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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算命

作者:堕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不去吗?”郁阑珊问。


    “不,”虞镜雪缓缓摇头,“我的命数,早已注定。”


    “说好了不准这么说的!”郁阑珊最不喜他说这种自厌自弃的丧气话,眼神较真,“你等着,左右我们俩的命连在一起,我这就给你算个长命百岁回来!”


    说算就算,郁阑珊抬脚往算命摊那走去,一步三回头。


    “你等着!不要乱走啊,除了我谁来都不要跟他走!都是坏人!”


    那道脆生生的清澈嗓音随着主人走远而慢慢变小,虞镜雪轻敲着指根玉戒。


    随着另一枚玉戒的远离,指根的这枚也越来越凉。


    郁阑珊几步小跑,来到那摆摊的算子前。


    这自称“神算子”的人一身道士服,身前摆着罗盘,样子很年轻,模样还挺清秀,约摸只有十八九岁,没看出什么世外之人的仙风道骨,倒是有两分流氓痞子的神韵。


    他随意抬头看了眼来人,慢悠悠道:“算命不?客人。”


    郁阑珊:“算。”


    “算什么?”那道士语气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姿态吊儿郎当。


    虽然样子不太可靠,还很年轻,但郁阑珊坚信,看着越是不可靠,是世外高人的可能越高。


    更别说他还这么自信。


    “算命。”郁阑珊道,“字面上的‘命’。”


    道士挑了挑眉,“请坐吧,客人。”


    道士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小凳,让郁阑珊坐在上面。


    郁阑珊依言坐下,转头往虞镜雪那个位置看了眼,确认了人还好好呆在那里才收回视线。


    “大师,能快点儿吗?有人在等我。”


    年轻道士偏头也朝虞镜雪那儿望了眼,哼笑一声:“急什么,你那相好等的乐意着呢。来,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什么相好,那是我朋友!”


    郁阑珊纠正道,伸出右手递给他。


    道士懒得和他争辩,把住他的手掌细细观察,随口问道:“生辰八字多少?”


    郁阑珊如实相告。


    那道士看了许久,原本轻松的神色逐渐消失。


    他抬头看了眼郁阑珊,拿出罗盘开始算。


    郁阑珊看着他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有些忐忑地问:“怎、怎么了?”


    道士用那罗盘做了许多他看不懂的动作,时不时抓住他的手看一眼手相,时不时抬头看眼他的面相。


    “到底怎么了?”郁阑珊看着他弄完,紧张地问。


    道士的眉头逐渐舒展,神色平静下来。


    “客人,你这命格不简单呐。”


    郁阑珊疑惑:“怎么说?”


    “至纯至善之人,至清至情之命。你这命格极好,又极不好。”


    郁阑珊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云里雾里的:“什么?”


    道士笑了声,“就是说客人您命好,又不太好。”


    废话。


    郁阑珊默默想。


    “就这么说吧,您原是天之骄子,但命中有劫,关乎您性命的劫。此劫若解,您便是那涅槃之凤,若不解,您此生怕是活不过二十。”道士神情严肃。


    嘶,果然。


    郁阑珊心里惊叹,虞镜雪这命,也太惨了些,真活不到二十啊,他今年十八,我今年也十八,那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就只剩两年了?


    郁阑珊又转念一想。


    ……倒也没那么糟糕,不是说还有转机么。


    他又问那道士:“此劫如何解开呢?”


    道士摇摇头:“有违天命,不可说啊。”


    郁阑珊叹气,又问:“那如果我能解了这劫,是不是就能长命百岁了?”


    道士点点头,“别说长命百岁,若您解了这劫,您和那位,都能活上千年不止。”


    郁阑珊心满意足:“一百岁就够了,不用活那么久。”


    他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放在道士的小摊上,挥挥手离开:“这是报酬,不用找了!”


    道士看着那青衣少年远去的身影,眯了眯眼,好半晌拿起桌上的银票。


    “嚯,这么多!!?”


    郁阑珊小跑到虞镜雪面前,自觉牵住他的手,笑意盈盈:“我回来啦。”


    虞镜雪温和道:“如何?”


    郁阑珊隐去了一半,只说:“那道士说,我们最多可以长命千岁呢!”


