”
唐歆后退了两步,又揪着心地提醒琯裴务必注意安全。
“知道,我又不傻。”说完,琯裴就扶着窗框往下猛地一蹦。
琯裴刚安稳落了地,唐歆就生气地走过来,用力捶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发什么神经啊?竟敢从那么高的地方爬进来!”
琯裴哼了她一嗓:“你还怪起我了?是你非倔着性子不开门的。”
唐歆表情凝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我心里烦躁,想一个人待会。”
“唐伊和我说了是怎么回事,”瞥见唐歆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琯裴自顾自地点了一根,“按着我的理解,你爷爷奶奶都属于老古董了,他们思想封建性子又古板,你犯不着因为他们不开心。”
唐歆垂眸:“可家族需要继承人,如果我不结婚”
不等唐歆把话说完,琯裴就吐着烟雾打断道:“孩子你是需要的,婚姻和男人就算了,那些都是束缚你的玩意。”
唐歆余光扫了琯裴一眼,扯开话题问了句:“你现在和林初怎么样了?”
琯裴疑惑:“不是在说你的事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唐歆偏开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谈。”
琯裴抬臀坐在了唐歆金丝楠木的书桌上,她夹着烟,说了一嘴周天晚上把柳先生打了的事。
唐歆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她摇晃了两下:“假若有一天,林初和男人结婚了,你会怎么做?”
琯裴指尖不受控地颤了颤,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皱着眉沉默了。
唐歆若有所思道:“等她生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你也许就会死心了。”
琯裴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心痛得要命,她跳下桌子,去找了一个高脚杯。
“我今天可以陪你喝一整晚。”她端着酒,轻轻碰了下唐歆的杯子。
唐歆:“你明天还要上班。”
琯裴歪头瞧着唐歆:“我就不能请一天的假吗?”
唐歆:“我不喜欢搞特殊。”
琯裴唔了下:“那如果是你的女朋友向你请假,你会批准吗?”
唐歆愣了愣,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琯裴。
琯裴:“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有的时候活得太正经,不够潇洒,林初就和你完全不一样,她很恣意,也非常的任性自我。”
说话间,外面就传来了许苏然的敲门声。
琯裴起身走了两步,又倏地回过头:“你刚刚说你不喜欢搞特殊,但事实上你对许苏然明显就是区别对待。”许苏然离开公司那么久,唐歆一直为她保留着原有的岗位。
唐歆顿了下:“那是因为她是小伊最要好的朋友。”
琯裴摆手不耐道:“反正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许苏然,也不知道那家伙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这一世能够这么好命。”
开门之后,琯裴带了点恼意地瞪了许苏然一眼。
许苏然一脸的懵:“我又怎么你了?你干嘛这副死样子?”
琯裴斜着许苏然,暗暗磨牙:“我单纯看你不爽,不行吗?”
许苏然伸手推开琯裴,只当她是在抽风。
跟过来的唐伊朝琯裴凶道:“不准你欺负许苏然!”
琯裴和唐伊拌了两句嘴,后来觉得没意思,便打算离开了。
唐歆却拽住了她的胳膊:“不是说要陪我喝酒的吗?”
琯裴傲娇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唐歆:“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琯裴高兴了两秒,又马上扭脖瞅许苏然:“那她呢?”
唐歆:“她的假也请好了。”
听到唐歆这话,琯裴简直郁闷死了,她朝许苏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许苏然一刀毙了琯裴的命:“你知不知道,林初电话里怎么和我说的你?她说你幼稚死了,完全不能和温以清比,她还说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许苏然故意把‘主动’两个字抹掉了。
琯裴突然就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吧了。
余下的时间,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铁了心地要把自己灌醉。
唐歆和唐伊开口劝了好几次,她压根不听。
许苏然插话道:“随她去吧,你们别管她了。”
喝醉酒的琯裴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许苏然背着她去找林初。许苏然不理会,她就各种闹腾,还不停嚎叫,跟个不懂事的小屁孩似的。
许苏然轻轻拍了拍琯裴的脸:“喂,别扯着嗓子瞎嚷了,我现在就背你去找林初。”
琯裴双眼迷离,说话也不利落:“不许……不许骗人。”
在唐歆和唐伊的帮助下,许苏然弯腰将琯裴背在了身上。
她背着琯裴去了楼下的房间,并将人扔在了床上。
琯裴脑袋晕得不行,嘴里却还嘟哝着:“小初……带我去找小初。”
许苏然当即给林初打去了电话。
睡着被吵醒的林初没好气道:“什么事啊?非得这个时间打给我?!”
许苏然:“没什么事,你随便骂两句,我现在需要你的骂。”
林初一下子恼火地拔高了音量:“你是不是有病啊?!还是脑子进水了?!大半夜的,又在那发什么神经呢?!我看你是皮痒了!!!”
许苏然直接把手机贴在了琯裴的耳朵上。
琯裴一听到林初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人也乖得不行。
许苏然挑挑眉,挂了电话。
为了看着醉酒的琯裴,许苏然只能凑合着和她一个房间。
快要天亮时,趴在桌上的许苏然睡得正熟呢,突然听到了琯裴的胡乱喊叫。
她揉了揉眼,困倦地走过去,弯腰瞧了瞧琯裴。
琯裴满脸是泪,眼睫上都挂着湿润的水珠。
许苏然:“怎么了?做噩梦了?”
琯裴脑袋还发着沉,意识也不是很清醒,她吞吐着道:“是个可怕的噩梦,梦里小初……小初嫁人了,是一个蓝眼睛的外国男人。”
许苏然见她这般可怜的难受模样,便心软地安抚了两句。
琯裴哑着嗓,无助地望着许苏然:“你能不能帮我……帮我求求情,让小初别不理我。”
“也不是不行,”许苏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趁人之危,但还是这么做了,“你叫我声姐,我就考虑帮帮你。”
琯裴的理智瞬间都归了位,她猛地坐起身,用力锤了下被:“许苏然,你别说疯话了!!我是不会喊你姐的!!!”
许苏然:“噢,那还是让林初嫁人吧。”
琯裴忽地攥住了许苏然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蹦出了一个姐字。
尽管琯裴的表情看上去非常非常的不甘和愤恼,但也足够许苏然乐得咧牙笑了,毕竟这么多年里,琯裴从来就没喊过她姐……
第176章
到了上午十一点, 许苏然和琯裴才离开了千山别墅。
琯裴因为昨晚喝了太多酒,头痛欲裂,眼睛也胀得难受, 没法集中注意力, 只能许苏然开车。
到了琯裴的小区门口, 许苏然停了车,准备解安全带。
睡了一路的琯裴,这时缓缓睁开了眼:“许苏然, 我打算中午请你吃牛肉面。”
许苏然愣了一下, 随即摇了摇头:“不吃了, 我想回家补觉去。”
琯裴伸手拉住了许苏然的胳膊:“不去外面, 我给你做, 在这之前, 你可以睡我床上。”
许苏然怀疑自己幻听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琯裴:“你是不是得了精分?怎么对我一会好一会坏的?”
琯裴默默偏开脸, 别扭地支吾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已经答应我,帮我向林小初求情。”
许苏然下意识反驳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只是说考虑。”
“许苏然!”琯裴突然恶狠狠地转过头, 怒瞪着许苏然, “我可是喊了你姐,而且喊得超大声!你要是敢耍我,我非弄死你不可!”
