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对错,
最后的结果只剩下一个我。
——许晚之《时间长河》
留满宣愣在原地。
符尧冬带着不可思议的声音,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北非?”
“她曾去过北非?!”
“符上校不知道这件事吗?”秘书开口,“根据调查,符上校也曾受到派遣到北非参加维和任务啊。”
符尧冬苦笑,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庞泛起泪花:“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曾去过北非。
众人看着一个大男人潸然泪下,瞬间鸦雀无声。
加入维和部队只是一次新奇的体验,对于一个当了五年老兵的符尧冬来说。
他的现实拟战成绩十分漂亮,作为“神枪手”弹无虚发,几乎以全胜的成绩入选一年轮换的维和部队。
北非有着严峻的地理环境和炎炎烈日,这里的传染病频发,经常在各种地理位置偏僻和水源污染严重的村落爆发。
符尧冬在前线看见过许多村落不是因为战争原因而是因为在国内早已解决的传染病陷入挣扎,许多人因为没有足够的药品活活病死。
他们自己所带的药品根本不够,这些也是他们防身的手段,只能上报并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解决这些问题。
但,这里还有战争。
他们不得不顶着传染病肆虐横行的风险和敌人战斗,有不少好心的士兵将自己的药品交给在生死线挣扎的平民,符尧冬就是其中的一个。
很不幸的是,他同时也染上了当地最可怕的传染病——霍乱。
这是符尧冬在审问好不容易抓到的俘虏,才发现这名俘虏早已染上了霍乱,他只是被敌军抓来当向导又在战败撤退时惨遭抛弃的当地人。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当符尧冬体内隐藏的病毒终于显现,他们只来得及将符尧冬隔离。
“把我的药品给符尧冬。”班长说。
符尧冬摇摇头,看着那名可怜、在地上苦苦挣扎的俘虏,道:“给他吧。”
“你知不知道——”
符尧冬虚弱地打断他:“我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们……”
在被敌军封锁的这几天,他们已经得到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支援部队很快就能赶来,他们还带来了大量从国内运来的药品以及负责防控治疗传染病的专家。
“我相信他们……”
事实证明,他撑到了。
他连续发烧了两天,终于撑到了某人的到来。
“你要加油啊,我就是为你而来的。”在持续的高热之中,他迷迷糊糊听见这么一句话。
那句话好似暖阳,让他不必受这样的痛苦,把他拉回到从前还有母亲陪伴的童年时光。
符尧冬在八岁时成为了孤儿。
他从小失去父亲,八岁母亲病逝,永远失去了温柔的母亲,被吃喝嫖赌、好吃懒做的伯父卖掉,因为岁数大了被人贩子当场扔在异乡的火车站,在街头乞讨时遇到了他的养父。
养父是个残疾的退伍军人,因为腿脚不便很少出门,半年一次的出门频率偏偏让他遇到了符尧冬。
他亲自给灰扑扑的符尧冬洗澡,还没到他肩膀高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养父询问了他的来历,并重新给了他一个家。
符尧冬跟随养父姓,并取了母亲名字里的“冬”。
于他而言,养父是他的救命恩人,母亲是他永远忘不掉的暖阳,一直温暖着他的心。
原来当初的人是你。
是你啊。
唯唯。符尧冬泣不成声。
“你怎么能如此,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地推开我——”
茹唯穿着宽大的手术服,无数的导管仪器安插在她身上,然而她却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一声不吭。
车润熙仔细检查她的心率,持续稳定后朝具恩贤点点头,示意实验可以开始。
具恩贤只露出一双眼睛,笑语盈盈地说:“我们一会就好。”
茹唯睁着眼睛,情绪值一直保持在稳定的数值1。
流入大脑的电流滋滋作声,茹唯乖巧地闭眼,任由他们摆弄自己的大脑神经。
黑暗瞬间包裹住她的意识。
茹唯来到了一片黑色的森林,她顺着洁白的月光,赤脚踏过黑色草地,终于来到了盛着月光的湖泊。
不知为何,她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她全身带着湿冷的凉意,从头到脚甚至连骨头都被冰冷包裹。
她不喜欢这里。
好冷。
这里怎么出去?
她似被家人遗忘的小孩,在这片黑暗里兜兜转转,就是找不到出口。
她的、她的家在哪里?
家?她的家?她有家吗?她的家——
茹唯吃痛一声,瞬间跌倒在地打滚,原本冰冷的凉意变成岩浆,将她的骨头高温煅烧。
好痛——
“暂停吗?”这句话是具恩贤开口的。
车润熙摇摇头。
“不行。原本插入的芯片必须激活,否则我们会面临极大的‘损失’。”
损失的最大代价,就是失去『白鸽』。
具恩贤心一狠,忽略面板上疯狂跳动的心率,坚持将电流阀门拉到最大。
只一瞬,『白鸽』面板上所有数值恢复到原始数值,数不清的直线预示这次实验的成功。
车润熙却道:“退步了啊,这不是当年北非的记录吗?”
具恩贤抹掉虚汗:“够了。我不认为『白鸽』的身体能坚持多久。”
“照这个进度,她不知何时从能见到‘那位’。”
“我巴不得……”
车润熙不耐烦地打断她:“『夜莺』,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抱歉。”似乎在有关『白鸽』的问题上,她每次都会失控。
“‘那位’可是很想念她呢。”车润熙露出狡黠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