    虞镜雪无声笑了笑,假装没听见其中“最多”二字的弦外之音,他抬起那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


    看着他悬在空中的手,郁阑珊有种莫名预感,试探着把脑袋塞到他手底下。


    虞镜雪笑得真实了些,就着这个姿势揉揉他的头,温声道:“那很好啊,谢谢阑珊。”


    郁阑珊笑了,笑得鲜活明媚:“所以你要开心一点,其实也没那么糟糕的。”


    寒凉的秋风拂过,青石板街上车马喧嚣声渐起。


    见虞镜雪一直不说话,郁阑珊以为他是冷着了,摸到自己头顶的那只手,冰冷依旧,只是指根处的玉戒却无比滚烫。


    “那我们先回去吧?”郁阑珊问他,“起风了,得风寒就不好了。”


    郁阑珊说着,把一直压在他头顶的那只手拿下来,细心捂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虞镜雪手指动了动,才回神一般,浅笑着说好。


    两人回到府里,郁阑珊担心他着凉,去厨房让人端了一碗热姜汤过来。


    看着虞镜雪一点一点把姜汤喝下,郁阑珊坐在一旁,道:“我最近可能会有点忙,不在府里,你要不要找个侍卫进来侍候呢?”


    虞镜雪顿了顿,“你要去哪里?”


    “嗯……”郁阑珊双手捧着脸,这件事不能跟虞镜雪说,但作为夫夫,郁阑珊也不太想骗他,毕竟诚实和信任,才是维持一段关系的根本嘛。


    所以他想了想,只说:“我要去做一个任务。”


    为了帮助百姓,提高修士们的入世能力,各大门派每年都会接取百姓们的委托,分配成任务供修士们接取。


    往年也有不少修士来到随州做任务,这并不稀奇。


    虞镜雪没问他是什么任务,他只说:“需要帮忙么?”


    “不用啊,”郁阑珊拒绝,“我自己来就可以啦,这段时间你在家好好休息哦,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一定要按时吃饭,多穿衣服,天冷的话就不要弹琴了。”


    成婚以来,郁阑珊发现虞镜雪有许多坏毛病,他喜欢弹琴,便日复一日地坐在竹亭里弹,有时忘记了吃饭,下人们也不敢去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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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了他也不喜欢穿很厚的衣服,说是穿着笨重。


    郁阑珊偶然撞见那么一两次,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虽然虞镜雪一直觉得没什么,但郁阑珊对此保持严肃态度。


    左右来了随州也没什么事,从那之后,郁阑珊便总是要跟着他,粘着他,严肃地叮嘱他要好好吃饭。


    起初虞府里的下人还很心惊胆颤,阖府上下都知道他们主子喜静,生怕哪天郁小公子被厌烦,两人感情破裂。


    但一天又一天过去,他们家主子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厌烦,脸上的笑倒是多了不少,看多了,他们也就习惯了。


    “还回来吗?”虞镜雪低低问,那语气活像个深闺怨夫,给那张素白昳丽的脸上平添几分愁容。


    “当然回来啦!”郁阑珊听不得他这样委屈的声音,安抚道,“我每天都回来呀,只是白天出门的时间变少了而已。”


    郁阑珊看他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万分怜惜。


    多可怜的孩子,幼失怙恃,还痼疾缠身,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关心他,以至于他得到了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就患得患失。


    郁阑珊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模样,心疼中掺杂着一丝对他美貌的欣赏,只觉得人可怜又倒霉,完全忘记虞府内雕梁画栋,金玉满堂的华奢。


    他坚定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虞镜雪不知道他心里又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见他这么说,只停顿了几秒,声音微不可见:“你对谁都这么说吗?”


    “嗯?”郁阑珊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虞镜雪微笑,“屋内烛台有些亮了,刺眼。”


    “你能感受到光了吗?”郁阑珊惊喜,“那你的眼睛是不是快好了!”


    虞镜雪几乎无话可说,良久,他才无奈道:“嗯,是快好了,不是和你说过吗?”


    郁阑珊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便被虞镜雪打断:


    “明天不是要去做任务吗?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哦。”郁阑珊点头,没有异议。


    两人各自梳洗完毕便躺上了主卧的床。


    成婚以来他们都是睡在一块,郁阑珊问过虞镜雪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一起住,虞镜雪只是很温柔地跟他说:


    “因为虞府没有多余的屋子单独给你住了,和我住在一起不好吗?可是新婚夫夫都是住在一起的。”


    郁阑珊头一回成亲,没人来专门告诉他这些,他自己也不懂,便信以为真,继续和虞镜雪同床不同被地睡着。


    反正都成婚了不是么。


    第二天郁阑珊早早就起来了,梳洗完毕后,他换了一身简洁干练的黑衣,长发冠起,垂到腰部,明明已经成婚,却还是有种压不住的少年恣意之气。


    他和虞镜雪打了招呼,一个人来到一间酒楼。


    此时时辰太早,酒楼里没什么人。


    一进门,便听见一阵兵荒马乱之声,掺杂着几个大汉的咒骂,一位男子凄苦的呜咽,酒楼的盘子似乎都碎了几个。


    嚯,好像有情况,郁阑珊撸起袖子正准备伸张正义,一只脚还没踏进酒楼大门,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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