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回归现实了
二人一起往地下车库走，唐乐言缓过劲儿来，感觉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好不真实，一路上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
“我就是在这儿才发现出事了的！”电梯被停用，他们只能走楼梯来到一楼，唐乐言指着楼梯口不远处的走廊，“当时我正带着耳机听歌呢，突然看见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差点出踩踏事故。”
江序没有搭话，也不看他，目光盯着眼前的楼梯。
“这儿！江教授，你看！就是这几级楼梯。”唐乐言噔噔噔往前冲了两步，转过身指着脚下抬头对江序说，“也不知道哪个天才设计的！这几级居然高一些！害我摔了一跤。”
江序终于有了反应，停住了脚步，没去看楼梯而是垂着眼睛看他，声音有点哑：“疼吗？”
“当时我太着急了，都没什么感觉啦，你这么一说倒觉得还真有点痛呢。”唐乐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和膝盖，才觉出有点火辣辣的。
江序往下走了两步，不由分说地牵起了他的手。
唐乐言耳朵有些发热，下意识就想把手缩回来，但江序却摊开了他的掌心，仔细端详着，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楼梯上方传来脚步声，唐乐言有些慌张地往上看，红着脸用力抽回手，小声说道：“我真的没事，有人来了！”
江序手里一空，心里也跟着一空。
往楼上看去，一个参会的教授微笑着跟他打了个照面，江序这才意识到在这样一个走两步就能看见熟人的公共场合，拉着一个学生的手不放有多不妥。
回去的路上唐乐言也不说话了，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消下去，车都停稳了还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序从后座拿上他的背包，又给他打开车门。
唐乐言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公寓楼下，连忙从车上下来，伸手想从江序手中接过背包。
江序却微微一侧身，淡淡道：“我帮你提上去。”
随即径直往公寓里走。
一身西装的江序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手里还提着一个运动背包，往来的学生不免多看了两眼，唐乐言跟着进了楼，却一直跟他保持一米的距离，时不时心虚地左右张望。
电梯门打开，唐乐言先钻了进去，江序跟在后面，向他迈进了一步，站在他旁边。
唐乐言盯着电梯门反光里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衣袖，咽了口唾沫，心里发慌。
挨得太近了！
好在公寓的电梯速度很快，刚到楼层，唐乐言就立马冲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掏出钥匙，十分迅速地开了门。
江序看着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背影，瞳孔微缩了一下，皱了皱眉，而后又舒展开了。
这一天不是迟早会来的吗？
PDF一会儿就删掉吧……早该删掉了。
该回归现实了，江序。
“谢谢江教授。”
江序回过神来，眼前的人低着头站在房门口，接过自己的背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门隔开两人，唐乐言手中的包落到地上，一手撑着房门一声捂住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心从刚刚就一直跳得飞快。
稍微平复下来之后，他从背包里拿出电脑放到窗边的书桌前，无意间却瞟到了楼下的街道。
黑色的奔驰还停在公寓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
想着一会儿这辆车就要开走，唐乐言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种心情从何而来，又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一直没等到江序出大门，索性关上了窗帘，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后，准时打开了会议链接。
推迟了两个小时的会议终于开始，他盯着屏幕万分紧张，点开参会人员，看到自己的导师，又往下翻页，看到江序也已经加入了会议，用了背景模糊看不清在哪儿。
主持人解释了一下缘由念完开场白，第一个演讲的人是来自美中地区的博士后，讲了什么唐乐言也没听进去，就等着自己开讲。
终于轮到自己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背景介绍，期初唐乐言自己都能感觉到声音有些抖，他目光扫过刚刚调出来的江序的会议视频小窗，忽然就感觉和平时练习差不多，心口的紧张逐渐消散。
唐乐言越讲越顺，眼神也亮了起来，到最后结束的时候，他看见江序隔着屏幕浅笑着给自己鼓掌。
那一瞬间，这些天的反复练习都值了，他从未感觉如此心满意足过，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耐着性子听完了上午还剩的两个汇报，没等主持人念完结束词，他就关掉视频会议，扑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好几个滚。
结果不小心压到了膝盖的伤口，疼的他撕牙咧嘴。
唐乐言发了一会儿疯还不过瘾，拿起手机给江序发了一条语音：“江教授，我是不是讲的很好！没给你丢脸吧！”
刚发出去，他又赶紧撤回了，脸埋在被子里热得快冒烟。
公寓楼下，江序坐在车里，摘下耳机，合上电脑，透过车窗往公寓看了很久，忽然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打开车门，抬腿就往公寓里面走。
去他妈的回归现实！
