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开始忙碌起来，家里在曲妈妈的带领下，开始大清洗，大扫除。
姐妹俩也不出去乱逛了，在家帮忙。
窗帘，床单被罩，桌布，沙发抱枕，坐垫等等全都拆下来清洗。一台大洗衣机日夜不停地转，跟人一样忙碌。
曲妈妈给姐妹俩分派了任务，让她们打扫一下自己的房间。
曲欣慧拿了把扫把，在房里唉声叹气，对赵雅纹道：“我感觉回到了以前高中当值日生的时候。哎，咱们随便搞搞得了，我看挺干净的。”
俗话说，一个勤快妈养出一个懒女儿。
赵雅纹算是知道曲欣慧为啥那么懒了，因为曲妈妈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收拾。曲欣慧的眼里也没活，窗户上一层灰尘，她说那样看着挺好看的，好像山水画一样……地上的碎纸屑她是看不见的，死角的卫生更加视若无物。
曲欣慧随便扫了扫，扫到沙发边，忽然觉得累得狠，就一屁股坐下了。
“哈~~”曲欣慧累得直打哈欠，对擦玻璃的赵雅纹道：“咱妈也真是的，年年搞这么累。平日里都打扫挺干净了，还打扫啥呀。没事找事。”
一掏出手机来，更加不得了，直接在沙发上躺下了。
赵雅纹擦完了玻璃，擦桌子，地毯拿出去清洗，又回来擦台灯，擦吊灯，忙个不停。
曲欣慧玩了一会儿手机，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赵雅纹过来拿过她的扫把，接着打扫，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完了房间，就出去帮曲妈妈的忙。
曲妈妈看到她那么勤快，干活麻利，忍不住感叹，“你才像我啊，慧慧那丫头懒得出奇，我都怀疑她不是我亲生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干活那么麻利，一定吃了不少苦，心里又有点酸涩。
“妈，”赵雅纹安慰她：“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慧慧不擅长做家务，她在别的方面擅长啊。做家务这种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做就做，不想做请个阿姨也行。你说是吧？”
“你就会帮她说话，”曲妈妈无奈地笑了，“我还不知道她什么德行吗？那屋子十天半月不带打扫的。我真是受不了这么个邋遢女儿，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就给她惯成这样了。哎对了，你们一个宿舍，该不会宿舍卫生也是你打扫吧？”
“她，也扫的……”赵雅纹想起曲欣慧在宿舍的样子，也没什么脸帮她说话了。
曲妈妈一听就明白了，“她扫就怪了，唉，可能这就是命！咱俩生来就是给她为奴为仆的。”
有了赵雅纹这么个勤快女儿，曲妈妈看到那个懒女儿就各种看不惯了。
餐桌上，曲妈妈板着脸问：“今天叫你俩打扫房间，你在房间睡大觉，活都让纹纹干了，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啊，”曲欣慧一听就忍不住狡辩，“我就，干活累了，本来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下，谁知道就睡着了。”说着看向赵雅纹，有些嗔怪，“雅纹，你见我睡着了，怎么也不叫我，自己都把活干完了，害我挨人骂。”
“哦，那还是我的错了。”赵雅纹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别找借口，我还不知道你吗？”曲妈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像谁，懒成这个德行。”
“像我，像我，”曲爸爸在旁当和事佬，“都怪我，太懒了，把这种懒惰基因遗传给了慧慧，这都怪我呀，怪我。”
“的确怪你，”曲妈妈把矛头转向了曲爸爸，“你说你，年年都是忙工作忙到年底。家里的活都是我干，连春联都是我自己贴，要你有什么用？”
“那我们这个，工作安排，也没有办法嘛……”
曲妈妈说着，又看向赵雅纹，讽刺地道：“我跟纹纹啊，就是你们这对懒父女的奴仆。”
这话说得那对父女面上讪讪起来，都不敢吭声。
“吃饭，吃饭，”曲爸爸还是硬着头皮，招呼着：“先吃完再说，再说饭菜都凉了。”
赵雅纹在曲家这些日子，餐桌上都挺和谐的，今晚忽然害曲欣慧和曲爸爸被骂，她不由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太勤快了，搞得家庭都不和睦了。
回到房里，赵雅纹拉了曲欣慧，对她道：“欣慧，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那么勤快，害你被骂了。”
“哈？”曲欣慧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见她是很认真的在道歉，不由笑了，“你勤快就勤快呗，你本来就勤快，我被骂是因为我太懒了。从小到大我因为懒都不知道被骂多少次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咱妈就那样，你刚来，你不懂，她都是装的，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