许苏然脖子一梗, 挑衅道:“来来来,有本事就弄死我, 看我死了, 谁能帮你劝得动林小初!”
一听到许苏然这样说, 琯裴就怂了,她立马解了安全带, 去了许苏然那边,还贴心地帮许苏然拉开了车门。
许苏然一动不动地觑着琯裴。
琯裴扭捏地示弱道:“别闹了,我知道你肚子饿了,快跟我回去,我去给你煮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许苏然哼了哼:“琯裴,这可是你求我去的。”
琯裴咬牙道:“是呢,我求的你。”
许苏然心情爽了。
进了门,琯裴就去给许苏然找了身睡衣,是干净的且她之前没穿过。
“谢了哈。”许苏然捏着睡衣去了琯裴的卧室。
琯裴穿着围裙去了厨房。
许苏然换上睡衣刚躺下,就接到了许母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妈,我下午回去,中午在琯裴这里吃牛肉面。”
许母诧异道:“你和裴裴不是一直不太对付吗?怎么去了她那?”
许苏然低低解释了一句:“她现在有求于我,故意讨好呢。”
许母小声教导道:“裴裴这孩子本性不坏,你可别趁着这个机会欺负人家。”
“知道,我心里有数,”许苏然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妈,不说了,我先睡会了。”
许母:“好。”
许苏然睡得正熟的时候,琯裴过来叫醒了她。
许苏然幽怨地斜着琯裴:“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
琯裴一本正经道:“牛肉面不等人,要趁热吃才香。”
许苏然艰难地坐起身,去浴室简单洗了个清水脸。
到了折叠餐桌那,许苏然弯腰瞧了瞧:“还挺像那么回事。”除了牛肉面外,琯裴还拌了一个小凉菜。
等许苏然坐下后,琯裴给她递了双筷子。
吃了两口,许苏然就挑剔道:“味道只能说凑合,比起我们家温老师的厨艺,还差得远呢。”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在那挑肥拣瘦的,”琯裴不高兴地睨着许苏然,“再说了,你一个不会做饭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许苏然正要回怼琯裴,就听到了手机铃声,她折回卧室看了眼,是林初打来的。
林初因为昨天晚上许苏然发癫将她吵醒的事,要许苏然补偿她。
“补偿?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啊?”许苏然拿着手机走了出来,顺便给琯裴看了眼是谁打来的。
琯裴立刻绷紧了神经,目不转睛地盯着许苏然。
林初没好气道:“你自己想,问我做什么?”
许苏然扭头看琯裴,琯裴连忙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许苏然凑近瞅了瞅:“我请你吃烤肉吧?”
林初:“行,就烤肉吧,晚上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苏然一坐下,琯裴就挨了过来:“去吃烤肉的时候带上我呗。”
许苏然往外挪了挪板凳:“事先说好,我只负责把你带过去,至于林初什么态度,我可管不了。”
琯裴偷偷白了她一眼。
吃完面,许苏然就打车回了家。
下午五点半,许苏然正陪着妤儿看动画片呢,忽而听见许母喊了一句:“然然,裴裴来了。”
许苏然懵了一下,她探头往外看了眼,就瞧见琯裴提着水果朝这边来了。
许苏然讶异地从沙发上起了身:“你怎么来家里找我了?”
当着许母的面,琯裴只牵唇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许母嗔怪地轻轻拍了拍许苏然的肩膀:“瞧你这孩子说的裴裴难得来家里一次,你可不许怠慢了人家。”
许苏然答应着,随后便示意妤儿礼貌叫人。
妤儿非常快速地喊了声琯裴姑姑,紧接着又把眼睛转向了电视屏幕,现在正演到关键的剧情,她生怕错过了什么。
许母一拎着水果离开,琯裴就走到许苏然的面前,眯着眼定定地盯着她:“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就不能来你家找你了?”
许苏然摸了摸鼻尖:“我没说不能啊,我只是觉得挺意外的。”真不怪她问出那句话,实在是琯裴这么多年来她家的次数太少。
妤儿抽空瞟了眼俩人,觉察到气氛有些怪异,忙机智地开口道:“琯裴姑姑,快过来坐,这动画片可好看了。”
琯裴应声过去了,还抚着妤儿的后脑浅浅笑了笑。
晚上六点半,许苏然和琯裴就打算出门了。
妤儿追着许苏然去了玄关,还抱住了她的腿:“妈,带上我吧,我好想好想吃烤肉。”
许苏然还没发话呢,琯裴就帮腔道:“带上妤儿吧。”
许苏然拿眼瞥了瞥琯裴。
琯裴凑到许苏然耳边,轻语了一句:“有妤儿在,林小初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撵我走的。”
许苏然嫌弃道:“你可真行,连个小孩子你都要利用。”
琯裴很无语:“你能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我心里也是想让妤儿吃点好的啊。”
俩人又拌了几句嘴,最后带着妤儿一块出了门。
走了几步,又被许母叫了回来,许母提醒许苏然给妤儿加件厚外套。
琯裴暗暗撇嘴:“瞧瞧你这做妈的,一点都不合格。”
许苏然伸腿踢了琯裴两下,然后抱着妤儿去了楼上。
距离烤肉店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琯裴忽然被人叫住了,她循声回头,发现喊她的人是琯杭,旁边还站着贺年。
琯杭快步走过来,欲言又止地问了句:“裴裴,你,你最近还好吗?”
琯裴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就要抬步离开,琯杭却下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裴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总归还是你哥的。”
琯裴皱着眉厌烦道:“早就不是了,从和家里断绝关系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了哥哥!”
贺年这时插话道:“裴裴,你哥他有自己的苦衷,当初他顺着家里逼迫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救公司。”
琯裴懒得听这些恶心话,也不想和琯杭有过多的纠缠,于是绷着下巴,冷声斥道:“松开我。”
琯杭仍死死地攥着琯裴不放:“裴裴,明年和我们一起离开津皖到外地生活吧,到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琯裴愤怒地朝琯杭吼了一声:“琯杭,你别再说这种无脑的蠢话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你们的!”
琯杭还欲再说,就听琯裴撂话道:“除了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的沾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林小初还在津皖一天,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除非我死了!”
“混账!到了今天,你还执迷不悟!简直无药可救了!”琯杭突然暴怒起来,他扬手狠狠扇了琯裴一巴掌。
一直将妤儿护在身后的许苏然,瞧见这形式,就要冲过去帮琯裴。
但有一个人速度比她还快,箭一般地飞奔了过来:是穿着马丁靴的林初!
“你给我放开她!”林初薅着琯杭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扯。
贺年似乎想要插手,许苏然一个跨步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琯杭你究竟还有没有点羞耻心!公共场合竟然打女人!”林初一边用力薅着琯杭的头发,一边使劲扇他的脸。
琯杭松开琯裴的同时,猛地推了林初一把。
先前被打耳光都没太大反应的琯裴,见林初被推得踉跄,直接朝琯杭疯扑了上去。
林初堪堪站稳后,火速发起攻击,对着琯杭一阵撕扯和抓挠。
琯杭又是躲又是闪,着急之下,还不小心被石块绊了一下,琯裴趁机狠踹了他一脚,琯杭彻底失了平衡,最后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妤儿吓得要命,却还是咬着唇,跑过去踢了琯杭两下。
阻拦着贺年的许苏然瞧见妤儿的动作,马上惊叫着将人吼了回来。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报警了。”烤肉店的店员这时在人群中扯嗓警告了一声。
“走走走,赶紧走。”林初拽住了琯裴的手,许苏然也拎住了妤儿的衣领。
四人飞快地往停车场跑,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贺年踢了踢依旧躺在地上的琯杭:“你个没用的狗逼玩意,两个女人你都打不过!”
