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行简被重重颠了下,又被一阵风带的脑瓜晕,他来得及看清状况呜啊呜啊挣扎。
“我操!”
小猫一个扭身利落跳跑,何西岭没能得逞。
许归期静静看着全过程,他蹲下身,捡起地上地上慌乱的小猫崽。
窝进熟悉的怀里,乌行简砰砰乱跳的心脏堪堪落地。
小猫炸着毛,凶狠地朝着何西岭哈气,小爪子踩来踩去,大有干一架的气势,落在腿上,乌行简又躲了躲。
小猫将猫爪按在人的手指尖上,对自己的大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只有一个手这么大。
许归期托着小猫身,趁小猫发呆ruarua毛茸茸的小肚子,“想打他吗?”
“啊呜。”我打不过。
人那么大一个。
何西岭仔细摸了摸脸,没伤着,走过来调侃小猫,“哦哟,生气了。”
他拉开椅子,得意洋洋地吃着雪姨准备的水果。
乌行简龇牙咧嘴张大嘴巴恐吓,伸长小猫爪怒力够人。
小猫张张锋利的爪子,只抓到一团空气。
人炫耀似的拿着糖渍苹果在小猫眼前晃来晃去,“吃不到吧,特别好吃,比小馒头还好吃。”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啊呜!”不许说话!
“哎呀呀~”
他现在可不是好脾气的小猫。
手心里的绒团子见没恐吓到人,跃跃欲试。
许归期扫了眼战局,估摸小猫能跳到何西岭身上。他喝了勺粥,不动声色地松开手。
几乎是同时,小橘猫蹬腿,猛地扑到何西岭身上,即使炸毛害怕,爪子却挥的威风凛凛。
“靠,劲真大!许归期你真应该给它起个名,就叫小炮弹!”何西岭被砸的肚子疼。
被拎着后颈皮的小猫呆了一下,气呼呼地咬空气。
他是有名字的小狐狸。
何西岭咦了声,怎么突然这么乖,见猫咬空气,赶紧把猫塞给许归期。
小猫到许归期怀里像变了性子,乌行简倚着人的胳膊,脸颊鼓鼓的,小爪子轻轻挠,许归期剪刀手轻而易举夹住。
小猫像被切断某种程序,瞬间被安抚,委屈巴巴地蹭着衣服,软软的叫:“啊呜~”阿七~
琥珀色的眼睛总是水润润的,许归期搓搓小猫头,克制住吸猫的**,认真道:“都是他的错。”
何西岭瞪圆眼睛:“……”这一人一猫简直无法无天了。
乌行简满意极了,屁股对着何西岭梳理爪子上的毛,过了会看身上的小衣服。
很漂亮的衣服。
人其实也挺好的。
何西岭看许归期吃饭硬是看饿了,雪姨便给他添了副碗筷。
何西岭花式夸人,雪姨笑的合不拢嘴,说着西岭别打趣我了。
“哪里打趣了,我的肚子可不答应。”
小猫仰头,大家都很开心,阿七却没有太大波动。
人的情绪像抓不住的雪,山里的雪因为气温低长存,放到山下很快就化了。
小猫珍惜的小尾巴勾着许归期的大拇指,低头亲亲咬咬。
这样会好很多吧,他都给人摸尾巴了。
他用尾巴盖着自己会感觉很好。
许归期盯着小猫屁股后的小尾巴,想起梦里的狐妖少年,是只九尾狐。
手指点点小猫的粉色的鼻尖。乌行简扭头,人对他笑了笑,“不用了,乖崽。”
小猫开心地摇尾巴,人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啦。
何西岭从牛仔裤口袋掏出两包旺仔小馒头,压的几颗碎呼呼的。
他当即推卸责任:“肯定是刚刚小猫砸碎的。”
毛都舔不明白的乌行简呆呆地盯着刚认为挺好的人,目光又移到小馒头身上。
许归期替犹豫的猫崽收下了。
今天没吃小馒头,他撕开外包装,小馒头倒在手心,小猫看眼何西岭,扭头抱进怀里。
可恶的人。
“真怪,竟然有小猫喜欢吃这个。”
许归期拨了拨小猫存在感极低的胡子,小猫啃得尽兴:“它不吃猫吃的。”
“啊?!”这是什么鬼话。
“猫条,猫粮都不碰。”
“真神奇啊。”
“挺奇怪的。”
奇怪小猫的眼睛溜溜地转,奇怪又怎么样,他是第一次当猫,而且小狐狸都不吃这些的。罐头是肉。
早餐结束,两人带着小猫去台球俱乐部玩。
许归期将围巾搭在昏昏欲睡的小猫身上,临走时小猫呜啊呜啊要围巾,可能把围巾当小被子,这两天上哪都要带着。
“什么时候搬过去?”何西岭擦着巧粉,看战况。
“明早。”台球桌上的小猫歪着脑袋盯着球,“以后别在猫面前说脏话。”
它会学。
小猫提醒他拿围巾时,把靠当成情绪字眼,一只小猫说这样的话,挺惊悚的。
“唉,一定不当面说了,你真的好在乎它。”
“它很聪明。”
“有……吗?”何西岭看着台球桌上的小猫深信不疑。
小猫黏人,又怕砰砰叫的球打到自己,不遗余力地推跑周围的球,然后乖乖坐着,目光跟着桌台上的球移来移去。
砰!砰——
好多小鼠在眼前跑,小狐狸眼晕。
隐藏在骨子里的小狐狸属性被激发出来,乌行简紧盯白球,砰的一声,飞了出去。
哇,抱住了!