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有人惊叫出声，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儿听过，江序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
“江，江教授？！”苏迟抱着从超市采购回来的东西，先是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后脸立马垮了下去，语气骤然收紧，十分防备，“你来这儿干嘛？”
江序没理他，径直往里走，苏迟跑了几步拦在他面前：“停停停，你不会是来找我家小言言的吧？”
“你家？”江序挑了挑眉，冷笑一声。
“不是我家难不成还是你家的！我警告你，赶紧把唐乐言的PDF删了，不然你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苏迟放狠话还要带上唐乐言，江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要往里走。
苏迟快气炸了：“姓江的，不准上去！不然我通知管理员说你非法闯入了！”
江序忽然停下来，嗤笑一声看着他，镜片反射出冷光：“苏迟，是你吧，Ryan让我给你捎句话，他一直在等你。”
“……”苏迟嘴角一抽，倒退着走了两步，拔腿就往电梯口跑。
江序冷笑一声，两步冲上去拎住他的衣领，把人拖到楼梯间。
“救命啊！”苏迟慌了，大叫起来，“你等着，我马上告诉唐乐言你的真面目！”
江序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Ryan应该没有想到你居然又偷偷跑回美国了吧？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有人在跟他玩灯下黑。”
苏迟手一顿，立刻噤声，默默把手机揣进了裤兜，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琢磨出江序话里有话，抬眼问：“呃……你想让我怎么做？”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怪我啊！苏迟心里流下两行清泪。
“还挺聪明，没少给他出馊主意吧？”江序眯起眼睛，缓缓开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唐乐言搬去我家住。”
苏迟倒吸一口凉气：“姓江的，你不会真的喜欢……”
“所以你最好让他自愿跟我走，不然……”江序皱眉打断了他的话，拿起手机调出一个号码，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舍不得逼他，不过收拾你还是挺容易的。”
“……你还要不要脸！”苏迟脸部肌肉抽搐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江序一挑眉，拿起手机作势就要拨号。
苏迟赶紧按住他的手：“别别别，我帮你，我帮你就是了。”
江序抽回手，十分嫌弃地擦了擦，朝楼上扬了扬下巴，“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楼上的唐乐言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他膝盖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于是把裤子脱了擦干净血，又撅着屁股从床底下把夏天的短裤拖出来。
穿长裤会磨，还是短裤方便，反正屋里有暖气。
“我什么时候把这条裤子带来了？”唐乐言拿出一条黄色大裤衩，上面还印满了小鸡图案，“肯定是我妈塞进来的，就这点行李额度，居然还分了点给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唐乐言一边穿裤子一边跑过去开门：“来啦来啦，这么久不见也不至于这么想我吧！”
“小言言，快让我进去说。”苏迟迅速调整了一下愁眉苦脸的表情，扒着门框挤进房间里，一眼就看见了唐乐言受伤的膝盖，“那姓江的对你做了什么？！他虐待你了？！”
“没有没有。”唐乐言赶紧摇头，“这个是我摔下楼梯搞的，跟江教授没关系，你跟他接触多了就知道他人真的挺好的。”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居然红了。
苏迟看着他那副样子，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清醒一点，但形势所迫，于是只能言不由衷地说：“呃……那就好，哈哈，我看江教授也挺面善的，说起来，他手上那个备份……”
唐乐言心虚地瞥了苏迟一眼，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他不会传播出去的，江教授应该已经相信我的人品了，就跟你相信我一样。”
一样吗？！这一样吗？！他何止是相信你！他那是想上你啊！苏迟内心拿着小鞭子抽这两人，面上还尬笑着：“那就好，哈哈，他人还怪好的呢。”
唐乐言点了点头：“对，所以我想着反正也没有正脸，他又不会传播，不着急。
急啊！我急啊！你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走的这段时间这姓江的在你面前到底伪装得有多好！
眼看着同志已经失去革命斗志，苏迟眼珠子一转，迅速打好腹稿：“但我还是那句话，这都不保险，万一泄露出去，万一被人解码这就是你，到时候他相信你，我相信你都没有用，现在互联网传播这么快，你就是社会性死亡！你就不怕你同学，甚至你爸妈知道？”
“我求过他，他说看我表现，我有什么办法？”唐乐言小手一摊。
“看你表现？这好办啊！”苏迟瞬间抓住关键信息，灵感爆发，“那你就继续去他家住着，好好表现，一直住到他删掉PDF为止！”
我就知道江教授不会轻易放弃的[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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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回归现实了