琯杭坐起来,擦了下嘴角的鲜血:“一个是我妹,一个是我曾经深爱的女人,你让我怎么打?”
贺年想着许苏然拦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狠不心来动手,于是沉默着没再吱声了。
开车回家的途中,林初还去了趟药店,买了消肿的药膏。
到家后,她皱着眉帮琯裴仔细涂抹脸上的红肿部位。
琯裴瞬也不瞬地瞧着林初,末了,在林初要起身去洗手时,突然摁住了她的腿。
“林小初。”
林初掀了掀眼皮:“有什么屁赶紧放。”
琯裴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声谢谢。”
林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路过许苏然和妤儿,林初停下来听了一嘴。
许苏然的语气很凶,表情也很严肃:“大人在打架,你不知道躲远点,还跟着往前凑?!你这一小点点,人家抡一下胳膊,就能把你抡飞出去,轻则你要打着石膏躺医院,要是再严重些,你的小命都得没了!!!”
林初见妤儿瘪着嘴要哭的可怜模样,便把她抱去了自己的卧室。
许苏然不满道:“林小初,我还没教育完她呢!”
“行了行了,你再说下去,她非得掉金豆豆不可,我可不想听她哭嚎,吵死人了。”林初砰地一下关上了门,洗完手,她紧接着就给妤儿拿了块巧克力。
妤儿犹豫着道:“妈妈还在生气,妤儿不敢吃。”
林初:“她生她的气,你吃你的,你在屋子里躲着吃,她又不会知道。”
妤儿迟疑着接下了巧克力,她刚剥开包装纸,还没咬上一口呢,就听许苏然在外面喊了一嗓子:“萧宛妤,你给我自觉地走出来!”
妤儿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巧克力也啪地掉在了地上。
林初啧了下:“真是没出息。”
许苏然从外面拧开了门,妤儿慌忙跑了过去,怕怕地抱着许苏然的腿,磕磕巴巴道:“妈,妈,我,我一口都没吃,真的一口都没吃。”
琯裴走过来,揉着妤儿的发旋求情道:“别再凶她了,你瞧她吓得,小肩膀都在颤抖。”
林初也过来打岔,说她饿了。
最后许苏然只能不了了之,就在三人讨论着点什么外卖,没人注意妤儿的时候,妤儿趁机偷偷溜回了林初的卧室。
她将地上的巧克力捡起来,用手拍了拍,在紧张忐忑中,悄悄将其消灭掉了。
但她嘴角的残渣没擦干净,所以许苏然一看到她,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但许苏然没点破,只强忍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抹了抹她的嘴角。
自以为没被发现的妤儿,乐得直咧嘴。
琯裴和林初同时瞟见了妤儿牙齿上的巧克力,二人对视了一眼,又都默契地偏开头偷笑
第177章
临近过年的那几天, 许父许母总是催着许苏然给温以清打电话。
“你问问以清,什么时候能回来,能在家歇几天。”
许苏然捏着眉心道:“已经问过好几次了, 她没法确定时间, 得听剧组的安排。”
许父许母同时叹了口气。
睡前, 许苏然接到了温以清的电话。
“小宝”温以清深呼吸了两下,哑着嗓艰难道,“刚得了消息, 除夕剧组不放假, 我只能留在这边过年了。”
许苏然沉默了。
“小宝, ”温以清用力握紧手机, 歉疚地哽咽道, “真的很对不起。”
许苏然按了按已经泛酸的鼻子:“没关系的温老师, 我可以飞去凌云市找你。”
“不可以,”温以清连忙出声阻止道, “伯琛哥已经不在了,你必须留在津皖陪伯父伯母过除夕。”
许苏然一下子语塞住了。
温以清软语安慰道:“小宝,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一起过年, 你别太难受。”
许苏然张了张嘴,但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就将电话挂了。
下了床,许苏然换了身出门的冬衣。
已经躺下的妤儿, 猛地坐了起来:“妈,你要去哪儿?”
许苏然:“出去走走, 你乖乖睡你的觉。”
妤儿扭着小身子, 特别着急地从床上下来了:“妈, 我想要陪着你。”她主动牵住了许苏然的手。
许苏然皱眉道:“我心里烦得很,你别跟着了, 让我一个人待会。”
妤儿失落地应了声。
许苏然抬步走向门口,就要拧上门把的瞬间,她忽地回眸看了妤儿一眼。
妤儿依旧站在那,小脑袋低着,小手绞着自己的睡衣,一副很郁闷的模样。
许苏然突然就软了心,她又折了回来,只是还没走近,妤儿就马上仰起脖子,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妈,你是不是改主意了?”
许苏然嗯了一嗓。
妤儿立即眉开眼笑地抱住了许苏然的腿:“我就知道妈妈最好了。”
许苏然默了两秒,然后蹲下来,捧住了妤儿的下巴:“你不觉得自己太黏我了吗?还有啊,你今年已经四岁多了,该自己一个人睡一间房了。”
妤儿不高兴地噘起了嘴:“我不要自己一个房间,我就要和你一起睡。”
许苏然试着给妤儿做思想工作。
结果妤儿却伤心地掉起了金豆豆。
许苏然耐着性子继续讲道理,妤儿却哭得更厉害。
许苏然头疼地给温以清打去了电话,最后在温以清柔声细语的哄慰下,妤儿才止了泪。
这夜,妤儿睡着后,许苏然去书房喝了大半瓶的红酒,一直到了第二天晌午都没起床。
午饭做好后,许父许母叫许苏然下楼吃饭,许苏然说没胃口,想要继续睡觉。
许父通过她这差劲的精神状态,大概猜出了原因,便拉着许母悄悄出去了。
“以清年前应该是回不来了,”许父和许母商量道,“不如咱们全家都飞去凌云市吧?”
许母愣了一下。
许父叹声道:“以清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过除夕,实在是太冷清况且然然因为这事心里难受,我看着也不落忍啊。”
许母犹豫着道:“我担心以清那孩子不会同意,也怕她心里有负担。”
许父思忖着道:“那就先不告诉她,等到了地方再和她讲。”
许母:“那至少也得先问问然然的意思,看她怎么想。”
许父点了点头。
许苏然在听完许父的提议后,立即蹬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她兴奋地扬声道:“我们全家都飞去凌云市?”