欸!!
和在雪山扑猎物一样,只不过这次蹬腿没用,乌行简抱着罪魁祸首,一脸迷茫。
“我…天,窜出去了。”何西岭笑嘻嘻看小猫乐子。
被网带兜住的小猫紧张地看周围,发现自己悬空,抱紧了怀里的球和他的小尾巴。
“哈哈哈笨蛋小猫。”
“啊呜!”讨厌鬼!
小猫挥开伸来的手指,无助地仰头,看到许归期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猫伸爪,“啊呜。”我上不去了。
“稍等一会。”许归期拿出手机,拍张照片。
乌行简:“……”阿七也是讨厌鬼。
许归期成功将无助小猫解救出来,乌行简习惯性地甩了甩头,小耳朵无力地耸拉着。
小猫郁闷地坐在球桌上,他很聪明,通过观察人的行为,弄清楚规则后,故意给人使绊子。
包括不限于扰乱预设的碰撞轨迹,将要掉进洞里的小球拨回,挡着洞不让进,看人的战况太惨,趴到洞口将小球不经意又推进去……
何西岭乐的不可开支,“我不行了,它怎么这么有意思。”
许归期还在陪小猫崽玩,半个小时后,乌行简累成小猫饼。
他不像在报复人,人好像在报复他。
乌行简趴在坐垫上,打了个哈欠,动画片里的小人也有烦恼。
他习惯性地拍拍,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天不适合狐狸玩,他这几天努力保持清醒,现在反噬大了。
以后晚上一定好好睡觉。
乌行简眨眨眼,小猫好难当,他的又想当狗,狗比猫累,还要看家。
还好他目前装的不错,再当几天猫试试吧。
凉凉的湿巾擦过肉垫,乌行简迷迷糊糊的喵呜一声,稍稍举起四个小爪子。
半睡半醒的小猫乖的让人想吸,许归期许久才移开视线。
指尖捻揉过爪垫,乌行简哼哼唧唧抗议,不舒服了。
人接下来揉的力气比之前轻的多,小猫没当回事,抱着刚擦过的爪子舔舔。
许归期低头,额头轻轻碰小猫头,睡眼惺忪的小猫迷迷糊糊抱了下人的下巴,喉咙发出细小的“呜啊”声。
“乖崽,要不要吃罐头?”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一家露天烧烤店。他俩和老板混的很熟,高中时经常跑过来。
何西岭去点串。许归期找老板娘要了个纸盒,将紧抓衣服打量周围的小猫放进去,“这里人很多,要听话,不然会被踩到。”
乌行简咬着纸盒,不满地盯着人的漆黑的眼睛。
他不是傻瓜,怎么会被人踩到。
人是傻瓜。
呼啦——面前的铁盘放着刚烤好,色香味俱全的肉串。
小猫嗅了嗅,激动的跳起,“啊呜!”我也要!
许归期想也没想直接拒绝,“猫吃会生病。”
乌行简不同意,他是可以变成人的小妖怪,可以吃一点点。
“小猫吃了会掉毛。”
“啊呜!”我不是小猫!
“你都吃饱了。”
乌行简想起车内的罐头,人一开始就有预谋的。
快递盒探出委屈的猫猫头,均衡扫视串串和冰可乐,眼看好吃的越来越少,乌行简着急地抓纸盒。
小猫能跳出来,但有乖乖听话。许归期为奖励它,将串过了遍热水,给了小猫指甲盖大的肉粒。
乌行简根本不在乎多少,他尝尝味就很满足。
“啊呜?”可以吃吗?
“嗯。”
小猫终于吃到梦寐以求的东西,激动的耳朵颤了颤。
好好吃,喜欢!
“我都没见它下过地?”何西岭说,“在家不会也这样吧?”
