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莘突如其来的插入，成功打断了莫无愁的追问。
孟晶晶看到那被精准爆头的梦魇，咽了口口水。
不难想象，要是自己说错话的话，现在躺在这里被劈脑袋的不是梦魇而是她了。
“咳咳……没什么可疑的，可能是我多想了。”莫无愁用咳嗽掩饰自己的慌乱。
只是白莘出手恰恰也表明了一点。
孟晶晶和白莘之间确实有发生莫无愁和柳神茵不知道的事情。
“是吗？”白莘笑眯眯的盯着莫无愁反问，“背后调查淑女，是不礼貌的行为哦。”
莫无愁被白莘看着浑身发毛。
“哈哈哈。”莫无愁尴尬的笑了三声，淑女？
这样子像淑女吗？
莫无愁眼睁睁看着，白莘下一瞬收回对他探究的视线，一跃到柳神茵身后的梦魇，照常一斧暴力劈开，血浆四溢。
动作行云流水，简单粗暴。
白莘一丁点没有淑女的样子，更像是在屠宰场游刃有余的屠夫。
莫无愁也算知道为什么今早上白莘看着那么骇人了。
和白莘的比起来，柳神茵的手段就温柔很多了。
好歹给梦魇留了具全尸，呃……身首分离的全尸。
莫无愁趁着白莘专心投入梦魇之中时，用他的异能再次试探白莘。
这次他的异能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白莘的复制体让他充满了威胁。
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复制体是白莘更完整的状态吗？
具体莫无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是他多年以来的直觉。
总之就是不安。
莫无愁转身就看到白莘召唤出来遮住月光的东西。
那是一只很肥的大斑鸠，明明很小翅膀却变得巨大，层层叠叠堵住了缺口。
莫无愁在这变异体身上并未察觉到威胁，但还是觉得奇怪。
要是红月的规则是绝对的话，为什么对这个变异体没有影响？
莫无愁一靠近，他惊诧发现那些翅膀的翎羽闭合的缝隙居然是一双双眼睛，顿时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白莘也早就注意到莫无愁的异动。
看来这金毛小子比她所想的还要敏感。
不过这又能怎，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莫无愁就算是探破脑袋也探不出什么来。
“这梦魇可真是一次比一次难缠了。”这是第二波，柳神茵已经感到了吃力。
“嗯？还好吧。”白莘到柳神茵处理的面前，将梦魇剁碎，“要是觉得麻烦可以将它们砍碎一点，这样可以有效延缓复生速度。”
白莘处理画面过于血腥，而梦魇又是人的形态，场面有点像碎尸现场，孟晶晶和莫无愁都默默移开了眼。
处理掉梦魇，她们又多了喘息时间。
“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莫无愁越看越觉得堵住缺口的斑鸠有点诡异。
“如你所见，一只正在睡觉的肥硕斑鸠。”白莘面不改色的指着那巨大翅膀堵住缺口的瞅啥瞅。
“……”
看到她们的视线对着自己充满怀疑。
白莘补充了一句：“偷偷跟我进来的宠物，是等级不高的变异体，也就这点小作用了。”
莫无愁中肯的评价一句：“你是诡异物爱好者吗？说实话你养宠物的眼光有点东西。”
柳神茵难得跟着评价一句：“让人不敢恭维的审美。”
白莘：“……”
她瞥了一眼瞅啥瞅。
沉睡中的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翅膀微微一颤。
白莘重新收回视线，“比起这个，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少了点什么？”莫无愁环顾了一下四周。
被白莘这么一点，她们好像真的漏掉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忘记在厨房的安夫人了？”孟晶晶心莫名慌慌的。
安夫人！
她进厨房之后就没出现了！
白莘和柳神茵互对了个眼神，相继前往厨房。
这个别墅的厨房和餐厅是分开的，餐厅前往厨房是需要一定的距离。
餐厅这么大的动静，安夫人一直都没有反应就是异常。
一去厨房，就发现里面没有安夫人的身影，锅里的水依旧烧着正在沸腾。
白莘隐约间觉得不对劲，“奇怪。”
“你发现什么了？”
“安夫人不可能消失的。”白莘若有所思。
一点响动都没有，又不是鬼，怎么可能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咕噜咕噜……”
水开后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烟雾很快就开始弥漫开来，水蒸气在被木板隔绝月光的玻璃窗上凝上了一层模糊的雾气。
白莘看着那一层雾气，觉得有什么在玻璃窗上闪动。
“白莘？”
柳神茵看到白莘凑近那窗子。
白莘一凑近，擦了擦雾气，她挑眉，是看错了吗？
正当她继续凑着窗子左看右看时，一张脸色极度苍白，狰狞的人脸忽然贴上窗，突脸白莘。