许父:“我已经看过机票了,可以买明天下午的。”大后天就是除夕了。
许苏然乐得直咧嘴,她下意识地摸手机,想要告诉温以清这个好消息。
许父却阻止了她:“然然,等我们到了凌云再联系以清。”
许苏然怔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许父的用意:“那我和林初说一声,看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许父嗯了下。
林初听到许苏然说他们全家都要飞往凌云市,便马上买了机票。
在确定林初买好了机票后,许苏然悄咪咪将消息放给了琯裴,琯裴也火速买了机票。
许苏然还给琯裴发了条语音:【林初订了豪华套房,就在我们订的隔壁。】
琯裴:【那我就不订酒店了,直接蹭林小初的。】
许苏然:【】
之后,许苏然又联系了丁橙,拜托她照顾几天月牙和阿黄。
妤儿很是不舍,一会搂搂月牙,一会抱抱阿黄。
“过几天它们就回来了,只是暂时分开。”许苏然安抚般地揉了揉妤儿的小脑袋。
妤儿表情闷闷的:“真希望能带着它们一起去。”
许苏然刚要再安慰两句,就听许母喊了一嗓子:“妤儿,你亚瑟奇公主的手办带不带上?”
“要带,”妤儿风一般地刮上了楼,“还有我的圣诞熊,千万不能落下!”
后来直到丁橙上门,妤儿都没下来,她忙着收拾玩具,忙得不可开交。
“妤儿,去和月牙阿黄道个别。”许苏然上楼,拍了拍妤儿的肩膀。
妤儿呼呼地跑下去,对着月牙和阿黄的额头各亲了一下:“乖乖的哈,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说完就吭哧吭哧地跑走了。
没多会,妤儿又带着哭腔跑下来了,那时丁橙还没走,正和许苏然聊天呢。
妤儿揉着小眼:“妈,奶奶不让我带那么多玩具,我都收拾好了,她又给我拿出来。”
许苏然:“只是去几天而已,你干嘛弄得给搬家似的?”
见许苏然不站在自己这边,妤儿委屈地瘪了瘪嘴,最后她去找许父了,并将许父拽去了楼上,在许父的帮腔下,妤儿如愿多带了几个玩具。
夜里一点,知道许苏然还没睡后,温以清打来了视频电话。
那个时候妤儿也还精神着。
温以清疑惑道:“怎么这么晚了,妤儿都还没睡觉?”
妤儿嘻嘻笑着:“以清姑姑,妤儿开心得睡不着觉!”
温以清弯了弯眉:“因为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妤儿:“哈,明天下午……”许苏然突然伸手捂住了妤儿的嘴。
温以清:“许苏然,你为什么不让妤儿把话说完?明天下午要去做什么?”
许苏然咳了两嗓:“没什么啊,就是明天下午要和爸妈领着妤儿出去玩。”
温以清下意识问了句:“去哪玩啊?”
许苏然没说话,但眼睛里藏着笑。
温以清自是察觉到了许苏然的好心情:“到底因为什么这么高兴啊?”昨天许苏然还因为自己不能回津皖过年沉郁不快,今天突然就变了一副样子。
许苏然神神秘秘地说了句:“温老师,这事暂时保密,等以后再告诉你。”
温以清眨了眨眼睛,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妤儿。
此时的妤儿嘴巴已经得了自由,但却忍耐着不出声,似乎在努力保守秘密。
“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吗?”温以清被俩人弄得越发好奇,“我好想知道。”
“妈……”妤儿有点动摇了。
许苏然歪头盯了妤儿两秒:“去被窝里躺着。”
妤儿麻溜地照做了。
温以清略略有些无奈:“为什么非要瞒着我呢?”
许苏然笑而不语。
温以清软软地唤了声:“小宝。”
许苏然:“撒娇没用的温老师,早点休息。”
温以清轻轻哼了她一下。
许苏然:“装可爱也没用。”
温以清含羞道:“我没有装可爱。”
许苏然:“真可爱也没用。”
“许苏然,”温以清嗔了她一眼,“我现在不想理你了。”
许苏然抿了抿唇:“那就梦里理我,晚安温老师。”
夜里三点,许苏然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温以清:【许苏然,我睡不着。】
许苏然:【傻瓜,是好的事情,乖乖闭眼睡觉。】
温以清:【求你了小宝,现在就告诉我。】
许苏然指尖在屏幕上方绕了两圈,心里纠结得不行。
温以清:【你是不是偷偷买了机票?下午陪妤儿出去玩,晚上飞来凌云?许苏然,我说过了这不是惊喜,我希望你留在津皖过年,伯父伯母比我更需要你的陪伴。】
许苏然悄悄溜下床,去了阳台,给温以清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许苏然就骂了句笨蛋。
温以清:“”
许苏然:“我还是和你说了吧,省得你这个笨蛋胡思乱想。”
温以清立即将手机贴紧了耳朵。
许苏然:“明天下午,我们全家都飞去凌云市,哦,对了,除了我们四个外,林初和琯裴也会一起过去。”
温以清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好半天才喃喃低语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来凌云?”
许苏然:“你这是问的什么傻话?当然是因为你在凌云啊。”
温以清心尖颤得发麻,她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大后天就是除夕了。”
许苏然:“是啊,我们就是想陪你过除夕才飞过去的。”
温以清突然就不说话了。
许苏然:“温老师?”
再之后温以清就摁掉了手机。
许苏然愣了下,紧接着就意识到温以清肯定哭了。
许苏然调出俩人的对话框,删删减减,删删减减,最后只发了一句话。
许苏然:【温老师,我好久都没抽烟了,今天能抽一根吗?】
温以清:【不准。】
许苏然:【我也不是非抽不可,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哭了。】
温以清快速抹了抹泪,给许苏然打去了视频。
许苏然盯着温以清发红的眼睛,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温以清:“小宝,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啊。”尾音一落地,温以清的眼眶又不自觉地滚出了热泪。
许苏然刚要张嘴,温以清就急忙打断道:“这不是在哭,这是幸福的眼泪,你,你不许因为这个去抽烟。”
许苏然哑然失笑:“温老师,我已经戒烟成功了,以后都不会再抽了。”
温以清扬唇夸赞道:“小宝真棒!!!你女朋友很为你感到骄傲,觉得你超厉害!!!”
许苏然顺势问了句:“女朋友有没有什么奖励给我?”
温以清:“你想要什么?”
许苏然:“想要你。”
那一瞬间,温以清感觉自己被许苏然炙热的目光烫了一下,让她从里到外都染了浓浓的羞意
第178章
因为飞机晚点, 许苏然他们比预计抵达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到凌云市的时候已经八点了。那个时间温以清还在剧组,不能过去接机, 但她提前安排了一位客车司机。
司机师傅直接将许苏然他们从机场送去了酒店。
许苏然还通过这位师傅租到了一辆私家车。
晚上十点半, 许苏然开车载着妤儿去了温以清的剧组附近。
温以清不知道许苏然来了她这里, 还低头给许苏然发着消息。
【小宝,你现在在做什么?】
许苏然:【在等你。】
温以清甜甜地笑了下。
许苏然:【记得工作结束了马上打给我。】许苏然随手给温以清发了自己的定位。
温以清直接惊喜得傻住了,她睁圆了眼睛看了又看, 只是还没等她缓过神, 就被人拍了肩膀, 又要去忙了。
【小宝我一会再联系你, 爱心jpg。】
许苏然:【好。】
“妈, ”坐在副驾驶的妤儿歪头问了句, “以清姑姑什么时候来找我们?”
许苏然:“不知道呢,你是不是困了?”