被肉粒哄好的小猫乖乖的窝在许归期怀里闻爪子,“差不多吧。”
“他现在还小,抱习惯的话,长大没顾及到可能会接受不了。”
许归期搡了搡钻进短袖里的猫崽,说出经典台词,“他现在还小。”
怕猫,怕陌生人,胆子能有一根小拇指粗就不错了。
在熟人身边挺有小猫样的,会作威作福,许归期觉得很不错。
毕竟小猫才几个月大,之前一直生活在雪山,不见什么人。慢慢养,胆子会大的。
摁完爪印的小猫钻出头,扭身看何西岭,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得意,他都听懂啦。他是小猫,重点是小。
何西岭咬了一大口肉串,好得意的小猫。
许归期养着或许是件好事,这只小猫和其他猫格外不一样。
回到家,只吃一块肉粒的乌行简染了一身烧烤味,他总控制不住去想肉的味道。
小猫砸吧砸吧嘴,肉太小,忘了什么味了。乌行简兴致缺缺地舔毛,从脚到尾巴。
他对现在的尾巴非常不满意,不够大、多、蓬松。
据他观察,小猫只有一条尾巴,寻常的狐狸也只有一条。
他有八条,这叫与众不同。
“为什么不舔背?”许归期冷不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猫转过头。
“啊呜啊呜。”当然要先打理尾巴啦。
奇怪的小猫理论,许归期不懂。
“过来,我给你擦擦。”
小猫哒哒跑过来,被抱到桌子上。
乌行简看着人垂下的眼睫,主动靠近了些。许归期闻了闻,小猫味被烧烤味覆盖的快要闻不出来。
小猫太小,不适合洗澡。
擦完后乌行简又舔了一遍。人拿了衣服,像掉进了房间里,总不理他。乌行简干脆躺在桌上踩键盘玩。
许归期从浴室出来,键盘上的小猫一骨碌翻身,用劲蹦了蹦。
“啊呜。”哇,出来了。
小猫打出一串字符,许归期有被可爱到。抱着小猫到床上举起来,“小猫不是这样叫的。”
乌行简当然知道,但啊呜发音简单,张嘴巴就可以了。
举起来的小猫发出很纯粹的,“啊呜。”
“这样,喵呜,喵喵叫。”
“啊喵呜。”
“乖崽,把啊去掉就很好了,再试试,miao……”
乌行简用喵呜换来两颗旺仔小馒头,他抱着一颗,推着另一颗小馒头送到许归期的唇角。
给你吃。
许归期睫毛抖了下,笑着咬过。乌行简看着人动的唇齿,那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又来了,有时候人真的很可怕。
许归期咬过,呼噜呼噜小猫头,“乖崽,你不像小猫。”像个小人不停的在他耳边说话,还是个黏人的小人。
小猫抱着小馒头,喵呜一声。
他当然不像,像的话才不正常。
纯正的小猫音打消许归期的疑虑,他伸手接小猫摇来摇去的小尾巴。猫逗人似的,尾巴总是精准的从人指尖溜走。
欲擒故纵的小猫。
许归期没能握住,握住小猫要生气的。
他的这只小猫特宝贝尾巴,只能主动碰别人,别人不能碰。
眸光落在小猫屁股上,乖崽是只小公猫,许归期查过,小猫六个月后就能绝育了。
他能听懂小猫说话,小猫有自己的思想,绝育这件事有待考量。
许归期点点沉溺的小猫头,“乖崽再长几个月该去绝育了。”
小馒头刚啃了一半,乌行简收起小尾巴,继续吃。
绝育和小猫有什么关系。
绝育?!
是他想的那个吗?!
心慌意乱的乌行简装听不懂。他吃完小馒头喝了几口水,枕着人的手心看手机,没几分钟睡着了。
没有小动物听到绝育还能稳着心神的,反正小狐狸不能。
他睡不着。
凌晨过后的乌行简神采奕奕,昨天出门一整天,人睡得早。
月亮下的狐狸影一闪而过,漂亮的少年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乌行简跪坐在枕头边,狐狸耳朵紧张的发颤。
他俯身,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轻声询问:“阿七,你睡着了吗?”
作为小狐狸,他能听出人是否陷入深度睡眠,但他还是要问问。
乌行简撇撇嘴,有些抱怨:“我睡不着。”
人没有要醒的趋势,今夜所有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乌行简等了一会,伸手戳了戳许归期的脸:“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少年低头,声音压重煞有介事道:“阉狐!”在他已知的词汇里,只能用阉人这两个字代替,但他只是小狐狸。
绝育和阉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意思,应该差不了多少。
少年抿了抿唇,“就是把这里……割掉。”乌行简怕人不知道,抬手摸了过去。
小猫有自己的专属阿贝贝——许的围巾[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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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