“装的？”赵雅纹震惊地看着她，“装什么？”
“装好人啊。”曲欣慧偷偷告诉她：“咱妈可会装好人了，不过装不了多久就原形毕露了。我都领教过了。”
说起以前和她妈斗智斗勇的经历，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以前刚放假回来一个星期，还新鲜热乎着，也不说你也不骂你，天天好声气，煮熟了饭叫你吃。等过了十天半个月你看吧，就各种看不顺眼了。在家待着，就说你天天在家躺着发霉也不说出去玩一下。出去玩了，就说你一天天在外面疯玩也不知道着家。话都给她说完了。啧啧。不知道别人家是不是这样，反正我家就这样。”
“那你，”赵雅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受苦了……”
“没事，”曲欣慧拍了拍她的手臂，“等过了年，咱们就快点回学校去。到时她就骂不着咱们了。”
“哦。”赵雅纹没想到曲欣慧在家都是被骂过来的。话说她天天被骂还能那么懒，还能那么乐观，也属实难得。
大扫除，大清洗过后，又出去置办年货。
曲妈妈带着两个女儿去买东西，曲欣慧手上拿满了，有点不情愿了，“妈，别买那么多了，拿不下了。”
曲妈妈看了她一眼，“怎么拿不下了，吃你知道吃，拿就拿不下了？”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才不爱吃呢。”曲欣慧忍不住反驳，“年年都买你爱吃的，能不能买点我们爱吃的呀？”
“你爱吃什么，你说啊，谁不给你买了？”曲妈妈忍不住声音大了点。
“……”曲欣慧看着红通通的一条年货大街，人挤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么多东西，眼睛都堵住了，胃口也堵住了。根本想不起来爱吃什么。
赵雅纹手上也拿满了，她不敢吭声，静静地看着曲欣慧挨骂。
曲妈妈转过身去了，曲欣慧冲她眨了眨眼，好像在说，看吧，又发作了。
赵雅纹慢慢的融入了这个家庭，发现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大概真实的家庭都是这样吧，父母骂孩子，孩子顶撞父母，也不是每天都“和乐融融”。
在过年前，赵雅纹接到了孤儿院院长的电话。要不是看到备注，赵雅纹都差不多忘了有这号人了。
“院长妈妈，您好。”
“雅纹啊，今年回来过年吗？”
“今年不回，我、有点事……”
“什么事啊，年都不过了吗？”院长在那头道：“赵先生还提起你呢，过年的时候记得用心发一段新年祝福，感谢赵先生对你的资助。”
“我知道了，院长妈妈。”
赵雅纹猜测是因为赵先生的关系，院长才在百忙之中给她打的这个电话。
赵雅纹的一切都是这个赵先生资助的，甚至连“赵雅纹”这个名字，都是赵先生起的。赵先生对她确实有再造之恩。
不过奇怪的是，她见赵先生的机会并不多。纵观她的一生，也就是在小时候，在赵先生来孤儿院视察的时候，远远看过他一眼。想到世上真的有这样不求回报的大善人，赵雅纹有点感动。
“怎么了，雅纹？”曲欣慧回到房间，看到赵雅纹站在窗前发呆，不由走了过来，“你刚刚跟谁打电话。”
“是孤儿院的院长，”赵雅纹回头看向她。
“孤儿院的院长？”曲欣慧有些惊讶，“这么说，你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平时赵雅纹对自己的身世透露的不多，曲欣慧还以为她是被别人收养的。她说她家里没什么人了，曲欣慧以为她的养父母因为什么原因不在了，也不敢细问。
“是啊，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赵雅纹对她道。
曲欣慧上来拥住了她，鼻头有些发酸。她忽然觉得她比赵雅纹幸福太多，虽然成天被骂，但起码吃穿不愁，拥有父母的爱。
“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怪那该死的人贩子，把你偷走了……”
“其实，我在孤儿院还好，没受什么苦。”赵雅纹抱住了她，安慰道：“有一个赵先生，从小资助我，都不需要我回报。我挺感激的。”
“赵先生？”曲欣慧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神闪闪发亮，“他姓赵？你叫赵雅纹，是随那个赵先生的姓么？”
“是啊，是赵先生给我取的名字。”
“怪不得。”曲欣慧好奇地问：“那个赵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见过他吗？”
“小时候远远见过一面，”赵雅纹努力回想着，“我也没看清脸，他的身材不胖也不瘦，穿着西装。平时，我们不怎么联系，赵先生是个大忙人，我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他发一下节假日祝福。”
“那现在过年了，是要发过年祝福了吗？”
“是啊。”
“雅纹，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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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