妤儿:“有点。”
许苏然嗔了妤儿一眼:“我就说让你留在酒店睡觉, 你非要跟来。”
妤儿软乎乎地回了句:“我想以清姑姑了嘛,想要早点见到她。”
听见妤儿这么说, 许苏然心里暖暖的。
许苏然推门下了车, 去了妤儿那边,将人抱到了车的后排。
“你枕在妈的腿上眯一会,等你以清姑姑来了, 妈再叫醒你。”幸好许苏然多拿了件羽绒厚外套,可以用来盖住妤儿的身子。
躺好后, 妤儿乖乖闭了眼。
过了两分钟, 妤儿又睁开了眼:“妈, 你给我唱首摇篮曲,就是奶奶常唱的那种。”
许苏然:“都四岁多的人了, 还听摇篮曲?”她刮了刮妤儿的小鼻子,接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放了录音。
妤儿听了一耳朵,惊讶道:“是以清姑姑的声音?”
许苏然嗯了下:“妈失眠睡不着的时候,你以清姑姑有时会给妈唱她家乡的童谣。”她觉得挺好听的,就偷偷录了下来。
妤儿笑着调皮了一句:“妈妈比妤儿大好多,还要以清姑姑唱童谣哄睡觉呢。”
许苏然脸微微有些红,她伸手捏了捏妤儿的腮帮子:“你要是不困就给我坐起来,别枕着我在那叭叭个不停。”
妤儿赶忙道:“这就睡了,马上就能睡着。”
不多时,许苏然接到了林初的电话。
林初:“见着以清了没有?”
许苏然:“没有,她还在忙。”
“那就再等等吧,”随后林初抱怨地嘟哝了一句,“琯裴那个不要脸的没订酒店,她打算蹭我的。”
许苏然:“你套房里不是有两个卧室吗?让她蹭呗,闲着也是浪费。”
林初啧了下:“你倒是大方。”
许苏然笑了下,见妤儿醒了,她温柔地摸了摸妤儿的脸。
紧接着,林初又冷腔冷调地质问道:“许苏然,琯裴是怎么知道我要来凌云市的?是你悄悄把消息透给她的吧?你俩不是一直不对付吗?怎么现在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许苏然无语地嫌弃道:“谁和她好得穿一条裤子了!”
林初:“那你为什么发癫帮她?!”
许苏然:“……”
林初:“许苏然,你别给我装聋!”
许苏然支吾了一句:“她叫我姐了,我总不能让她白叫吧”
林初咬牙切齿:“为了声姐,就把我给卖了?!”
许苏然弱声道:“谁把你卖了?我只是负责提供信息,具体你要怎么做,我又左右不了。”
林初没好气地哼了声:“许苏然你给我等着,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苏然幽怨地挂了电话。
“妈,这次醒了不怪我,是你电话吵的我。”妤儿小声嘟哝道。
许苏然揉了下妤儿的脑袋:“妈没怪你,接着睡吧。”
约莫到了十二点半的时候,温以清打来了电话。
“小宝,我忙完了,现在过去找你。”
本来都有点困倦的许苏然,突然来了精神:“你打开位置共享,别找错了地方。”
温以清:“知道。”
挂了电话,许苏然轻轻拍了拍妤儿的肩膀:“醒醒,你以清姑姑要过来了。”
妤儿困得都要疯掉了,却还是在听到这句话后费力睁了眼。
“妈给你搓搓脸。”许苏然用掌心来回揉着妤儿的腮帮子。
隔了几分钟,许苏然抱着妤儿下了车,并将车灯打开了。
冷风一吹,妤儿就不受控地打了个激灵,瞌睡虫也瞬间都跑没了影。
许苏然弯低腰:“外面太冷了,你去车里等吧。”
妤儿摇头:“我不去车里,我要站在这,陪着妈妈等以清姑姑。”
许苏然感动地亲了亲妤儿的额头。
母女俩正说着话呢,突然听见一声喊:“小宝,妤儿。”
俩人循声望过去,就瞧见月光下的温以清正打着手机电筒朝她们跑过来。
“妈,是以清姑姑!”妤儿兴奋地叫着,想撒腿奔过去,却被许苏然薅住了衣领,许苏然怕她不小心跌倒。
距离越来越近,许苏然直直望着温以清的方向,心脏怦怦急跳,就连胸腔那里都热得不像话。
等温以清欢喜地扑进了她的怀里,许苏然立即让妤儿捂好自己的眼睛。
她热切地吻着温以清,温以清羞红了脸回应她。
在许苏然想将舌头伸进来的时候,碍于妤儿在场,温以清难为情地阻了一下。
许苏然忍耐着退开身,她咳嗽着提醒道:“妤儿,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妤儿咯咯笑着:“亲亲结束了呀?”
温以清极其不好意思地偏开了头,许苏然拍了下妤儿的帽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妤儿嘿嘿地咧着嘴乐。
这之后,妤儿朝温以清伸手,让温以清抱抱她。
温以清弯腰将人捞了起来:“感觉妤儿比之前重了些。”
许苏然吐槽道:“整天就惦记着吃的人,怎么可能不重,妤儿幼儿园的同桌张晓溪,特爱挑食,也不喜欢吃荤的,妤儿就揽过来她一个人吃了差不多两份的量,每天中午都吃得肚皮滚圆,老师因为这事还专门给我打电话,说妤儿撑得睡不着觉,带头说小话,已经被逮到好几次了。”
被揭糗事的妤儿,害羞地将头埋进了温以清的颈窝。
温以清含笑地蹭了蹭妤儿的脑袋。
开车回去的路上,妤儿像个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讲述学校里的趣事,她说同学王思阳因为打报告不及时拉裤兜了,还笑话王思阳因为觉得这事丢人,请了三天的假。
许苏然嗯哼了一声:“你好意思笑话人家?上个星期是谁把我的床单给尿了,害得我半夜起来换裤子,收拾床铺。”
妤儿臊得直缩脖子,闷着嘴不吱声了。
温以清宽慰道:“没关系的妤儿,小孩子尿床很正常,你妈小时候也这样过。”
“温以清!”许苏然羞恼地喊了一嗓子。
温以清立马闭了嘴。
到了酒店,许父许母对着温以清各种嘘寒问暖,林初和琯裴也过来说了几句话。
走的时候,林初还踢了许苏然两脚。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洗澡休息吧。”许母一边说话,一边把妤儿往自己这里扯。
妤儿扭着身子挣扎:“奶,你拽着我干嘛?我要和妈妈还有以清姑姑一起睡。”
许母轻哄道:“你今晚和爷爷奶奶一起睡。”
妤儿不乐意,且挣扎得愈发厉害。
眼看妤儿都要急哭了,温以清帮腔道:“就让妤儿和我们一起睡吧。”
许苏然:“……”
许父尴尬地咳了两嗓,默默拉着许母回了自己的房间。
许母一离开,妤儿就高兴地抱住了许苏然的腿,还讨好地朝她笑。
“你笑个屁啊!”许苏然捏着妤儿的脸,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以清姑姑,妈妈凶我。”妤儿瘪着嘴,要温以清安慰她。
温以清蹲下来,将妤儿揽在怀里抱了抱。
帮妤儿洗完澡,许苏然拽着温以清出了房间。
“你以后能不能别惯着妤儿?”她将人抵在阳台的角落里。
温以清喃喃细语道:“我看着她要哭,感觉很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
许苏然惩罚性地咬了下温以清的唇:“我不可怜吗?”