【嘿嘿。】
“？！”
白莘条件反射就想抡一斧头。
事情就发生在转瞬之间，柳神茵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砰！”那窗子被白莘的斧头劈中后，发生剧烈的响动。
但那窗子居然没有破碎。
有什么正在慢慢的钻出，是那张苍白的面孔从缝隙中挤了出来。
柳神茵刚想动用异能，就被白莘阻止，“等等！先别用异能！”
柳神茵皱眉，她正打算问白莘理由，就见那头就滚到了地面上。
紧接着是像软体一般的脖子绕过白莘，掉到了地上，扭动着那软趴趴的身体。
慢慢的就是四肢开始涌出，在白莘和柳神茵的面前那一团肢体逐渐拼凑成了人形。
“……安夫人？”柳神茵确认那张脸后不大确定的唤了一声。
“嗯？你们怎么到厨房了？我还准备给你们准备饭菜呢。”安夫人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刚才自己的形态一样，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
白莘在柳神茵开口之前说：“因为我们太饿了。”
她默默将斧头收了，“夫人，我们可以来和你一起准备晚餐吗？”
安夫人沉默了一会。
柳神茵很快就配合白莘，“我们身为客人，看着主人忙活怪不好意思的，想来一起帮忙。”
安夫人：“原来如此。”
她温柔一笑：“如果你们不嫌累的话，也没什么，我准备给你们做一锅奶油炖菜，要是想帮忙的话，为我切菜怎么样？”
“乐意为您效劳，安夫人。”白莘娴熟地用英伦腔回复。
安夫人走到锅前，开始调味。
柳神茵默默端详着安夫人，安夫人确实又恢复了人的特征，要不是她亲眼所见，还不一定能察觉到安夫人身上的异常。
这种情况无疑是在推翻她们刚才所想的这个副本内的其他人都是人的猜测。
白莘去打开冰箱，柳神茵也跟着一起，“你是怎么想的？”
“神姐是怎么想的？”白莘挑拣着里面的材料反问柳神茵。
“想法推翻。”柳神茵言简意赅。
当白莘翻到冰箱深处的时候，她愣了下，随即眸中有光一闪而过，“不，还应该保留。”
“你看这个。”
柳神茵朝着白莘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冰箱里藏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些肉块。
肉块的纹路和皮肤并不属于任何动物，而且肉的腥气以及大小都指向了一个生物。
柳神茵鹰眼变得愈发犀利，“这是……”
“如你所见，人肉。”白莘的目光已然转向了正在洗菜的安夫人。
白莘几乎笃定这个人肉是属于安夫人，“副本内什么都是正常的，所以就算是死了，执念够深化为灵体附着于这间房子也不是不可能。”
“解释起来的话，可以说是鬼，也可以说是幽灵。”白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很清楚的知道这些。
大脑的记忆中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是关于这些事情，白莘可以无障碍的想到缘由。
就好像这一切，白莘早已经相当熟悉一样。
柳神茵颔首，“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那她这个状态应该维持不了多久。”
柳神茵在某些副本下见过这种形态的玩家，但都毫无例外，她们都活不过几个小时。
白莘抱着奶油炖菜的材料，“维持不了多久的是知道了自己已死，她这样只要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就会一直存在。”
柳神茵帮白莘拿一些材料放在案板上，手起刀落开始切那些配菜，“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多，感觉就像是经验丰富的老玩家了。”
白莘：“经验丰富倒不至于，只是熟悉罢了。”
“熟悉？”
“总觉得这些似曾相识。”
柳神茵没有再问，白莘显然也没有多说下去的意向。
她们都默契的没有互相挑明，就帮着安夫人切菜。
“你觉得，安夫人为什么会忘记了自己已死，化成了幽灵徘徊在这里？”这次是白莘先问。
白莘一直都是对所有事情尽在掌控中的样子，这问提她似乎真的不理解。
柳神茵切菜的动作一顿，“或许是母亲对孩子的爱吧？”
“爱？”白莘歪头，脸上带着让柳神茵无法理解的困惑。
柳神茵稍作思忖：“我想她应该是放心不下格雷才变成这样。”
“大部分母亲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放下自己的孩子去死。”
白莘：“……”
她听后内心依旧毫无波澜。
“真神奇呢，这种情感，居然会让已死之人有这么强大的执念。”
白莘不理解，感觉心里空荡得让自己分外不适。
就像是缺失了无法把握的东西，好奇怪，总觉得自己特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