温以清环手抱住了许苏然的脖子:“有我陪着你,你怎么会可怜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许苏然扬手轻轻拍了下温以清的屁股。
温以清一下子僵住了身,羞得不敢动了。
缓了十几秒,温以清才小小声地说了句:“小宝,我们该去洗澡了。”
“我们?”许苏然勾唇笑着问道,“温老师,是想要和我一起洗吗?”
温以清连忙摇头:“不是……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
许苏然:“那样很浪费时间的。”
温以清:“……”
“许苏然,你快去洗澡,我想陪妤儿说说话。”因为心里的不好意思,温以清只能催着许苏然快点离开。
许苏然有点失落:“你宁可陪妤儿,都不愿意和我多待一会?”
温以清:“不是……我……我……”
“我去洗澡了。”许苏然倏地松开了温以清。
温以清下意识攥住了许苏然的手腕:“小宝。”
许苏然:“我没事,你去陪妤儿吧。”
恰巧这个时候,妤儿在房间里着急叫了一嗓。
俩人紧忙跑了进去,发现妤儿裹着被子在床上滚着玩,不小心滚了下来。
确认妤儿没有大碍后,许苏然放了心。
俩人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时,已经三点多了。
这夜温以清睡得很不安稳,她想着,许苏然或许会在妤儿睡着后,拉她去浴室亲昵一番。
可许苏然没过来。
后来天都亮了,许苏然还依旧躺在最外侧,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温以清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许苏然可能生她气了……
第179章
早上手机闹钟一震动, 温以清就悄悄起了床。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许苏然那边,许苏然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温以清眷恋地摸了摸许苏然的秀发, 又轻轻摩挲了几下她的眉眼。
最后她在许苏然的额前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就在温以清洗漱要结束的时候, 许苏然过来了浴室, 她一脸的睡眼惺忪。
温以清连忙放下擦脸巾,转身将许苏然抱住了。
许苏然还困着,脑袋也有些懵, 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温以清的后背。
“小宝,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生我气了?”温以清蹭着许苏然的脖颈, 低低问了一句。
已经渐渐清醒过来的许苏然听到这句话后, 缓缓抬起了温以清的下巴:“为什么这么问?”
温以清难为情地支吾道:“妤儿睡着后, 你, 你没有拉我去浴室亲昵。”亲昵两个字,她说得很害羞, 脸颊都微微发起了烫。
许苏然愣了下,随即便抵住了温以清的脑袋:“傻瓜, 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不忍心占用你的睡眠时间。”当时她俩躺下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而且温以清第二天还要早起。
“原来你没有生气啊, 害我担心了一整晚。”温以清极小力地咬了下许苏然的锁骨。
被咬的肌肤,传来一股酥麻的痒意, 许苏然忍耐着扣住了温以清的腰:“等我一会刷了牙, 好好亲亲你。”
温以清乖乖应了声。
许苏然洗漱期间, 温以清也没离开,她很黏人地从身后抱着许苏然。
被柔软抵着的许苏然不自觉加快了刷牙速度。
等将脸擦干净后, 许苏然就急切地将温以清压在了门上。
温以清被许苏然亲得脑袋发晕,心脏跳得飞快,就连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热吻结束后,温以清直接软着腿蹲在了地上。
许苏然想拉她起来,温以清却红着脸摇头。
温以清喘息着,细若蚊鸣地嘟哝了一句:“许苏然,你先出去一下。”
许苏然:“……好。”
过了好一会,温以清才缓缓起了身,她咬着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从胸口处掠过……一想起许苏然的夸奖,她就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温以清从浴室出来后,许苏然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许苏然:“温老师,一会吃了早饭,我开车送你去剧组。”
温以清点了点头。
去剧组的路上,温以清挺安静的,都不怎么讲话。
红灯的间隙,许苏然伸出胳膊,轻轻拍了拍她的腿:“温老师,你理理我。”
温以清低眸看着许苏然白皙修长的右手,又不自觉地想起许苏然的夸奖,说什么手感好……
温以清默默偏开头望向窗外,不好意思再盯着看了。
许苏然想着温以清可能还在难为情,需要时间适应,便没再吱声了。
到了地方,许苏然和温以清一起下了车。
许苏然握着温以清的手背,轻轻摩挲着:“中午我过来接你回酒店。”
温以清摇摇头:“太折腾了,还是我打车回去吧。”
许苏然抿唇道:“没事的,我现在闲得很。”
温以清犹豫着答应了:“那你等我电话吧。”
许苏然:“好。”
温以清:“我现在该走了,小宝,中午见。”
许苏然摆了摆手,目视着温以清转身离开。
温以清走了几步,又突然跑过来,紧紧抱住了许苏然:“要是我会魔法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变小装进口袋里。”
许苏然呆了一下,随即就笑着摸了摸温以清的后脑:“温老师,你好可爱啊。”
温以清细细喃喃了一句:“小宝,我舍不得和你分开。”
许苏然想了想,然后问:“你在剧组有休息间吗?我可以去那等你,你空了就过来找我。”
温以清:“有一个很小的休息间,但我平常很少去那,感觉在那待着会很无聊的,你还是回酒店吧。”
许苏然:“不回酒店,你带我去休息间吧。”
最终在许苏然的坚持下,温以清还是带着她过去了。
许苏然在休息间待了不到半小时,就有人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整个剧组的人都忙得快疯掉了,你怎么还能清闲地坐在那刷手机呢!”男人怀里抱着服装道具。
许苏然循声回头。
瞧清许苏然的长相后,男人顿了下:“新来的么?是谁的助理?”
许苏然:“我不是谁的助理。”
男人恍然了一下:“你一定是那个来应聘上官予歌的对不对?”上官予歌是个很出彩的反派,且中后期戏份很重,但原来的演员因为摔断了腿辞演了,副导演正紧急物色新人,已经面了十几个,都不满意。
许苏然正要解释,性急的男人就扯嗓嚷嚷道:“快快快,跟我去找副导演,这几天他因为这事急得嘴角都起了泡!”
不等许苏然再开口,男人就一手抱着道具,一手拽着许苏然的胳膊往外跑:“你肯定比之前面的那些有戏,模样够俊,个也高,身上隐约还透着一股冷御的气质。”
“大哥,”许苏然跑得气喘吁吁的,“我不是来应聘演员的,你认错人了。”
男人猛地停下来,诧异地打量着许苏然:“那你来剧组做什么?”
许苏然:“我是温翻译官的好朋友,她让我在休息间等她。”
男人听后连忙道了歉,并将许苏然送回了休息间。
许苏然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不会再有后续了,结果没多会,那人又带着副导演回来了。
副导演竟然很相中许苏然,想让她试试戏。
许苏然拒绝了:“我没学过表演,也没演过戏,并且对这一行也不感兴趣。”
副导演惋惜得不得了,但也没有勉强,遗憾地摇着头离开了。
到了中午,温以清过来了休息间。
许苏然载着她回了酒店。
酒店的套房配有厨房,中午的六菜一汤就是许父许母做的,林初和琯裴也过来吃了,还带了两瓶酒。
因为快到除夕了,温以清的休息时间也比平时多了些,吃了饭还能再待半小时。
要走的时候,许苏然想开车送她,温以清却觉得许苏然这样来回折腾太辛苦,非不让她送。
但许苏然很坚持。
温以清拉着许苏然去了卧室,抱着人小声道:“导演说了,这两日会早些收工,大概七八点钟便能结束,你晚上去接我就行,中午就别送了。”
许苏然:“我在酒店也没什么事啊,还是送你过去吧。”
温以清:“不是还有林初和琯裴在吗?你和她们出去转转吧,逛逛街也是好的。”
许苏然还欲再说,温以清直接用指抵住了她的唇:“小宝,你听话。”
最后许苏然妥协着答应了。
温以清一走,林初就过来薅许苏然,想让这人陪自己去买衣服。
许苏然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想要补会觉。”
“补什么觉啊真烦人,你夜里没睡觉吗?”林初顿了下,“阿姨不是说妤儿和你们一起睡的,有妤儿在,你又什么都做不了,怎么还会困?”
许苏然抬腿踢了林初一脚:“你咋好意思问我妈妤儿在哪睡的?”
林初啧了下:“我没问阿姨,我问的妤儿,是阿姨路过听到了,替妤儿回的。”
许苏然:“……”
林初忽而又坏笑道:“另外,妤儿还偷偷告诉我,你俩昨晚在车旁边亲嘴嘴了。”
许苏然狠瞪了林初一眼,紧接着就要去找妤儿的麻烦。
林初连忙扯嗓子提醒妤儿快跑。
沉醉于动画片的妤儿,反应慢了些,一下子就被许苏然揪住了后衣领。
林初急声道:“琯裴,过来帮忙救妤儿!”
琯裴火速上前,箍住了许苏然的腰,把人使劲往后带,林初则用力掰许苏然的手。
妤儿在惊恐中被林初解救去了隔壁套房。
被琯裴拼命钳制住的许苏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妤儿逃走。
确认林初和妤儿安全后,琯裴才松开了许苏然。
得了自由的许苏然立马踹了琯裴一脚:“林初的狗腿子!看我以后还能帮你!”
许母见势想要教育许苏然一番,许父却阻止了她:“她们都算是同龄人,随她们去闹吧,咱们最好别插手。”说完就拉着许母回房间了。
到了晚上,许苏然要去接温以清,妤儿想跟着去,还生着气的许苏然直接将她推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苏然也不愿意和妤儿挨坐在一起。
妤儿既委屈又难过,差点就要哭了。
好在温以清将她哄住了。
到了洗澡时间,妤儿过来找许苏然,还讨好地朝她撒娇。
许苏然嫌弃道:“不能保守秘密的小叛徒,给我一边去,我不给你洗澡。”
妤儿立即瘪起了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外掉。
许苏然绷着下巴冷声道:“去去去,别在我跟前哭,站远点哭。”
妤儿哭着去找温以清了,温以清当时在打电话,只得匆匆挂了电话,温声细语地哄她。
哄好后,温以清带着妤儿去了浴室,帮她洗了澡。
洗完澡,温以清就很自然地将妤儿领去了她们俩的房间。
但许苏然却在温以清洗澡期间,将妤儿弄去了她爸妈那:“你今晚乖乖和爷爷奶奶睡。”
妤儿小手绞着睡衣衣角:“这样的话,妈妈明天会原谅妤儿吗?”
许苏然嗯了下:“只要你今晚老老实实地在爷爷奶奶房间睡觉,妈妈明天就能原谅你。”
妤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温以清洗完澡出来后没瞧见妤儿,她疑惑地问了句:“小宝,妤儿呢?”
许苏然一下子揽住了温以清的腰,她笑着蹭了蹭温以清的鼻尖,乐滋滋道:“今晚没妤儿,就咱们俩。”
温以清:“嗯?她去伯父伯母那边睡了?”
“是呀。”因为心情好,许苏然说话的尾音都在上扬。
温以清好奇道:“她怎么肯呢?”
许苏然:“因为她妈妈生气了啊,她想要她妈妈原谅她,所以得听话。”
温以清突然意会了许苏然的言外之意,她难为情地垂低了眼眸。
“温老师乖乖躺好等我,我很快就来。”许苏然温柔地磨了两下温以清的唇。
温以清:“……”因为许苏然的这句话,温以清的脸颊火速染了霞色。
许苏然进浴室后,温以清就去床上躺着了。
她紧张得不行,又是咬唇,又是蜷身子的,最后还不自觉地抓了抓床单。
这边许苏然脱了衣服后,才发现自己提前来了姨妈,而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许苏然懊恼地搓洗着脏了的内裤。
“许苏然,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许苏然连声叹着气,最后认命地去冲了澡。
在许苏然上床后,温以清就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被子,但许苏然却迟迟没有动作。
温以清紧张又忐忑地等待了一会,见许苏然还是没有要碰她的意思,就小小声地唤了一嗓:“小宝?”
许苏然这才挨过来,很是郁闷地朝温以清耳语了一句。
温以清翻身抱住了她,她忍着羞安慰道:“没关系的,以后……以后还有机会。”
许苏然有点不死心:“我不痛经的,来月事其实对我影响不大,我……”
温以清捂住了许苏然的嘴:“你乖些,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听见温以清这样讲,许苏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争取了,她只能亲了亲温以清的手指:“晚安,温老师。”
温以清:“晚安,我的小宝。”
许苏然闭了眼,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晚安全世界,除了该死的大姨妈。
第180章
次日, 天刚蒙蒙亮,妤儿就过来敲门了,那个时候, 许苏然和温以清睡得正熟。
温以清缓缓睁了眼, 听了一耳朵, 确认外面喊门的是妤儿后,她紧忙掀被下了床。
“妤儿,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温以清趿着拖鞋去给妤儿开了门。
妤儿仰脸望着温以清:“妈妈说今天原谅妤儿。”她就连睡梦中都惦记着这事, 而且一夜醒了好几次, 每次都认真瞅床帘那边, 通过缝隙判断天亮没亮。
温以清蹲下身, 将妤儿揽在怀里, 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脑袋:“姑姑抱你去床上, 你挨着你妈妈再睡一会。”她能感觉得到,妤儿昨晚睡得并不踏实。
妤儿乖巧应好。
一进了被窝, 妤儿就拱着身子往许苏然怀里钻。
许苏然的双眼依旧闭着,但右手却习惯性地拍了下妤儿的小屁股。
妤儿突然就安了心, 不多时便呼呼地睡着了。
温以清没再睡了, 她侧躺着,借着透过来的几丝亮光,安静地望着那母女俩, 心里暖烘烘的。
闹钟震动后,温以清动作轻轻地去了浴室。
和昨天一样, 温以清洗漱快要结束的时候, 许苏然才进来找她。
俩人在里面腻歪了会, 才出来换衣服。
十点钟,林初生拉硬拽地将许苏然拖出去逛街, 琯裴和妤儿也跟着去了。
外面冷飕飕的,还刮着风,几人停了车便直奔商场。
许苏然帮温以清选了身加绒的保暖,还给她买了双防滑防水的皮靴。
逛到中午的时候,许苏然载着妤儿去了剧组,接到人后,又返回了商场。
在温以清的推荐下,他们去了当地一家特色餐馆。
许父许母比他们提前到,已经脱鞋坐在了炕上。
妤儿从来没来过这种餐馆吃饭,她新奇得要命,一个劲地东张西望。
许苏然弯腰给她脱了棉鞋,抱她去了炕上。
“呀,这上面是热的。”妤儿兴奋地摸了摸。
“底下烧着木柴呢,当然是热的了。”许苏然一边说,一边脱自己的长款羽绒服。
许母将又蹦又跳的妤儿扯到自己旁边坐着,给她脱厚外套:“我年轻的时候,去寒平市旅游,还睡过这种炕,蛮舒服的,现在想想还挺怀念的。”
听到这话的妤儿立马想躺下试试。
许母哎呦了一声:“你等会,我先帮你把衣服脱下来。”
妤儿只得乖乖配合着。
琯裴刚上了炕,宋曼青就给她打来了电话,她也没起身,直接滑屏接了。
或许是志趣相投,琯裴和宋曼青聊天时,全程带着笑,且语调十分欢快。
一直到了饭菜上桌,众人都开始动筷子了,琯裴才挂了电话。
林初阴阳怪气了一句:“你光是打电话都打饱了,还吃什么吃啊。”
琯裴面上顿了下,她偏眸瞧林初,林初不高兴地白了她一眼。
琯裴讪讪收回目光,默默给林初夹了一块排骨。
林初嫌弃道:“我手没残,用不着你给我献殷勤。”
琯裴略略有些尴尬。
许父许母还有温以清都相继开口调节气氛,只有许苏然默不作声地看戏。
饭吃到一半,唐歆也打来了电话,琯裴偷偷瞄了眼林初,识趣地下了炕,去了外面。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琯裴才回来,她坐下后,林初就放下了筷子,说是去洗手间。
琯裴本想跟着去的,但又怕林初见到自己会发火,于是坐着没动。
可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林初的人,琯裴心里有些耐不住了,她刚准备下炕,就听见许母说了句:“然然,你去找找小初,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啊。”
许苏然应声去了。
不多时,许苏然就回来了:“她正和她学长视频呢,而且她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们就别管她了。”
许父抬眸问了句:“学长?哪个学长?”
许苏然:“就是去高伯利读博的那个纪鸣硕,现在已经回国了,在津皖大学任教。”
许母对纪鸣硕有印象,高中的时候,纪鸣硕还为林初打过架。
“那孩子非常优秀,人品也正,”许母回忆道,“似乎只比小初大两级?”
许苏然嗯了下。
许父许母都觉得纪鸣硕配得上林初,并让许苏然劝劝林初,让林初对这事上点心。
许苏然瞟了眼已经开始拉着脸的琯裴,含糊着回了句:“小初她有自己的主意,我劝不一定管用。”
许父许母互相看了眼,没再说什么了,但等林初回来后,却默契地一唱一和,劝说林初认真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许父:“你年龄也不小了,过了新年就二十九岁了,也该思量思量找对象的事了。”
许母:“是啊,不能再耽搁下去了,遇到合适的就抓点紧。”
林初一脸懵,她不明白许父许母为什么突然将注意力转到了她的身上。
直到许母提了一嘴纪鸣硕,林初才恍然大悟,她扭头瞪了许苏然一眼,并用手偷偷狠拧了她一下。
许苏然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却愣是没吭声。
余下的时间,一直到午餐结束,许父许母都在苦口婆心地做林初的思想工作。
最后林初都被说得有些烦了,索性自己主动交代了:“纪鸣硕的确喜欢我,之前算是暗恋,今天他正式向我表白了。”
琯裴听得心神一震,手指也不受控地发着颤。
许母喜笑颜开道:“既然人家对你有那个意思,那就给他个机会,试着接触看看,说不定你俩还真能修成正果……如果顺利结了婚,就早点要孩子,我和你叔叔现在腿脚还灵活,也能帮你多带带孩子。”
许母说得每一个字,都让琯裴难受得心如刀绞,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变得无比僵硬,瞧着面如死灰,像是突然间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琯裴完全听不进去了,她的意识被剥离,浸泡,最终幻化成了苦涩的泡影。
众人都起身穿衣服的时候,琯裴还枯坐在那,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温以清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你还好吗?”
琯裴目光呆滞,表情木木的,完全没反应。
温以清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琯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时林初不耐地扯了一嗓子:“干嘛呢琯裴,装什么痴啊?快点起来穿衣服!”
林初的话让琯裴飘忽的意识慢慢归了位,她缓缓动作了起来。
许苏然要送温以清回剧组,林初想继续逛商场,许父许母也有那个意向,只有琯裴哑嗓小声说了句:“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
于是她一个人返回了酒店。
下午五点多,林初才回来,琯裴当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发着愣。
林初走近后,琯裴才瞧见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琯裴以为是林初自己买的,但林初说是纪鸣硕叫人送到酒店前台的。
琯裴的心顿时抽痛起来,连呼吸一下都疼:“你告诉了他你在凌云市?还给了他酒店地址?”
林初:“他问的我,问了好几遍,说今天是除夕,想要表示一下心意。”
琯裴抿了抿唇,末了还是沉默了。她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资格过问林初的事,问得多了,反而遭她厌烦。
见琯裴起了身,拿着外套要出门,林初问了句:“你干嘛去?”
琯裴:“还是有些困,想吹吹风,清醒一下。”
林初啧了下:“你下午不是回来补觉了吗?”
琯裴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似乎没太管用。”事实上她根本就没睡,她心里又堵又闷,难过得都快死掉了,哪有心思睡觉。
出了酒店,琯裴去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凌云的北风刮得厉害,且裹着刺骨的冷,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烟点燃,但吸了没两口就被吹灭了。
她垂着脑袋静静地望着手中夹着的烟,心底无法自控地泛起汹涌的悲凉和酸涩。
在那股黑暗情绪的带动下,她竟热泪盈眶起来。
哭完,琯裴又去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会。
往常热闹的公园,今日特别空旷冷清,只有廖廖几个人。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琯裴的四肢被冻得渐渐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琯裴喃喃低语了一句。
她忽然想起有一年除夕夜,她偷偷从家里溜出去找林初。
林初的爸妈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吵了架,家里的东西摔了一地。
林初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捂着耳朵隔绝那些指责和谩骂。
她将林初带了出来,喊林初去堆雪人。
林初起先是嫌弃的,后来竟慢慢地陪着她一块弄了。
雪人堆成功后,林初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裴裴,”林初平时都连名带姓地喊她,极少这么亲昵地叫她,“过来对雪人许愿,今天是除夕,日子非常特别,说不定雪人会满足你的愿望。”
琯裴不假思索地笑着道:“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林初无语道:“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还有啊,你干嘛许这么黏人的愿望?你知道永远有多远吗?”
琯裴:“不知道,但我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不分开。”
回忆到这里,琯裴的脸上已然布满了泪水。
雪越下越大,慢慢白了琯裴的头发。
离开公园前,她堆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并对雪人改了愿望:“我希望林小初能够幸福,即便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琯裴多年的执着终于有了改变。
她心里还是喜欢林小初的,只是不想再这么执着地追着她了。
她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追着林小初走了太久,往后,她想好好为自己活一把。
回酒店的路上,她去了一趟公厕,将脸清洗干净,又认真调节了一番情绪,她不希望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让大家因为她而忧心烦恼……
“琯裴姑姑,你哭哭了是不是?”妤儿见到琯裴,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琯裴蹲下来,低低撒谎道:“外面风大,姑姑不小心被迷了眼。”
妤儿没再吱声,只暖心地抱住了她。
林初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琯裴朝她浅浅笑了下。
林初脚步顿了下,然后转了方向。
她以为琯裴会叫住她,但琯裴始终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